女人做出嬌柔不勝的神態,一番繾綣、萬種風情不在話下……
林火根雖然沒有選秀女進宮,但是南京紫禁城一樣有很多姿容貌美的宮女,他精力旺盛,也是每天都要臨幸女人的。
起床后,兩個宮女跪地上替林火根穿好靴子,一個宮女用金盆捧來溫水請他凈面,另一個宮女用托盤捧著一個御窯茶杯,盛著半杯溫茶,請他漱口。
又一個宮女跪在一邊,用景泰藍托盤捧著一個白玉般的建瓷小漱盂,承接他吐出漱過口的溫茶。
隨后,宮女們又細心而敏捷地服侍他穿好施子,戴好帽子,然后林火根才施施然去用早膳。
登基前他是福王,登基后是皇帝,在生活享受方面倒也不必拘束,不然反倒容易露餡。
今日沒有朝會,林火根剛用完早膳,韓贊周領著阮大鋮來了。
阮大鋮,字集之,南直隸安慶府桐城縣人,萬歷四十四年進士,為官后,他先依東林黨,后依魏忠賢,崇禎朝以附逆罪去職,多年來為了恢復官職做了很多努力,但即使弘光帝繼位,依然沒有傳召他。
他與馬士英、韓贊周都交好,前者已經加了大學士銜,后者當上了司禮監掌印。
馬士英在鳳陽,沒法為他說話,于是他便經常纏磨韓贊周,讓他在新皇面前舉薦,為此還特意給老福王寫了一出戲曲劇本。
今天,他終于得到了新皇召見,走進紫禁城的時候,阮大鋮激動的雙腿直打顫。
“臣阮大鋮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通報后,二人進來,阮大鋮十分恭敬地叩見御座上的皇帝。
林火根對韓贊周擺擺手,然后道,“平身吧。”韓贊周出去后,林火根又讓宮女給阮大鋮搬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
阮大鋮想不到得到如此禮遇,感激涕零,一大把年紀了又叩謝后才顫巍巍坐下。
“朕看了你寫的曲本,寫的很好,但是朕父王的一生只是一場荒唐戲碼,這曲本要是傳出去,只是徒增笑耳。”林火根說完,將那個曲本隨意扔到桌上。
阮大鋮聽了前半句,還暗自高興,想自己功夫沒有白費,沒想到皇帝居然直接道出老福王的荒唐,對曲本不以為意,那么……叫自己來作甚?
不當官不知當官的好,阮大鋮多年來為了復出奔走,但東林黨對他印象極其不佳,對他當年的背叛不能原諒,百般阻撓他復出。
聽了皇帝的話后,阮大鋮心一涼,隨即覺悟,皇上必有下文,不然焉能抽出時間見自己?據韓公講,這位新皇很勤政的。
果然,林火根續道,“阮卿對東虜的事情熟悉嗎?朕的意思是東虜的殘暴以及野心?”
東虜?怎么一下子扯到東虜那去了?阮大鋮一時間摸不透新皇心思,突然想到莫非是讓自己處理外事?
當即組織語言道,“陛下,東虜雖然殘暴野蠻,但歷任奴酋均有才能,此次東虜占據北京,與以往爾等入境劫掠不同,似乎我大明的困境已經激發出奴酋更大的野心,須得小心防范。”
阮大鋮為人奸佞,品格低下,為當世和后人熟知,但是自古小人有才者亦多矣,阮大鋮人品雖差,但是文采斐然,精明狡猾,林火根就是要用他的文采。
只是聽了他這番應對,心里暗暗點頭,這個阮大鋮真看到點子上了,此時的多爾袞應該已經生出吞并整個中國的野心了。
“自從萬歷末年老奴叛明,東虜對我關外漢民大肆屠殺,之后屢次入境劫掠,其殘忍暴戾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
此次東虜占據北京后,第一時間便讓漢人剃發,僅此一事便可看出奴酋澎湃野心。八旗善戰,此次趁著中華內亂出兵,將來未始不能占據整個華夏,令我漢民人人腦后拖著一條狗尾巴茍活于世。
但很多人對此認識不清,尤其江淮一帶從未遭過東虜兵災,士民官紳對此麻痹大意、心存僥幸,朕想讓阮卿寫幾出劇本,徹底揭發東虜的殘忍暴戾和吞我之野心,令我大明人人都生出敵愾同仇之心。”
皇帝說完后,阮大鋮才明了,原來如此,他心里很有些失望,他是希望做官,做有職有權的高官,而不是捉筆桿子。
但不管怎樣,畢竟得了差事,而且是皇帝親口交待的差事,他拱手應道,“是,陛下。”
評論前人功過,不應以人廢言,所以陳寅恪說阮大鋮的文字是有明一代詩文之佼佼者。章太炎說明代詩人,如大鋮者少矣。
而阮大鋮在戲曲創作上,更是文采斐然,他的《春燈謎》、《燕子箋》、《雙金榜》、《牟尼合》等幾十部戲劇,傳到后世都是經典之作。
后世評論阮大鋮時候,雖然他為人臭名昭著,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優秀的戲曲家。
林火根見阮大鋮興致不高,鼓勵道,“文藝戲曲也是武器,能激發己方斗志士氣,提高軍民戰斗力,如果阮卿此事做得好,朕必然另有重用。”
聽了此言,阮大鋮頓時志氣高昂,暗罵自己糊涂,如果此事不重要,用得著皇帝對自己說這么多話?
當即起身叩拜,語氣堅定道,“陛下,臣必然盡心竭力,創作出精品佳作來,東虜侵我疆土,臣雖然不能親自上戰場廝殺,但必然以筆為刀,為抗擊東虜貢獻力量!”
“以筆為刀,講的好!”林火根大贊,然后讓阮大鋮暫且在翰林院掛職。
普通人看人,只是以好壞簡單區分,但以林火根此時的地位,上下一日百戰,看人是看有用無用,領導用人,不要妄圖找到完美人才,取其長棄其短就是了。
阮大鋮就是那種有用的壞人,所以要用,但要謹慎使用,不使他掌握做壞事的權力。
但是他想簡單了,阮大鋮的確聚精會神創作戲曲,但也不忘利用暫時的有利時機,對隨堂太監屈尚忠說秦淮名妓李香君音律彈唱無不精通,可以入宮為新皇解憂。
他始終沒有忘了與李香君的那點仇怨,執意拆散她和侯方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