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跨文化傳播的后殖民語境(修訂版)
- 姜飛
- 9748字
- 2023-07-03 19:12:16
二、擬人論的視點選取
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深入探討,依賴于某些關系、范疇的認同,這也是分析的起點。每一個理論范疇都有其大致明確的使用范圍,它們是如何在其他領域使用的,又是在何種意義上引進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從目前來看,這些范疇在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內部又產生了哪些變體,這些變體的結果對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本身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等,都需要作為理論的存在和發展的前提問題提出來,并進行深入分析。正如《社會變遷》的作者哈格賓所說,“一個倚賴于某些東西的認同又不能提供認同手段的理論,很難被看作有幫助的。尤其當它還略去了細節的界定并避免分析時,那么我們不重視它大約也就情有可宥”[141]。運用視點研究方法對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基本范疇和話語慣例進行梳理,目的就是要為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提供進一步研究的某種認同的手段,在這樣的工作中,奧尼爾在《身體形態》[142]一書中運用的擬人論的文化分析方法對我們選取后殖民理論的視點有著非凡的啟發性。
所謂擬人論,奧尼爾采納了《牛津英語詞典》的含義:“擬人說(anthropomorphism):人的形象或性格之特征。a.以人的形象或特征比擬神;b.以人的特征或性格比擬任何非人類或非理性之物。”奧尼爾認為,“擬人說是人類(對世界)的一種最根本的反應方式;它是人類在構建其自身、構建其世俗組織及神祇系譜過程中的一種創造性力量”。“撇開字典中的定義不談,我認為,如果沒有擬人說,人類將難以在世上立足。假如人類徹底拋棄擬人說,世界之于我們將變得比任何一位神祇更為陌生。因此……人類知識的進步似乎要求摒棄一種擬人論的或以人為中心的世界觀——對于這一論調我并不持強烈的反對意見。然而,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在這一過程中,人已經失去了那種賦予人類體制以人類形體的能力。”[143]
正是在對這種能力的喪失的觀照中,奧尼爾在《身體形態》中確立了其出發點,“個人和家庭的生活將被現代大公司經濟及其療治型國家所控制”,原因和結果是一點,“人類知識的進步似乎要求摒棄一種擬人論的或以人為中心的世界觀……在這一過程中,人已經失去了那種賦予人類體制以人類形體的能力”,這種缺乏所帶來的就是人類的異化。因此,奧尼爾試圖通過對人類的五種身體的論述做到這一點:“對于人的身體的不可避免的興趣將有助于我們解決人、自然以及社會機構之間那種復雜關系之中所存在的重大問題。我們將比較清楚地看到:人類身體是怎樣作為一種智慧和評判的源泉導致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擬人論秩序的形成——正是這些秩序支撐著我們的社會、政治和經濟的結構體系。”[144]
深入理解奧尼爾的擬人論,并由之觀照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時,散見于各個理論家、各個理論領域的觀點都通過千絲萬縷的關系貫穿起來,共同構造了一個“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人體”:這個“人體”從殖民主義的時間隧道中走來,在東方學家從古典東方學到現代東方學,再到當代東方學對殖民主義機制的傳承中存活、延續;“他/她”存在于殖民主義和霸權主義思想的任何所及之處甚至這個“所及之處”的符號空間——地理意義上的東方與西方以及觀念意義上的東方與西方,最終進入到人類得以存在和發展的認識空間。在那里,從殖民主義對第二自然、第三天性、第三空間、第四世界的打造中,我們可以清晰地觸摸到“他/她”或平淡,或激昂的脈搏;“他/她”長著三頭六臂——“他/她”是一個主體——關注“他/她”的生態的研究者呈現出世俗百態:或革命或妥協或共謀。“他/她”在對文化身份的鑒別中游走,在對文化變遷和文化“譯轉性”[145]中的殖民主義運行軌跡的揭示中發聲,在對殖民主義文化的模仿與戲仿中超越。“他/她”擁有自己的話語:“他/她”把“反話語”的標簽自信坦蕩地貼到自己的身上,對各種具有霸權意識的“中心”觀念(比如歐洲中心主義)發起猛烈的批判,但又清醒地認識到任何話語自身無法克服的一些矛盾,時刻規避著話語運用中的各種自身的和“他/她”設的陷阱。在人類政治、經濟和社會日益非人性化的過程中,“他/她”從眾聲喧嘩中以傲然的個性和人性化的表述,聲討著殖民主義對殖民地人民自然身體的毀滅以及政治身體甚至靈魂的移植的罪惡,批評著任何試圖對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進行同樣的非人性化處理,使其在嘈雜中消音、在語焉不詳中“泯然如眾人”,甚至悄然死去的努力的妄想。
更具體一點,事實上,所有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家的思考都無法回避這樣幾個問題:第一,我是誰——由此,研究者將自己放入自身的歷史文化背景之中,從而確定了研究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主體視點。第二,我是如何成為現在這個“我”的——由此,研究者承認了自己的歷史背景和被殖民者強加形成的現代文化之間的張力,從而確定了研究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時間和空間視點。第三,現在的“我”與哪個國家或哪個文化具有更強的連接關系——由此研究者意識到自己既是獨立的個體也是被自己身后的文化話語造就而成的,從而確定了研究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話語視點。
時間、空間、主體、話語,構成了“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人體”的四個有力的視點。這絕非在構造某種自得、自足、自閉的體系。事實上,每一個視點都是一條隧道,形如光柱。正是在這些光柱的探照下,一個關于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探討的領域得以展開。從時間視點出發所要形成的是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機制論”;從空間視點出發形成的是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異化論”;從主體視點出發形成的是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雜種論”和“譯轉性論”;從話語視點出發形成的是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霸權論”和“陷阱論”。沿著這些光柱,記載著前仆后繼的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研究者的努力;圍繞著這些光柱,交織著千姿百態的觀照、觀看后殖民的眼神;透過這些光柱,展示的是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人體精彩的舞蹈;超越這些光柱,鋪陳著人類人性化未來的希望。
當然,“光柱”或“隧道”是事實上的開放領域或空間。一方面,作者在選取視點的時候,囿于資料和時間尤其是認識的限制,不可能做到拿著精密尺子對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家的文字、話語、思想以及歷史背景、現在的氣候進行精確的度量,只能采取如順藤摸瓜、綱舉目張的辦法。另一方面,各個視點之間并非完全隔絕,比如主體和話語,如斯道雷所說,“主體正是在語言中并且通過語言成為一個主體:語言中的主體、語言的主體和最終受制于語言的主體”。“主體性就是從語言的各個過程中產生出來,在語言的形式和表達中產生和復制出來的,它們并非像‘理性的’觀點所說的那樣是一個事先假定的基本事實。”“沒有諸如基本的主體這樣的東西,它只不過是我們為了生活下去而虛構出來的。”而且,“正是語言使我們能夠將自己看作主體,離開了語言,我們將會沒有自我意識,然而在語言中,我們的自我意識又總是悄悄地溜走了——脆弱而且存在著破碎的危險”[146]。
“類似地,其他主體也被某種系統性知識的流通所構形。福柯對權力如何通過系統性的知識——犯罪行為、性行為和精神病行為話語中關于‘犯罪’‘反常’和‘精神錯亂’的知識——實踐以創造和控制個體性主體進行了細致的分析。在任何歷史時期,各種各樣的話語競相對主體性予以控制,但這些話語經常是那些控制著話語并決定知識和真理權力的一個機能。因此,當一個人在多種話語下作為一個主體時,主體性只會是由當時處于控制地位的話語所構形。”[147]因此說,后殖民文化主體是語言中的主體;后殖民研究者是后殖民語言的主體;被殖民者是語言的次主體和最終受制于語言的主體。
所有的人類活動都通過各種途徑和世界相關聯,不管它是以任何行動、思想、觀念、信念、感覺或其他途徑。我們都是“站”在某個地方才可能對這個世界發表我們的看法,也就是說,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于我們“站”在哪里。因此,固執地認為自我能夠站在所觀照的事物本身來談論事物“本身”,往往會帶來謬誤和讓人無所適從的偏見。站在陽光下才可以看到陰影,站在陰影里也就無所謂陰影,當然也就無所謂陽光了。因此,需要說明的是,對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視點的選取,作者是帶著超越的思維方式“站”在第三世界的土地上,從第三世界與其他世界的關系著眼來選取和看待后殖民這一來自西方的思潮的。另外,選取視點進行研究的最終目的是穿透視點,是要揭示這些視點背后的思想和文化背景。要做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批判而批判,而是通過這樣的批判深入到文化交流和文化發展的實質性內容,在探索以往的文化交流模式的情況下,為下一步的文化發展提供某種理論意義上的他者,讓后來的文化交流在解讀這樣的他者的前提下前行。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關于書中一些外國理論家名字的翻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亂,除個別地方外,在本文中做了統一處理,如。Edward W. Said——愛德華·W. 薩義德;Frantz Fanon——弗朗茲·法農;Aijaz Ahamad——阿賈茲·艾哈邁德等,并在書的附錄中有西文人名索引備查。
[1] 參見關世杰:《談傳播學的分支——跨文化交流學》,載《新聞與傳播研究》1996年第1期。
[2] Hellene,古希臘人的總稱。
[3] Barbarian,古希臘人對其他民族的貶稱。
[4] [德]馬勒茨克:《跨文化交流:不同文化的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潘亞玲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8頁。
[5] [英]埃德蒙·利奇:《文化與交流》,盧德平譯,“中譯本前言”,北京:華夏出版社,1991年。
[6] [美]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呂叔湘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4年,第14頁。
[7] [美]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第30頁。
[8] [美]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第29頁。
[9] [美]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第86頁。
[10] [美]羅伯特·路威:《文明與野蠻》,第122頁。
[11] 指的是1979年伊朗發生的推翻國王巴列維的革命。
[12] [美]拉里·A. 薩姆瓦等:《跨文化傳通》,陳南等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8年,第3頁。
[13] 參見關世杰:《跨文化交流學:提高涉外交流能力的學問》,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13頁。
[14] 詳見姜飛:《后殖民主義視野中的西方媒介》,《新聞與傳播研究》2003年第1期。
[15] 亦有人譯為“薩伊德”或“賽義德”。
[16] [美]愛德華·W. 薩義德:《知識分子論》,單德興譯,附錄一,“論知識分子——薩義德訪談錄”,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2年,第103—104頁。
[17] S. Stephen,“Post-Colonial Critical Theories”, New National and Post-Colonial Literatures, Edited by K. Bruce, Clarendon Press. Oxford, 1996, p.178, p.183.
[18] 參見[美]克萊德·M. 伍茲:《文化變遷》,施惟達,胡華生譯,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89年,第23頁。
[19] 伍茲對“偶然性并置(juxtaposition)”做這樣的解釋:“兩個以上先前沒有關系的觀念和事物被聯系在一起創造了某種新東西。”因為它在文化發展的早期階段常起著十分重大的作用。因此,格里曼這樣解釋它:“在兩個或更多的對象之間建立起密切的空間關系,或在它們的心象之間建立起密切的時間關系。這種建立是自然的或人為的,但純屬偶然,其結果是一個新事物的創造。”
[20] 參見[德]維爾納·施泰因:《人類文明編年紀事·科學和技術分冊》,龔荷花等譯,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2年,第40頁。
[21] 戴元光:《關于文化傳播學的理論問題》,《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5年第4期。
[22] [美]拉里·A. 薩姆瓦等:《跨文化傳通》,第3頁。
[23] 寒梅:《爭鳴綜述——怎樣認識“殖民文化”?》,《作品與爭鳴》1996年第5期。
[24] 孫午:《警惕“殖民文化”沉渣泛起——圍繞“殖民文化”的一場爭議》,《前線》1996年第3期。
[25] 張京媛:《彼與此》,《文學理論》1990年第1期。
[26] 劉禾:《黑色的雅典》,《讀書》1992年第10期。
[27] 劉禾:《理論與歷史·東方與西方》,《讀書》1996年第8期,第9頁。
[28] 張寬:《再談薩義德》,《讀書》1994年第10期。
[29] 王一川、張法、陶東風、張榮翼、孫津:《邊緣·中心·東方·西方》,《讀書》1994年第1期。
[30] 《學界爭說薩義德》,《文匯讀書周報》1994年5月21日版。
[31] 王寧:《后殖民主義理論與思潮》,《光明日報》1994年9月14日版。
[32] 陳厚誠:《后殖民主義理論在中國的傳播》,《社會科學研究》(成都)1999年第6期。
[33] 王寧:《后現代主義之后》,北京:中國文學出版社,1998年。
[34] 也譯為斯皮娃克。
[35] 主要介紹后殖民文化批評理論的文章包括:《東方主義、后殖民主義和文化霸權主義批判——愛德華·賽義德的后殖民主義理論剖析》,《北京大學學報》1995年第2期;《后殖民語境與中國當代電影》,《當代電影》(京)1995年第5期;《文化研究:西方與中國》,《國外文學》(京)1996年第2期;《后殖民主義理論批判——兼論中國文化的“非殖民化”》,《文藝研究》(京)1997年第3期;《解構、女權主義和后殖民批評——斯皮瓦克的學術思想探幽》,《北京大學學報(哲社版)》1998年第1期;《愛德華·賽義德和他的后殖民批評理論》,《南方文壇》(南寧)2001年第4期;《后殖民主義理論思潮概觀》,《外國文學》1995年第5期;《后殖民主義理論批判——兼論中國文化的“非殖民化”》,《文藝研究》1997年第3期。
[36] 陳厚誠:《后殖民主義理論在中國的傳播》,《社會科學研究》(成都)1999年第6期。
[37] 陳厚誠、王寧主編:《西方當代文學批評在中國》,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0年。
[38] 豐林:《后殖民主義及其在中國的反響》,《外國文學》(京)1998年第1期。
[39] 朱立元主編:《當代西方文藝理論》,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414—429頁。
[40] 王岳川:《后殖民主義與新歷史主義文論》,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年。
[41] 王岳川:《后現代后殖民主義在中國》,《江蘇行政學院學報》(南京)2001年第1期。
[42] 也譯為霍米·巴笆。
[43] 張首映:《西方二十世紀文論史》,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548—571頁。
[44] 王逢振:《今日西方文學理論》,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年。
[45] [美]愛德華·W. 薩義德:《知識分子論》,第102—147頁。
[46] 也譯為詹明信、杰姆遜。
[47] 王寧:《后現代主義之后……》,《文藝報》1994年9月10日版。
[48] 法農:《論民族文化》,《外國文學》1999年第1期。
[49] 劉象愚:《法農與后殖民主義》,《外國文學》1999年第1期。
[50] 劉康、金衡山:《后殖民主義批評:從西方到中國》,《文學評論》1998年第1期。
[51] 即《在他者的世界里》。
[52] 或譯為《文化的定位》。
[53] [美]拉爾夫·科恩主編:《文學理論的未來》,程錫麟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
[54] 這兩篇文章是:[美]小亨利·路易斯·蓋茨:《權威、(白人)權利與(黑人)批評家;或者,我完全不懂》;[美]伊萊恩·肖沃爾特:《我們自己的批評:美國黑人和女權主義文學理論的自治與同化》。
[55] [英]艾勒克·博埃默:《殖民與后殖民文學》,盛寧、韓敏中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263頁。
[56] [英]艾勒克·博埃默:《殖民與后殖民文學》,第284頁。
[57] 汪民安等主編:《后現代性的哲學話語——從福柯到賽義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
[58] [美]愛德華·W. 薩義德:《知識分子論》。另外,學者陸建德在《環球時報》(京)2003年2月7日第19版為此書寫作了書評:《知識分子為弱者說話——薩義德呼吁知識分子要代表受迫害者的權利》。
[59] [美]愛德華·W. 薩義德:《知識分子論》,第62頁。
[60] [美]愛德華·W. 薩義德:《知識分子論》,第52頁。
[61] 張寬:《歐美人眼中的“非我族類”》,《讀書》1993年第9期。
[62] P. Willams, L. Chrisman, eds., Colonial Discourse and Post-Colonial Theory: A Reader, New York: Colo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4.
[63] 羅鋼、裴亞莉:《種族、性別與文本的政治——后殖民女性主義的理論與批評實踐》,《北京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0年第1期。
[64] B. Ashcroft, G. Griffiths and H. Tiffin, Key Concepts in Post-Colonial Studie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9.
[65] [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遜:《文化轉向》,胡亞敏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
[66] [美]弗雷德里克·詹姆遜:《快感:文化與政治》,王逢振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
[67] [美]詹明信:《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陳清僑等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年。
[68] [英]約·羅伯茨編著:《十九世紀西方人眼中的中國》,蔣重躍、劉林海譯,北京:時事出版社,1999年。
[69] 何兆武、柳卸林主編:《中國印象:世界名人論中國文化》(上、下冊),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
[70] 陶東風、金元浦、高丙中主編:《文化研究》,天津: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0年7月開始出版第一輯。
[71] 吳士余主編:《視點》,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1年7月開始出版第一輯。
[72] 李陀等主編:《視界》,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
[73] 錢中文、龔翰熊、曹順慶主編:《中外文化與文論》,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第2輯(1996年)同時刊登出王逢振等學者的八篇后殖民理論研究文章。
[74] 叢郁:《后殖民主義·東方主義·文學批評——關于若干后殖民批評語匯的思考》,《當代外國文學》(南京)1995年第1期。
[75] 羅鋼:《關于殖民話語和后殖民理論的若干問題》,《文藝研究》(京)1997年第3期。
[76] 張法:《論后殖民理論》,《教學與研究》(京)1999年第1期。
[77] 楊金才:《后殖民主義理論的激進與缺失》,《當代外國文學》(南京)1999年第4期。
[78] 楊乃喬:《后殖民主義還是新殖民主義?——兼論從殖民主義文學批評到東方主義的崛起》,《人文雜志》(西安)1999年第1期。
[79] 張寬:《薩伊德的“東方主義”與西方的漢學研究》,《瞭望》1995年第27期。
[80] 羅鋼、劉象愚主編:《后殖民主義文化理論》,第87頁。
[81] Chen Xiaomei,“Occidentalism as Counterdiscourse: ‘He Shang’ in Post-Mao China,”Critical Inquiry, Summer 1992, V. 18, N4.
[82] 盛寧:《人文困惑與反思:西方后現代主義思潮批判》,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年,第171頁。
[83] 豐林:《后殖民主義及其在中國的反響》,《外國文學》(京)1998年第1期。
[84] [美]愛德華·W. 薩義德:《東方學》第429頁。
[85] J. G. Carrier, ed., Occidentalism: Images of the West.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5.
[86] 朱耀偉:《他性機器?——后殖民香港文化論集》,香港:香港青文書屋,1998年,第20頁。
[87] 張法、張頤武、王一川:《從“現代性”到“中華性”》,《文藝爭鳴》1994年第2期。
[88] 李夫生:《我國后殖民批評中的幾個理論迷誤》,《文藝報》(京)1999年7月31日。
[89] 參見S. B. Turner, Orientalism Postmodernism & Globalis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4, p.103。
[90] 樂黛云:《后殖民主義時期的比較文學》,《社會科學戰線》(長春)1997年第1期。
[91] 朱耀偉:《他性機器?——后殖民香港文化論集》,第14頁。
[92]“漢學”,英語是Sinology,意思是對中國歷史文化和語言文學等方面的研究。在國內學術界,“漢學”一詞主要是指外國人對中國歷史文化等的研究。有些學者主張把Sinology改譯為“中國學”,不過“漢學”一詞沿用已久,在國外普遍流行,所以談外國人這方面的研究,用“漢學”較為方便。“漢學”的“漢”是以歷史上的名稱來指中國,就像Sinology的語根Sino-來源于“秦”,不是指一代一族。
[93] [美]阿里夫·德里克:《再論后殖民問題》,王寧譯,《文藝報》1999年4月13日版。
[94] 陳厚誠:《后殖民主義理論在中國的傳播》,《社會科學研究》(成都)1999年第6期。
[95] 尹鴻:《媒介文化研究:意義與方法》,《中國社會科學》2000年第6期。
[96] 載《當代電影》2001年第4期。
[97] 載《電影視究》2001年第1期。
[98] 載《電影藝術》1995年第4期。
[99] 姜飛:《后殖民主義視野中的西方媒介》,《新聞與傳播研究》2003年第1期。另外,關于后殖民理論的論述,可參考作者其他文章:《馬克思主義與后殖民批評》,《外國文學研究》2001年第2期;《后殖民理論探源》,《文藝理論與批評》2001年第5期;《全球化與新殖民文化》,《文藝理論與批評》2001年第3期。
[100] 王寧:《后殖民語境與中國當代電影》,《當代電影》1995年第5期。
[101] 顏純鈞:《經驗復合與多元取向——兼論“后殖民語境”問題》,《當代電影》1995年第5期。
[102] 邵建:《談后殖民理論與后殖民批評》,《文藝研究》1997年第3期。
[103] 張寬:《離經叛道——一場多元文化的論爭》,《讀書》1994年第1期,第123頁。
[104] 趙一凡:《歐美新學賞析》,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6年,第218—219頁。
[105] 參見陳厚誠:《后殖民主義理論在中國的傳播》,《社會科學研究》1999年第6期。
[106] 豐林:《后殖民主義及其在中國的反響》,《外國文學》1998年第1期。
[107] 羅鋼、劉象愚主編:《后殖民主義文化理論》,第7—8頁。
[108] H. Sheldon H.,“Universality/Difference: The Discourses of Chinese Modernity, Postmodernity and Postcoloniality”, Asian Pacific Communication, 9 (1&2), 1999.
[109] 張京媛主編:《后殖民理論與文化批評》,第3頁。
[110] H. K. Bhabha The Location of Culture,“introduction,”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4, p.4
[111] 徐賁:《走向后現代與后殖民》,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第186頁。
[112]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性愛與文明》,滕守堯譯,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87年,第330—331頁。
[113]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性愛與文明》,第285頁。
[114]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圖騰與禁忌》,楊庸一譯,臺北:志文出版社,1986年,第9頁。
[115]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圖騰與禁忌》,第11頁。
[116]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圖騰與禁忌》,第12頁。
[117] [德]維爾納·施泰因:《人類文明編年紀事》(一),作者序言。
[118] 又譯《單面人》。
[119] [美]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張峰、呂世平譯,重慶:重慶出版社,1988年,第30頁。
[120] 轉引自[美]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中譯者序”。
[121] [美]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中譯者序”。
[122] 參見[美]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中譯者序”。
[123] [英]巴特·穆爾-吉爾伯特等編撰:《后殖民批評》,第287頁。
[124]“輿論領袖”是傳播學術語,指的是那些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平均文化水平以上),接觸傳播媒介較多,熱衷選舉、政治、社會文化問題,并且能夠在他的人際關系中,對他周圍的人群的態度具有某種決定性的影響作用的人,這些人被稱為“輿論領袖”。也正是在這樣的研究結果下,美國著名的傳播學者拉扎斯菲爾德及其同事在1940年提出了“二級傳播”的假設:文化概念往往先從媒介流向輿論領袖,然后再從這些人流向傳播受眾中不那么活躍的部分人群。這種由“大眾傳媒到輿論領袖,再到受眾”的傳播過程被稱為“二級傳播”。
[125] [英]巴特·穆爾-吉爾伯特等編撰:《后殖民批評》,第291頁。
[126] [美]愛德華·W.薩義德:《東方學》,第142頁。
[127] 參見歐力同、張偉:《法蘭克福學派研究》,重慶:重慶出版社,1990年,第4頁。
[128]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李平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3頁。
[129] 關于“非殖民化”這個術語,北京大學亞非所李安山在《論“非殖民化”:一個概念的緣起與演變》一文中對該術語的緣起和演變進行了詳盡的論述。參見《世界歷史》(京)1998年第4期。
[130] [英]約翰·斯道雷:《文化理論與通俗文化導論(第二版)》,楊竹山等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266頁。
[131]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45頁。
[132]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49頁。
[133]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50頁。
[134]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46頁。
[135] [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48頁。
[136] 劉小楓:《拯救與逍遙》,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1頁。
[137] 參見[美]喬納森·卡勒:《當代學術入門:文學理論》,第16頁。
[138] 馮憲光:《文學理論:視點、形態、問題》,《社會科學戰線》(吉林),2001年第2期。
[139] 馮憲光:《尋找百年中國文論的學術視點》,《中外文化與文論》第8輯,第131—138頁。
[140] [德]康德:《判斷力批判》,宗白華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年,第8頁。
[141] 轉引自[美]克萊德·M. 伍茲:《文化變遷》,第13頁。
[142] [美]約翰·奧尼爾:《身體形態——現代社會的五種身體》,張旭春譯,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9年。
[143] [美]約翰·奧尼爾:《身體形態——現代社會的五種身體》,“導論”。
[144] [美]約翰·奧尼爾:《身體形態——現代社會的五種身體》,“導論”。
[145]“譯轉性”是本書作者自造的詞語,主要想表述這樣的含義:translation本身有兩個層次的意義:其一,“翻譯、譯”;其二,“轉化、化”。“翻譯”是一個平面線性概念,“轉化”是一個立體非線性概念。而霍米·巴巴在這里想要說明的,就是文化表意因為文化的空間置換以及全球性媒體技術的介入而復雜化,這種復雜化表現在文化指意的傳統方式受到了質疑。原因就在于,在當前的文化跨國化和媒體介入的情況下,所表達出來的“文化內容所指”受到了來自各個方面的質疑。因此,文化在不同文化背景之間通過“翻譯”(包括技術性的和媒介介入主觀性的)進行傳播時,就有了太多的轉化。因此,將translational譯成“譯轉性”試圖表達出霍米·巴巴豐富的含義。當然,翻譯界對translation還有另外的譯法,如譯為“移譯”或“迻譯”,translation包含了通過翻譯這個行為含義發生變化的意思,但從一定意義上說,譯為“迻譯”已經約定俗成,在這里,用一個約定俗成的詞語無法凸顯霍米·巴巴的深厚用意,這也是制造出“譯轉”的一個理由。
[146] [英]約翰·斯道雷:《文化理論與通俗文化導論》,第126頁。
[147] B. Ashcroft, G. Griffiths, and H. Tiffin, Key Concepts in Post-Colonial Studies, p.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