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科斯特納執導的《與狼共舞》以一個參加過南北戰爭的白人軍官角度，講述了北美西部印第安蘇族人的故事，影片中充斥著的反戰思想與人道主義，在1991年似乎有著微妙的含義——譬如有影評人曾在《與狼共舞》登上院線時說道：

“它在影射華盛頓當局，其批判性思緒促進了全球和平事業發展。”

基利安初次在報紙上看到這樣的公開影評時，難免有點啼笑皆非。

然而，他實在沒有多余精力去關注這部在3月25日晚力壓《教父3》的電影，即便正在夜間駕車，基利安的思維依然飛速旋轉著：

毫無疑問，夢工廠是失敗了的，它會在未來某一天被維亞康姆集團收購，從此成為派拉蒙影業的一部分。至于后續夢工廠離開派拉蒙，又與迪斯尼開展合作，那大概要在快十九年之后，彼時的夢工廠與九十年代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創建的夢工廠完全是兩個概念。

從歷史的角度看，夢工廠最終淪為了好萊塢六大電影公司的發行工作室，羅伯特·澤米吉斯等人的抗爭無疑是失敗了的。

按理說，他應該及時未雨綢繆，抽身而退，至少在六大徹底打壓夢工廠之前斬斷與他們的聯系，以免在未來的影業斗爭中引火上身，這才是明智之舉。

但基利安能敏銳地發現，有些事情是發生改變了的。

比如基努·里維斯應該從沒在《低俗小說》里出現過，麥當娜·西科尼也絕不會在這部片子里客串一個神似瑪麗蓮·夢露的酒吧服務生。

——這是基利安暫時對《低俗小說》演員陣容的部分安排，但他相信，這要實現很簡單。

蝴蝶在東太平洋的南加州煽動翅膀，終究還是改變了北美一些微不足道的歷史走向。

……

腦力激蕩工作室的那臺電視機，正在播放CNN的新聞報道：

“1991年的春季，整個東歐迎來了最為難熬的一個春季，由于經濟發展狀況的落后，蘇聯民眾正陷入堪比嚴冬的失業潮中，他們的生活難以保障……”

幾張實拍的采訪畫面被赤裸裸的搬上新聞轉播間，但基利安顯然沒有把真假摻半的政治性新聞當一回事，他正在和團隊其他人商議演員人選：

“在第一個大場景，我想請麥當娜友情出演第一個出鏡的服務員，她以瑪麗蓮·夢露的樣子出現在那張《宛若處子》的MV里，非常符合這個形象。”

“她有不少狂熱的粉絲，”接話的是坐在基利安身邊的克里斯托弗·諾蘭，真正看到分鏡表的時候，他反而沒有第一天抵達工作室別墅的那么青澀與緊張，“出演一個服務員，會不會引起歌迷的不滿？”

“不，這個女服務生并沒有真的在端茶遞水，鏡頭前的她應該是：化著瑪麗蓮·夢露的妝容，嘴里叼著一支摩爾煙，手里端著一只小巧玲瓏的盤子，但盤子里并沒有東西，麥當娜·西科尼在酒吧的走廊上走來走去，十分隨性。”

“我認為這不錯，”瑪莎·陳說道，“首先是和《落水狗》進行聯動，其次我們可以在這間充滿明星扮相的酒吧里放麥當娜的著名歌曲，這甚至算得上是致敬。”

“然后蒂姆來演Pumpkin，我們的老朋友了，他應該十分樂意。”

麥克·亞當問道：“那么他的對象呢，蒂姆演小南瓜，還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來演'小兔子'，他們要在餐館里突然拔槍，至少在氣質上要有那種'看上去不是悍匪，但在拔槍的一瞬間冷酷無比的'氣質。”

“桑德拉·布洛克怎么樣？”

麥克頗有深意地“哦~”了聲，隨即與瑪莎·陳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是不行，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只有諾蘭一臉茫然：“這是誰？”

麥克攬過了諾蘭的肩膀，不吝贊美道：“一個車技非常好的女司機，能在一間私人寓所里弄出非常大動靜的廚娘。”

“誰來出演文森特呢？”

“我心里的人選是約翰·特拉沃塔，世界舞王，雖然他現在的境況不太好，但也能為我們省下一筆錢。不過不用邀請他來試鏡，我們只需要和演員工會商量，讓他在試鏡日參與即可，”基利安又提到了米婭，這個幾乎貫穿影片的黑幫老大情婦，“需要斟酌一下。”

約昂·斯托克利罕見開口：“我知道一個人，一個R級片和X級片的老手了，或許符合你要的氣質。”

“誰？”

“莎朗·斯通。”

“No，她不行！”基利安對莎朗·斯通的厭惡來源于根深蒂固的記憶，他的拒絕幾乎是脫口而出，“換一個，北美不乏有能夠演出誘人情婦的女演員。”

“直接和演員工會說吧，”諾蘭看著基利安說道，“如果你們需要一個年紀不大，長相又非常貌美的女演員，我在英國認識一個朋友，不知道符不符合你們的期望。”

“說說看。”

“凱特·貝金賽爾，我們在牛津大學認識的，但她似乎休學了，目前在倫敦電視臺里出演一些戲份不多的配角。”

瑪莎·陳攤開手：“完全沒聽過，而且這樣的新人容易怯場，就算通過試鏡，也要花精力讓她適應角色，我們最好在拍第一個故事的時候縮短日程，畢竟后面租用的場地要來回換，還有那些血漿和槍戰鏡頭，這次的工程量可比《落水狗》大得多。”

基利安拍了拍諾蘭的肩膀：“等后面我們或許會和這位凱特小姐認識，但現在不是好時機。”

諾蘭點了點頭：“我只是提個建議。”

“故事'金表'里的拳擊手呢？”麥克指了指分鏡表里第一個寫有“布奇”名字的部分，“他讓我立刻想起了施瓦辛格。”

“我們沒這個預算，”基利安笑道，“還是想想別人。”

“好萊塢好像人人能打，”麥克展開手臂，身子往后一仰，靠上皮質椅背，“先和想要邀請的演員經紀人交涉，一邊告訴演員工會，把消息放出去，試鏡內定兩不誤。”

基利安說道：“等勞倫斯到吧，我們還要制片人的首肯，或許他會給我們不一樣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