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露西不動聲色的問道，腦機程序已經連接上酒吧里偽裝成金屬衣架的兩具智能火控機槍。

她掃描不到對方身上有義體。

一件都沒有。

如此顯眼的裝扮與樣貌，一件義體都沒有的原生人，

直接開口問白晝在么，就代表有所了解，有所目的。

這怎么看怎么詭異。

“嗯~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么？”灰發少女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

多一分太茶，少一分太傻。

露西沒說話，警惕的注視著灰發少女，對方身上沒有義體，她作為黑客的能力毫無用處。

分散在酒吧各處的攝像頭成為了露西的其他眼睛，它們在掃描酒吧的客人。

沒有異常，甚至每一個客人都是熟面孔。

酒吧外也沒有多的生面孔。

“看出來什么。”露西捏了捏手腕，確保能第一時間將單分子線抽出來。

灰發少女嘟起嘴，有些不高興。

她說道：“你看不出來我跟小小白是異父異母的雙胞胎么。”

露西聞言，嘴角抽搐。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可灰發少女的下一句話卻讓露西震驚到瞳孔驟縮。

她說：“作為一個靈能者，你難道是以貌取人么？”

露西想抽出單分子線，卻發現自己的腦機程序中沒有單分子線的選項。

像是從來沒裝過這個東西一樣。

想給白晝發出警告短訊，卻發現自己啟動不了腦機的任何功能。

想伸手抓住灰發少女，卻發現自己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神經信號被覆蓋了……

露西閃過這個念頭。

她神經插槽中的靈能芯片運作，卻沒有一點靈能滲出。

這是什么能力？？？

露西想喊出來卻一點都動不了。

灰發少女十分親近的拍了拍露西的肩膀，歪了歪頭，說道。

“不裝電子腦的機械改造在靈能面前，很無力的。”

隨后，灰發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雙手合十連忙道歉。

“哦哦，抱歉抱歉，我忘了，這是那些竊賊亂改的技術。”

安慰似的摸了摸露西的腦袋，灰發少女接著說：“沒事，你已經很強了，我差一點就沒控制住你。”

她虛捏著食指跟大拇指，補充道：“就差這么一點。”

茶里茶氣

露西再次試圖溝通神經插槽里的靈能芯片。

芯片蔓延出的無形靈能如同多出的感官，而這部分感官給予的感知卻讓露西驚恐地看著灰發少女。

眼前這個少女在靈能的認知中，與白晝一模一樣。

換句話來說，源自白晝的靈能已經認為少女才是原主人，反而牽制了露西的行動。

少女湊到露西的脖頸，在神經插槽旁深深吸了一口氣，發出愜意的哼聲。

“嗯~小小白的靈能，比我想的還要溫柔。”少女感慨道。

露西的視線逐漸模糊，眼前一片漆黑。

……

再次醒來，周圍是一片虛無漆黑的世界，遠方幽藍色的光芒熠熠生輝，露西看著自己半黑半白的身體，疑惑與迷茫涌上心頭。

賽博空間？

自己怎么在這里？

黑客的能力得以發揮，露西的身體很快有了顏色，她盯著遠處的幽藍色光輝，想要前行，卻像是遇到了無形的立場，無法向前分毫。

“前方止步哦~”灰發少女出現在露西的旁邊，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數團紅色數據于露西的周圍浮現，組合成數個惡意軟件，在賽博空間中，惡意軟件便能代表實質的攻擊。

灰發少女揮揮手，紅色數據停滯她面前。

“不要這么兇哦，再攻擊我，小白會打你的。”

幽藍色靈能從灰發少女身邊浮現，照亮了這片區域。

在這光芒下，露西看到虛無的黑暗如活物般蠕動，吞噬著紅色數據。

“這是什么？！”露西下意識的問到，這黑暗無邊無際，似乎無窮盡，又如活體一樣在蠕動。

難以言喻的恐懼在她心中升起，這種恐懼并非意志可以抵抗，而是宛如本能的在心靈中蔓延。

她仿佛看到了一張張血盆大口在分食著這片世界，讓有形的世界歸于無形，伴隨著這種幻覺，她的意識逐漸停滯。

肩膀的觸感將露西從幻覺中拉了出來，灰發少女像是驅逐頑劣的寵物一樣揮著手，嘴里還念叨著。

“去去去，是自己人哦，小白不要亂吃。”

明明是賽博空間，可露西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冒出了冷汗，她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周圍的黑暗，轉頭不去看這些，將注意力集中在灰發少女身上。

“這是什么……”露西聲音虛弱的問到，剛才的幻覺仿佛抽空了她的精氣神。

灰發少女虛摸著什么，聽到這個問題，歪了歪頭：“這是小白。”

“小白是誰？”露西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但還是忍不住問到。

“就是白晝啦，明明心里想到了答案，還要問別人的靈能者是個笨蛋么？”灰發少女說到。

靈能的加持下，讓露西恢復了冷靜，她剎那間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灰發少女毫不掩飾自己能看透露西思想的事情，她像是被露西腦海中閃過的數個想法逗樂了，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她一邊笑一邊說道：“哪有那么恐怖啦，小小白是小時候的小白，不是什么培養出的軀殼。”

她看了看周圍的黑暗，接著說道：“那三個討厭的家伙比小白先醒了，小白要保護你們這些人類，才提前醒來，成了小小白。”

她聳聳肩，語氣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就這么不在乎：“人類一直是這樣的，老是給小白添麻煩，就像是以前的地聯，寧可相信那些討厭的家伙，也不愿意相信小白。”

……露西沉默，她不太能聽得懂對方的話，只能得到幾個結論。

灰發少女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灰發少女與另一個世界的白晝熟悉。

灰發少女不是人類。

“你要做什么？”露西問到。

對方突兀的出現，隨后把自己帶到這里，必然是有所理由。

灰發少女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做思索狀，隨后說到。

“我來救小小白呀，他快把自己犟死了。”

少女十分無奈的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又說到。

“沒了正電子腦也這么犟，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