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的時候,傅慎初恰好進來,她看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倒是勾唇笑笑,“小先生啊,又見面了?!蹦茄膊堆奂猓B忙把登記簿交給傅慎初,“叫什么?”他接過來問道。
她咬了咬內側唇瓣,含糊的敷衍,“沈長宜?!?
“好好說話。”傅慎初抬眼看她。
沈長宜不情不愿的又說了一遍,他問了幾個問題,了解情況后,把登記簿挪給她簽名字,抬起頭問她,“為什么和他吵?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在租界里,你現在已經沒命了,見義勇為可以,您能理智一點嗎?”她冷冷回懟,“狗仗人勢?!?
傅慎初揉揉太陽穴,“小先生,這是巡捕房,您能尊重一下我嗎?”沈長宜沉默了下,傅慎初又接著說,“你知不知道,事情發生之后,你要保護的那個車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所以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國家動蕩,所有人都想保命,他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勞動人民,沒有義務也沒有能力為別人做什么?!?
傅慎初垂眸輕輕笑了一下。
“我什么時候能走?”沈長宜見他不說話,又問。
他起身,甩下一句,“再說吧。”就要離開,轉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問她,“受傷了嗎?”她煩躁的回了句“沒有”,他便離開。
審訊室外面,傅慎初找到負責這件事的的巡捕,“那車夫呢?”那巡捕如實回答,“派人去查過,就是個拉車的,沒什么特殊背景,以后不會再來這邊了?!?
“嗯,記得給些贍后費,從我賬上扣就行?!彼贿呎f一邊打開登記簿,輕輕撕下,那一頁上寫著“沈長宜”三個秀氣的字,他待了一會兒就又回到審訊室,“走了?!?
沈長宜迫不及待的起身,被他一把抓住,“我帶你出去?!彼话阉﹂_,“我有腿,你放開我!”傅慎初本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到底是被磨得沒了脾氣,“小先生,你在租界,就您這性子,一只腳踏出巡捕房,半條命就沒了?!?
沈長宜不想浪費時間,“快點。”
傅慎初無奈的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似乎對這個剛見兩面的小姑娘,有了點興趣。
送她出了租界,還沒來得及囑咐一句,她下車就跑,他見她安全了,也沒再說什么,開車回去。
外灘碼頭。
青龍會的人正在清點貨物,突然一聲巨響,一箱火藥爆炸,緊接著便是火光通天,很遠的地方,傅慎初盯著那火光出神,許久,他才離開。
第二天,碼頭爆炸的消息見報,沈長宜看著屋子里急得團團轉的父親沈海,有點疑惑,青龍會是父親一手打造,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未曾出現什么事故,這次一損失便是幾萬兩白銀,難怪他著急。
“爸,您不去碼頭看看嗎?”沈海搖搖頭,“我去了也無濟于事,從長計議吧,今晚的展會,你替我去,向你梁伯伯問好?!鄙蜷L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