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說完，渾然不像第一次來。

自顧自背著雙手大搖大擺走進大門，根本沒有搭理李臻水的意思。

后者愣在原地，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這小子和自己以前接觸的宗門弟子似乎不太一樣……

怎么說呢？

就好像之前每次都是自己當老哥，帶那些新手們逛青樓，不僅能蹭吃蹭喝，還能收獲他們崇拜的眼神。

但今天架勢似乎反過來。

自己才是那個新手，而顧長歌才是那個老哥！

他忽然出現一種錯覺，是我在帶他玩，不是他在帶我玩吧？

“唉！唉！顧道友，你等等我，你剛才說的天上人間又是什么？”

李臻水一溜小跑跟在顧長歌身邊，好奇地問道。

顧長歌淡淡一笑：

“是天底下最好的修仙會所，談笑有大能，往來無散修，你沒聽過很正常，因為它落座在龍州上京城，是大夏王室貴族建立的，我有一個朋友，他就是里面的至尊會員，他喝過的花酒加起來，可以填滿煙花三月的護城河。”

顧長歌一邊說，一邊非常禮貌而不失邊界感地，推開迎面而來的各種鶯鶯燕燕。

原來是許多煙雨樓姑娘看見這么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紛紛著火了一般撲上來，有的在勸誘著，有的在激勵著，有的半拉半拽的要揩油或是拉客。

顧長歌頓感頭疼，天上人間的好妹妹們，就沒有這般粗俗直接，上大戲之前怎么都得展示兩個才藝，所以細節往往是決定大品牌的關鍵。

“啊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李管事嘛！稀客稀客！”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豐腴，嗓音賊亮，濃妝艷抹的美艷老鴇迎上來，撲到李臻水的懷里，嬌聲嬌氣道：

“今天又帶好弟弟來玩，準備點什么套餐呀？”

李臻水撓撓頭，看了顧長歌一眼，發現這家伙雙手背負，四處打量，撲面一股領導視察基層干部的感覺，頓時壓低聲音道：

“梁姐……今天不是我帶人，你還看不出來么？這特么是個老司機！”

李臻水在白河府城做生意，接觸的人形形色色，方才還不敢確定，現在徹底明白，這小子看言行舉止，沒喝過百八十次花酒根本拿不下來，指不定是誰帶誰呢。

“啊？看樣子不太像，哪有這么年輕的老司機？”

老鴇心里犯嘀咕，難不成是打娘胎里就開始勾欄聽曲？

“人不可貌相。”

李臻水清清嗓子，對顧長歌笑道：

“顧道友，咱們接下來怎么安排？”

顧長歌頭也不回道：

“找錢姑娘，就你說的那位。”

李臻水一拍腦袋，立刻對老鴇道：

“對對對！我們今天找錢姑娘，錢如霜姑娘，我們特地為此來的！”

此話一出，便見老鴇的表情精彩了起來。

她表情古怪地問道：

“你確定……要找錢姑娘？”

顧長歌和李臻水對視一眼，二人心中皆有些不妙，同時問道：

“有問題？”

老鴇搖搖頭，而是解釋道：

“倒不是，只是錢姑娘前不久，已經成為咱們煙雨樓的四大花魁之一了。”

顧長歌眉頭一皺，問道：

“所以？”

老鴇掩嘴笑了幾聲，軟聲道：

“今時不同往日，得加錢啦！”

顧長歌瞬間望向李臻水，第一反應這老小子不會故意和老鴇設局殺自己吧？

李臻水連忙解釋：

“顧道友別看我，我完全不知道！我這人……我這人平時不怎么來青樓的！”

老鴇聽完都樂了，噗嗤一笑道：

“二位別誤會，這事兒很多人還不知情，和李管事沒關系。我也提前說好，花魁出臺至少是五千靈石起步的，如若其余服務……那就看花魁的心情和公子您的本事兒了，您要是本事通天，說不定分文不出，咱家花魁還能倒貼呢？”

顧長歌翻了個白眼，略微思索，便掏出玉靈卡道：

“錢姑娘現在可有空？有的話，開包廂，刷卡。”

老鴇俏目一驚，和李臻水對視一眼。

好家伙，還真是老司機，而且還花錢不眨眼！

“好好好！錢姑娘正好有空，我先帶你去天字號雅間！”

顧長歌啞然一笑。

行啊，雅間都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錢姑娘，到底有多風雅。

煙雨樓的規矩都是先付賬再服務，顧長歌卡里本來還有點錢，沒想到剛來白河府城第一天就花了快兩萬，這在長生派這種地方是想象都沒法想象的消費，不愧是白河府有名的銷金窟。

不過高消費也有高消費的好處。

那就是一分錢一分貨，實打實的高端服務。

顧長歌與李臻水入座后，很快涌入一列翩翩倩影，身披輕紗，曼妙火辣的舞姬迎上來獻舞，隨后幾位婀娜多姿的姑娘端著美酒佳肴、靈瓜奇果涌入，隨著而來的是一股沉醉春風，胭脂芬芳。

顧長歌并未矯情，來都來了，錢也花了，直接大馬金刀一坐，張開嘴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剝開瓜果，笑靨如花，用纖纖玉手捻著送到了嘴邊。

李臻水心知顧長歌也是老司機，便毫不惺惺作態，伸手摟住一個身材高挑的，一邊上下其手，一邊笑著道：

“顧道友，這些還只是開胃小菜，就等錢姑娘現身，撥管弄弦，展示才藝，說來也巧，錢姑娘剛成花魁，就被我們點上了。”

顧長歌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道：

“待會兒我和她談事情的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懂？”

李臻水哈哈一笑：

“那我現在就出去轉轉，你們完事兒后再來叫我。”

他也是很清楚顧長歌來意，自然不會打聽這些涉及長生派的宗門私事，便提了一壺美酒，摟著中意的姑娘，搖搖晃晃地推門離去。

李臻水走后，只剩顧長歌獨自在浮艷奢侈的金絲軟墊上坐定，引得許多舞姬面露異色，這位公子出手闊綽，又英俊絕倫，但似乎對她們都不感興趣，一口酒也不喝，一個妹子也不碰，不由心生好奇。

如果他是活佛，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如果他不是活佛，又怎么會來做慈善？

花了五千靈石，啥也不干，連酒都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