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聽到這話，瞥了李臻水一眼：

“我不是毒修，我修煉的乃是木屬性功法。”

他是何等的老妖怪，從來只有他占別人便宜，李臻水這是無商不奸，一旦確定自己是毒修，那么這件無人問津的寶物立馬奇貨可居，緊接著就是坐地起價，最后就是獅子大開口了。

“我只是本人比較喜歡毒修法器而已，一口價三千靈石，你留著也是賣不出去，賣給我還能小賺一筆。”

李臻水聽完，臉色當場就綠了，見過砍價的，沒見過砍到眉毛以上的。

根據白河府城市價，下品玄級法器都是兩千靈石，中品至少五千靈石，上品就是八九千乃至上萬靈石了，至于玄級絕品，起步都是兩三萬的靈石。

就算是毒修用的玄級絕品，再不招人待見，也不能低于五位數吧？

好家伙張口三千，你這不是砍價，你這是搶劫啊！

李臻水黑著臉道：

“顧道友，我這里是萬仙商會，如果你要許愿的話，勞煩您出門左拐去白河府觀音廟。”

顧長歌摸了摸鼻子，三千只是隨口一叫，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這時他又問：

“我方才給你的那些凝香草合計加起來，大概是多少靈石？”

李臻水如實道：

“除去手續費，玉靈卡中還有五萬四千靈石。”

顧長歌點點頭，這些數字看似很多，但計量方式卻是以下品靈石為單位的，如果換算到中品靈石，那便只有五百多，根本算不上巨富。

“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選一個滿意的價格，我的心理預期，是不能超過四位數，你認為呢？”

李臻水搖搖頭，語氣堅決道：

“我只是個小小管事，賺一些微薄的提成，顧道友砍價太夸張，我這都要賠本了，我也有心理預期，不能低于五位數。”

顧長歌微微一笑，挑眉道：

“不如這樣，我出價9999靈石，再出1塊靈石，就當剛才玄鐵木樁的成本價，你看如何？”

李臻水只得苦笑，對方這看似多此一舉，實則頗有深意，不過他不想多折騰，因為這東西確實幾十年難得有個買家，再加上他是生意人，最在乎的是錢，沒那么多講究。

“一言為定，那我讓人去將其包好開出收據，稍后送到您的包間。”

萬仙商會囊括的業務極多，本身也是一座巨大的頂尖酒樓。

顧長歌辦完玉靈卡，就有免費入住的資格，這都是玉靈卡用戶的基礎特權之一。

“對了……”

這個時候，李臻水忽然想到什么，微微壓低聲音道：

“我想問一句題外話，顧道友今晚可有空，我想組個局，你一定會感興趣。”

顧長歌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感興趣？酒局，飯局，還是賭局？先說好，茶局我不去，羅漢局我也不去哦。”

李臻水頓時樂了，露出一種男人都懂的笑容：

“都不是……是采風局啦！顧道友，你聽過煙雨樓沒？就是煙雨合歡宗開設的青樓，這里是白河府城，整個白河府所有頂級女修全匯聚在這……嘿……嘿嘿……嘿嘿嘿。”

李臻水看著儒雅隨和，但隨著話題打開，開始搓著雙手，笑容逐漸脫離畫風。

唉，世風日下！

簡直是世風日下！

“請你稍微克制下，我是正經人。”

顧長歌清了清嗓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煙雨合歡宗他當然知道，也是白河府四大玄字宗門之一，宗門實力排行老四，但財力排行第一，單論名氣可比長生派大多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是正經人，咱們主打的是一個采風聽曲，陶冶情操……話說回來，其中有個姓錢的姑娘和金開陽關系極好，你之前不是想打聽他的消息么，找她指定沒問題的。”

說了半天，原來也不是單純的老色批，李臻水將顧長歌剛才的話記在了心里。

顧長歌不由感慨，不怪這廝能當上地字號管事，這人情練達程度一般人可學不來。

“話雖如此，不過你會這么好心，幫我找消息，還請我去采風局？”

李臻水頓時瞪圓眼睛：

“兄臺，我只是說我組局，可沒說我請客啊！而且錢姑娘的出臺費我可給不起，我只是跟著蹭吃蹭喝，順便再蹭蹭姑娘……”

說完，就沖顧長歌瘋狂使眼神。

“合著要我請客，你不愧是生意人，真能占便宜。”

顧長歌轉念一想，他的確是幫了忙，請個客也無所謂。

“也行，那我先撤，到時你來包廂找我便可。”

處理完法器的事，顧長歌便拍拍屁股走了。

竹清意這小師妹人生地不熟，找不到自己估計要急哭了。

顧長歌回到離開的地點時，果然看見竹清意正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不斷地東張西望。

“喂，看什么呢？”

顧長歌忽然出現她身邊，笑吟吟道。

竹清意嘟著嘴道：

“顧師兄？你剛才上哪兒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顧長歌聳聳肩：

“來到大城市嘛，肯定要到處逛逛，你也別閑著，想去哪兒盡管去，這里不像方外宗門，至少安全能保證的。”

接下來顧長歌便給竹清意介紹了白河府城的許多常識，后者聽得頻頻點頭，顯然對這里有了全新的了解。

“好了，今晚我出門有事，你五年后要參加白河府會，現在正是提前準備的時候，有重要的事記得給我發傳訊玉簡，沒有的話，就先各忙各的。”

顧長歌可不敢帶她去青樓這種地方。

但凡她回宗給師尊一講，大概率就有個金丹劍修前來取自己項上人頭，風險也太大了。

時間一晃，夜幕降臨。

李臻水如約敲響了顧長歌包間大門，再次見面已是一副便裝，看起來不像富商，多了幾分風流瀟灑。

當然和顧長歌這種英俊非凡，器宇軒昂的形象相比，差距就瞬間拉開了。

“嘿嘿，顧道友英姿絕倫，煙雨樓的姑娘見到你，怕是腿都站不穩了。”

二人不斷寒暄，很快來到一座燈火輝煌的巨大閣樓之下。

相比萬元仙宗的商會總舵，煙雨合歡宗的青樓規格就相對沒那么震撼，也沒有能力做到搬山奠基。

所以整個煙雨樓是一座正常的樓宇規格，只不過也高達近百丈，大氣輝煌，其上彩綢飄飛，大紅燈籠點綴，撲面而來一股旖旎曖昧的氛圍氣息。

配合樓中偶爾傳出鶯鶯燕燕的聲音，許多人只是路過，便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顧長歌則雙手背負，仰頭觀察，以他前世的見聞，這種修仙會所算不上高級，如果非要形容，很像是某個三四線城市的商務會所，擁有什么粉色浪漫、白金瀚……之類吸引眼球的名字。

“如何評價？”

在李臻水看來，則是顧長歌完全看呆了。

畢竟是方外宗門弟子第一次來大城市，血氣方剛的小年輕看到這種煙柳之地，那還不是瞬間被拿下？

接下來只需酒過三巡，再來幾個姑娘狠狠服務一波，卡里幾個錢瞬間就下去一半，最重要的是自己能白吃白喝白嫖，這對李臻水……不對，應該說他們這行的人而言，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顧長歌瞥了一眼李臻水，只淡淡說了一句話。

“我的評價是，非常一般，不如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