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瞻回府后不待修整,便召集十余名家將去往兵營。
相府雖好,卻無軍馬。
“你,找我要馬?”趙統一臉訝然的看著諸葛瞻。
也不廢話,諸葛瞻直接拿出劉禪的密旨晃悠一下。
“我將要去漢中傳達陛下的密令,是故需要將軍資助一下戰馬。”
“傳令?那你,為什么不去驛站呢?”
“蜀漢還有驛站?”這話諸葛瞻沒說出口,因為實在太臊了!自己傳令,來軍營做什么呢!
但此時不容諸葛瞻露怯,他一臉嚴肅的說道:“自成都至漢中足有千里,路上夷漢雜居,若是沒有將軍相助,恐怕瞻要道死途中。”
趙統沉思一二,開口道:“我給你兩什精騎,這應該夠你去往漢中了吧?”
諸葛瞻眼前一亮:“夠了夠了!只是,我想要再挑選一員勇將領兵,以防不測。”
“先庲降都督李恢的侄子李球在我麾下,我讓他隨你領軍吧!”
李恢啊!
這人我知道,諸葛瞻心思一轉便想起了這人。雖說沒什么名氣,但他是三國志14蜀漢后期少有的4藍個性武將。同在南中的其他人,例如雍闿、高定、朱褒之類全是不能用的紅色個性。
這么看,人才真的是比出來的!
沒有南中一群牛馬的襯托,諸葛瞻也不會記住李恢這個名字。
至于李球...
“嘶!我好像記起這個倒霉蛋是誰了!”
三國志中關于李球的記載只有一句:恢弟子球,羽林右部督,隨諸葛瞻拒鄧艾,臨陳授命,死于綿竹。
他曾向諸葛瞻獻策,分兵扼守險要關隘,堅守抵抗鄧艾大軍。
結果諸葛瞻不聽,困守綿竹關。
諸葛瞻要是死守綿竹關倒還好,畢竟當年劉璋之子劉循死守雒城,都能抵擋劉備大軍一年。要知道劉備是兩路大軍并進,糧草充足,而鄧艾呢?鄧艾從陰平至綿竹關,其間足有700余里,還盡是高山深澗,他的后勤如何保障?
只要諸葛瞻堅壁清野,餓也能將鄧艾餓死!
然而,諸葛瞻被鄧艾一封書信激怒,斬殺使者,出城與鄧艾決戰。
連聰慧強識的諸葛瞻都這種表現,怪不得魏延會覺得自己兵出子午谷之計能成!
畢竟曹魏的關中都督夏侯楙以無武略,好治生聞名于世,這還不如諸葛瞻呢。
趙統喚親兵吩咐一二,不過須臾,一個身材魁梧,表情肅穆的武將走了進來。
“見過督將!”
趙統襲永昌亭侯,官拜虎賁中郎督。
他點了點頭,向李球示意諸葛瞻。
“這位是丞相遺孤,襲爵武鄉侯的諸葛瞻,他欲前往漢中,拜祭丞相,是故我調你兩什騎兵,護送小侯爺平安。”
“末將領命。”李球叩首,便與諸葛瞻一同退出了大營。
諸葛瞻跟在李球的身旁,跟他閑聊起來。
“聽說故庲降都督李恢是你叔叔?”
“是啊!小侯爺也聽過我的叔叔?”李球有些訝然的看著諸葛瞻,畢竟他還太小,雖說經書傳家,但也顯得超出同齡人的聰慧。
“先父在時,教導我時曾經提過。他說高定恣睢于越巂、雍闿跋扈于建寧、朱褒反叛于牂牁,唯李德昂忠貞秉節、能守其身,南有梧桐、落鳳而棲,說的難道不是李德昂嗎?”
李球大驚,他的嘴唇直顫,下意識的一抿,眼眶含淚,對著諸葛瞻便是重重一拜。
“小侯爺,小侯爺說的實在太重。叔父,叔父他...”
諸葛瞻直接打斷李球的話:“誒,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這都是我父親尚在時說的話。”
李球露出懷念的表情:“是啊!是啊!這是丞相能說出的話。”
一路上再無言語,李球挑選好騎士便與諸葛瞻自帶的家將一同出發。
過雒城、途涪縣、經劍閣、一路翻山越嶺、橫絕江河,其間一千余里,諸葛瞻等人只用五日便抵達漢中郡治南鄭,從未騎馬的諸葛瞻大腿內側更是被磨的鮮血淋漓,若不是他坐在李球的懷里,恐怕半路就要跌落馬下,喪生馬蹄了,更糟的是這個時候居然只有單腳馬鐙,只用于上下馬方便。
“漢中太守是誰來著?”諸葛瞻問道。
李球神色古怪,回復道:“魏延,魏文長。”
“啊!是我糊涂了!”諸葛瞻一拍腦袋,這幾日的顛簸讓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以至于連他這次外出尋找的正主都給忘了。
“我們先洗漱休息一二?”李球建議道。
諸葛瞻則打起精神,思索一二,此刻寸時寸金,可不是休息的好時候。
前線大軍調動,肯定是比不過諸葛瞻日夜兼程來的快。
但具體局勢如何,還是需要了解一二再做決定。
“李將軍,我先去太守府,以武鄉侯的名義將太守幕僚們召集起來,你帶著我的家臣去都尉府,先掌控漢中兵權。”
李球神色猶豫:“可我們并無虎符啊!”
“讓你手下的兒郎宣揚丞相之子,新任武鄉侯領陛下諭旨前往北伐大軍。都尉必定不敢阻攔你的行動。”
“控制住都尉府后,便立刻調兵守住征西大將軍府。”
“啊這!”李球大驚,他此刻不過是一個百人將,距離征西大將軍,那之間可是差了少說十幾個軍階,讓他做出這種事情,他還要不要在蜀漢軍隊中混了?
“子茂,我能相信你嗎?”諸葛瞻一臉嚴肅,只是他個頭太小,只能抬頭看著李球的臉,顯得頗為滑稽。
不等李球反應過來,諸葛瞻便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圣旨。
“我父病逝于軍中,北伐大軍無主,此刻丞相長史楊儀控制中軍,征西大將軍魏延控制前軍,二人成對峙之勢。我來此,便是阻止這場悲劇,調兵去征西將軍府并不是挾持魏征西家眷,而是為了防止楊儀得勢,屠戮魏征西的家眷。”
“家父執政雖嚴,卻是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不成想家父新喪,軍中便發出這般慘劇,這實在是...哎!”
李球眼眶通紅,半跪在諸葛瞻面前,他的聲音哽咽:“小郎君,連你這般孺子都為國事奔波;球七尺男兒,又何惜此身?”
半跪在諸葛瞻面前的李球只比諸葛瞻矮了半個頭,諸葛瞻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李球的肩膀:“子茂,勉之,勉之!”
二人兵分兩路,一個去往太守府,另一個去往都尉府。
漢中不算大郡,按照《后漢書·郡國志》的記載,不過才5萬7千戶,人口26萬7千。其后大量人口被曹操掠奪,以充三輔,雖說近年有所恢復,卻依舊顯得有些凋零。
只盞茶功夫,諸葛瞻便率領家將從城門一路疾馳到太守府衙。
門子還想阻攔,諸葛瞻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劉禪的諭旨:“我,諸葛瞻,武鄉侯諸葛丞相之子,奉陛下諭旨到此,還不快請府中主政之人出來?”
“是,是!”幾個門子慌忙向后宅跑去,只須臾功夫,一個留著短平胡須的中年儒士走了出來。
他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諸葛瞻,接著對諸葛瞻行了個標準的揖禮。
“你認識我?”
中年儒士露出笑容:“當年丞相老來得子,我也曾受邀參加過你的百日宴。”
“是自己人。”諸葛瞻的心中嘀咕道。
“不知長者如何稱呼?”
中年儒生的笑容令諸葛瞻如沐春風:“我,呂乂,呂季陽也!”
“原來是你,奏樂哥!”
諸葛瞻心中狂呼,這么冷門的人物為什么他能記住呢?
全因為三國志14里,他是蜀地唯一一個有奏樂個性的武將,這個個性實在太好用,不記住不行啊!
似乎他還有運輸個性,是因為他給自己老爹運過兵?
“呂叔,不知北伐大軍此刻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