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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造 假

  • 絕對舉證
  • 鶴羅天
  • 3010字
  • 2023-06-30 10:00:00

小李走進辦公室時,里面寂靜一片,幾個當班的刑警圍擠成一團不知在干什么,小李放下手里的東西,硬擠進去,只見眾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周墨手上的一部平板電腦。畫面上,筆跡鑒定專家正現場連線,剖析白小濱的那封舉報信。

“周隊,筆記我們的團隊再次鑒定過,確認是白小濱的字跡無疑,但是我發現舉報信的紙張似乎比一般的紙張厚很多。慎重起見,我特意請來了一位裝裱工藝的專家,今天,咱們三方都在場,一起評判一下。”筆跡鑒定組組長張昂表情嚴肅地說明著情況。在他身后,有四五個人忙碌著,房間當中有一口水缸,里面已經灌入了不少水。

“紙張有問題?”周墨雖然不懂得文字鑒定和裝裱方面的專業知識,可張昂如此興師動眾的組織了今天的視頻現場會,其中必有緣故。

“拭目以待吧。”張昂說完,將攝像頭轉向了鑒定現場。

舉報信被放入了水缸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處,隨著水滿滿浸潤了信紙,剛開始是紙張的邊緣微微翹起,后來整張紙的表面都跟起了毛刺一般,陸陸續續地翹起來許多邊角,二十分鐘后,整張紙都散開了,一個字、一個詞組,一個短句,許多字片兒七零八落地漂浮在水面上。

“這,什么情況?”眾人不禁都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可置信。

“周隊,看到了吧,這封信是經過高手裝裱后拼湊成的。”畫面外,張昂的語調很興奮,顯然他判斷的沒有錯,的確是紙張上做了手腳。

“當年的鑒定專家們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周墨納悶道。

“我說了筆跡的確是白小濱的,但是裝裱這個障眼法迷惑了當年的鑒定專家。畢竟裝裱和筆記鑒定是兩個行當。”張昂十分專業的解釋道,語氣里帶著興奮和慶幸,“周隊,不瞞你說,要不是我自己喜歡書法經常跑去裝裱,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您的意思是,有人拿了白小濱的信件,拼湊在一起,偽造了這封舉報信?”周墨蹙眉說道,他承認這辦法的確夠迂回,也夠隱蔽。

“沒錯,要拼湊出這樣一封檢舉信,恐怕需要白小濱的大量日常信件才能做到。”張昂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鑒定有了新突破,這讓久坐冷板凳的“老學究”突然找到了用武之地,今天組織的這場現場鑒定會足夠他在業內吹上好一陣兒。

“辛苦了,我們會進一步調查。”周墨口中感謝著張昂。

結束了視頻會議,周墨走到窗前,雙目緊閉,微仰著頭,他的心里泛起一絲疑慮,舉報信當年由父親周瑞欽提供給警方,可如今看來,先證實了白小濱死亡在前,這下連舉報信都是偽造的,那么這封舉報信是何人所為?父親舉證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

看著陷入沉思的周墨,小李輕聲喚了一句,遲疑著遞上了剛從醫院拿回來的就診單,“頭兒,這是從醫院查到的……白小濱的就醫記錄。”

單據末端“周瑞欽”的簽字再次讓周墨只覺得無名之火竄上了頭,一口氣窩在肺里,吐不出咽不下,他啪地一聲把單據往桌上一拍,暗自腹誹:“爹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些啥,這讓我如何信你?!”

“報告!周隊,汪世琦來了。”米小米站在辦公室門口大聲匯報,她身后緊跟著笑容和煦的汪世琦和一臉淡定的周瑞欽。

周墨臉臭臭的,他看了一眼走進的兩個人,心里翻騰著沒說出一句話,汪世琦的雙鬢有些發白,身材發福,卻依舊是學者的儒雅模樣,他走到周墨身邊,熱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墨,這么多年不見了,出息了。”那樣子不像是來認尸,更像是來串門子,看到了別人家的孩子不免夸贊幾句。

心可真大啊,究竟是什么樣的生活經歷能讓他對妻子的死無動于衷?周墨內心揣摩著,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汪院,您好,好久不見。”周墨故意用了他昔年的官稱,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一旁陪同的周瑞欽似乎覺得汪世琦的表現有點過于輕松了,在這樣的場合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他偷偷給汪世琦遞了個眼色,汪世琦立刻會意,臉上洋溢地笑容倏然褪去。

周瑞欽輕咳了一聲,接話道:“你汪叔一聽說你有請,立刻就過來了,夠給你面子了。”口吻依舊是居高臨下,咄咄逼人。

原本周墨也打算單獨找父親聊一次,很多事情牽扯到他,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與他有直接關系,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將父親從這些嫌疑里摘出去,否則他的工作很難開展,鬧不好還會因為要避嫌而退出這個案子。這是周墨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你們先安排汪世琦去認尸,注意分寸。”周墨對著小李低聲耳語吩咐道。

“汪院,您這邊請,我先跟您說一下情況。”小李機靈又禮貌地引著汪世琦離開了。

汪世琦走后,周墨看了一眼周瑞欽,低聲說:“爸,跟我去辦公室聊兩句。”

周瑞欽的眼中泛起一絲疑惑,他不明白周墨為什么要這么安排,他有些不放心地掃了一眼汪世琦出去的方向,而后隨著周墨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周墨拿起一支一次性紙杯給父親倒了一杯溫開水,語氣溫和地說:“爸,條件有限,您喝點溫水吧。”

周瑞欽看了兒子一眼,接過水杯,直接放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沒有外人在場,周瑞欽也沒有那么端著,他不帶任何情緒地問:“小墨,有什么話直說。”

“您看看這個。”周墨將白小濱骨折就診記錄遞給周瑞欽。

周瑞欽看了一眼,一臉疑惑地問:“你們怎么找到這張單子的,想干嘛?”

“白小濱為什么骨折?為什么是您陪他去醫院?”周墨直接忽略了周瑞欽的反問,繼續問道。他打定了主意,今天的問話一定要自己主導節奏,這些問題不容有一絲含糊。

“他在工廠搬東西,不小心撞到了,我正好路過碰到,就陪他去醫院了。”周瑞欽不假思索地答道,態度極不耐煩。

“是么,沒想到這么一件小事兒,十年了您還記得這么清楚。”周墨看到父親回答的如此流利且滴水不漏,不由得更是起疑。

周瑞欽面沉似水,把眼睛一瞪,大聲說:“你不信我?那你可以去查啊。”

“您別上綱上線的,我可沒說不信。”周墨知道爭辯無意,這事兒過去十年了,白小濱已死,根本無從查證,他知道父親是個火爆脾氣,但是最近似乎他的脾氣更壞了,周墨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更。

周墨擰開放在桌上的碳酸飲料,喝了一口。周瑞欽看到后,嘀咕道:“這么大人了,還不知道保養,整天喝這種飲料,說了你多少次了,就是戒不了。”

“我還讓您戒煙呢,您戒了么?”周墨試圖緩和談話的氣氛,這么多年父子倆的為數不多的談話,似乎總是他在妥協或者示弱,否則就只能崩掉。果然,父子倆說了兩句家常話后,氛圍沒有那么凝滯了,周墨略停頓了一下,將話題又轉回了案子上,“爸,還有一事兒,當年白小濱的舉報信是怎么到了您手里的?”

“小墨,你到底在查什么?”周瑞欽被兒子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問話弄得莫名其妙。

“爸,我也不想問,可這些事兒都跟您有關啊,我不得弄清楚么?”周墨攤了攤手,表情無奈,面對父親他也十分為難,情感上他當然愿意選擇相信父親,可是父親在這些環節里的出現又讓他不得不生疑。

“十年前我就說過了,信是寄到法務辦公室的。”周瑞欽用食指猛戳著辦公桌,強調著一個事實。

“寄信人是誰?”

“白小濱啊,還能是誰?”周瑞欽嗓門又高起來,簡直被兒子氣到無語。

“可現在證實您收到信的時候他早就死了,一個死人怎么能寄信給您?”周墨的調門兒也高了,顯然也是起了急,他很納悶為什么從小到大跟父親溝通總是無效的,兩個人就像是兩股道上跑的車,永遠沒有交集。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寄信人一欄寫著白小濱,字跡你們警方也鑒定過了是白小濱,你現在追著我問、問、問,問個沒完,周墨,你到底想怎樣?!要給你老子強扣個罪名么?”周瑞欽終于怒不可遏,憤然起身,瞪著兒子。

“砰砰砰”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女刑警米小米推門探頭說:“周隊,汪雨來了。”

刑警隊門口,風塵仆仆趕來的汪雨與剛剛認尸回來的汪世琦四目相對,汪世琦的嘴唇翕動了兩下,沒發出一聲。汪雨的眼中噙滿淚水,她狠狠地甩掉已經流到腮邊的淚水,盯著汪世琦,恨恨地說:“是你,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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