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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智力理論

處于極端環(huán)境中的孩子具有值得開發(fā)的隱藏力量,他們可以借此發(fā)展出多種能力。心理學家布魯斯·埃利斯及其同事認為,那些安全需要嚴重得不到滿足的個體可能會優(yōu)先考慮發(fā)展順應語境的技能與本領,盡管這樣的技能會讓他們在學校的標準化考試中表現(xiàn)不佳。Ellis, B. J., Bianchi, J., Griskevicius, V., & Frankenhuis, W. E. (2017). Beyond risk and protective factors: An adaptation-based approach to resilience. 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12(4), 561–587, https://doi.org/10.1177/1745691617693054.

智力研究者羅伯特·斯滕伯格提出了“成功智力理論”,他強調(diào)在語境中看待智力的重要性。Sternberg, R. J. (1997). Successful intelligence: How practical and creative intelligence determine success in life. New York: Plume; Sternberg, R. J. (2014). The development of adaptive competence:Why cultural psychology is necessary and not just nice. Developmental Re- view, 34(3), 208–224.能夠幫助孩子在學校中取得好成績的執(zhí)行功能(如注意控制和沖動控制),可能并不是能夠讓他們在當?shù)厣鷳B(tài)中生存下來的必要技能。羅伯特·斯滕伯格認為:

“成功智力”是個人在其所處的文化語境下具有的選擇能力,以及成功地向人生目標挺進的能力……差異在于不同生態(tài)背景中問題的本質(zhì)……例如,一個孩子可能一整天都全神貫注于解決某個代數(shù)問題,一個孩子可能只想著上學路上如何應付毒販子,另一個孩子琢磨怎樣才能釣到魚讓家人當晚有東西吃。這些心理過程可能相似甚至相同,其差別在于這些過程使孩子獲得的知識或技能。Sternberg, The development of adaptive competence, p. 209.

但是,很多針對弱勢青年的研究是在“缺陷模型”下進行的,個體被看作分裂而獨立的個體,需要被治愈。但是這樣的研究方法遺漏了很多智力因素。如埃利斯及其同事注意到的:“這種缺陷研究未能考慮到孩子們在高壓環(huán)境中產(chǎn)生的獨特力量與能力,以及他們對其加以利用的嘗試。”Ellis, Bianchi, Griskevicius, & Frankenhuis, Beyond risk and protective factors, p. 561.事實上,他們的研究還更進一步地提出,弱勢兒童和青年在應對惡劣難測的環(huán)境時可能具有“認知天賦”。

近來在鳥類、嚙齒類、人類身上所做的研究表明,多接觸惡劣難測的環(huán)境實際上可以提升我們同這種環(huán)境相關的注意力、感知力、學習能力、記憶力與問題解決能力Ellis, Bianchi, Griskevicius, & Frankenhuis, Beyond risk and protective factors.——包括對憤怒或恐懼的情緒認知能力增強;加深對于負面、情緒過載或壓力事件的記憶;增強在內(nèi)隱、經(jīng)驗層面學習的能力;靈活地轉移注意力的能力增強。注意力轉移會幫助身處惡劣環(huán)境中的個體快速追蹤環(huán)境信息。

其他研究顯示,社會經(jīng)濟地位低下的個體在涉及語境信息的社會認知任務方面具有優(yōu)勢,比如有較強的理解其他人情感狀態(tài)的能力。Kraus, M. W., Piff, P. K., Mendoza-Denton, R., Rheinschmidt, M. L., & Keltner, D. (2012). Social class, solipsism, and contextualism: How the rich are different from the poor. Psychological Review, 119(3), 546–572.在一項研究中,最高學歷為高中的大學員工在有關共情度的標準化測試中表現(xiàn)得比受過大學教育的大學員工更優(yōu)異,他們能給各種面部表情貼上正確的情緒標簽。Mayer, J. D., Salovey, P., & Caruso, D. R. (2002). Manual for the MSCEIT (Mayer- Salovey-Caruso Emotional Intelligence Test). Toronto: Multi-Health Systems.“共情準確度的提升可增強行為預測能力,提高對外界社會力量的管控能力,幫助個體加強對自己人生的掌控力。”埃利斯及其同事指出。

因為這樣的技能會增加個體在危險、不利環(huán)境中生存的可能性,埃利斯及其同事認為教育工作者應當利用這些技能,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建議課程內(nèi)容、授課方式以及教學實踐的設計應充分利用“壓力適應型”孩子的獨特優(yōu)勢。這樣的課程能夠把孩子們在艱苦難料的環(huán)境中的常見問題及其相關概念和解決辦法融合進來,還可以鼓勵孩子們走出課堂,獨立或合作完成項目。例如,很多被貼上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DHD)標簽的孩子,可能會更好地適應不斷變化的環(huán)境,并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現(xiàn)出最佳狀態(tài)。事實上,有研究表明,呈現(xiàn)多動癥特征的兒童會顯現(xiàn)更多可利用的創(chuàng)造力優(yōu)勢。Kaufman, S. B. (2014). The creative gifts of ADHD. Scientific American Blogs. Retrieved from https://blogs.scientifi camerican.com/beautiful-minds/the-creative-gifts-of-adhd.

與此同時,他們的學習與攀登教育階梯的潛能一定要得到支持,因為這是一條通往掌控人生的力量與個人機遇的真正道路。讓“壓力適應型”兒童在其特有優(yōu)勢的基礎上發(fā)展,還可以向他們表明,他們不必在“街霸”和“學霸”之間做出選擇。當邊緣化的城市青年被看作校園里的失敗者,不斷有人向他們強調(diào)面臨的危機與挑戰(zhàn)時,他們就必須拓展出替代性策略,以獲得成功。正像教育心理學家貝絲·哈特所言:

他們在以自己的方式重新探索什么是“聰明”。在對“聰明”有著約定俗成的觀念的世界里(那里學校以高壓態(tài)勢禁止學生既是“街霸”又是“學霸”),找到某種主導感。想兩者兼得就要重新定義何為“好”學生、何為正當?shù)闹R,并在分數(shù)和考試成績之外拓寬校園成功的定義。Hatt, B. (2007). Street smarts vs. book smarts: The figured world of smartness in the lives of marginalized, urban youth. The Urban Review, 39(2), 145–166.

很多在艱苦難料的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個體很早就接收到了自己不是天才的訊息。因此他們開始脫離學校,這是對所處境遇的一種適應性反應,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安全需要嚴重匱乏的人需要一個擁有希望的真正理由。

一個被稱為“可能性開發(fā)”(possibility development)的新興教育領域正致力于幫助青少年設想諸種可能,借以創(chuàng)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一個對自己和他人都更友善的地方。由教育心理學家邁克爾·納庫拉領銜的可能性開發(fā)主要關注能動性的各個方面,包括學習態(tài)度、投入度、給學生以“真實的聲音”,以讓學生感覺他們仿佛是在對其渴望的未來做出有真正影響力的抉擇。Nakkula, M. (2013). A crooked path to success. Phi Delta Kappan, 94(6), 60–63, https:// doi.org/10.1177/003172171309400615.

同其他學生一樣,在艱苦混亂的環(huán)境中生活過的學生也需要提醒自己,他們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從事有意義的活動時自身的努力和投入。Fielding, M. (2001). Students as radical agents of change. Journal of Educational Change, 2(2),123–141; Toshalis, E., & Nakkula, M. J. (2012). Motivation, engagement, and student voice: The students at the center series. Boston: Jobs for the Future.他們需要更多可選課程及專業(yè)、領導崗位、公民參與機會。如果對自身發(fā)展最為有利,他們甚至還需要離開學校的選擇權(至少可以暫時休學)。

對那些以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極不安全的環(huán)境)為起點的學生而言,要取得優(yōu)秀的成績可能要走極度非線性、非傳統(tǒng)的道路。正如邁克爾·納庫拉留意到的,以非線性路徑取得學業(yè)成功的學生(即“曲線優(yōu)等生”)看起來可能同典型的“直線優(yōu)等生”非常不同。

“曲線優(yōu)等生”也有一些可以獲得支持的方式。研究強調(diào),要讓他們關注未來可能的自我。在一項研究中,有一部分參與者給想象中的未來自我寫了封信,這些人對假設的不法行為表現(xiàn)出更低的贊同度。van Gelder, J-L., Hershfi eld, H. E., & Nordgren, L. F. (2013). Vividness of the future self predicts delinquency. Psychological Science, 24(6), 974–980.在同一批研究者做的另一項補充性研究中,參與者通過虛擬現(xiàn)實技術同虛擬的未來自我進行了互動,在隨后的細節(jié)測試中,盡管他們有機會作弊,但可能性相對較小。

在另一個方向的研究中,一些初中生被要求說明自己最重視的個人價值,并且解釋這些價值為什么重要。結果,這些學生在本學期內(nèi)取得了較高的分數(shù),他們被安排的補習較少,并上了更多的高等數(shù)學課。Cohen, G. L., Garcia, J., Apfel, N., & Master, A. (2006). Reducing the racial achieve- ment gap: A social-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 Science, 313(5791), 1307–1310; Cohen, G. L., Garcia, J., Purdie Vaughns, V., Apfel, N., & Brzustoski, P. (2009). Recursive processes in self-affi rmation: Intervening to close the minority achievement gap. Science, 324(5925), 400–403.這項實驗在那些通常被視為最難管教的學生中效果尤其顯著。

在另一項研究中,研究者要求一些八年級的學生想象未來的自己,列出實現(xiàn)過程中可能遭遇的障礙,并且描述為克服障礙他們可能會用到的策略。Oyserman, D., Bybee, D., & Terry, K. (2006). Possible selves and academic outcomes: How and when possible selves impel actio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91(1), 188–204;Oyserman, D., Terry, K., & Bybee, D. (2002). A possible selves inter- vention to enhance school involvement. Journal of Adolescence, 25, 313–326.結果,這些學生的復讀率降低了60%,并且在學習上表現(xiàn)出更高的主動性,且九年級時的標準化考試分數(shù)和學校成績提升;曠課次數(shù)及課堂搗亂現(xiàn)象更少,抑郁測試分數(shù)更低。這些影響在隨后兩年的跟蹤期內(nèi)仍在持續(xù),并且被證明是由這些學生對未來的自我認知變化直接促成的。

當然,人生不僅在于取得良好的分數(shù),很多“曲線優(yōu)等生”都有著潛在的創(chuàng)造力和豐富的創(chuàng)新想法——因為他們看到了不同的世界。正如組織心理學家亞當·格蘭特指出的:“得全A需要循規(guī)蹈矩,但成就有影響力的職業(yè)生涯需要的是創(chuàng)新。”Grant, A. (2018). What straight-A students get wrong. The New York Times. Retrieved from https://www.nytimes.com/2018/12/08/opinion/college-gpa-career-success.html.“法思(Think Law)”是一個幫助教育者利用探究式教學策略來縮小批判性思維差距的組織,它旨在確保學生無論是何種族、出生在哪里、經(jīng)濟狀況如何,都有機會得到批判性思維的培養(yǎng)。創(chuàng)始人科林·西爾本人就出生在一個單親媽媽家庭,父親被監(jiān)禁,在布魯克林長大。西爾充滿熱情地相信今日的破壞者可以成為明日的革新者。他要求我們“設想這樣一個世界:總是闖禍的學生不再被認為是‘壞’學生,而且我們能看到這些學生的領導潛能。為了幫助他們實現(xiàn)這種潛能,我們需要坦然接受那些頗具挑戰(zhàn)卻十分必要的責任”。Seale, C. (2018). Today’s disruptors can be tomorrow’s innovators. thinkLaw. Retrieved from https://www.thinklaw.us/todays-disruptors-tomorrows-innovators; Kaufman, S. B., (2019). Closing the critical thinking gap. The Psychology Podcast. Retrieved from https://scottbarrykaufman. com/podcast/closing-the- critical-thinking-gap-with-colin-seale.

從周遭環(huán)境中重獲一致感與希望,這對于那些安全需要沒有得到滿足的人來說極有價值。但對成長而言,安全感僅是其牢固基礎的一部分。為了將人生之船上的大帆完全打開并全速前進,我們還要擁有歸屬感和情感聯(lián)結。下面就讓我們看看這兩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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