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孫宇的時候，他正要出門去上學。
沈燮看著面前這個長相白凈的男孩子，單眼皮，高鼻梁，長得很精致。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腳上的球鞋干凈如新。
沈燮把證件出示給他看：“你好，我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有一起案件想請你協助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孫宇的目光一直落在張無夢的身上，透著陰冷的邪笑，粉紅色的嘴唇輕輕展開：“這位姐姐，真好看。”
張無夢自認為已經見了很多精神病人，但這個瞬間依然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的往沈燮身后躲。
沈燮把她護在身后，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位弟弟，你也很好看。別愣著了，走吧。”
市局，刑偵大隊。
沈燮走進詢問室，跟程治康說：“孫宇帶回來了，在隔壁呢。”
程治康會意，起身過去，把門帶上：“孫宇招了？”
“沒有，他堅決否認，而且按他所說，他每周五都會在自習室做模擬題，他的同學可以作證。”沈燮說。
“那，就是孫凡咯？”
“可是，明明是孫宇啊。”張無夢很確定，兇手就是孫宇。
“你的感覺不會被檢方采納，證據才會。”沈燮也不著急：“叫佟海和姜姜去學府花園那邊看看，應該會有線索。”
“行。”
佟海背上勘察箱，拍拍姜姜懷里的玲娜貝兒：“走了！”
“又去啊？也沒尸體。”
“有微生物的尸體。”
等到了學府花園，一推門進去，大家差點被熏出來。
“這是家嗎？這就是垃圾場啊！”姜姜站在門口就不想進了。
佟海往里走了一步，屋子里各種垃圾都快堆成山了，一點不比在垃圾堆里找證據輕松。
“這得找到啥時候啊？”
佟海環視四周：“其實也沒那么臟，各種東西都是分類分區整理的，但是哪來這么大味兒啊？”
“是尸體的味道。”姜姜興趣頗盛：“感覺在這邊。”
這房子是個小戶型，廚房在陽臺邊，姜姜聞著味兒過去，伸手拉開櫥柜，里面堆了好幾只死貓死狗。
“我去，重口味啊！”佟海伸手翻動了一下，皮和肉竟分離開了：“靠！這啥啊！”
姜姜看了幾眼：“這就叫活剝。”
“這交給你了，我還是去臥室看看吧。”
佟海走進臥室，臥室倒是干干凈凈，墻上掛著頗有氛圍的照片。
他伸手拉開衣柜，里面滾出一個假發：“我去！這人咋回事啊，亂放東西！”
“你咋回事啊，大驚小怪的。”姜姜跟他吐槽。
“這人絕對有問題，好變態啊！”佟海看著衣柜里被剪爛的絲襪和內衣：“這都是啥特殊癖好啊。”
“不懂，我只對尸體感興趣！”
佟海拿燈照了一圈：“這屋子很干凈，找不到其他人的痕跡啊。”
“空手回去的話，沈隊容易揍你。”
“害，最難搞得還得是沈隊啊。”
沈燮和張無夢回了辦公室，坐下開始玩掃雷。
張無夢問他：“就這么晾著沒關系嗎？”
“給他們點時間編詞兒。”
“我們什么時候過去？”
沈燮心平氣和的：“等孫凡喊我們。”
“什么意思？”張無夢驚訝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孫凡會替孫宇頂罪？”
“但是沒那么容易。”
“這么兄弟情深啊！”
沈燮轉過來：“這不是兄弟情深，是精心策劃。”
張無夢突然覺得后背發涼：“不會吧？”
“重案組接的不只是大案要案，而是最丑惡、最陰暗的大案要案。”
張無夢好像一下就明白了，這個男人總是皺著的眉頭來自于哪里。
沈燮往椅背靠靠：“還能睡會兒。”
兩人剛找好姿勢要瞇會兒，佟海和姜姜從外面進來：“我倆回來了。”
“如果是空手的話，就別回了。”
佟海拎著證物袋：“我出馬，還能空手回來？”
姜姜白了他一眼：“是我發現的好吧？”
“咳咳！”沈燮咳嗽了兩聲，坐起來。
佟海把現場照片一起遞過去，說：“如圖所示，現場堪比垃圾場。經過勘察，孫宇和孫凡完全不一樣，不是一個愛干凈的人，家里亂七八糟的，客廳和廚房堆滿了各種散發著臭味的外賣盒子，我們一頓好找。”
姜姜補充說：“這個人還有虐待小動物的行為，在他家發現了多只被剝了皮的小動物。”
“我們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沒有女性的痕跡，他應該是有仔細處理過，但是，我們在他家花灑水龍頭背面上發現了一點特殊液體，可能是體液，希望能是受害者的吧。”
沈燮問：“結果什么時候能出？”
“至少也得晚上吧。”
“加急。”
“只有盡快，沒有加急，”佟海毫不客氣地說：“您當這在醫院呢，還加急。那我倆先去搞。”
張無夢翻看著那些照片，心里盤算著今晚要怎樣才能按時下班。
沈燮看向她：“張醫生有何見解？”
“虐待小動物的現象我們叫做薩德馬索克現象，也就是說在受虐和施虐中追尋快感，從傷害小動物開始，慢慢演變成傷害身邊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極其不健康的心理狀態。
仔細看的話，他應該是預謀已久，甚至提前在日歷上規劃好了日期。絲襪也是提前買好的，還有假發。他把自己裝扮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并且把受害者當做垃圾扔進垃圾場，來宣泄心里的快感，這是一種病態心理，臨床上我們可以通過心理引導來進行治療……”
沈燮問：“你們精神科醫生，是不是看誰都不正常？”
“當然不是，有相當一部分來進行心理咨詢的人其實算不上生病的，倒是有點自我焦慮，進行幾次疏導就可以解決的。”
張無夢盯了一下午時間，打算在五點的時候沖出辦公室，不給沈燮任何壓榨自己的機會。
“三，二，一！”張無夢拎上包就往外走，剛好撞上佟海和沈燮一起進來。
沈燮看看她：“今晚加班。”
“又加班？！可是我餓了。”
“程治康去買飯了。”
張無夢企圖掙扎一下：“可是我還困。”
“堅持一下。”
佟海同情的拍拍她：“等結案，你就可以按時下班了。”
張無夢有幾分喪氣，今晚必須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