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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客棧初遇

  • 紅玉輪
  • 那日微涼
  • 6620字
  • 2023-06-04 18:25:51

邊關已經下了整整三天大雪,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大地一片蒼白,落下的足印轉眼便消失不見。

“噫,前面那棵樹下躺著一個人。”一人忽然叫道。

“好像還是個女人。”另一人接著叫道。

“雪地里突然冒出個人,還是個女人……”第三個人又道,卻不似之前說話二人那般大驚小怪。

這三人正是一路向北,計劃來北門關殺人的何念,李蕭還有那錦衣劍客。

他們的雙腳陷在雪里,沒過膝蓋,每跨一步都要使很大力氣。何念走在最前面,快步趕到那女人身前,臉色煞時通紅,回頭叫道:“吳大哥,李大哥,你們快趕上,這位姑娘還……活著。”

李蕭和錦衣劍客很快跟上來,忍不住朝女人多看了幾眼。她樣貌秀美,通身嫩白,與身下雪花簡直沒有兩樣。只是赤裸著身子未穿一件衣裳。看模樣只有十八九歲,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李蕭疑道:“姑娘,莫非你遇上采花盜?你……你的衣裳呢?難道被那賊人搶走啦?”

那姑娘眼含秋水,臉色緋紅,見幾個陌生男子正直勾勾盯住自己胸脯,慌忙用手遮擋。只顧流下兩行熱淚,卻不說話。

李蕭心想:“莫非是個啞巴?她不穿衣服羞人事小,凍死在這雪地里才要命。”隨即偏頭看向錦衣劍客身上那件毛茸茸的裘皮。說道:“吳大哥,一路上都聽你吹噓和天下美人的舊事。眼下正有個美人等你出手搭救。”何念正要脫下衣服給那女子取暖,卻聽李蕭一說,回頭看向吳大哥,立刻明白過來,跟著說道:“吳大哥,你就行行好吧。”錦衣劍客一臉不快,說道:“我既不欠你們的更不欠她的,你們盯著我干嘛?”

李蕭指著他身上的裘皮,說道:“吳大哥就別明知故問啦。快把裘皮脫下來讓她穿上吧。她一個女人哪里受得了這要命的冰雪天。”

何念不住地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錦衣劍客瞪了一眼,說道:“你倆憐香惜玉,怎么不自己把衣服脫了給她?”

李蕭指著身上單薄的衣服,說道:“你看看我,給她能頂用嗎?”

“是呀,吳大哥,你是大英雄,肯定不會見死不救。”何念又道。

吳情道:“不脫,我是南方人,怕冷的很,比不了你們北方人。”

“這跟南方人北方人有什么關系?難道北方人天生就該抗凍嗎?”

“不然呢?換做我像你倆一樣只穿一件衣服,怕是早就凍死在路上了。”

三人正爭論著,那女子忽然開口說道:“三位英雄不必爭了,前方不遠處有家客棧,小女子腿受傷了,走不得路,只求你們好心背奴家到客棧便足矣。”

李何二人冷不丁聽她說話,皆愣了片刻,隨即將目光再次落在吳情身上。

“你們……你們……”吳情氣的兩眼發直,脫下裘皮扔入何念懷里,怒道:“拿去,拿去。這裘衣盡管給她穿上,可別再癡心妄想我會背個女人。”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往女子說的客棧方向走去。

何念趕忙將裘衣遞給女子,偏著腦袋道:“姑娘,你快把衣服穿上吧,雪地里不便走路,一會我和李大哥輪流背你過去。”

李蕭沖她點頭示意,心里卻想:“吳情,吳情,果然無情。”

那女子接過衣服,忽然潸然淚下,“二位公子心腸真好,小女子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

李蕭趕緊擺手,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用言謝,不用言謝。”

片刻過后,那女子已將裘皮穿在身上。李蕭先背著她走了一里多路,接著換做何念來背。好在她身體輕盈,雪地里背負起來并不十分吃力。三人又趕了半里多路,連吳情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李蕭略有不耐煩地道:“姑娘,那客棧還有多遠呢?你不會在騙我們吧?我可告訴你,我已經被女人騙過一次,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那女子用手摟住何念脖子,體香不住地飄進他鼻前,羞的他連喘氣都不敢喘。她甜甜地道:“公子,是不是那女子騙了你的感情?”

李蕭面露慍色,說道:“這用不著你來管。我倒是想問問你怎么一個人躺在雪里,連……連衣服都沒穿。”

女子臉色旋即變紅,像夕陽一樣好看。“我……我……”她支支吾吾,欲說不說,顯然是遇上了不好的事。

“姑娘要是不想說就別說,李大哥只是隨口問問。”何念聽出她尷尬,好心說道。

豈料女子說道:“那采花盜就在前方客棧……”

李何二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

……

三人又趕了兩里路,果然瞧見一家客棧。

門匾上寫著四個大字“玉門客棧”。

此時天已變暗,慘白的雪地更顯凄寒。而這家客棧里燭燈明晃,炭火旺盛,卻要溫暖許多。

何念放下女子,跟著李蕭邁進客棧。

客堂內寥寥幾人,竟顯得跟屋外雪地一樣蕭條冷清。堂心擺放著大火盆,一對通身白衣的男女依盆而坐,二人膚白貌美,長得甚為相似。李蕭徑直奔向那暖流四溢的火盆,全然沒在意屋內其余幾人。

店掌柜姓康,正瞇著小眼,雙手攏在袖里,于柜臺內小憩,隱約聽見有客到店,便抬眼掃去,發現一人蹲在盆邊,另有一對年輕男女立在門邊張望。

何念道:“姑娘,你不用擔心,我和李大哥一定會幫你,保護你。要不咱們先去火盆邊烤個火先吧。”

那女子目光在店里掃了一圈,除了那對白衣男女,便只剩下店掌柜,店小二和三個乞丐。臉色悄然轉變,一把拉住何念的往火盆邊邁去。

何念滿臉漲的通紅,用力甩手卻掙脫不了。像個弟弟一樣被她一路牽行。李蕭瞧了一眼,笑道:“哈哈,不就是牽個手嘛,你至于臉紅么?”

何念臉更紅了,似著了火一般,連頭也不敢抬起。

那店掌柜皺起眉頭,嘆氣說道:“好一個多情風流的俏佳人,身邊永遠不缺美少年,只是苦了樓上那位咯。”他的聲音雖輕,可還是傳入李蕭耳朵里。

在炭火照耀下,李蕭修長的臉愈發清晰。盡管被風雪侵蝕,卻仍見幾分俊逸。他聽出了掌柜話里有話,忍不住問道:“掌柜說的是誰?”

康掌柜笑而不語,樓道上倒是傳來回話:

“誰和梅大小姐混在一起,康掌柜自然說的就是誰。”接著便響起蹬蹬蹬的下樓之聲。

李蕭與何念循聲望去,只見一位手持鐵扇的俊俏青年,正冷冷地瞪住二人。

而那女子面露驚恐,渾身發抖,顯然極怕那位青年。

李蕭小聲道:“姑娘,莫怕。那采花盜便是他嗎?”

何念暗想:“之前在島上聽人辱罵爹爹是采花老賊,莫非這位年輕公子的武功也和爹爹一樣厲害?”他自幼生活在碧幽島上,甚少與外人有往來,其實并不懂采花盜的所謂何意,只當是喜歡偷少女衣裳的男人。他忽地起身,冷冷說道:“你快把這位姑娘的衣服還來,我們便不為難你。”

那青年臉色鐵青,大怒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么,誰拿了他衣裳?”他余光瞥見女子只裹了一件裘衣,臉色愈發難看。

“臭小子說你不要臉,欺負完人家姑娘還搶走衣裳,想把如此漂亮的美人凍死在野外,真夠壞的。”李蕭截話說道。

“我是采花賊?我搶了她衣裳?”青年勃然大怒,連連哼道:“很好,很好,梅大小姐又在欺騙純情少年了,卻要我來做惡人。好,反正這惡人我也當了不下十回,再殺兩個蠢貨也無妨。”

李蕭噫了一聲,好奇地看向女子,問道:“姑娘,他什么意思?”

那女子面色幽怨,只是不停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坐在窗邊的三個乞丐忽然哈哈大笑,說道:“朱莊主說要殺了你們兩個笨蛋,你聽不出來?”

李蕭吃驚之余,恍然明白,這女子分明和那青年認識,哪里是所謂的采花賊和受欺負的姑娘。立時起身喝道:“姑娘,你在耍我們?”

那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依舊不肯開口。

李蕭往身旁桌上用力一拍,急道:“我李蕭最討厭說假話的女人,你快把話講明白咯。”

話音未落,兀自氣惱,兩側臉頰突然被人扇下兩個巴掌。他拔出長劍,便要找那動手的人拼命。

其實這兩巴掌打的并不很重,只是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折損了面子,實在無法忍受。

那青年哈哈大笑,朝手掌吹了兩口“仙氣”。他打完人后,并未收手,隨手揚起鐵扇撥開李蕭的劍,接著轉動身子,轉瞬間便將那女子擄進懷里。

說來奇怪,那女子竟然沒有半分抗拒,反而滿面潮紅地靠入青年懷中,嬌聲說道:“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為了我能殺掉天底下多少男人,嘻嘻。”

李蕭面色慘白,再也無力揮動長劍,“你們……你們果然是相好的……”

青年調笑道:“小妖精,為了你我都快比天山魔教的人還狠毒啦。”

何念到此時才算看明白大半,不禁又驚又怒。他內心單純,如何也想不通女子為什么會欺騙戲耍他們,驚惱之下不禁又感到些許哀傷。

簡單過了兩招,李蕭便知這青年身手不凡,在他身上難以討到便宜,可又怎么也咽不下這顆惡氣。兀自在那氣呼呼地顫動身子。

康掌柜觀了好一會,才咳咳兩聲,插話說道:“小銅板,給幾位爺端幾杯熱酒,暖暖身子,消消寒氣。”

玉門客棧康掌柜,誰都要賣幾分面子給他。

那青年朝掌柜點頭,接著往身旁椅子上一座,順勢將女子攬上膝蓋。

李蕭雖然氣惱,卻因技不如人,也只能強忍下這口惡氣,接過熱酒,仰頭灌入喉嚨,頓覺一股辛辣熱流從嘴里燒入喉頭,忍不住撲哧一聲全噴了出來,恰好灑在旁邊白衣女子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李蕭見狀急忙放下酒杯,連連道歉。那女子轉過腦袋,冷不丁與他對望一眼。李蕭仿佛突然被人點中穴道,愣在原地,脫口叫道:“師妹?”

原來這女子不僅長得極為標致,神情上更是與他的小師妹有幾分相似。

那白衣男子奇道:“素鴦,你們認識?”

白衣女子冷冷道:“混賬,誰是你師妹了?”

李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心里卻想:“只是……真的很像。”

……

“有客到。”跑堂小二一聲尖叫,瞬間便將眾人的目光引到門口。

只見門外進來一老一少,摘下雪笠,抖了抖貂裘上積雪,舉止優雅得體,一看便是富貴人家。老人白眉白發,又高又瘦,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少年膚白貌美,明眸皓齒,披著一件大紅色狐裘披風,細看之下才知是女扮男妝。

何念呆呆地看著紅袍少女,仿佛從她身上看見一道道五彩斑斕的光芒,不禁心頭微顫,只感覺她可愛極了。

老人哈出一口熱氣,道:“掌柜的,要間好點的房間。”

康掌柜原本面無表情肉臉頓時堆出笑容,順便倒上兩杯熱茶,推給那一老一少,笑道:“想不到二位一老一小,也能奉殺妖令冒風雪趕來邊關。”

那少女道:“老掌柜是看不起我爺爺和我嗎?”

康掌柜道:“老夫怎敢?于今能來邊關的自然都是英雄好漢,佩服都來不及,哪里還敢瞧不起?”他話鋒一轉,接著道:“說到這殺妖令啊,那就有的話聊了。上古傳說傳了一代又一代,說極寒之地的妖獸體型龐大,會使魔法,一旦遇上百年不遇的風雪,便要入關興風作浪,所以殺妖令一出,邊關必將血流成河……”

那紅袍少女忍不住打斷道:“有幾個人親眼瞧見過那些妖獸?要我看就是些騙小孩子的鬼話。”

康掌柜呵呵一笑,反問道:“姑娘既然說是騙小孩的話,可為何還要趕來邊關?”

那少女道:“又不是為了妖獸,而是……”

“雨黛不可無禮。”

她本想繼續說道,卻被身旁老者出言制止。“你一個小丫頭,怎可在康掌柜面前放肆。還不快住嘴。”

少女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便不再說話。

康掌柜繼續道:“我在長城腳下開客棧數十年,從來沒見漠北下過這么大的雪,當真算得上百年一遇。是以北門關總兵才廣發殺妖令,請你們這些江湖豪杰來支援。你應該知道,朝廷是不會管我們邊關百姓死活的。”接著說道:“所以這幾日客棧生意爆火,如今只剩一間下等房了。天知道我是不是該感謝這該死的天氣。”他指向兀自不爽的李蕭,面露為難地說:“可惜前腳有人先到啦。”

老人面露遺憾地問:“已經交錢住下啦?”

掌柜回到:“那倒還沒有,只是……”

那紅袍少女又按捺不住又接話道:“沒給錢就不算。爺爺,你快把銀子給他,房間就屬咱們的了。”

老人拍了拍她,會心一笑。遞上一枚金葉,道:“小孩子說話心直口快,可未免沒有道理,你說呢,康掌柜。”

康掌柜接下金葉,便是默許了。心道:“好一對不顯山露水的爺孫,出手是如此的闊綽。”

“慢著,”李蕭霍地轉身,叫道:“江湖規矩是先來后到,我先進來的客棧,房間就是我的。你這老頭怎么一點規矩不懂?”他方才的怒氣尚未消盡,此刻又怒目圓睜,本就凍紅的臉蛋在火焰下愈發紅艷,叫人瞧見忍俊不禁。

既收了別人金葉子,康掌柜可顧不得“先來后到”之理,然而又不想被人說三道四,指點自己見錢眼開,開店不講誠信,于是故意為難李蕭道:“方圓數十里只有小店一家,且就剩最后一間房了,房價自然要貴上許多。倘若少俠能拿出比這位大爺更多的銀子,房間便是你的。”

李蕭哼了一聲,“他出了多少?”

康掌柜伸出一根手指。

李蕭道:“十兩銀子?”

康掌柜搖頭。

“一……一百兩?”

康掌柜還是搖頭。

“難道還能是一千兩?”

“一千兩不止。”

李蕭驚的張大嘴巴,尋思他是不是張口胡說,有意為難自己。

堂內其他幾人同樣目瞪口呆,斷不敢信有人會花一千兩銀子住店。

何念拉住他,勸道:“李大哥,你別爭了。咱們身無分文,還是等吳大哥來了再說吧。”

此刻李蕭已經騎虎難下,做何種選擇都會顏面盡失,大感憋屈,便把怒氣撒在吳情身上,怒道:“等到什么時候?他先我們出發,本該早就到了客棧,現在卻連個人影都瞧不見,八成嫌棄咱兩像臭要飯的,唯恐避之不及。”

“不會的,吳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何念道。

李蕭訕訕地道:“天底下的人哪里會是你看得到,原以為的樣子。那女人……”

“你說什么?”靠窗的那桌客人突然拍桌而起,他們衣衫襤褸,舉止粗魯,正是方才那三位乞丐。

“臭小子,瞧不起我們丐幫是么?”

“我……我……”李蕭萬沒料到一句感嘆竟能招惹到丐幫弟子。丐幫近年雖然落寞,卻憑著上幾代打下的威望仍能橫行江湖,李蕭作為軒轅門的棄徒,自然不敢得罪,只顧口里念叨:“我沒有……”

就在這時,那白衣女子突然冷笑道:“幾個臭要飯的也耍起面子來了,是不是嫌挨的打還不夠。”

那三個乞丐正要發飆,見說話之人是白衣女子,竟又坐了回去,不敢接話。原來白天之時,他們三人已在這女子身上吃過一回虧,深知她的厲害,再不敢與她硬碰硬。

李蕭不由得望向女子,見她面若寒霜,冷酷無情,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模樣,嚇得趕緊垂下腦袋。心想:“這女子雖然和我師妹長得一樣好看,卻不及她半點溫柔,想必十分驕橫,日后千萬不能招惹上了。”

事實上,他心里卻是覺得這女子相貌更甚師妹一籌,只是因為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愿承認罷了。

此時,方才進店的老人已牽著少女登上樓梯,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過堂內喧嘩。看得出他二人并不愿把時間浪費在旁人身上,縱然有過,也只是扔下幾兩銀子的事。那少女朝李蕭瞪了一眼,撇嘴譏道:“呸,兩個不害臊的小乞丐也敢和本小姐爭房間,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雨黛,不可無禮。”老人教訓起少女,轉頭沖掌柜說到:“好酒好菜麻煩給二位少俠送上,算在老夫帳上。”說罷便領著少女進房而去。

“你……你……”李蕭氣的臉都綠了,嚷道:“搶人房間又來裝好人,誰稀罕你的施舍。”

何念低聲問道:“李大哥,那姑娘是不是在生咱們的氣呢?”

李蕭道:“讓她生去,日后別落到我手里就是。”

“那要不要跟掌柜說他送的飯菜咱們不要了?”何念又問。

李蕭白眼道:“你餓不餓?”

何念點點頭。

李蕭又道:“既然餓,那你說要還是不要。”

何念滿臉困惑,說道:“可你方才明明說不稀罕他的施舍呀。而且吃人嗟來之食,也有悖我爹的教誨。我說還是不要吧。”

“骨氣有骨頭好吃嗎?”李蕭道:“人吃不飽腿就軟,腿一軟就站不穩,站不穩就要跪,跪下后還能有骨氣嗎?”

“可是……”何念欲言又止。

李蕭卻不耐煩了,道:“別可是啦,你盡管大口吃,我準能讓那對爺孫反過來求咱們施舍……”

過不多久,店小二端著托盤走來,取下一盤燒雞,一盤牛肉和一壺熱酒擺在桌上,沖二人道:“兩位爺,請慢用。另外后院馬棚還有處空地,風吹不到,雪淋不著。若不嫌棄,二位爺吃飽喝足后可以去那過夜。待會我給馬兒添草時,也給二位多添點。”

李蕭自然樂意有個不漏風的地睡覺,可又覺得住馬棚有辱軒轅門名聲。盡管被逐出師門,他仍是對師父和師妹念念不忘。便故作憤怒地喝道:“誰要睡你家馬棚?當真把我們當作臭要飯的么?”

他這突然的一怒又叫何念看不明白了,心想:“這回怎么又說起骨氣了?”

“得了,馬棚就在后院,二位愛住不住。”店小二丟下話便去收拾其他桌椅了。

那幾個丐幫弟子聽了他的話,自覺心里十分膈應,可礙于白衣女子在場,是以才隱忍不發。

……

一盞茶功夫過后,那對白衣男女和三個乞丐陸續起身上樓,回房休息去了。只剩下李何二人與那青年以及女子尚在堂內,四雙眼睛虎視眈眈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有一人立在門口,身著束身錦衣,腳穿皮革長靴,身上尚沾著沒有融化的白雪。他冷著臉,朝屋內左右張望。

店小二發現了他,忙清好一張桌子,道:“客官,屋外冷的要命,快進屋坐吧。不過本店最后一間房剛剛被人住下,只能吃酒啦。”

何念聞聲轉頭查看,忽然叫道:“吳大哥,你怎么才來啊,李大哥還以為你獨自走了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快過來烤火吧。”

店小二一聽他與何念認識,登時拉下臉來,不再招呼。

吳情跨過門檻,朝那女子又看了一眼,便去到何念身邊。說道:

“那女子果然有問題。”

李蕭噫了一聲,奇道:“吳大哥早就看出她是臭女人了呀?”

吳情冷笑,“她光著身子躺在雪里半天,肌膚始終如玉一般,沒有半點凍傷。你以為普通人做得到?”

“啊,”李蕭道:“這么說她還是個高手咯。”

吳情點頭,“至少是個內功好手。只是不知道她這么干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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