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父親的變化,孔懷安其實還比較高興的。
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這北海地方雖然不小,可實在被黃巾折騰的太厲害了。
乃至于許多青州人士,后來都躲避到了江東去。
他自己打著招安黃巾的主意是不錯,可對于這多出了的那么多嘴巴如何喂飽,還真沒想的太多。
倒是沒想自己沒想好的,老爹卻給自己想好了。
雖然用的乘人之危的法子,是不大好看就是了。
至于其余人,雖然心思各異,卻摸不準孔融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也不敢貿然開口。
使得國相府內的氣氛,頓時有些降到冰點的意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糜竺在腦袋里面盤算了些什么,只見其深呼吸了兩口,終于臉色又正常了回來,不是前頭那氣憤的神情了。
卻見其拱手道:“明公,借糧一事,太過重大,吾也不好擅自做主。”
“只如今曹操兵馬已動,形勢逼人,可求明公先行出兵,吾其后當速與刺史稟明此事。”
這話應的多少有些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本以為按著孔融今天的風格,他怎么也不可能答應。
不料竟是點了點頭道:“兵貴神速,當是越快越好!”
“吾欲即刻起兵,援助徐州!”
說著還沒等眾人反應,卻又呼道:“懷安,此番領兵,就以你為大將,帶黃巾降兵五千,本部兵馬兩千,共計七千人馬,即刻往徐州而去。”
孔懷安聽得一個激靈。
這上來就讓自己領兵了?
怎么這老爹轉變的這么快嗎?
只看著眾人隨著孔融的話把目光紛紛投向了自己,孔懷安知道也沒時間猶豫。
直上前拜:“孩兒領命。”
邊上管亥也是身份適應的快。
跟著孔懷安上前,一同受了軍令。
這家伙心里也清楚,五千黃巾兵才降,還沒來得及整備,誰能管住?
很明顯只有自己嘛!
眼瞧著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管亥自然反應的快。
孔融見兩人答應,卻未說完。
又與王修,孫邵道:“叔治、長緒,你二人隨懷安出征,參從軍事。”
王修與孫邵,善內政之事,短軍謀奇策。
只是如今北海人才太少,這二人也算能耐。
被孔融點名,倒也不拒,紛紛出列應允。
王子法瞧著暗嘆。
孔融此舉,那是真把這馳援徐州當正事,非是虛晃一槍,好誆徐州糧草。
也不知自己前頭與公子互斥,會不會叫明公瞧自己不耐。
“只不想公子如此有才,要不然哪能貪圖露臉,反得罪了公子。”
“不若此刻出征,定也有我一份。”
王子法心里這般懊惱,卻不知孔懷安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里。
此刻見老爹這般穩穩當當的安排,心道其倒是也有幾分諸侯的樣子。
實際上這還真是孔懷安小瞧人了。
孔融雖然面對管亥的時候有些失態,但若沒幾分真能耐,又如何能被世人稱呼為“孔北海”?
只是后頭面對袁家的時候,力量相比過于弱小,這才會戰敗于城下。
…
孔懷安心頭對自己穿越后的便宜老爹重新評估了一番,卻又見孔融換了個神情,又親切與太史慈道:“子義…汝非吾部將,又才援吾城,此事本不該再來求你。”
“然吾軍中大將皆不及子義半分,此番還厚顏請子義再出手一回。”
孔融說著,更是上前兩步,拉住太史慈的手。
神情懇切無比,雙手緊緊握著,好似不得應就不能撒手一般。
氣氛都到這了,太史慈也不好不答應。
本來嘛,太史慈在這救玩孔融之后是要回揚州去的。
之所以說是“回”揚州,是因為早些年太史慈在老家得罪了人,未免仇家追殺,便是一直避禍在揚州。
如此才后頭得了揚州刺史劉繇的征召,后頭遇到了孫策,成一番美名。
只今日眼看這場面,倒是一時半會回不去了。
再說…
太史慈撇了眼在旁一臉熱切瞅著的孔懷安,心道這回倒是還真不急走了。
便應道:“明公既然開口來求,某自無不應的道理,便隨公子一同援徐。”
孔融這才再無話說,卻點起三軍,備足糧草,送子出征。
不過在出征之前,孔融與孔懷安,還得有一場交心的談話。
不若父子兩個都這么大變化,只怕各自心里都要別有想法了。
…
“懷安,可是覺著為父有些趁人之危?”
待人皆散去,國相府的堂內只留下了孔融與孔懷安父子,孔融說話也直白。
孔懷安剛想搖頭,卻忽然心頭一頓,把要搖的頭給停住了。
“嘶…”
“不對不對,雖說自己這幾日表現的有些突出,可總歸還算事出有因。”
“若是性情再變,可就要引人懷疑了。”
還是低調點好。
這般想著,孔懷安“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小聲道:“父親,咱們降黃巾,是為自保,好保家衛土。”
“眼下徐州有難,咱們當救。”
“畢竟徐刺史在徐州之地,也算治地有方,百姓可得安居。”
“雖說曹操其父被殺,兵出有因,然咱們也不好見死不救。”
“何必再找他們要糧,壞了我孔家…壞了父親名聲。”
孔融靜靜的聽著孔懷安說著,直聽到孔懷安說怕壞了其名聲的時候才搖頭道:“壞不得,那陶謙,可又不是什么好人物。”
“問他要點糧食,還壞不了我名聲。”
哦?
看來老爹對陶謙很熟悉啊!
而且聽這話里意思,那掏謙看來也非善良之輩。
當即問道:“可是因那張闿殺了曹操之父,父親卻把這賬算在那陶謙身上?”
孔融聽得孔懷安這有些幼稚的話,竟直冷笑一聲道:“什么部將,膽敢有這般膽子!”
“此事非是得那陶謙授意,吾就隨你姓!”
…
對老爹的“冷笑話”,孔懷安深感無語。
不過…
這話說的意思里,難不成是陶謙下令殺了曹嵩?
可這陶謙活膩了不成?
有道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明知如此做法要激怒曹操,與自己又無好處,何必如此?
再說這殺人老父親的做法,未免過于下作。
陶謙那老東西,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