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管亥在孔融的這關是不好過的。
不過有了今天孔懷安的表現,一切就好說的多了。
只是面對黃巾出身的管亥,孔融實在難以好言好語,直開門見山道:“管亥,今汝圍我城池,殺吾將士,本是死不足惜。”
“只是吾兒為汝求情,吾便予汝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吾且問你一遍,汝可愿降?”
孔融說完,便是不喜不怒的瞧著管亥,一副你愛來不來的樣子。
所幸管亥也知道,這會要說個不字,那自己這人頭還能在肩膀上放多久就不一定了。
當下便拜道:“某愿戴罪立功,為君效力。”
孔融這才微微點頭,擺了擺手,叫人松綁。
孔懷安可不會錯過這“作秀”的機會,直連忙上前親自替他松綁。
管亥自是投來感激眼色。
等孔懷安“作秀”完畢,才聽孔融接著道:“招安一事,還當上請天令。”
“得令之前,汝就先跟著吾兒,隨其左右吧。”
管亥自無異議,當即便立在了孔懷安身后。
這廝也算看明白了,這跟著孔懷安,不能虧了他。
當然了,孔懷安也不能真把管亥當個侍衛。
這家伙好歹是青州渠帥,前頭四散的黃巾,還消他出面召集。
不過這都是后頭事情,眼下也不便在堂內詳說。
至于太史慈,相助北海,自然是得孔融千恩萬謝。
便聽其夸贊道:“子義信義篤烈,有古人之風,今日幸有子義,不若我北海危矣。”
邊上王修,王子法等人也不斷感激贊美。
說實在的,這些文人吹起來文鄒鄒的,孔懷安甚至有時候都聽得云里霧里。
只是這夸了半晌,不說重點,可叫孔懷安著急,直想上前拉著太史慈叫其留下。
左等右等,等不得孔融開口,孔懷安實在按奈不住正要上前,卻見糜竺可比他還著急。
“明公,今北海之圍已解,可能援我徐州?”
本以為,按著孔融個性,該是熬不住這糜竺的幾番請求。
誰想這會卻穩如泰山,只搖頭道:“子仲,非是吾不愿相助,只是一來曹操與吾也無仇,二是北海才有大戰,將士疲憊,實在無力去矣。”
糜竺大概也沒想著,開始來的時候孔融還有相助的意思,這一拿下了黃巾兵之后,怎倒是不愿去了。
當下大急,又呼道:“那曹操攜殺父之仇而來,聲勢浩大,明公不為陶使君,也當為徐州百姓思量思量啊!”
只是糜竺雖然很急切,可孔融卻絲毫不為所動。
猶自在那搖頭,只尋著一些讓孔懷安都聽不下去的借口。
只等那糜竺說的口干舌燥,才見孔融長嘆一聲道:“子仲啊,你就非消吾說個難處來不成?”
糜竺忙道:“什么難處,明公直說就是。”
聽得糜竺這幾番來問,孔融才勉為其難道:“子仲也瞧著了,如今我雖納降了不少黃巾賊寇,卻更有不少賊眾四散奔走。”
“那些賊眾,若是不管,只怕日后又會卷土重來。”
“如此反復,于北海而言,終究后患無窮。”
“是以吾打算叫人收編這些黃巾,也好平息北海之亂。”
這話說的有些答非所問的樣子。
只是糜竺似乎能聽出一點孔融話語中的意味,頓時面色有些難看的回道:“若能降服黃巾,自然最好。”
“正好也可領黃巾兵馬,一同救援徐州,豈不正好?”
孔融道:“吾本也如此想來,只是...這新多了數萬張嘴,只怕軍中糧草不足,實在不好動兵。”
繞了一圈,原來是要糧草!
只是這一舉動,未免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也不符合孔融向來的形象。
難怪這要繞一個大彎。
這般念叨一句,孔懷安卻見糜竺本來就不好看的面色,又是難看了幾分。
思量片刻,才拱手道:“若是明公能援助北海,此行糧草,皆由我徐州承擔。”
其實這也挺公平的。
也不能讓人家讓幫忙,出力還出錢吧!
只是要是僅僅如此孔融就會滿足,也沒必要繞這么大一個圈子了。
卻見他搖了搖頭,頗不滿意道:“子仲啊,北海連年被黃巾襲擾,早使農事不興。”
“如今多了萬人賊寇受降,吾實在負擔不得,還請子仲回去說說,求陶恭祖發個善心,援吾些糧草。”
糜竺那是越聽心里越涼。
看孔融意思,這是要搞大的啊!
只是孔融向來也是奇逸卓犖,這今天怎卻成了這模樣?
糜竺不明白這孔融為何有如此變化,只是如今形勢逼人,他也顧不得這些。
只得直白問道:“卻不知明公需要多少糧食。”
孔融終等這一句,更也是毫不客氣。
卻道:“吾知徐州向來糧足,便也厚臉一回,當求兩萬石糧草。”
兩萬石!
糜竺想到孔融會說個大數,卻沒想到是這么大的數字。
而別說是他,就是孔懷安,也被老爹開口的數字給嚇了一跳。
據他所知,眼下這年頭,1石等于2市斗,1市斗差不多是13.5斤的樣子。
大概換算一下,這1石糧草大概就是15公斤的樣子。
按著每個兵卒一天吃兩到三斤的糧食數量來計算,這兩萬石糧草,夠一萬人馬吃上幾個月的了!
雖然徐州的確算是富裕,但也沒有富裕到這種程度。
再說孔融只是北海國相,領一郡之地,陶謙卻是徐州刺史,執掌一州。
孔融如此要求,未免有些過分!
當即那糜竺也不客氣應道:“如此行徑,卻與強盜何異?”
孔融卻不退讓,仿佛打定了主意,竟是根本不覺羞恥,反笑道:“若非你徐州殺了曹操父親,那曹操如何來伐?”
“今日其替父報仇,吾卻來阻,此是何道理?”
“若是此事不應,則吾不能遣派一兵一卒,子仲還是早做其他打算的好。”
糜竺被孔融懟了回來,一時支吾,竟不知如何反駁。
堂內眾人,更是從開始起就都有些犯昏。
這事孔融可也沒找人商量過啊!
為何忽然這般“重利輕義”,一群人也搞不明白。
只見孔融有這般變化,各自心思,卻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