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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劉昭,等你來殺

  • 續漢書
  • 羅飛舉
  • 3479字
  • 2022-12-03 23:25:45

夜半時分,比陽南城,王家隔壁。

劉昭正透過墻縫窺視王家。

當然不是偷看未亡人洗澡。

如今王家婆媳二人一個老,一個丑,也沒甚好看的不是。

這樣的窺視動作其實已經持續三天了,劉昭見周圍并無異動,有些心灰意冷的跳下梯子,來到正逍遙獨飲的魏介身旁:“外祖父,比陽的治安有這么好么?”

魏介放下酒杯,不屑置辯的瞥了眼劉昭:“有老夫坐鎮,誰人敢作奸犯科?”

原來,劉昭那日孝斬王象之后,見其老母寡妻實在恓惶,便依令賠了千金,料想他一門孤兒寡母,家藏千金猶如赤子抱金過市,必然會引起歹人垂涎。

畢竟,劉王倆家的仇算是結上了,劉昭殺王象是孝,王象幼子殺劉昭也是孝,冤冤相報何時了?于是心生一計,帶人潛伏在王家周圍,只等歹人來襲,再出手相救,施之以恩,希望能化解此中恩怨。

只是,一連等了三天,終究不見歹人蹤影。

魏介押了口酒,揶揄道:“我兒總是婦人之仁,若是怕王家日后報復,按老夫的意思,直接一把火斬草除根便是,我二人何至于在這陋室枯等三日?”

劉昭搖頭道:“去年有人跟我說,能殺人非英雄,能活人才算真英雄。當時我不以為然,后來細細思量覺得確有幾分道理。”

魏介不置可否:“那為今之計,該當何如。”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劉昭眉頭一皺,又心生一計:“不如這樣,我們等到子末,若還是無人來劫,我就讓劉武他們假扮強盜,然后我們趁機殺出,英雄救美……救寡,王家婆媳二人若還有良知,必不會再怨恨我們。”

“小兒之見。”魏介砸了口酒:“我們與他家有殺子殺夫殺父之仇,豈會如此輕易揭過?”

劉昭吶吶道:“成與不成總得試過才知道。”

說罷,劉昭又爬上梯子,往那邊窺視,結果依舊是黑燈瞎火,啥也看不清。這個時候,連城里的狗都睡下了,半天都未聽到吠聲。

“昭兒。”黑暗中,劉昭只聽見魏介呼喚傳來,聲音略顯蒼老和疲憊。

劉昭近身上前:“外祖父有何吩咐。”

魏介放下酒杯,正色問道:“我兒覺得魏家如何?”

魏家如何?他原本以為魏氏是郡中有數的豪富之家,只怕在整個大漢也排的上號,只是那日偷聽陰氏和母親的談話后才知道,這魏家也不過是外戚的白手套罷了。

劉昭見黑暗中魏介那雙閃著精光的雙眼,只怕他也心有不甘吧:“外祖父是想突破桎梏,讓魏家再進一步?”

魏介笑道:“再進一步確實不假,只是不知桎梏從何而來?”

劉昭試探道:“陰鄧兩家不皆是魏家桎梏么?”

魏介嗤笑一聲:“自和熹皇后薨,鄧家元氣大傷,再到桓帝廢后,鄧家幾乎被連根拔起,如何談得上桎梏。只是當初鄧家確實有恩與我,我此時棄之,是為不義。”

劉昭聽罷默然點頭,這兩個鄧后他都知道。

和熹皇后鄧綏乃是云臺二十八將之首,高密侯鄧禹的孫女,臨朝稱制十六載,四個兄弟盡數封侯,當時鄧家權柄如日中天。

但鄧綏遲遲不歸政,導致安帝生怨。

鄧綏去世后,安帝將她的兄弟子侄除鄧騭外悉數貶為庶人,貴戚非死即傷,就連大將軍鄧騭最后也與兒子一起絕食自殺,宗族皆被免官歸故里。

鄧后臨朝功大于過,鄧氏外戚也多有賢名。鄧氏誅廢,朝野報紛紛上書喊冤,安帝于是又把鄧家人重新召回京師。

等到順帝即位,感念鄧后恩德,又把其宗親細數復爵原職,鄧氏一度復興,甚至再次出過一任皇后,便是桓帝的鄧后了。

但是,此女光聽名字就知道她注定不會得到寵愛,此人名喚鄧猛女!

鄧猛女被廢,直接導致鄧家碩果僅存的幾個顯宦也下獄致死,鄧氏其余宗族再次狼狽歸鄉。

至于陰家,更是在鄧綏之前就失勢了,也難怪魏介會說陰鄧兩家不再是什么桎梏。

“我兒沉思良久,可有所得?”魏介見劉昭久久不語,笑問道。

劉昭仰天長嘆:“人生在世,不可過于貪戀權柄啊。”

魏介不置可否:“你莫非以為,鄧氏誅廢是因和熹皇后貪戀權柄?”

劉昭疑惑道:“難道不是嗎?若是早點歸政,以和熹策立之功,鄧家子侄之賢,或許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魏介搖頭道:“這并非賢與不賢的問題,只要鄧家存在一天,皇帝就睡不安寢食不甘味。”

劉昭脫口即出:“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哈哈哈!”魏介大笑:“昭兒果然聰慧,一點就通。”

劉昭臉不紅心不跳的坦然接受了,見左近無人,又悄聲道:“我若為安帝,鄧后若能早點歸政,我必會善待鄧家。”

“孺子!慎言!”魏介疾步窗前,見廊下無人,又捏著嗓子斥責道:“這種話如何敢說!”

“外祖父何須如此謹慎,此時此刻,出我口,入爾耳,天知地知罷了。”劉昭見魏介慌亂的樣子,一時無語,他還以為方才魏介在教他帝王之術呢。

魏介回身落座,自斟自飲:“老夫把魏家從一介小小礦主,發展到如今這般境地,所憑不過謹慎二字。”

劉昭詫異的打量著一生黑色勁裝的魏介,若是放在后世,他分明是個要被掃除的黑惡勢力,如何敢自稱謹慎?

“老夫方才問你如何看魏家,你還未回答呢。”魏介竟然給劉昭倒了杯酒,示意他坐下說話。

劉昭押了口酒,味道寡淡,但似乎也比自家燒酒好喝:“大舅為人忠厚,有長者之風,二舅多有機變,有處事之能,四舅博學俊雅,有君子之儀。”

至于三舅,不提也罷,犯事之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兒是說,你大舅不過守家之奴,二舅不過門下執事,四舅不過腐儒之流?”

劉昭連忙放下酒杯,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昭兒絕無此意。”

幾個舅舅和他交往雖然不多,但待他都是極其親厚的。

“我兒絕無此意,阿翁卻正有此意,當日王象欺上門來,竟無一人敢拔刀。”魏介悵然停杯:“我兒,汝翁老矣,魏家后繼無人……”

這話只聽到一半,劉昭就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穿越十幾年了,總算有人要找他托妻獻子么?

卻聽魏介又道:“我兒有才智,有名望,更有膽略,三公不敢指望,但老朽絕對可保我兒二十年內位及兩千石,屆時還望我兒多多照拂舅家。”

劉昭停杯正色道:“外祖父說笑了,無論昭兒能否位及兩千石,但外家有事,我絕不推辭,只是不知,外祖父打算如何保我?”

要是花錢買官還是算了,咱穿越者丟不起這個人。

魏介望著院中月影岔開話題:“這個暫且不提,以免你起了懈怠之心,時候不早了,動手吧。”

……

子末丑初,原本靜謐如水的比陽南城突然殺生四起,也不知道嚇得多少人家躲在水缸里瑟瑟發抖。

王家院中,劉昭將王氏孤兒寡母護在身后,與一個身長九尺的蒙面大漢持劍對峙,大義凜然道:“爾等何人,膽敢侵害我故交!”

“你是何人,膽敢壞我兄弟好事?”那蒙面大漢甕聲甕氣道。

劉昭昂頭慷慨道:“乃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復陽劉昭是也!”

那大漢與幾個同樣蒙面之人對視幾眼,突然收刀拱手:“不想是臥冰求鯉的劉郎君當面,聽說郎君與王家有仇,為何會在此地?”

劉昭冷笑道:“本公子就知道,我遺千金與王家,必會被爾等歹人惦記,故而在此等候你們多日了!”

“我等雖為強盜,但也頗知孝道,今夜劉郎君更是不避刀矢,為仇家存亡續斷,此等大義,我等欽佩之至,請受我等兄弟一拜!”幾個蒙面長拜起身,用刀指點著王母:“刁婦,看在劉郎君的份上,饒了你全家性命,兄弟們,撤!”

說罷,幾個蒙面人刀劍入鞘,轉身就跑,劉昭追之不及,回身關切道:“不知伯母、姨母可曾受驚!”

“哼!”王母冷哼一聲:“劉郎君何日做起了倡優。”

劉昭面色一窒:“伯母這是什么意思?”

王母嗤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這世上能有幾人身長九尺,那強盜頭子從身形上看,分明是你家家兵假扮的!”

娘也!百密一疏!他倒是忘了當日劉武曾陪他一起去縣寺,必是那時被她瞧見了。

劉昭仍想嘴硬,卻聽王母又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今夜就算你真的救了我,你以為我就會跟你冰釋前嫌嗎?呸,做夢!”

劉昭無奈道:“冤家宜結不宜解,今夜我若是不現身,只怕王氏已然被滅門,你應當知道我無意與你家為敵。”

“死的不是你兒子,你當然可以說的輕巧。”王母慘然一笑,目光決絕:“我王家幾代單傳,乃母辛辛苦苦將兒子拉扯長大,耗盡所有供他讀書識字,如今更是得到太守青睞,眼看著就要重振家業,結果全被你這小賊毀了!我王家已經一無所有了,乃母還有什么好忌憚的!你不與乃母為敵,乃母偏要與你為敵!”

“伯母此言差矣,王家并非一無所有。”劉昭指著躲在王象寡妻身后,嚇得哭都不敢哭的五歲童子:“他父親若是泉下有知,恐怕只希望他拿著那筆錢,置幾頃地,娶妻生子,安樂此生。”

“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他若死而有靈,化作厲鬼都不會放過你。”王母昂著頭,詛咒劉昭一句,又俯身叮囑孫兒:“乖孫,從今夜起,你就改名為王復,復仇的復!”

“好!火來!”

劉昭見這女人油鹽不進,頓時也來了火氣,總算知道了什么叫給臉不要臉,什么叫有其子必有其母。

幸虧魏氏當年未嫁到王家,如若不然,在這等惡毒婆婆的磋磨下,估計不出幾年就香消玉殞了。

王母見劉昭面容陰冷,明火執仗,忙把孫子藏在身后,顫聲道:“小賊,你莫非真要縱火燒了我家?”

劉昭一把推開王母,蹲在王復面前,用火把照亮自己英俊的面容,一字一頓道:“我,復陽劉昭,你的殺父仇人,看清楚了,等你長大了來找我復仇。”

說罷,昂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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