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曲24

陰霾的秋天，傍晚時分，

一位姑娘走到荒涼的地方，

不幸愛情的秘密果實，

被她抱在顫抖的手上。

森林和群山，一片寂靜，

一切都在夜幕中沉睡；

她的目光警覺專注，

恐懼不安地打量周圍。

她一聲嘆息，將目光

投在這無辜的造物身上……

“睡吧，孩子，我的痛苦，

你還不知我的憂傷，

等你睜開眼，想起要我，

你已不能緊貼我的胸膛，

明天，你不幸的媽媽，

已無法再吻你的臉龐。

“你再也喚不到你的媽媽！……

我的罪過是我永遠的恥辱，

你會永遠把我忘記；

我卻不會將你遺忘；

人們把你交給他人庇護，

說你不是他們的親人，

你會問自己的親人在哪里，

可你卻找不到你的家庭。

“我的天使將整日憂郁，

在其他孩子間愁眉不展！

他的心里難過到極點，

每當看到母親愛撫兒女；

他將四處孤獨地流浪，

永遠詛咒自己的命運，

他將遭受殘酷的責難……

那時，請原諒你的母親……

“悲傷的孤兒，或許，

你有朝一日能遇見父親，

唉！他在哪里啊，

我這難忘的負心漢？

那時你就安慰那苦命人，

你說：‘她已不在人世，

勞拉忍受不住別離，

到了荒涼的去處。’

“我都說了什么？……或許，

你會遇見有罪的母親，

你憂傷的目光讓我心碎！

兒子怎么會認不出？

唉，要是我的祈禱

能夠感動無情的命運……

但或許，你在身旁走過，

永遠不再與我相遇。

“你睡吧，不幸的孩子，

最后一次依偎在我胸口。

不公的可怕的法律，

讓我們母子苦難臨頭。

趁歲月還沒有驅走

你純潔無邪的歡欣，

睡吧，親愛的！痛苦

不會驚擾童年的平靜！”

但是月亮突然躍出樹林，

照亮她近旁的一座草房……

她慌亂地抱著兒子，

緩緩走到小屋門旁；

她彎下身，輕輕地

把嬰兒放在別人的門檻，

她恐懼地轉過頭去，

消失在夜間的黑暗。

18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