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智退高君雅
- 武鎮(zhèn)隋唐
- 風來月到
- 2974字
- 2022-07-06 08:01:00
一群穿著锃亮鎧甲的軍士擠入地牢。
為首的將軍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左手緊握劍鞘,虎背熊腰大踏步前行,盔甲摩擦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正是虎牙郎將高君雅。
驍果軍是隋帝楊廣的禁衛(wèi)軍。
楊廣從洛陽南下江都時,帶領大部分驍果軍前往江淮地區(qū)。
另一部分分派給各地監(jiān)軍,協(xié)助他們監(jiān)管當?shù)毓賳T。
驍果軍經(jīng)歷過三征高麗,幸存下來的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驍勇之士,戰(zhàn)斗力彪悍。
更重要的是,驍果軍屬于募兵,與各地官員們主管的府兵分屬不同系統(tǒng)。
因此驍果軍只聽從監(jiān)軍命令,并不用理會當?shù)毓賳T。
“大人,小人冤枉啊,放了小人吧!”
高君雅一進來,囚犯們立刻趴著牢籠,不斷哀嚎,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地牢的惡臭讓高君雅鼻子不斷抽搐,囚犯們的呻吟讓他煩躁不已。
要不是情況特殊,他怎么也不會來這個地方。
淡淡的暗紅靈氣從高君雅身上散發(fā)出來,形成一層薄膜狀護甲,將他包裹在內(nèi)。
護甲將惡臭排除在外,高君雅舒服多了,鼻子不再抽搐。
這是武者的靈氣護甲。
武者在步入九品知微境時,能夠感知到天地間逸散的細微靈氣。
通過意念,將周圍雜亂無章的靈氣穩(wěn)定下來,吸附在武者體表,便會形成靈氣層。
這靈氣層可作為靈氣護甲,能夠強化武者自身的防御力。
但也只能作為靈氣護甲用,九品境武者并無法直接運用靈氣形成自身技能。
高君雅怒目瞪向囚犯們,一股煞氣慢慢彌散在擁擠的地牢中。
煞氣帶著冰冷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的威勢。
囚犯們登時噤若寒蟬,不住打了個寒顫,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不敢再去惹眼前將軍不開心。
保住小命要緊。
高君雅不再理會囚犯,朝著李世民和劉文靜走來。
“李二公子,你身份尊崇,怎能來這種污穢之地。
地牢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二公子未習得武道,
若有不長眼的東西傷到了公子,我可不好向唐公交代。”
他冷冷看著李世民,語氣不怎么友好,帶有一絲威脅。
此前在巡邏時,他看到段志玄守在地牢外,便猜測李世民必然一同前來。
正疑惑為何李世民會沒事來地牢時,突然想起晉陽令劉文靜恰巧關在地牢內(nèi)。
劉文靜擔任晉陽令多年,在晉陽人際廣泛,與各路豪杰極為熟悉。
在這敏感時期,李淵權(quán)力已經(jīng)快被架空了,絕不能讓李世民救出劉文靜,再讓他們聯(lián)合起來!
高君雅心中暗罵,立刻帶人沖入了地牢。
此時,高君雅冷冷的話語中,夾帶一絲武道氣勁,震得空氣微微顫動。
音波朝著李世民襲來。
李世民身上玄青色光芒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音波隨之消失不見,并未影響他分毫。
高君雅微微詫異,自己眼睛是不是看花了,剛才李世民身上似乎閃過一絲靈氣波動的光芒。
難道李世民入武道了?
高君雅暗暗將體表靈氣層擴散開,覆蓋住李世民。
他是七品開府境武者,這是七品開府境的能力。
武者達到七品開府境,可以調(diào)用外界靈氣,撞擊打開丹田中的氣府之門,溝通體內(nèi)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是人出生時體內(nèi)便蘊含的能量。相對的,天地間的靈氣可稱為后天之氣。
七品開府境武者,可將體內(nèi)先天之炁補給體表,與后天之氣融合。
融合后的靈氣,便有了武者自身獨特的標記,武者可對其控制使用。
比如用于強化自身體表靈氣層。
這種強化會使得靈氣層膨脹,迅速擴大它的包裹范圍,形成范圍靈氣層。
而武者,能夠感知范圍內(nèi)的一切靈氣波動,用來發(fā)現(xiàn)探知其他武者。
此時,高君雅并未感知到一絲靈氣波動。
他心中輕笑,最近總是神經(jīng)兮兮的,剛肯定是看錯了。
“李世民不過剛剛年滿十八歲,怎么可能這么快觸摸到武道境界?”
高君雅暗想。
被高君雅靈氣感知,李世民渾身不舒服,感覺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不斷地窺探自己。
他聽出高君雅語氣中的嘲諷意味,暗示自己還未成為武者便不自量力起來。
于是不動聲色,淡然道:“高將軍剛剛打完敗仗,不在家好好休養(yǎng)一番,卻也來這污穢之地,怕是對身體不好。”
“你!”高君雅被噎地說不出話來,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手指顫抖著指向李世民,又不得不緩緩放下。
不久前,高君雅被李淵派往馬邑,協(xié)助馬邑郡守王仁恭抵御突厥入侵,結(jié)果大敗虧輸。
被人當著面嘲笑打了敗仗,高君雅如何能忍,他冷冷一笑,臉色陰翳:
“唐公勢力已是大不如前,何況陛下還沒有向他問責戰(zhàn)敗之罪,若朝廷怪罪起來,只怕唐公不復今日之風光。
這幾年那么多王公貴族,朝夕間身死族滅,二公子還是多替自己考慮考慮,不要以為可以借唐國公的招牌吃一輩子。”
高君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打敗仗的不是他,更是惡毒咒罵起李淵來。
畢竟他還有王威撐腰。
李淵作為太原地區(qū)的最高長官,手下軍官打敗仗,他也會因此被朝廷問責。
當李淵被問責,最受益的當然是副留守王威。
到那時,高君雅更是高枕無憂。
看著有恃無恐的高君雅,李世民眼中寒意一閃而過,心中極為不悅。
對突厥的戰(zhàn)事勝負,關系著一方百姓的安危,高君雅卻如此輕描淡寫,甚至以此算計李淵。
一旁,劉文靜不想李世民太過得罪高君雅,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忙勸道:“二郎,你來看我,我已經(jīng)很感動了,犯不著為我再惹出事端。”
他這不說還還好,一說話,立刻吸引了高君雅的火力。
李世民是李淵兒子,高君雅還不敢太過放肆。
劉文靜就不一樣了。
高君雅臉色猛地一變,轉(zhuǎn)頭怒視劉文靜,喝道:
“住嘴,一個階下囚,沒經(jīng)允許,誰讓你說話的!
來人,將罪臣押下,掌嘴五十!”
身后跟來的驍果軍立刻有人出列,就要前去抓劉文靜動手。
五十歲的人,這五十個掌捆下去,不死也脫層皮。
李世民橫身擋在劉文靜前:
“高將軍如今好大的威風,不知在對戰(zhàn)突厥時,是否一樣如此霸氣?
劉大人身為晉陽令,守護一方百姓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今突厥侵擾馬邑,晉陽距離馬邑不遠,局勢危險。
在這用人之際,你們卻將晉陽令下獄,是何居心?
晉陽亂了,是不是可以方便突厥行事?”
高君雅聽完李世民的話,突然想被定住一樣,愣愣矗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跋扈囂張的神色逐漸消退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恐懼神色。
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是啊,突厥已經(jīng)打到馬邑郡了!
晉陽距離馬邑不過四五百里,晉陽形勢不容樂觀。
晉陽真出事了,扣他高君雅一個勾結(jié)突厥、故意擾亂晉陽的帽子,他怎么也洗不掉。
劉文靜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這個時候抓,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如果李淵向朝廷誣告他里通突厥,以現(xiàn)在朝廷寧錯殺不放過的政治風氣,他一個小小郎將,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一念至此,高君雅冷汗直冒,難以自控地顫抖著,不復之前的囂張跋扈。
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多了一份畏懼和膽怯。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沒什么力量的年輕人,竟然帶給他如此巨大的壓迫感。
高君雅忍不住一個哆嗦,急忙示意驍果軍撤走,不要再直接與李世民產(chǎn)生對抗,避免惹怒了他。
李世民這帽子扣的,真是甩都甩不掉。
只能等突厥入侵這陣風過去了,在想辦法找回面子。
高君雅臉色一變再變,想說點什么,又怕惹怒李世民,真的告他一個勾連突厥的罪名。
最終只能一甩衣袖轉(zhuǎn)身恨恨道:“走!”
灰溜溜帶著自己的隊伍準備離開地牢。
驍果將士們一個個古怪地看著自己的長官,馬邑吃敗仗時,也沒見他這么失魂落魄。
在一片嘈雜的盔甲撞擊聲,一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劉文靜滿心驚訝,他沒想到李世民幾句話就拿捏住了高君雅的軟肋,讓他不敢再有動作。
看向李世民的眼神,更多了一份欣賞。
李世民看高君雅離開,便拉著劉文靜,歉然道:
“肇仁,今天本想帶你出去,沒想到讓高君雅也知道了此事。
為了不留把柄,我只能去求求父親,走官方途徑救你出來。
你且放心,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劉文靜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
“二郎你別壓力太大,能出去最好,不能出去,我在這里也能待。”
他深深看了眼李世民,壓低聲音接著道:
“附耳過來,我有要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