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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貨代薪

  • 大明之縱橫四海
  • 西鐵石
  • 2413字
  • 2022-06-22 13:36:26

中國的絲綢、瓷器、茶葉、鐵器等物產,大致上通過五條絲綢之路向外輸出。

一是西北絲綢之路,從長安出發,經河西走廊、西域、中亞,到西亞和歐洲。

二是草原絲綢之路,輸出到蒙古草原和西伯利亞、俄羅斯。

三是東北亞絲綢之路,經過遼東,到渤海國和日本。

四是西南絲綢之路,從四川出發,經云南到緬甸,出伊洛瓦底江到孟加拉灣,再到印度、阿拉伯半島、黎凡特地區到歐洲。

五是李龍圖現在走的這條路線——海上絲綢之路。中國的物產到南洋,經過南洋、印度、阿拉伯半島,轉口歐洲、非洲。

這一條絲綢之路,歷史悠久,從漢朝的時候就已經存在。

幾百年前蒙古人西征,也把飲茶的習慣帶到了西亞和歐洲,在那里形成了飲茶的風俗。

不過,歐洲的茶葉,基本上都來自于西北絲綢之路。

因為西域、中亞、西亞一路上阻隔,關卡重重,運到歐洲的茶葉,已經是天價。

當然有人想過海上運輸茶葉,運量大,用時短,成本低。

但因為海上潮濕,茶葉受潮,沒等運到地方,茶葉就爛掉。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要想海上長途運輸茶葉,就必須解決茶葉防潮問題。

李龍圖利用后世的經驗,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也是他打算把茶葉運到歐洲的底氣所在。

把茶葉包放在缸里,周圍堆上石灰包,用石灰吸潮,可以保持茶葉三四個月的干燥。

方法雖然簡單,但是現在的人不知道。

這就是一招鮮,吃遍天。

不過,這也是第一次這樣做,效果還有待于驗證。

一旦成功,就能開辟海上運輸茶葉的通道,獲取巨額利潤。

這比絲綢、瓷器、棉布、鐵器、藥材等物產的利潤,要高得多。

李龍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是英格蘭。

之所以到那里去,有三個原因。

一是開辟到英格蘭和歐洲的茶葉運輸航線。

二是到那里找錢,之后從那里買船和火炮。

此時,大明的造船技術,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李龍圖不是看上那里的船,而是看上了英格蘭的火炮。

英格蘭的火炮技術,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

這個時代,商船幾乎都有武裝,海盜船和商船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有生意做的時候,就是商人。遇上其他商船,只要有機會,就變身成海盜,開始打劫。

歐洲如此,奧斯曼土耳其如此,莫臥兒帝國如此。包括大明在內,亞洲也是如此。

這就是所謂的仗劍經商時代。

李龍圖是船上的船工,卻能自己帶貨。這源于現在的海上貿易模式。

六合隆號帆船,是六合隆商號的船。六合隆商號,就是船東,現在叫做財東。

掌管全船事務的人,叫做“出?!?,或者叫綱首,相當于船長。

綱首之下的職位,是事頭或者叫雜事。主管貨物裝卸、伙食、進出港手續。報關等事宜,類似于大副的職位。

雜事之下是火長,也叫舟師。掌管導航羅盤,相當于導航員。

之后是部領,率領船工們干活的,類似于水手長。

艄工,又叫大工,大翁,掌管尾舵。

直庫,是掌管武器和貴重物品的人員。

以上這些人,屬于高級船員。都是六合隆商號的編制內員工,從商號領取薪酬。

剩下的船工,有頭碇、二碇兩個碇手。掌管正舵、邊舵、副舵的舵工,修船工匠和他們的工頭匠頭。

還有觀風扯帆的司繚,包括頭繚、二繚、三繚。

管理檣桅的水手,叫做亞班。負責瞭望的斗手,做飯的廚師等等。

這些人不是六合隆商號的人,都是臨時招募或者自愿加入的人。這次跟著六合隆號出海,下一次就不一定跟著這艘船干。

李龍圖這個斗手,就屬于這種人。

這些人不從商號領取報酬,但是給船上干活兒,也不能白干。解決的辦法,就是以貨代薪。

船上給他們劃出一定的倉位空間,他們可以自己帶一些貨物,免費運輸。到了港口,自己下地交易,賺了錢是自己的,賠錢也是自己的事情。

這種以貨代薪的模式,從宋、元以來,一直都是如此。

因為倉位有限,所以人們都盡可能攜帶高價值的貨物,以賺取盡可能多的利潤。

六合隆商號在湖州府南潯鎮,那里是江南有名的紡織業中心之一。

南潯的生絲、絲綢、棉布等產品,馳名海內外。

其中的輯里湖絲,又是名品中的名品。在國內曾是貢品,皇帝的龍袍就有用輯里湖絲織成的。

在海外,輯里湖絲也是暢銷品。

所以,李龍平這樣的船工,多數人攜帶的貨物都是輯里湖絲。到了海外,銷售不愁。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象李龍圖這樣攜帶茶葉的,整個船上只有他獨一份。

為此,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他這個秀才是外行,不懂做生意,這一次注定賠錢。

自從鄭和下西洋之后,中國商人的勢力,基本上到了南洋就是盡頭,很少突破馬六甲海峽抵達印度洋的。

李龍平雖然去過兩次南洋,也不了解英格蘭和歐洲的情形。李龍圖大致給弟弟描述了一下英格蘭的位置,李龍平聽了,也懵里懵懂的。

“那么遠,都是番邦蠻夷之地。那些佛郎機人都是海盜,一年都未必能回來,你還是別去了。”

“總要有人走一趟不是?萬一打通了茶葉商路,就開辟一條財路。今后就等著數錢吧?!?

“唉,你哪里知道出洋的兇險啊。你是不是怨恨我娘?。克@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但也是拿你當親生的一樣。對我們這幾個親生的,有時候還又打又罵的,可是從來沒打過你啊?!?

“你這回又是分家,又是賣地。那些人都說是我娘容不下你,逼你出海。我娘委屈的哭了好幾天呢。”

“跟你娘沒關系,我從來就沒怨恨過她。別人亂嚼舌根子,幾天就過去,別理他們。”

李龍圖十個月大的時候,他的親生母親因病去世。父親娶了繼室王月娥。

雖然算不上視如己出,但是王月娥這個后媽,倒也沒有虐待李龍圖,還是把他撫養成人。

這一次,李龍圖決心出來冒險,破釜沉舟,斷了自己的后路。堅決要求分家,自立門戶。

這樣做,一是為了拿到自己那份財產,籌集資金。二是跟家里切割,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連累家人。

家里雖然不同意,但是李龍圖決心已定,最后只好分家。

拿到了生母的嫁妝,自己分得了五畝地,一處房產。都賣了之后,換了這次出海的本錢,一共八百三十兩銀子。

這筆銀子,就是他冒險事業的啟動資金。

“你這么走了,就不怕別人說你不孝?”

“好男兒志在四方,想做大事,總要付出代價的。等我發了大財,光宗耀祖的時候,人們都會說好話,沒人會說不孝?!?

“我走了之后,將來給我娘上墳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李龍圖拍拍弟弟的肩膀,起身離去。

看著哥哥的身影消失在船艙,李龍平不禁搖頭。

唉,自從半年前那場大病好了之后,大哥就變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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