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芝堯：交警總隊破壞兵工廠親歷記

破壞兵工廠，我負責警戒

1949年11月，我任國民黨交通警察第三師第十三總隊上校副總隊長，率領兩個大隊擔任重慶朝天門、林森路（現改為解放東路）一帶治安，維持交通，并看守民生輪船公司船只及長江巡邏任務。

同月27日上午，忽奉師長彭自強命令，我總隊開赴江津江口布防，阻止解放軍渡江。正準備出發前，交通警察總局局長馬志超命令：江口布防任務，改由胡宗南部第一師派兵接替，我總隊改擔任破壞重慶各兵工廠的警戒任務。

下午，總隊長元祖周帶著第一大隊大隊長韓紹愈、第二大隊大隊長任云岫到嘉陵新村開會，叫我留在隊部指揮。等到他們回隊時已時近黃昏了。元總隊長面色十分沉重，通知在晚飯后召開總隊會議，傳達下午嘉陵會議主要內容并落實任務。這次總隊會議，除了總隊長同兩個大隊長均已參加下午會議之外，實際上等于向我傳達下午會議情況并說明我們總隊的任務而已。

元祖周傳達毛人鳳的破壞計劃

元總隊長說：“下午會議是毛人鳳召集各兵工廠稽查組組長、交警總隊長、重慶破廠辦事處（又稱破廠指揮部），各組組長與技術員等匯報從成立破廠辦事處10余天來的工作。出席的有毛人鳳、破廠辦事處處長廖宗澤（兵工署警務處少將處長）、國防部第二廳技術大隊上校大隊長杜長城、交通警察總局副局長兼交通警察第三師師長彭自強、交通警察第三師政工處長陳海初、交通警察第三師下轄的三個總隊——第二總隊少將總隊長陳潔生、第十總隊少將總隊長余鉞、第十三總隊少將總隊長元祖周以及每個總隊所屬的兩個大隊大隊長均出席了會議?！?/p>

元祖周接著說：“下午會議已決定了破壞目標，計500多處，爆破所需要的炸藥、運輸、人員同技術等問題；均已另有專人負責。我們交警三師為掩護爆破部隊，由師長彭自強任總指揮。重慶的破壞對象，分為10個地區，主要是兵工廠同電廠。我們總隊負責警戒爆破第十兵工廠及二十兵工廠?！?/p>

元祖周接著命令：“第一大隊一中隊中隊長高振國率該中隊警戒第十兵工廠；第二大隊大隊長任云岫率部警戒第二十兵工廠。第二十兵工廠在南岸，為共軍來攻重慶的方向，因此用上的警戒人員比地處江北的第十兵工廠警戒人員多出一倍以上。所有這兩個爆破警戒區，必須保證爆破隊伍順利進廠，防止各該廠護廠隊的阻撓。必須在明日下午6時前到達警戒區，警戒界為距廠一華里（防爆波及），爆破后立即返回，隨隊西撤；副總隊長張芝堯率余下部隊駐守原防地?！?/p>

深夜一聲巨響，兵工廠被炸毀

次日（11月28日），重慶風聲愈緊，人心惶惶。但我知道爆破未動，重慶必無事。到29日晚上8時，忽聽一聲悶雷傳來，抬頭則見火光沖天，我認為時間已到，應該立即帶隊向成都方向移動，但我猶豫著，盼望警戒爆破的弟兄早點回來一同行動；又知道蔣介石還未離開重慶，所以一直等到10點鐘，警戒第十兵工廠的部隊，陸續地零散地回來，而中隊長高振國則未見歸隊。接著，去第二十兵工廠警戒的部隊，僅回來了幾個人，問之則說被解放軍打散了，大隊長任云岫已身亡。據說解放軍先遣隊已于下午到達南岸，所以遭遇著，一經接觸，警戒部隊即被打垮。我們都恐慌了，元祖周總隊長立即命令部隊撤退。撤退后的第三天到達永川時，第一中隊少校中隊長高振國才趕上隊伍。

（本文選自《重慶文史資料》第35輯，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1年版，原標題為《重慶解放前夕交警總隊破壞兵工廠親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