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三人正在飯館吃飯,忽然看到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領著幾個士兵走了進來。有一個士兵手里拿著箱子,看到往常擠滿了人的門口還有空位,興沖沖地對軍官喊門口有座位。也許是軍官走得太遠沒有聽清,并沒有停下。那軍官似乎認定了靠近門口的位置在這個時間段不會有座位,他只顧著看前方,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柜臺,一下也不往旁邊看,大踏步地往前走。幾個士兵也沒辦法,只好跟著他舍近求遠。
軍官來到柜臺前,用堅定有力的嗓音對算賬的人說:“伙計,還有位子嗎?”
那人抬起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軍官,道:“哦,我只負責算賬,不負責跑堂,不管給客人安排位子的事……”
話音未落,軍官怒火頓起,提高音量道:“怎么就不管了?你到底是不是這飯館里的人?”
周圍的人都很吃驚,那人也一愣,答道:“是……但我只管算賬……”
軍官更加惱火:“什么叫只管算賬?是館子的人,不就得管客人嗎?”
這一聲驚動了全館的客人,伙計忙過來道歉道:“客官息怒。是小人怠慢了,門口那兒還有上位,請來就坐。”
軍官一聽門口還有座,連身子一起轉過來一看,還真有空位,又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照直走到空位旁,見確實沒人,轉過身子就對伙計喊:“快說,你這位子有什么端倪!”
伙計一愣:“客官,您說什么呢?”
“這要是好位置,那為什么這么多人,都沒人坐這,”說著說著,怒氣又上來,便扯著嗓子喊:“快說,不然當你們是劫取財物就地正法!”
這讓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驚,伙計趕緊說:“小人怎敢劫人財物啊,只是上桌客人剛走,客官恰好又來,正趕上的呀,客官要是還不信,那小人只能任憑處置了。”
這時幾個士兵來勸軍官坐下,軍官卻認定人多時上位還空著必有端倪,于是手一甩,用硬冰冰的聲音說:“要坐你們坐。”又對伙計道:“給我弄些吃的,我去車上吃。”說完就拿過士兵手里的箱子,大跨步地照直往外走,幾個士兵則坐在空位上。
過了一會兒,軍官和士兵都吃完了飯,便結賬離開了。
在這個過程中,徐慶他們三個人其實早就吃完了,但他們并沒有離開,而是裝作還在吃的樣子,因為夜軒說她想看看軍官說得到底對不對。就在幾個士兵起身的剎那,夜軒還在想店里的伙計會不會來訛賬,或者剛才的飯菜里會不會有毒,幾個士兵會不會倒下,等等。
但軍官和幾個士兵并沒有發生什么意外,他們順利地走出了飯館,越走越遠。夜軒就一直盯著他們看,她還在期待著會有什么事發生。于是在她的視野里,軍官和士兵們的背影漸漸變小,但一切都風平浪靜,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什么也沒發生。夜軒的眼睛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她還在等,懷著希望,希望下一刻,軍官會發現箱子不見了而領著士兵們回到她的視野,但是直到蕭泠川催著她趕路,她都沒有看到那個只認直路的步伐,連軍官的一絲怒吼都沒有聽到,一切都是那么順利。
夜軒有些失望,徐慶和蕭泠川也很失望。前面就是黃州地界了,從鄭州到黃州,坐牛車七天就能到。但是三個人不緊不慢的,坐一段車走一段路,爭取以最慢的速度走,愣是走了一個月,不為別的,就為出點事,三人好找機會大顯身手。
三人原本想得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他們應該都有機會參與,如果是需要幫忙,徐慶有一膀子力氣;如果遇到壞人,徐慶和夜軒都會武功;如果碰到疑難雜癥,蕭泠川會醫術,本來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沒想到,這風它就是不來,這一路,平平靜靜的,愣是沒遇到一丁點事。而就在剛剛,他們都希望軍官是對的,希望那會是他們遇到的第一件事,夜軒甚至都想好了,發生事后,她該從哪個角度去到軍官的身邊,是慢悠悠地走過去,還是像軍官一樣大踏步的只走直線,她該站到哪個位置,該說什么樣的話,如果對方反擊,她又該怎么回擊。而所有這一切,都隨著軍官背影的消失而消散了。
三個人走在郊外山區,忽然聽見前面吵吵鬧鬧的,上前一看,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和剛才那個軍官交手。一個士兵抱著箱子,拿著兵器站在車邊,其他士兵把軍官二人圍了起來。
夜軒邊拔刀邊跟徐慶說:“咱們上吧!”
“好!”
徐慶剛拔出刀,蕭泠川就攔住了他們:“哎你們等一下,咱們幫誰呀?”
二人一愣,夜軒接著說:“那幫士兵以多欺少,咱幫著打他們!”說完,二人就沖向士兵。
“等等!”蕭泠川還想拉住他們,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打斗的過程中,突然又有一位男子來到車旁,車旁的士兵見到男子,立即把箱子交給男子:“展公子,拜托了。”男子接過箱子,看了看正在打斗的人,朝黃州城方向飛奔而去。
蕭泠川見狀,怕徐慶和夜軒受傷,忙沖著正在交手的人喊:“你們別打了,箱子被人拿走了……”
“姑娘等等……”車旁的士兵試圖阻止蕭泠川喊出這話,但是所有人還是都聽到了。
大家停止了打斗,跑到蕭泠川身邊,軍官最先問道:“被什么人拿走了?”
蕭泠川看了看剛才在車旁的士兵,士兵答道:“是展昭展公子。”
軍官和那白衣男子都怒色驟起。軍官罵了一句“多管閑事”就朝黃州方向追去,白衣男子緊隨其后。
士兵們開始議論:“這韓彰也是,能拿回府衙就行唄,人展公子好心幫忙,你看他……唉。”說罷也朝黃州跑去。
“趕緊趕緊,咱們也去看看。”夜軒邊跑邊說。
三個人到了黃州,遠遠地看到展昭頭也不回往衙門外走,黃州知州在后面千謝萬謝,韓彰一臉怒氣地站在后面。夜軒回頭一看,剛才那個白衣男子站在墻角,正盯著展昭。
夜軒拉著其他兩人來到男子身邊,小聲問:“怎么,準備去偷那箱子?”
沒想到男子拔出刀對準三人,冷著臉說:“聽著,我不管你們是誰,以后我們的事情不要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轉身就走。三人嚇出一身冷汗,愣在原地好久。
已近傍晚,三人來到玄門客館,準備在這投宿。
三人邊吃東西邊討論著剛才他們遇到的這第一個“大事”。夜軒不解地問:“哎你們說,他們到底誰和誰是一伙的呀?難道他們分別是三派人馬?”
蕭泠川吞了吞嘴里的東西,說:“反正我覺得,他們就是三個怪人,一個一根筋到底,亂對人發脾氣;一個別人幫了他反倒像跟他有多大仇似的;還有那個展昭,整個就一幽靈,走路就像個貓一樣,一點聲兒沒有,我都不知道他從哪兒走過來的,看見他的時候都給我嚇一跳。”
聽到展昭兩個字的時候,旁桌的少年一愣,回頭看了看三個人,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吃飯。
剛有夜色,三個人到客館一樓溜達,徐慶坐在桌旁喝著酒,這時有幾個人路過他們的身邊往門口走,邊走邊仔細地看了看他們。夜軒跟他跟到門口,望了望他,對身后的兩人說:“我怎么感覺他們的眼神不對呀?”
蕭泠川走到夜軒身邊道:“能有什么不對,亂說閑話唄,這一道上不都是這眼神嗎?”
夜軒回答道:“不對,我總覺得他們有種輕視我們的感覺。”
蕭泠川一臉疑惑:“輕視?輕視什么呀?”
這時背后傳來聲音:“他們是覺得一個毛頭小子和兩個丫頭做不了生意。”
兩人一回頭:“啊?”
是剛才旁桌的那個少年說的話:“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夜軒一驚:“什……什么地方啊?”
少年一笑:“貨棧,商家客館。”
三人一愣,蕭泠川小心地說道:“不好意思,那……我們去其他地方住。”說著要去拉徐慶走。
“不用,先住一晚吧。”
夜軒想了一會兒:“不對呀,那你也一毛頭小子你在這干什么呀?”
蕭泠川捅了夜軒一下,少年一笑:“這貨棧是我開的呀。”
三人一愣,剛想說話,只見韓彰沖了進來,看了看三個人,對著少年就喊:“蔣平,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他們三個是不是你找的幫手?”
三人一愣,少年只笑不語。
軍官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有人喊:“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沒有找幫手,”是那個白衣男子,走進來后又轉向三人,冷著臉說:“什么意思,你們仨是管定了唄。”
三人一愣,這回夜軒反應過來了:“不是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們是看他們以多對少才出手的,要早知道你這態度,我們才不會動手呢。”
那人表情微緩:“你們真的不是有意要管這事的?”
夜軒見狀,沒好氣的叫道:“不是!”
這時,展昭緩慢地走了進來。客館里的氣氛頓時變了,展昭坐在桌旁,倒了杯茶,放到嘴邊,慢悠悠地吹著;韓彰怒氣上來,哼了一聲,氣沖沖地坐在展昭對面;白衣少年直身站著,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看著展昭。
徐慶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蔣平不慌不忙地走到門前,關好門,又從容地把夜軒和蕭泠川拉到徐慶坐的桌子旁坐下。他自己也坐下,慢慢地品著茶,像是要看戲一樣。
氣氛僵了一會兒后,白衣少年首先開始說話:“這勁你是較定了?”
展昭喝了一口茶,語氣溫和地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較勁,我只是想做好我該做的事。”
韓彰猛地一下轉向展昭:“這是你該做的事嗎?這是官兵該做的事!”
展昭語氣依然平和:“道遇劫匪,我就該管。”
白衣少年臉一冷:“你說誰是劫匪?”
“不是劫匪你劫官府東西干嘛?”
“那就是筆不義之財,還不如劫了換錢,大家一起分。展大俠,你不是天天嚷著江湖道義懲惡揚善嗎,這會兒怎么不敢劫了?”
“白玉堂,”展昭放下茶杯,站起來說,“你一旦把東西劫走,押送東西的人一定會被罰,而你卻拿著劫來的錢分給別人,自己當大俠。這就是你所謂的江湖道義嗎?”
白玉堂瞅了一眼展昭:“姓展的,你甭給我講那些大道理,你這分明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根本做不成大事。”
展昭語氣平緩地說:“你遇見達官貴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劫人家錢,難道就能成大事了嗎?”
白玉堂臉一歪:“那就走著瞧吧。”說完就往樓上走。
“站住,”韓彰怒氣一直在臉上,“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劫我押送的東西?”
白玉堂停下:“我勸過你押貨的事以后別干,就算我不劫,其他人也可能劫走,你不聽我的找誰。這次的貨可是個寶貝,我可不忍心放過。”
韓彰一個箭步沖過來,大聲怒斥道:“我在知州衙門當兵,知州讓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哪有推辭不干的道理呀?”
白玉堂無奈地一喊:“他讓你殺人放火你也干啊?”
韓彰怒色未減:“這是殺人放火嗎?這就一普通差事!”
白玉堂無奈道:“那我就管不了了。”說完就走上樓。
韓彰又回來沖著展昭喊:“你不是想管嗎,可以呀,那你去打那姓方的,為什么自己拿著東西去衙門領賞?”
展昭向韓彰低頭道歉說:“韓大哥,實在對不住,是我想的不周全。當時我只想著我拿走了箱子,你們就不會再打了,沒想到搶了大哥的事做。”
韓彰怒氣又上來:“你少裝!展昭我告訴你,這種事你可不是第一次干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樹自個兒的名氣?”
展昭謙和的答道:“韓大哥,展昭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刻意揚名立萬,更何況是借兄弟的手。真的只是展昭考慮不周,還望韓大哥見諒。”
“得了吧你,還想糊弄人呢,我倒是把你們當兄弟,可你們呢?拿我當鋪路的吶?行,你們就鬧吧,我眼不見為凈,我走!”說完就大步沖出了店門。
展昭嘆了口氣,又轉身走向蔣平:“蔣平兄弟,對不住啊。”
蔣平起身,笑道:“沒事兒,習慣了就好。”
展昭又轉向徐慶三人:“請問三位是?”
三人起身,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過了一會兒,蕭泠川說道:“二位大哥,我們只是路過,偶然看見有人打斗便出手了,沒想到添了這么多麻煩。”
夜軒開口說:“咱們哪給他們添麻煩了?沒咱們不也是這樣嗎?”蕭泠川瞅了夜軒一眼。
徐慶跟著說了一句:“好像是這么個理兒。”
展昭語氣平和的說:“三位肯出手相助,自然是重義之士,再說兩位所言不虛,剛剛讓三位見笑了。”三人一時想不出話來回答,都沒出聲。
蔣平笑著說:“大家都早點休息吧。”于是幾人都上了樓。
第二天一大早,蔣平一下樓,就看見展昭和白玉堂分別坐在最東面和最西面吃飯。
蔣平走到空桌旁,邊倒水邊說:“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勸人啊?”
白玉堂道:“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反正我不去。”
蔣平走過來說:“別呀,韓彰這人啊,就是軸,你要是不去跟他說清楚,他這輩子都別想轉過來這彎。”
白玉堂吃了口東西:“不還有展大俠呢嗎,他有正宗的江湖道義,讓他去唄。”
展昭接著說:“我昨晚該說的話都說了,實在想不出還能再說什么。”
蔣平放下茶壺:“我去說人家也不聽我說啊,那怎么辦?照你們這意思,撂挑子不管,就當不認識韓彰這個人了?”
白玉堂說道:“蔣大哥,不是我們無情無義,分明是他先把事情做絕的,一個月,他沖我們發了三次火,每次都要我們勸,還一遍遍問我們想干什么,我看是他想干什么吧。”
蔣平無奈道:“所以我說他軸啊。”
白玉堂繼續吃飯:“反正我不去。”
蔣平往凳子上一坐:“這樣吧,我給你們倆呢,支個招,但咱說好了,下次辦事,先跟韓彰商量清楚,鏟除所有人的后顧之憂,然后再行動,成嗎?”
展昭先道:“行。”
白玉堂接著問:“什么辦法?”
蔣平一笑:“等那三個人醒了再說。”
展昭問:“你想找他們幫忙?”
蔣平點了點頭:“待會兒跟他們說說咱們四個的事,然后請他們幫忙。”
白玉堂問道:“你怎么確定他們的身份?他們又為什么要幫忙?”
蔣平道:“他們是想出來闖江湖的,我看他們夠直率,想拉他們一把。”
白玉堂又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蔣平輕笑一下,答道:“昨天晚上他們吃飯的時候,我聽到的。”
徐慶三人一到樓下,就看見蔣平等人整齊的站在那兒,還有一桌子菜。蔣平對三人說:“三位醒的正好,好飯好菜,好酒好肉,剛上桌,請各位慢慢享用。”
三人一愣,夜軒一驚:“送……送行酒啊?”
徐慶笑道:“說什么呢你,聞著味兒就是好酒。”
夜軒說道:“本來就是啊,咱們壞了人家的戰斗,闖了人家貨棧,還撞見了一場爭吵,被滅口正常。”徐慶和蕭泠川驚出冷汗。
蔣平一笑:“這可不是滅口,是有事兒想請三位幫忙。”
蕭泠川先道:“蔣大哥請講。”
“咱們邊吃邊說。”
蔣平跟三人說起了他們幾個的事:“以前韓彰就在衙門當差,一個月前,黃州知州花大價錢買了一尊玉像,白玉堂就趁著夜色想去偷,結果被展昭發現了,他們兩個在衙門里動起了手,驚動了韓彰他們,韓彰和展昭分頭去追。他們三個人都找來了這里,幾個人說著說著,都沒有動手,而且越聊越起勁兒。幾天以后,白玉堂把那玉像給藏了起來,要看著知州著急,韓彰奉命去找,卻被展昭先找到,交給了知州,當晚韓彰礙于大家都剛認識,一句怨話沒有。又過了幾天,白玉堂去一個大戶人家偷銀子,知州派韓彰抓人找銀子,結果展昭把白玉堂偷出來的銀子還了回去,當天晚上韓彰就不樂意,第二天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展昭和白玉堂解釋了半天,這才好了。幾天之后,白玉堂去那戶人家鬧鬼,知州讓韓彰他們去抓,結果下次鬼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跑了,只剩韓彰和鬼打,這時候展昭就跳出來幫著韓彰一起打,白玉堂走了之后,兩個人就說已經把鬼給殺了。那黃州知州給展昭一頓夸。當天晚上,韓彰就坐在一樓喝酒,我想去勸他,可我一靠近他他就跑,他說,事情是誰干的,誰去找他,別人的話,一句不聽。展昭和白玉堂找了半宿,才把他拉回來,然后三個人就開始理論,理論了半天才算好,這事兒就算完事兒了。再然后,就是昨天這事,但是吧,他們兩個說什么都不去勸人。所以我就尋思,請你們三個,幫幫忙。”
夜軒掃了一眼白玉堂,說道:“得,這事兒咱可不敢管,有人可會要我們的命。”
蔣平回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頭扭向一邊。
蔣平對夜軒說:“他呀,不是別的,就是死要面子。就因為展昭跟他交手沒被他打敗,天天要跟他比武。這次啊,他就是想自己劫東西,這不,你們幾個一插手,他就覺得這顯得他沒用……”
白玉堂走過來,冷著臉說:“你說什么呢?”蔣平站起來跟白玉堂使了個眼色,白玉堂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蔣平。
展昭走過來說:“三位,實在抱歉,之前是我們失禮,還望各位祝我們一臂之力。”
蕭泠川起身,委婉小心地說道:“可是,我們怎么能勸得動他呢?”
蔣平一笑:“這你們放心,你們去跟他說幾句話就行,詞兒我都給你們想好了。”
蕭泠川沒有多說,跟著其他兩人來到衙門,卻被告知韓彰告假回家了,蔣平告訴他們韓彰家在黃州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