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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韓蕊奇才勸兄長 白玉堂布告待展昭

三人來到黃州鄉下,找到了韓彰家。一進門,只見一個小姑娘在院子里洗著衣服。女孩兒一抬頭,向三人走來:“請問你們三位是?”

蕭泠川答道:“我們是韓彰的朋友,來找他,請問他在嗎?”

女孩兒答道:“他們都去地里做活了,三位隨我到里面坐吧。”

三個人進了屋。女孩兒給三個人倒了水:“粗鄙寒舍,還望三位見諒。”

蕭泠川笑道:“小妹妹,謝謝你啊。”

女孩兒一笑,道:“我是韓彰的妹妹,我叫韓蕊,不知道三位找我哥哥什么事呀?”

夜軒想了想,問:“那個,你哥回來的時候臉色怎么樣啊,發火沒?都說啥了?”

韓蕊想了一下,說道:“他臉色挺好的,沒發火,也沒說什么話,”又一笑道,“三位哥哥姐姐,我哥是個直腦筋,任著軸性子,自個兒想什么就是什么,一條道走到黑也轉不過彎兒,對各位多有得罪,實在對不住。但他絕沒有惡意,也絕不會對不起各位的情義。”

三人對韓蕊的話很是震驚,夜軒問:“那要是你哥覺得他兄弟不把他當兄弟,怎么辦啊?”

韓蕊問:“發生什么事了?”

夜軒道:“是這么個事兒……”

徐慶打斷道:“你跟一個小丫頭說什么呀?”

夜軒怒火一現:“小丫頭怎么了?你看看人說的話,不比你強啊?”夜軒跟韓蕊說了事情經過。

這時,韓彰一行人回來了,夜軒等人迎出門去,徐慶先笑道:“韓大哥回來了!”韓彰一愣:“你們怎么來了?”

徐慶見韓彰回來,顧不得跟韓彰和其他人先客套幾句,直接邊朝他走近邊說:“韓大哥,那個,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說你和白玉堂一邊一個在那打著,他是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幫哪個也不好啊,要是都不幫,就顯著不把你們倆的事當回事。沒辦法,他只能一邊幫一把,既不把白玉堂往死里打,也幫你對付官府的差事,沒想到的是,他把握錯了分寸,把兩邊的事都給弄砸了。你想啊,他出了一頓力氣,結果呢,一事無成,他心里能不郁悶嗎,這人一心情不好吧,就愛亂說話,但那都是氣話,不能放在心上啊。”

話沒說完,韓彰放下鋤頭就往屋里走。

夜軒跟在他后面說:“白玉堂還說了,他都跟你們說了只要是官府的東西他就劫,這次的東西價值連城,他要是不想辦法劫,就顯得他沒能力。而且吧,他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死要面子,所以他就想,不能跟你們商量,面子上過不去。他本來是想跟你打一會兒做做樣子,這樣既顧全了名節,又不耽擱你事兒,沒想到打到半道,東西被拿走了。這下可好,他既沒劫到東西,還把你給傷了,所以他回客館以后,不就是氣不順,發發牢騷嘛。”

韓彰怒氣上來:“就他倆氣不順,我氣兒就順了?”

夜軒道:“不順呀,所以你們三個這不是三段氣話嘛!都不用當回事啊。”

韓彰正走到門口,轉身道:“蔣平讓你們來的?”三人一愣,韓彰繼續說:“他讓一個毛頭小子來不說,還讓兩個女人來,戲耍人吶!”

夜軒怒氣驟起:“你什么意思啊?女人招你惹你了,讓你覺得我們來就是耍你!你真以為這事兒我們愛管啊?姓韓的我告訴你,要不是不想看著一段情意白白浪費,這事兒我們還懶得管呢!”

大家都來到門口,韓彰怒火繼續往上竄:“這我管不了,反正男女授受不親,這理兒我是認定了!”

夜軒冷笑一聲:“誰愿意跟你親近啊?但這事兒你得給我管明白了,你不是瞧不起女人嘛,好啊,咱倆現在就打一架,你贏了,我以后見你繞道走,你要是輸了,以后遇見個女人做個揖,怎么樣?”

韓彰怒氣未減:“我不跟女人動手。”

說完就被推進房間,徐慶也把夜軒往外拉。

夜軒接著喊:“韓彰你給我聽好了,這場仗我是打定了,有種你就別出來!你要是不還手,我就打死你,當為民除害了!”

蕭泠川喊道:“夜軒!”又緩和語氣說:“你冷靜點,你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嗎?韓彰想不開,他自己也很難啊!”

夜軒怒火上來:“他那是活該!”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蕭泠川一回頭,只見大家都盯著她和徐慶,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韓蕊最先向二人開口道:“哥哥姐姐,這兒的地形還挺復雜,別讓她迷路了,咱們快去找她。”說著就拉著蕭泠川往外走,徐慶也跟著走了出來。

韓蕊把他們拉到院子外面:“哥哥姐姐,實在對不起,我哥的男女觀念太重了,但我現在已經找到辦法讓他改變想法了。你們不是還要跟我哥打溫情牌嗎,我想問問你們,如果我把這溫情牌打了,說通他跟你們回去,再讓他跟夜軒姐姐道個歉,你們還會接受他嗎?”

蕭泠川一驚:“當然會啦。你有辦法?”

韓蕊道:“我也不好再請你們到里面,你們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說完就進了院子。

徐慶說:“她一小丫頭,能有辦法?”

蕭泠川答道:“你還敢說,不怕夜軒也跟你吵一架?”

徐慶張了張嘴:“我……我夸她呢,夸她聰明。”

韓蕊走進門,對父親說:“爹,我去請他們進來吧。”

父親韓莼一臉怒色:“這剛吵了一架,怎么請啊?”

韓蕊笑道:“爹,我二哥和那三個人是朋友,現在他們之間出了點小矛盾,處理不當才會吵起來,但不管他們怎么吵,那都是朋友之間的事,旁人不好插手。”

韓莼怒道:“他爹是旁人?”

韓蕊一笑:“論親情,您當然不是旁人,是他最重要的人;論友情,爹,您是長輩,您年少的時候和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年代了,時代在變,人的想法在變,交往的方式自然也會變,我們跟他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就已經算得上是他們這個時代的局外人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習慣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處理問題。與其去做那些我們自認為對的事情,還不如做點一定是對的事情。”

韓莼道:“不管怎么變,原則總是一樣的。”

韓蕊接著說:“可這世界上有這么多原則,我們怎么知道哪條變了,哪條又沒有變呢?在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自己認為的最重要的一條,希望它永遠不變,可卻耐不住大勢所趨,也許變的,正是那一條啊。”

韓莼沒有說話。韓蕊大哥韓放道:“蕊兒,你剛才說的一定是對的事,是什么呀?”

韓蕊答道:“開門迎客。我們先讓他們進來,好水好茶招待著,我去跟我二哥聊,到時候實在不行,再把他們轟出去,也不遲啊。”

韓蕊母親葉荷道:“也是。韓雙,你去把人請進來吧。”

韓蕊阻止道:“大嫂,你別去,我去。”說完,就出了院子,夜軒和徐慶他們在一起。

韓蕊對三人說:“三位里面請。”

徐慶道:“什么情況?”

韓蕊一笑:“你們先進屋坐會兒。”

蕭泠川道:“這合適嗎?”

韓蕊道:“我有把握。”韓蕊領著三人進了屋,又走向韓彰的房間。

韓蕊打開房門:“二哥。”

韓彰回頭:“蕊兒,你怎么來了?”

韓蕊關上門,坐到韓彰旁邊,笑著說:“二哥,還生氣吶?”韓彰沒有說話。

韓蕊繼續說道:“其實他們一次次辦砸事兒,他們心里過意不去不說,也還在想辦法,想一個能讓你們幾個都接受的處事方式。而且他們更希望,你們兄弟幾個能一起想,這次他們是覺得自己來可能辦不明白事兒,就想換幾個人來,換種方式,把話說開。”

韓彰問:“你怎么知道的?”

韓蕊答道:“那三位哥哥姐姐告訴我的啊。”

韓彰把臉轉向一邊,韓蕊一看,覺得有戲,便繼續說:“夜軒姐姐和你吵架,就說明她覺得你是值得跟她吵的人。再說了,這事兒本來跟人家三個也沒關系啊,人家能大老遠的跑來找你,先不說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最起碼說明他們有情有義。二哥你不是一直講情義嘛,那你們幾個應該互相欣賞才對啊。”

韓彰道:“她一個丫頭,我欣賞不了。”

韓蕊道:“二哥,是,自古尚有男女之別,但誰也沒規定過,男女不能一起做一件事。”

“什么事兒啊?”

“有關江湖道義的事。放在眼下,就是你們一起回去。二哥你可以先和他們一起一段時間,要是他們做事還是入不了你的眼,你再跟他們分開也不遲啊。”

“被他們纏上怎么辦?”

韓蕊一笑:“那就來找你妹妹我。纏人可不是道義之事,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們離開。”

韓彰想了想:“也行。”說著起身走出房門。

二人走到外屋,蕭泠川起身笑道:“韓大哥。”

韓蕊走到二人中間:“你們還沒正式見面吧,二哥,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們從鄭州來,分別是徐慶,蕭泠川,還有……”

夜軒打斷道:“我的名字就算了,別說出來臟了他的耳朵!”說著就往外走,走到韓彰身旁時,韓彰一臉嚴肅道:“夜姑娘,”夜軒停下腳步,一臉冷色,眼睛直盯著前方。韓彰接著說,“我刀有點鈍,使起來不順手,你先等一等,等我今晚磨好了刀明早再打,行嗎?”這話讓所有人一愣,大家都在想著這兩個人怎么又要打。

這時夜軒卻輕笑一下,轉身向韓彰道:“一切聽韓大哥安排。”韓彰抱拳道:“夜姑娘,請。”

夜軒回禮道:“韓大哥請。”此時天色已晚,三人留在韓家過夜。

晚飯時,韓彰的父親韓莼和徐慶幾番對酒。

徐慶屬于超級愛喝酒型,但是酒量太小,喝一口酒臉就開始發紅,徐慶的話匣子本來開得就很大,一沾酒直接裂開。一般來說三小碗酒就夠他醉一場了。夜軒酒量倒是大,但她只在家里喝過酒,就連和蕭泠川在一起,她都沒動過酒。蕭泠川也會喝酒,但她和夜軒都說好了,安全起見,在外面能不碰酒就不碰酒。所以,連徐慶都不知道二人會喝酒,而且酒量可能比他還大。

晚飯后,徐慶醉意朦朧地睡著,韓莼借著酒勁,跟夜軒兩人說著話:“你們看我這姑娘,厲害吧,幾句話,就幫你們解決了事兒。就她說一句話,左鄰四舍的,有事兒的也沒事兒了。別看她年紀小,才9歲,但是天賦在身。我跟你們說啊,蕊兒出生的時候,流星四射,這是什么啊?這是天降祥瑞,搞不好,蕊兒還是天仙下凡吶!”

蕊兒走過來說:“爹,你怎么說的那么神呀,就我這點本事,哪能拿得出去手啊?”

韓莼醉意上來:“那怎么拿不出手,都能拿上朝野比。”

這時,韓彰的母親走過來:“你呀,一天天,想哪兒說哪兒,想什么是什么,看你這醉的,趕緊,歇息去,”一邊拉走韓莼,一邊跟夜軒她們說,“你們也別覺著奇怪,他兒子啊,隨他,想起一出是一出。”說完笑著走開了。

韓蕊對三人道:“我爹醉話,你們別當真啊。”

夜軒道:“我覺得你爹挺好的,再說他說的也沒錯,蕊兒,你確實了不起。”

蕊兒笑著說:“夜軒姐姐你過獎了。”

夜軒笑容凝住,說道:“就一點,你能別叫我夜軒姐姐嗎,聽著別扭。”

蕭泠川道:“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唄。”

夜軒答道:“那不行,聽著舒服才能過得舒服。”

韓蕊笑道:“那你說,我怎么叫?”

夜軒道:“我想想啊。”

蕊兒道:“要不,就叫姐姐?”

“別別別,就‘姐姐’這倆字兒我聽著別扭。”

蕭泠川道:“那直接叫姐得了?”

“這不行,她管你叫泠川姐,就不能管我只叫姐啊。”

蕭泠川笑道:“那就……夜大姐,哈哈哈。”

夜軒看著蕭泠川道:“什么呀,這更別扭!”

蕭泠川急道:“不是,你怎么這個不行,那個別扭的?”

夜軒道:“我再想想,要不,你叫我夜姐吧。”

蕊兒說:“好。”

蕭泠川道:“這也沒好到哪去呀。”

夜軒回道:“我樂意。”

第二天一早,韓彰一行人向黃州城內出發,近中午才到客館。四人進到客館里,蔣平和白玉堂在桌旁坐著,看到四人便起身相迎。

白玉堂對韓彰道:“大哥,本來說好今早斗酒的,你失約了。”

韓彰道:“不急,今晚再斗。”

蔣平對徐慶他們說:“三位,辛苦了。”

三人笑著回道:“哈哈,沒事兒沒事兒。”這時,展昭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們四個已經回來,便對幾人道:“韓大哥,你們回來了。”

這時,白玉堂往凳子上一坐,拿起茶杯:“抓人來了,展公子?”

剛回來的四人一臉懵,展昭走到白玉堂面前:“白玉堂,你別鬧了。”

白玉堂喝了一口茶:“我沒鬧啊,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展公子快動手吧,越早越能安民心啊。”

展昭搖了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白玉堂冷笑一聲:“展公子還不明白啊,但我那告示上已經寫得不能再清楚了呀。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再去寫得更清楚點,順便把藏身地也寫上去。”說著就往外走。

展昭語氣不算太強硬地說:“站住。”

白玉堂停下腳步,展昭走到白玉堂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玉堂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小弟哪敢有非分之想,當然是幫您揚名立萬了。您要是抓住了我這個逆天大盜,名氣可是能漲不少啊。”

展昭說不出話來,白玉堂說完,又笑了一會兒,轉身走向樓上。

夜軒對展昭說:“你們倆說什么吶?”

展昭嘆了聲氣:“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蔣平走過來道:“那成,我來說,你們都坐。”

蔣平跟大家說道:“昨天晚上,白玉堂寫了篇告示,又抄了幾份,趁著夜色,把這幾份告示分別送到了衙門,還有幾個富門大戶的家里。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到衙門去找那黃州知州,知州就叫展昭去衙門。當時白玉堂就跟展昭說,自己寫的告示發揮作用了,展昭去到衙門之后,大家就都求他去抓賊,展昭回來一打聽,才知道是白玉堂故意寫的告示。他說,韓大哥的事現在有人解決了,他和展昭的事也該解決解決了,還讓展昭快點做決定。”

夜軒問:“那告示上寫的什么啊?”

蔣平走向柜臺:“這兒還有一張,你們看看吧。”

夜軒立馬接過,徐慶在旁催到:“哎呀,你念念吶!”

夜軒笑道:“認字兒少吃虧了吧!”

徐慶急道:“你快念!快點兒快點兒。”

夜軒道:“聽好了啊。今日盜經黃州城,誓要搜盡富貴門。若問安民良妙計,玄門客館展公子。”

徐慶一臉不解:“這,這都什么意思啊?”

夜軒笑道:“我就說吧,念給你聽你也聽不懂。”

蔣平對幾人說道:“這事兒各位怎么想?”

夜軒答道:“我覺著吧……”

蕭泠川打斷道:“夜軒,你別給人亂說啊。”

蔣平忙道:“這怎么是亂說啊?集思廣益才能成康莊大道。”

二人一愣,沒想到蔣平會這么說。徐慶在一旁道:“你們這都干嘛呢,一會兒念詩,一會兒讀成語,能不說點兒簡單的話?”

夜軒拍了徐慶一下,越說越來勁:“你別打岔。要我說啊,這是好事兒。你們想啊,白玉堂為什么寫這篇告示,是他覺得展昭的想法跟他有沖突,可要是一般人跟我想法有沖突,我肯定就直接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你這人我不交了還不行嗎?可是白玉堂沒走,他不但沒走,還鬧了這么一出兒,為什么呀,就是因為他覺得展昭不錯,想跟他深交,做朋友,所以他借著這事兒,把話跟展昭說開了,如果展昭的做法能讓他接受,然后兩個人,自然就成了能交心的朋友了呀。”

蔣平又問:“那要是展昭的做法不能讓他接受呢?”

夜軒想了想,說:“那就直接問他怎么干,他才能接受。或者是禮尚往來,就是展大哥想想有沒有什么事兒,是他受不了白玉堂的,然后借著這點挑事兒,白玉堂一看,就會覺得展昭也想跟他深交,這時候兩個人再敞開心扉去談,就容易多了,所以問題就解決了啊。”

蕭泠川越聽越亂,她嫌夜軒亂說話,賭氣道:“好啊,那你再說說,該怎么做,才能讓白玉堂接受啊?”

夜軒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啊。”

展昭對夜軒說:“夜姑娘,多謝。至于我的做法到底能不能被他接受,那就隨緣吧。”

夜軒急著說:“事情說開了就好了呀,你怎么還隨開緣了?”

展昭一愣,蔣平一笑,說:“你別管他,隨緣這倆字兒,都快成他口頭禪了。”夜軒還想繼續說,但是覺得和他們幾個人還不算太熟,就沒有說出口,但是對大家說:“你們以后叫我夜軒吧,別叫夜姑娘了。”

蕭泠川對夜軒說:“你又來了。”

蔣平開口道:“好啊。”

夜晚,展昭獨自一人坐在一樓。蔣平下樓,坐在展昭旁邊,對展昭說:“跟你說個事兒,夜軒今天說的話,一句別信。”

展昭一驚:“啊?”

蔣平又說:“知道夜軒今天那么說,說明什么嗎?”

“說明什么?”

“說明她就是這么個人。”

“你今天是在探她的底?”

“算是吧。”

展昭一笑:“那白玉堂的事,你怎么想?”

“要我說啊,他這是想翻身。”

“翻身?”

蔣平點了點頭,說道:“他這個人就是要面子,你想啊,他那么多次想干的事,都被你給攪了,他肯定覺得這說明他比不過你,也覺得沒面子,這次你要是動手,而他沒有被你抓住,這就說明你比不過他,他的面子,不就回來了?”

展昭一皺眉頭:“他怎么會這么想啊?”

蔣平一笑:“所以說他愛面子啊!”

“那我應該怎么做啊?”

“順著他意思,陪著他鬧,等他鬧夠了,就消停了。”

展昭望著天空:“也好,至于我們兩個的關系到底會怎么樣,就隨緣吧。”

這話的確有消極的意思,但展昭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所以蔣平覺得展昭夠踏實肯干,只是他弄不清信命和懂得知足不強求的區別。蔣平笑道:“我看你這心態,干脆遁入空門得了。”

展昭一驚。

蔣平看了看展昭,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對,有些不放心,小聲說:“我開個玩笑,別當真啊。”

展昭眼神有些直:“我知道。我想……我想單獨坐會兒。”

蔣平起身:“那行,我先走了。你別多想,早點休息。”說完就往樓上走。留下展昭一人。

展昭呆坐在靠近門口的凳子上,眼神直往外面看。門外,滿天繁星,微微閃動。屋內,燭光參天,一派溫馨氣氛。和風輕輕吹動展昭的發梢,將他的思緒悄悄帶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他年少時的那個夜晚。

那天晚上,他師父告訴他說:“雖然你已經在少林寺生活了這么多年,但是你并不屬于這里。終有一天,你要走出去。等你走向外界的那一天,我并不希望你習慣于常用佛家的思想。告訴你佛家的觀念,只是希望你不要記恨你的父母,同時也能豁達處事。而年輕人,放手闖一闖,總是好的。”

展昭曾去南方找過他的父母,他去的時候,他父母早已去世,他沒有跟大伯展荻相認,對于父母,他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把這一切,當做命運的安排。

命運?是的,是命運。是命運,將他與少林寺聯系起來,讓他有了一身武功;是命運,奪走了他師父的性命,將他推向江湖;如今,命運再次將他置于岔路口,與白玉堂,是戰是和,命運又會怎么選呢?這么多年來,展昭一直按規辦事,自然地認為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一直在坦然接受,卻從未想過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么,改變這個結果。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命運的強大,非一般人能想到。展昭望著天空,長嘆一聲,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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