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正興高采烈地吸著香煙，被老伴逮個正著，著實嚇了一跳，搶廁所的目的暴露，緊吸了兩口，趕緊掐滅，將剩下的一小截煙頭扔進蹲坑里，討好地問道：“你咋了？”

李老太太也顧不上煙不煙的了，緩了口氣，急切說道：”老頭子，不對啊，門口是血水，不會是人血吧。“放低聲音，惶恐還寫在臉上。做了一輩子飯了，手指頭不知切過多少回，對鐵銹味的人血再清楚不過。

李老爺子見老伴沒有對他偷著吸煙一事“大做文章”，膽子也大起來，不緊不慢地從衛生間走出來，輕描淡寫地揶揄一句：“膽小鬼，你不是挺逞能的嘛。”終于再次看到老伴小女人的一面。

他哪里知道老伴的聯想及其豐富，大概警匪片看得多了，從見到血開始，腦子里閃過的恐怖畫面一個接著一個。

李老太太也顧不上懟嘴了，就想著早點解決大麻煩：“給兒子打電話吧。”征詢的口氣，聲音顫抖。別看平時咋咋呼呼，關鍵時候老頭子是主心骨。

“走程序。”見過世面的李老爺子鎮定地說道。兒子雖是刑警，但各行有各行的規矩。

李老太太徑直向座機走去，因為緊張，再加上腿腳不靈便，一只腿一下子拌到茶幾，行伍出身的李老爺子手疾眼快地拽了一下，一改平時的慢吞吞。老伴幸免摔倒，如果有老年性骨質疏松，說不定倒地就骨折了。

李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揉著碰疼的膝蓋，指揮道：“你打吧。“疼痛讓她慢慢地安靜下來。

李老爺子確定老伴沒事后，幾步走到座機旁，拿起電話撥通110報警中心。

沒過多久，所屬轄區派出所民警趕到現場進行現場保護，等候市公安刑偵隊的到來。

隨著上班族陸續走出樓道，二輛警車也停在了樓下。

樓道里雜沓的腳步聲把李老爺子吸引到屋門口，單眼湊近門鏡往外看。李老太太也顧不得腿疼了，也過去湊熱鬧，擠在老頭旁邊，壓低聲音，著急地問道：“都誰啊？”

“沒有你認識的。”李老爺子回道，轉身回了房間。門外聚集了很多人，他知道老伴問的是看到兒子沒有。

地方騰出來，李老太太湊上去，正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急忙進屋向老伴匯報：“兒子在。你不出去看看情況？“

別看老太太已經步入老年行列，卻還有一顆孩子般的好奇心。用她老頭的話就是八卦，如果不是因為醫生叮囑少走動，早就是樓下扎堆曬太陽的老太太之一了。

李老爺子躺在老爺椅里聽著小收音機里播放的京劇，漫不關心的回道：“我知道，想去自己去。”老伴的慫恿沒有起作用。這種時候還能這么淡定的人，過往的級別一定不低。

相比，李老太太雖閱歷豐富，膽子卻小得讓人可憐，哪敢上前？即使有兒子在也難。只好去看電視，聲音卻調到最小，走廊里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不吃飯了？“李老爺子在屋里喊道。

”橫啥，餓死鬼托生的，還能吃得下？“李老太太回了一句。說歸說，還是起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