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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日軍扶植下的偽政權及其統治

日軍在武力侵占華北、華東、華中、華南的同時,為了加強其統治,在淪陷區內扶植傀儡政權,先后出現了偽華北臨時政府、偽維新政府、汪偽國民政府等偽組織。

一 偽華北臨時政府

1935年10月18日,日本華北駐屯軍指使漢奸武宜亭等在河北香河縣安撫寨胡承武宅召開“國民自救會”,并糾眾3000人企圖沖入縣城。22日,日憲兵率武宜亭等攻占香河縣城,并組織偽自治政府,武自任偽縣長。隨后,河北省三河、寶坻、武清、安次等縣漢奸在日本人的操縱下,相繼發起“自治運動”。11月24日,原國民政府薊密區行政督察專員殷汝耕在日本人策動下,于通縣通電全國,公布冀東22個縣“自治宣言”,宣稱“自本日起,脫離中央,宣布自治,舉聯省之先聲,以謀東亞之和平”。[3]25日上午,殷汝耕在日本關東軍的武裝保護下,于通縣孔廟召開“冀東防共自治委員會”成立大會,由殷汝耕為委員長、池宗墨為秘書長,委員有王廈材、張慶余、張硯田、李海天、趙雷、李允聲、殷體新等人。同年12月25日,改稱“冀東防共自治政府”,殷汝耕任政務長官,下設民政、財政、建設、教育四廳及保安、秘書、外交三處,轄有五個師偽軍。管轄范圍為非軍事區所屬的通縣、三河、薊縣、密云、懷柔、遵化、玉田、平谷、順義、興隆、臨榆、遷安、灤縣、昌黎、撫寧、盧龍、豐潤、樂亭18縣及昌平、寶坻、香河、寧河和察哈爾省的延慶、赤城、龍門等縣,后又將塘沽、大沽強行劃入。1938年2月1日,偽華北臨時政府成立后,冀東偽政權與之“正式合流”。[4]

七七事變后,平津等地很快淪陷,在日軍的扶植下,1937年7月30日,以江朝宗為會長的偽北平市地方維持會正式成立,其主要成員有周履安、冷家驥、鄒泉蓀、潘毓桂、呂鈞、林文龍、梁亞平、王澤民等,并聘請日本人任顧問。8月6日,偽北平市政府成立,該會解散。同年8月1日,以高凌霨任委員長的偽天津地方治安維持會正式成立,委員有劉玉書、王曉巖、王竹林、邸玉堂、趙聘卿、孫潤宇、鈕傳善、方若、沈同午等人,下設總務、財務、社會、教育、警察、衛生、鹽務管理、商品檢驗八局及法院。其后,以馬永魁為首的偽大同地方治安維持會于1937年9月15日成立,以馬良為首的偽濟南治安維持會于1937年12月29日成立,以曾紀綱為主席的偽山西省自治政府于1938年1月1日在陽曲成立,以原膠澳督辦趙琪為會長的偽青島地方治安維持會于1938年1月18日成立。

隨著各地漢奸組織的成立,日本華北方面軍開始積極策劃建立一個由自己控制的、統一的華北偽政權,以達到其“以華治華”“分治合作”的政治目的。為此,以喜多誠一為核心的華北派遣軍聯絡部,在平津大肆網羅漢奸,并將華北偽政權的頭目鎖定在北洋軍政要員身上,最終選定由王克敏出面籌備,建立偽政權。1937年12月14日,即國民政府首都南京淪陷的第二天,偽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北平成立,并于1938年1月1日舉行了所謂的“就職”典禮。

偽華北臨時政府采三權分立原則,設有行政、議政、司法三個委員會,行政委員會由王克敏任委員長,王克敏、王揖唐、董康、齊燮元、朱深為常務委員;議政委員會由湯爾和任委員長;司法委員會由董康任委員長。偽行政委員會下設行政(后改稱內政)、治安、教育、法制(司法)、賑濟五部及秘書廳,并分由王克敏、齊燮元、湯爾和、朱深、王揖唐任總長,又后增設實業、財政二部及建設總署。同時,決定改北平為北京,五色旗為“國旗”,《卿云歌》為“國歌”。

隨著偽華北臨時政府的建立,華北各省市的原“維持會”等偽組織,紛紛取消或改組為偽省市公署,各省市偽政權也紛紛建立。偽北京特別市公署由余晉龢任市長,下設警察、財政、公務、社會、衛生等局,轄區包括市區內城6個區和外城5個區,以及市郊宛平、通縣、昌平等15縣。偽天津特別市公署于1937年12月17日由偽天津地方治安維持會改組而來,初由高凌霨任市長,不久由潘毓桂接任,下設公安(警察)、社會、教育、衛生、工務等局及外事處。偽河北省公署于1938年1月成立,高凌霨任省長。1938年2月1日,偽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并入偽華北臨時政府后,其原管轄地區復歸河北。1937年11月8日太原淪陷后,在日軍的扶植下,前清舉人曾紀綱出面成立偽山西省臨時政府籌備委員會,不久曾病死,由高步清接任籌委會委員長,并于1938年6月27日正式成立偽山西省公署,由蘇體仁任省長。1937年11月5日,安陽淪陷后,在日軍的扶持下,成立了以漢奸蕭瑞臣為“主席”的偽河南省自治政府。1938年5月1日,偽河南省公署在安陽正式成立,蕭瑞臣任省長。1938年3月5日,由偽濟南治安維持會為班底的偽山東省公署在濟南正式成立,原“維持會”會長馬良出任省長。1939年1月10日,由偽青島治安維持會改組而成的偽青島特別市正式成立,趙琪任偽特別市市長。

在各省市偽政府成立后,日偽又在華北淪陷區內組織建立各級偽地方政權。華北淪陷區省級以下日偽行政機構有道、縣兩級,即道公署、縣公署,其長官分稱道尹、縣長。據1938年春偽華北臨時政府公布的《省道縣公署組織大綱》規定:“省設省公署,為全省行政機關”,“設省長一人,綜理省政,監督所屬機關與道、市、縣及其職員;省長對于全省之警隊有節制調遣之權,為處理或防衛非常事變需用兵力時,得函請駐扎附近的軍事長官派兵會同辦理;省公署設民政、財政、教育、建設、警務五廳和秘書處,各廳處分科辦事”?!暗涝O道公署為一道行政機關”,設道尹一人,綜理道政;道公署設秘書一人或二人,承道尹之命處理署務;道公署設警務、財政、教育、建設四科?!翱h設縣公署為一縣行政機關”,置縣長一人,綜理全縣政務;縣公署設秘書一人,處理縣署公務;縣公署設警務局及財政、教育、建設等科。

這樣,侵華日軍就在華北淪陷區內建立起一套由上而下頗為嚴密系統的統治網絡。

二 偽維新政府

日軍占領上海、南京等地后,即在占領區收買漢奸,成立偽地方臨時組織。1937年12月5日,“上海大道市政府”在上海浦東成立;1938年1月1日,偽南京自治委員會和偽杭州市地方維持會也相繼成立。至1938年1月下旬,江浙地區成立的偽地方維持會已達26個。

早在1937年12月24日日本內閣通過的《處理中國事變綱要》中就規定:上海方面,在“軍事的占領區域,考慮在時機成熟時,建立與華北新政權有聯系的新政權”。1938年1月16日,日本首相近衛文麿發表聲明:“帝國政府今后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而期望真能與帝國合作的中國新政權的建立與發展,并將與此新政權調整兩國邦交,協助建設復興的新中國。”[5]1月18日日本陸軍省擬定了《華中政務指導方案》,提出要在華中[6]建立高度親日的政權。《方案》規定按照先建立中央政府機構,然后在各省、市、縣建立地方機構的順序建立“華中臨時政府”;地點暫設上海,條件具備時遷往南京;組織華中偽政權的具體工作由日本陸軍特務部負責。

在物色華中偽政權頭面人物方面,日本華中方面軍特務部起初看中了曾任北京政府第一屆內閣總理、廣州護法軍政府總裁、與西南實力派關系很深的唐紹儀。但唐紹儀猶豫不決,日軍不得不將目標鎖定在北洋軍閥余孽、曾任北京執政府秘書長的梁鴻志及曾任國民黨要員的陳群、溫宗堯等人身上。雙方一拍即合,開始了籌備偽政權的丑劇。

1938年2月14日,日本華中方面軍特務部部長原田熊吉在上海召集梁鴻志、溫宗堯、陳群會商組織華中偽政權。其后,梁鴻志等即為組織華中偽政權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工作,擬定了“政府組織大綱”,計劃在華中地區組織偽中央政府,將各地偽政權均置于其統轄之下,并得到了日本華中方面軍的支持。1938年2月28日,梁鴻志等決定“新政府”于3月16日成立,并定名為“中華民國維新政府”。但按照日本內閣會議《處理中國事變綱要》的規定,在華中地區建立的“新政權”只能作為華北“臨時政府”的“地方政權”,因而梁鴻志及日本華中方面軍的計劃遭到了華北“臨時政府”及日本華北方面軍的反對,雙方爭吵不休。為調解華中與華北方面的矛盾,日本于3月24日制定了《調解華北及華中政權關系要綱》,其方針是:“華中新政權是作為一個地方政權成立,以中華民國臨時政府作為中央政府,盡快使其合并統一?!?a id="w7">[7]

根據這一方針,日本華中方面軍不得不放棄原來之主張,南北雙方于是達成妥協,同意在“政府”成立宣言中做如下聲明:“維新政府的成立,根據蘇浙等省之事實,其性質為暫時的,而自始無與臨時政府對立之意。將來中央所管事項可分者,由臨時政府斟酌辦理。且津浦、隴海兩路交通恢復后,便可與臨時政府合并,蓋同仁固不希望國內有兩政府對峙也?!?a id="w8">[8]

經過一個多月的緊張籌備和激烈的討價還價,1938年3月28日,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在南京原國民政府大禮堂宣布成立,梁鴻志、溫宗堯、陳群等“宣誓”就職,并發表“維新政府成立宣言”?!靶浴甭暦Q其所轄區域為江蘇、浙江、安徽三省及上海、南京兩特別市地區,將來還要包括國民黨統治的華中、華南地區,其使命是“使領土主權恢復戰前狀態,與鄰邦折沖樽俎,以期敦睦,使國民脫離兵燹之苦,同種息鬩墻之爭”。

偽維新政府由行政、立法、司法三院組成,另設有由梁鴻志、溫宗堯、陳群三人組成的“議政委員會”,作為最高議政機關。行政院下設秘書、銓敘等六局及外交、內政、財政、實業、綏靖、教育等部,立法院設法制、外交等委員會,司法院設司法行政部、行政法院等機構。

偽維新政府成立之初,其“政務”由設在上海虹口新亞飯店的“事務所”負責,因而被人譏為“飯店政府”。直至6月下旬,偽維新政府各機構才陸續遷往南京,10月1日起在南京正式辦公。

偽維新政府統治的區域為江蘇、浙江、安徽三省及上海、南京兩特別市地區。偽維新政府成立后,其地方傀儡組織也相繼建立。

1938年4月1日,偽維新政府任命任援道“暫行督辦”南京市政。4月24日,偽南京市政督辦公署成立,任援道、高冠吾先后任市政督辦,內設社會、財政、教育、工務、實業、衛生六局。1939年3月2日,南京市政督辦公署改稱南京特別市政府,仍由高冠吾任市長。

4月22日,偽維新政府改“上海大道市政府”為上海市政督辦公署,任命原“大道市政府”市長蘇錫文為市政督辦。同年10月14日,改稱“上海特別市政府”,由傅宗耀任市長,偽特別市政府機關也由浦東搬至原國民黨上海市政府舊址。

5月23日,偽江蘇省政府在蘇州成立,偽維新政府任命陳則民為省長,內設秘書處、警務處和民政、財政、教育、建設四廳。偽省政府成立后,原各縣“維持會”“自治委員會”均改為偽縣公署。至1940年4月,相繼成立了吳縣、海門、武進、吳江、昆山、揚中、江寧、金山、江陰、如皋、溧水、丹陽、睢寧、沭陽、豐縣、沛縣、無錫、青浦、常熟、靖江、江浦、金壇、泰山、碭山、六合、邳縣、淮陰、太倉、松江、宜興、南通、句容、丹徒、江都、東海、灌云、贛榆、淮安共38個偽縣公署。

6月22日,偽浙江省政府及偽杭州市政府在杭州成立,汪瑞闿、何瓚分任偽省長、市長。接著,相繼成立了杭縣、海寧、余杭、崇德、桐鄉、德清、吳興、武康、長興、嘉興、平湖、海鹽、嘉善13個偽縣公署。

7月16日,在日軍的支持下,倪道烺在上海興亞飯店成立了“安徽省政府臨時籌備處”。10月28日,偽安徽省政府在蚌埠成立,偽維新政府任命倪道烺為省長。其后,各縣維持會也紛紛改組為偽縣公署,至1938年底,共有鳳陽、懷遠、嘉山、滁縣、懷寧、蕪湖、宿縣、當涂、合肥、靈璧、巢縣、泗縣、亳縣、五河、天長15個偽縣公署成立。

至此,梁鴻志、溫宗堯、陳群等人在日本侵略者的扶持下,在華中三省兩市淪陷區內,建立起從“維新政府”到各偽縣公署的各級漢奸組織。

偽維新政府盡管在其發表的“十條政綱”中鼓吹要實行“不喪失國權的平等外交”,同日本實行提攜,運用外國資本開發資源,振興工業、改良農業等,[9]但在事實上,它不過是日本侵略者統治華東的工具、奴役華東淪陷區人民的走狗與幫兇,無論在政治、軍事、外交還是經濟上,均受日本人操縱。華中方面軍特務部部長原田熊吉少將任偽維新政府最高顧問,谷川幸造、五十嵐翠等27名日本人分任綏靖、內政等顧問,他們控制了偽維新政府的一切事務。在日本人的強迫下,偽維新政府與日本簽訂了一系列出賣經濟權益的協定,日本政府通過其興辦的“華中振興股份有限公司”,以合辦的名義將華東地區的重要礦產資源(尤其是國防礦產)、鐵道、航空、通信、水電等完全控制。偽維新政府還公開實施“煙賭娼”三大毒化政策,喪心病狂地毒害人民,毒化社會。在偽維新政府的統治下,淪陷區內一片烏煙瘴氣。

與此同時,日軍1938年10月占領武漢后,于同年11月26日扶植漢奸組織成立了偽武漢治安維持委員會,由計國楨任會長、葉春霖任副會長、張若柏任秘書長,下設參事室、財政局、社會局、建設局、戒煙局、鹽政局、納稅局、稅捐署及警察總監部等機構,懸掛五色旗。1939年4月20日,在侵華日軍的支持下,改設偽武漢特別市政府,由張仁蠡任市長。下設秘書處、參事室、財政局、警察局、社會局、教育局、衛生局、建設局、宣傳局、戒煙局、鹽政局、統稅局、稅捐總署、臨時司法部、高等法院、參議府等,仍懸掛五色旗。1939年11月,在日軍的授意下,偽武漢特別市政府參議府議長何佩瑢出面組織偽湖北省政府,并籌建偽“華中政府”。偽湖北省政府于1939年11月5日成立于武漢,何佩瑢任省長,汪沄、徐慎五、宋懷遠、黃實先、王壽山、賀遐昌、方煥如、王仕任、雷壽榮、魏武襄為委員。內設秘書處、民政廳、財政廳、建設廳、教育廳及警務處、保務處、宣傳處等,管轄范圍除湖北淪陷各縣外,還有河南信陽、江西九江和南昌、湖南臨湘和岳陽等。偽武漢特別市政府及偽湖北省政府既不隸屬于偽華北臨時政府,也不隸屬于偽維新政府,而是直接聽命于日本占領軍。

隨著偽維新政府的出現,加上此前成立的偽華北臨時政府和偽蒙疆聯合委員會,在中國淪陷區內就出現了三個漢奸政權(偽滿洲國除外),而這三個偽政權又分屬華中方面軍、華北方面軍和關東軍控制,三者之間的協調,成為日本政府工作的難題。為了實施對中國的殖民統治,日本迫切希望在中國建立“新中央政府”,為此,成立了以老牌特務頭子土肥原為首的“對華特別委員會”,具體負責“中國中央政府”的建立。1938年7月8日,日本內閣五相會議決定了《中國現中央政府不屈服時的對策》,決定在打擊重慶政府的同時,盡快使日軍將各地扶持的親日政權統一起來,真正組建為“中國中央政府”,使內外不得不承認其實際上代替中國現中央政府的新政權。[10]7月15日,日本五相會議又通過了《建立中國新中央政府的指導方針》,要求“盡快先使臨時及維新兩政府合作,建立聯合委員會。其次,使蒙疆聯合委員會與之聯合。以后上述各個政權,逐漸吸收各種勢力,或與他們合作,使之形成真正的中央政府”,并決議“聯合委員會以臨時、維新及蒙疆聯合委員會的代表組織之,采取簡單的委員制,暫設北京”。[11]在日本政府的積極策劃下,1938年9月20日,偽維新政府與偽華北臨時政府的要員在北平舉行會議,決定成立“中華民國政府聯合委員會”,由南北兩偽組織各出3人組成,王克敏任主席委員,朱深、溫宗堯為常任委員,地點設在北平。9月22日,“中華民國政府聯合委員會”在中南海勤政殿成立。盡管兩偽組織名義上已“統一”,但實際上貌合神離,仍各行其是。

三 汪偽國民政府的建立

侵華日軍在北平和南京成立“臨時”和“維新”兩個偽政權,其目的在以此推翻國民政府,但這一目的并未達到。1938年6月,日本外務省東亞局局長石射豬太郎即哀嘆:“臨時政府也好,維新政府也好,其成立并未以中國人士的政治熱情為基礎,其構成分子都是同床異夢,兩個政府既缺權威,又沒有氣魄,不僅是對國民政府沒有什么威脅,反而在我國內部形成了頭痛的根源?!?a id="w12">[12]因此,日本又積極在國民政府內部尋找新的親日代理人,以分化瓦解抗日陣營,并將目標鎖定在國民黨內第二號人物,時任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主席、國民黨副總裁、國民參政會議長的汪精衛身上。而不甘居于蔣介石之下的汪精衛及其心腹也積極響應日本的“和平”誘降活動。

全面抗日戰爭爆發后,當全國人民同仇敵愾、浴血抗擊日本侵略者之時,出現了一股反對抗日、主張與日本謀求妥協的暗流,周公博、陶希圣、高宗武等國民黨要員、社會名流暗中組織了所謂“低調俱樂部”,并以汪精衛為中心,醞釀“和平運動”。[13]1938年1月,汪精衛、周佛海、陶希圣等人在漢口成立了以謀求對日“交涉”、對內反對共產黨抗日輿論宣傳為宗旨的“藝文研究會”,并通過“藝文研究會”設在香港的機關與日方暗中交涉,先后派外交部亞洲司日本科科長董道寧、亞洲司司長高宗武等秘密赴日,與日本進行直接談判。

在日本的軍事威逼與政治引誘下,早就對抗戰前途悲觀失望的汪精衛加快了叛國投敵的步伐。1938年11月20日,汪精衛的代表高宗武、梅思平與日方代表影佐禎昭、今井武夫在上海土肥原特務機關的六三花園(即“重光堂”)簽訂了《上海重光堂秘密協議》,包括《日華協議記錄》《日華協議記錄諒解事項》《日華秘密協議記錄》等文件,其主要內容為:中日締結防共協定,中國承認日軍防共駐扎,內蒙地區作為防共特殊區域;中國承認“滿洲國”;日本僑民有在中國居住、營業的自由,日本允許廢除在華治外法權,并考慮歸還在華租界;中日經濟合作,特別是利用、開發華北資源,承認日本有優先權;賠償日僑損失;協議以外的日軍,于兩國和平恢復后,開始撤退,兩年內撤完。日、汪共同承認上述解決時局的基本條件后,汪精衛就待機在云南、四川等地區成立新政府。11月26日,梅思平攜上述秘密協議經香港返回重慶,向汪精衛匯報,汪精衛當即召集周佛海、陳璧君、陳公博等人進行審議,決定照“協議”的要求辦理,并擬定了出逃重慶的辦法。12月19日,汪精衛偕周佛海、陶希圣、陳璧君由昆明倉皇逃往越南河內。12月22日,日本首相近衛發表《第三次對華聲明》,提出日本根據日、“滿”、華三方“相互善鄰友好、共同防共和經濟合作”原則,愿意與“中國同感憂慮及有卓識之人士合作”,“同新生的中國調整關系”。[14]根據“重光堂協議”的規定,在近衛聲明發表后,汪精衛發表聲明宣布接受日本所提各項要求,并與蔣介石斷絕關系,“且在聲明為了建設東亞新秩序而實行日華提攜及反共政策的同時,伺機成立新政府”。[15]12月29日,汪精衛派陳公博、周佛海、陶希圣攜其“響應聲明”至香港,于30日夜在香港發表,并刊登在31日出版的汪派報紙《南華日報》上,表示愿“與日本政府交換誠意,以期恢復和平”,此即“艷電”。[16]“艷電”的發表,表明汪精衛集團公開叛國投敵。

1939年5月8日汪精衛到達上海,與日方商談建立“和平政府”之事,并于28日向日本提出了《有關收拾時局的具體辦法》,其主要內容為:(1)由汪精衛主持召開國民黨全國代表大會,并授權其組織中央政治會議,負責改組國民政府;(2)召開中央政治會議,實行改組國民政府;(3)國民政府還都南京,南北兩政府宣布取消。5月31日,汪精衛、周佛海等人乘坐日本海軍飛機前往日本,商談成立“新中央政府”的問題。6月6日,日本五相會議決定了《樹立新中央政府的方針》,規定“新中央政府以汪(精衛)吳(佩孚)、現有政權、改變主意的重慶政府等為其構成分子”,“由這些構成分子作適當協力以樹立之”。“新中央政府”的政權組織,以分治合作為原則,“華北應是國防上、經濟上的日華緊密結合地區(蒙疆為特別高度的防共自治區域);長江下游地區在經濟上,作為日華緊密結合地帶;華南沿海特定島嶼設立特殊地位。同時要考慮日本對現有政權的特殊關系的處理”。對于汪精衛提出的仍以國民黨、三民主義相標榜等要求,只要“在其放棄容共抗日,改以親日防共為方針時,當與其他以親日防共為主義者一樣,允許其存在”。[17]《樹立新中央政府的方針》明確了“新中央政府”的性質及其與日本的關系,它不過是日本卵翼下的傀儡組織而已。

6月16日,日本五相會議又對汪精衛所提《有關收拾時局的具體辦法》做出決定:“新中央政府”的名稱和“首都”,由中央政治會議決定;“國旗”如采用青天白日旗時,須在旗幟上面附上一塊三角形黃布片,上寫“反共和平”等字樣;關于廢除“臨時”和“維新”兩政府,須理解只取消其名稱,對兩政府與日本簽訂的協定及其他決定,“新中央政府”必須繼承;建立“新中央政府”要特別考慮具有人的要素和基礎實力;對于國民政府與外國簽訂的條約和協定,“新中央政府”按日華新關系的方針,宣布予以廢除和修改。

汪精衛此次日本之行,終于與日本達成了樹立“新中央政府”的協議?;貒?,汪精衛便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籌備成立“新中央政府”的活動。8月28~30日,汪精衛在上海秘密召開了偽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出席會議的代表共240人。會議推汪精衛為臨時主席,周佛海為主席團主席,褚民誼、梅思平、丁默邨、陶希圣、高宗武、陳璧君等為副主席,梅思平為秘書長。會議通過了《整理黨務案》,規定:從1939年1月1日起,重慶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和監察委員會的一切決議及命令完全失效;改組中央常務機構和各級地方黨部、特別黨部;修正國民黨總章,廢除總裁制,實行主席制;選舉中央委員會。會議還通過了《修訂中國國民黨政綱案》《決定以反共為基本政策案》《根本調整中日關系并盡速恢復邦交案》《關于授權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指派中央執監委連同黨外人士組織中央政治委員會案》《關于盡速召集國民大會實施憲政案》等,并發表了《中國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提出了一整套“和平反共建國”賣國投降綱領。會議推選汪精衛為偽國民黨中央主席,并由汪提名選舉了偽中央執行委員、監察委員及常務委員。這次會議,為成立汪偽中央政權做了政治上、思想上的準備。9月5日,汪偽國民黨中央又在上海召開六屆一中全會,成立偽國民黨中央黨部,推舉陳公博、周佛海、梅思平、林柏生、丁默邨、陶希圣、高宗武、焦瑩等為偽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陳璧君、顧忠琛、褚民誼等為偽中央監察委員會常務委員;偽中央黨部設秘書廳及組織、宣傳、社會三部及財政委員會、特務委員會、肅清委員會。會后,汪精衛便根據“六全大會”的授權,以“國民黨主席”的身份,就組織“新中央政府”問題與各黨各派及社會名流進行商討。

在日軍的支持下,汪精衛與南北兩偽組織就成立“新中央政府”等問題開始了談判,但因各懷鬼胎,分歧較大,致使汪精衛原定1939年10月9日在南京成立“新中央政府”的計劃被迫延期。與此同時,日本也成立了扶植汪精衛成立“新中央政府”的專門派出機關“梅機關”,汪偽賣國集團經與“梅機關”多次秘密談判,于1939年12月30日,秘密簽訂了《關于調整日中新關系協議書》(簡稱“汪日密約”),該密約由《日中新關系調整綱要》、《秘密諒解事項》及《極密諒解事項》三部分組成,其主要內容有:汪偽承認“滿洲國”,日、汪、“滿”三方互相提攜,協力于文化之融合、創造及發展;在“新國交”恢復以前,“維新”“臨時”兩政府經辦事項,由“新中央政府”加以繼承;承認日本在蒙疆、華北、長江下游和華南特定島嶼享有政治、經濟以及地下資源開發利用的特權,承認這些地方為“日支強度結合地帶”,由日軍長期占領,并控制該地區的鐵路、通信、航空、海港和水路;汪偽政府自中央至地方各級政權將由日本顧問或職員監督,偽軍和偽警察由日本供給武器并加以訓練;取締一切政治、外交、教育、宣傳、貿易等方面的抗日活動;隨日、汪、“滿”三方“善鄰”關系的實現,日本逐漸考慮歸還租界和撤廢治外法權等。據日本外交檔案記載,通過與汪精衛簽訂上述協議,日本認為獲得了如下諸多權利:

一、確保政治、外交及文化上的權利,其中包括保證承認滿洲國,確保外交、教育、宣傳及文化等方面的合作及軍事以外的共同防共。

二、掌握地域的實權,其中包括對蒙疆的實權,對華北國防上及重要經濟上的實權;確保上海、廈門兩特別市的實權;確保海南島及附近諸島嶼軍事上的實權及資源開發權。

三、掌握軍事上的實權,即確保防共駐兵權及治安駐兵權。其中包括日海軍在廈門、海南島及其附近諸島嶼的駐屯權及其他地區的駐兵權。除此,在日軍駐屯區域有關鐵路、航空、通信、主要港灣及水路,應日本軍事上的要求,將保證供應之,還確保軍事顧問及教官對中國軍隊內部的指導權。

四、獲得經濟上的權利,其中包括確保對“全中國”航空的支配權,對國防上必要的特定資源開發利用權,確保對中國沿海海運的控制權,確保對關稅及通關手續實行親日政策。通過派遣財政、經濟、技術顧問,保證日本政策的完成;對蒙疆的全部經濟獲得指導權及參與權;在華北,掌握鐵路的實權,通信上在日軍優先情況下的共同經營權,特定資源,尤其國防上重要地下資源的開發利用權和國防上重要特殊事業,在日本優先的情況下的合辦權,以及對于華北政務委員會的政治、經濟的內部指導權。在長江下游地區,尤其是在上海特別市的貿易、金融、產業及交通的協商權,以及建設新市區等的指導權等等。[18]

汪日密約的簽訂,充分暴露了日本軍國主義企圖使中國變為其殖民地的狂妄野心,也反映了即將成立的汪偽政權是徹頭徹尾的傀儡組織、日本走狗。

1940年1月8日,日本內閣臨時會議批準了汪日密約,“梅機關”開始了導演成立偽政府的丑劇。在“梅機關”的策劃下,汪精衛在青島與偽華北臨時政府的王克敏、偽維新政府的梁鴻志舉行會談,進行政治分贓,并最終達成了協議。1月27日,汪精衛在上海成立“還都籌備委員會”。3月20~22日,汪精衛在南京主持召開了由汪精衛集團、偽華北臨時政府和偽維新政府及所謂在野政黨參加的“中央政治會議”,其主要任務是通過各項法令和人事安排,成立汪偽國民政府。會議決定將有關汪日關系調整方針交汪精衛辦理,通過了《中央政府樹立大綱》《中央政治委員會組織條例》《華北政務委員會組織條例》,以及關于“新政府”的名稱、“首都”、旗幟、成立日期、組成人員、政綱、廢除“臨時”及“維新”兩偽政府名稱及善后問題等事項,并公布了“國民政府”組成人員。

1940年3月30日上午,汪精衛率領偽國民政府各院、部、會的部長、次長、委員長等,在原國民政府考試院大禮堂舉行宣誓就職典禮。

同一天,汪偽國民政府公布了《國民政府政綱》和《還都宣言》,宣稱“國民政府”當堅決執行實現和平、實施憲政兩大方針,強調“與日本共同努力,本于善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之原則,以掃除過去之糾紛,確立將來之親善關系”。[19]偽臨時和維新政府及兩政聯合委員會也在當天發表《解散宣言》。晚上,汪精衛還發表了對日廣播講話,對日本政府表示感謝。

四 汪偽國民政府的統治

汪偽國民政府的統治區域名義上包括華北、華中、華東、華南等所有淪陷區,主要有江、浙、皖、鄂、粵、贛等省和南京、上海兩特別市,以及原偽華北臨時政府統治下的北平、天津兩特別市和河北、河南、山西、山東等省,但實際上,其“政令”不出城門,華北地區仍由直接聽命于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和自成體系的偽華北政務委員會,他們在高度“自治”的招牌下,與南京保持著高度的“獨立”,連所懸“國旗”都不是汪偽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而是紅黃藍白黑的“五色旗”,即使是汪偽統治的心臟地帶蘇、浙、皖三省淪陷區,以及武漢、廣州日軍占領地區內,各偽省市政府也處于當地日本占領軍的直接控制之下,汪偽中央無權可使。

盡管汪偽政權以“國民黨”和“國民政府”正統自居,并具有一定的欺騙性,但就本質而言,汪偽政府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傀儡組織,一切政令均須聽命于日軍,出賣國家主權和民族利益,殘酷鎮壓淪陷區人民的抗日活動,充當了日本帝國主義奴役中國人民、瘋狂掠奪中國資源、進行侵略戰爭的工具。

第一,在政治上積極反共、出賣國家主權,成為日本的附庸。早在1939年的汪偽國民黨六大上就通過了《決定以反共為基本政策》的議案,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后,更將“和平反共建國”作為“基本國策”。汪偽國民政府唯日本主子馬首是瞻,為了討得日本的歡心,不惜出賣國家主權,于1940年11月30日與日本簽訂《汪日基本關系條約》,該條約包括《基本關系條約》、《附屬議定書》、《兩國全權委員間關于附屬議定書諒解事項》及《附屬秘密協約》、《附屬秘密協定》等,其主要內容是:中日兩國緊密協力,實現“文化的融合、創造及發展”;兩國共同防共,日本可駐扎必要的軍隊于中國的華北及蒙疆;日本可在長江沿岸和華南沿海特定地點駐扎艦艇部隊,日本艦艇得在中國的港灣水域自由出入、停泊;中日合作開發華北及蒙疆、廈門和海南島及其附近島嶼的特定資源,“特別滿足日本國防上的需要”;汪偽政府答應日本有關軍事上必要事項的要求,提供其軍隊駐扎所必要的各種便利;補償日本國臣民“因事變所受的權利、權益的損害”等。按照這個條約,中國將完全淪為滿足日本軍事、經濟需要,任其榨取勒索的殖民地。同一天,汪精衛又代表偽國民政府與日本大使阿部信行、偽滿洲國參議長臧式毅在南京簽署了《中日滿共同宣言》,其主要內容為:(1)三“國”互相尊重主權及領土,互為善鄰,緊密提攜,形成東亞永久和平之軸心;(2)三“國”“以互惠為基調”,實現善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三原則;(3)三“國”根據本宣言之旨趣,速行締造協定等。在《共同宣言》發表的同時,汪偽與日本、偽滿在“外交”上互相予以承認。汪偽政府完成了出賣中國東北領土和主權的法律手續。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汪精衛立即召開偽中央政治委員會臨時會議,通過了支持日本帝國主義發動的“大東亞戰爭”的決議,汪精衛還發表聲明稱:“根據中日基本關系條約,為實現建設東亞新秩序之共同目的,國民政府決定與友邦日本同甘共苦,臨此難局?!?a id="w20">[20]1943年1月9日,在日本的授意下,汪偽國民政府發表了對英美宣戰的《宣戰布告》,宣布:“自今日起,對英美處于戰爭狀態,當悉全力與友邦日本協力,一掃英美之殘暴,以謀中國之復興,東亞之解放。”[21]接著,又與日本簽訂了《同盟條約》,宣稱:“雙方將緊密協力,以謀完遂對美英兩國之共同戰爭,而于大東亞建設以道義為基礎之新秩序,并期進而貢獻于實現世界全體公共之新秩序。為此,雙方茲以不動之決意與信念,在軍事上政治上及經濟上,做完全協力?!?a id="w22">[22]汪偽政府完全綁上了日本軍國主義對外侵略的戰車,死心塌地地充當日本侵略者的工具,并最終成為日本侵略者的殉葬品。

第二,在軍事上建立了一支追隨日本帝國主義、鎮壓中國人民特別是中共及其領導下的抗日武裝的反動武裝軍隊——“和平救國軍”。擁有一支屬于自己的武裝力量,是汪偽集團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其在投敵前后及籌備汪偽國民政府過程中一再向日本要求的。早在1939年初,汪精衛在河內就成立了一個由自己兼任主任委員的軍事委員會,開始搜羅軍隊干部。同年12月,在上海開辦了偽中央陸軍軍官訓練團,培養軍事人才,并設立了“和平建國軍總指揮部”,負責收容游雜部隊、散兵土匪組編“和平軍”。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后,又接受了原偽維新政府的綏靖軍,并在日本特務機關的支持下,先后網羅了已投敵的駐扎河南、河北、山東、蘇北等地的孫良誠、張嵐峰、孫殿英、龐炳勛、榮子恒等指揮的原國民政府的軍隊,使偽軍的數量不斷增加。至1944年,“和平救國軍”整編為7個方面軍、4個綏靖公署、3個警衛師及海軍部隊,總兵力約60萬。盡管汪偽設立了最高軍事指揮機關“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并在其下設立了參謀本部、軍事參議院、軍事訓練部、政治訓練部、海軍部、航空總署等機構,具體指揮“和平救國軍”,但汪偽軍事機構完全處于日軍的嚴密監督與控制之下,包括憲兵、警察、保安隊在內的所有汪偽軍隊沒有日軍的命令,決不能采取任何行動。侵華日軍總司令部及由日本人組成的最高軍事顧問部是偽軍的真正最高指揮機構。1941年1月30日日本陸軍中央擬定的《中國方面武裝團體的整備及指導要綱》就明確規定:所有汪偽武裝團體必須依照日軍總司令部及各有關司令的命令及指示,接受軍事顧問及所屬機關的指揮。偽軍的任務是:“目前以協力我方在占領地區的治安肅正為主,并以此作為推行國民政府政策的支柱為目的。”只是在必要時,可令其協助日本軍隊作戰。[23]該《要綱》還對偽軍的規模、數量做出明確規定,只允許編成中小型部隊,同時規定其武器裝備以步槍、手槍為主,不予配備重型武器。這表明偽軍只不過是日軍的附庸而已。偽軍曾配合日軍在其占領的華中、華南地區進行了所謂的“清鄉運動”,鎮壓中共及其領導的抗日武裝,以鞏固其統治。

第三,在淪陷區內進行瘋狂的經濟掠奪,為日本帝國主義發動的侵華戰爭服務。汪偽國民政府在其成立時發表的“十大政綱”中宣稱:“歡迎各友邦資本與技術之合作,以謀戰后經濟之恢復及產業之發展”,“振興對外貿易,求國際收支之平衡,并重建中央銀行,統一幣制,以奠定金融之基礎”;“整理稅則,減輕人民之負擔,復興農村,撫綏流亡,使其各安生理”。[24]為此,1940年5月1日,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偽中央銀行籌備委員會,并于次年1月6日在南京正式成立偽中央儲備銀行,發行貨幣,控制淪陷區內的金融。同時,對淪陷區的物資進行統制,為日軍提供戰略物資,以配合侵華日軍“以戰養戰”的需要。華中、華東淪陷區的經濟,包括礦冶工業、公用事業、交通運輸和通信事業等,均控制在日本國策公司華中振興股份有限公司手中。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汪偽又在日本的授意下,更加緊了對淪陷區人民的掠奪,增加稅收,濫發公債,并調整產業政策,為日本發動的“大東亞戰爭”服務。在日偽的瘋狂掠奪下,華中、華東、華南等淪陷區經濟衰敗,人民生活困苦不堪。

第四,在思想文化方面實施法西斯專制統治。汪偽叛國集團大肆宣揚所謂“中日和平”,并通過其控制的報紙、廣播電臺、音樂、電影、圖書等廣泛宣傳,肆意歪曲孫中山的“大亞洲主義”思想。為加強對淪陷區民眾的奴化宣傳,汪偽政府還加強了對新聞、出版、電影的統制,規定所有報紙雜志都要接受日軍報導部或汪偽宣傳部的指導,按其定期發布的宣傳要點撰寫文章,刊登其發送的新聞稿件。汪偽還建立了新聞檢查制度,公布了《全國重要新聞檢查暫行辦法》,并在南京、上海、武漢分別設立了新聞檢查所。為了推行其奴化統治,汪偽政府還在其統治區內先后發起了“東亞聯盟”運動和“新國民”運動,大肆鼓吹所謂“中日滿的結合”、建立“東亞新秩序”、“圖謀東亞永久和平”,模糊中國人民的民族意識,為日本帝國主義發動的侵略戰爭歌功頌德。汪偽追隨日本宣布對英美宣戰后,為適應日本侵略戰爭的需要,汪偽最高國防會議于1943年6月10日通過并發表了《戰時文化宣傳政策基本綱要》,以“動員文化宣傳之總力,擔負大東亞戰爭中文化戰思想戰之任務,與友邦日本及東亞各國盡其至善至大之協力,朝一面促進大東亞戰爭之完遂,一面力謀中國文化之重建與發展及東亞文化之融合與創造,進而貢獻于新秩序之世界文化”為基本方針,以“發揚東亞文化,鞏固東亞軸心”“清除英美侵略主義之罪惡,掃除英美個人自由主義之毒素”“防止國際共產主義之擾亂”“養成勤勞的積極的向上的嚴肅的人生觀”“建立全體主義文化”“協力大東亞共榮圈建設之成功”“調整文化事業,確立文化宣傳總力體制”為具體綱領。它強調要“調整充實強化現有各種檢查機構”,對圖書、新聞、雜志、電影、戲劇、唱片、歌曲、廣播等進行更為嚴格的審查。[25]《戰時文化宣傳政策基本綱要》將汪偽的文化宣傳完全納入了戰時軌道,成為直接為日本帝國主義妄圖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服務的工具,是日本侵略政策在汪偽統治區文化宣傳領域內的具體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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