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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消失的仙女

如果桃師姑真是康安安的媽媽,此刻估計連刀都已經提在手上。而謝子瓔在座下看著康安安與小王爺冷然對視,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他們一句話說得不對路,當場沖突起來。畢竟按照小王爺的一貫行事方式,立刻跳起來殺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想不到,小王爺死死地看了她半天,臉上毫無征兆地劇烈抽搐起來。

“壞了壞了,又發病了。”有人輕輕地說,聲音極低,但是他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只見小王爺的臉像是隨時要從頭上脫落似的,五官不受控制地抽動,像是有雙隱形的手在猛烈撕扯他的面皮。座下眾人都是見識過的,不約而同趕緊轉過頭,齊心協力裝作沒看到。只有康安安打起精神,仔細盯住他的臉,他眉心處有一團黑氣漸漸涌起,像是隨時要用力掙脫離開。謝子瓔說的元神渙散,竟然在小王爺身上以另一種形式發生了,不過這種情靈間的錯亂爭斗,看在普通人肉眼里只能是一種瘋癲。

旁邊的康安安毫不猶豫扳過他肩膀,一手按在他眉心上,像是在輕輕撫摸,其實用力將他體內的情靈安撫下去。

須臾之間,小王爺面色漸漸舒緩下來,康安安放下手,只見他眼神呆滯不動,又等了會兒,居然展顏一笑。

他平時對著眾人喜怒無常,偶爾賞個笑臉,也不純粹簡單,都是夾帶著各種冷眼、嘲諷、鄙夷、輕蔑之類的惡意。可今天卻是笑得出奇的溫和,簡直如春風拂面,座下客人陡然見了這個笑,比剛才的瘋癲更覺可怕。大家都呆住了,連唱曲的遇仙娘子都停下來,覺得可能要出大事情!康安安也呆了呆,卻是發現這個男人長得還真的不錯。

可惜,長得這么好看,情靈卻是混亂的,她想著,同時嘆口氣,看他的眼神更加悲涼。

小王爺被她看得渾身過了電似的,情不自禁打了一個激靈,每個毛孔都是清新舒爽,感覺從來沒有這么舒服過,此時他心里也是一片清明,知道肯定是她剛才伸手相助的結果,不知如何感謝,便把手里的酒杯遞到她面前:“我敬你一杯。”

“好。”康安安直起脖子把杯中酒一干而盡。

“太痛快了!”大家都搞不明白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心想小王爺果然是個瘋子,行事方式毫無道理可言。突然有個伶俐的客人乘機鼓起掌來,座下這些人大多是依附豪門的幫閑子弟,最識眼色,頓時所有人都明白過來,喝彩聲一片。

“這位姑娘真是大氣豪爽,非尋常脂粉可比。”有人趕緊過來拍馬屁。

康安安愕然,其實她只是不懂什么叫半推半就而已,仔細算起來,她可能連屬于女人基本的羞恥感都不一定有。

所以當小王爺乘機在桌子下面拉住她的手,她也沒有像普通女人似的紅著臉忍受,或者輕輕避開,而是皺了皺眉頭,她直接甩開了。

這具肉身雖然是借來的,她也不喜歡被人隨便碰觸。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女人竟然敢甩小王爺的手!連小王爺自己都懵了,這個世上居然有女人敢像是甩破爛似的把他的手甩出去,還當著所有人的面。

大家不約而同屏住呼吸,房間里的氣氛安靜到詭異,康安安看著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不由得沉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做錯了,歌姬怎么可以嫌棄客人?她畢竟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搞事情,入鄉隨俗吧。她嘆了口氣,自己去把小王爺的手又拉回來,這下總可以了吧?大家應該都滿意了吧?

“……”所有人又倒吸一口冷氣,這女人竟然敢拉小王爺的手!

小王爺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被她攥在手心著,以一種老母親牽兒子的方式握著,毫無柔情可言,倒像是要準備開始促膝談心。他頓時很無語。

忍耐了一會兒,他默默地,慢慢地,自己把手抽了回來。

場面尷尬到不行,再圓滑的客人們都救不了場子。謝子瓔實在坐不住,他站起身,自一旁歌姬手中抽出笛子:“在下不才,新學了首曲子,今天硬著頭皮上一個,就當給大家聽個新鮮兒罷。”

話說得真心實意,確實是豁出去厚著臉皮上了,否則把事情鬧開了,日后認真追究起來,肯定得把他給牽扯出來。

大家正愁沒有個著落,立刻起哄:“到底是謝三公子,最識情達趣的!”

小王爺抬頭看他一眼:“我當是哪家的謝三公子,原來是小謝,你不是在國公府聽差的嗎,我還以為今天的帖子請不動你呢。”

謝子瓔紅了臉:“王爺休要取笑,我不過是個替人跑腿傳話的幫閑,連個門客都沒掙上,您能下我帖子也是大恩大德,豈敢挑三揀四的。”

“你混不上門客,是因為你們公子不想要罷了,人家是立志要當圣人的,圣人從來只收門徒不納門客。”

謝子瓔聽這話明顯不對,曉得這兩個人雖然從未交際,但其實關系不淺,皆因他兩個都是整個汴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不過一個頂天,一個墊底,水火不容得很。他今天瞞著公子來赴小王爺的宴,當然不能幫著詆毀自己的主人,落人口實,當下只能尷尬地笑:“王爺果然最愛說笑,不如聽小人獻上一曲,也好湊個趣。”

當下橫起笛子,悠悠吹起來。

那邊也有酒博士跑人去告訴了桃師姑,她對整個酒席瞬間做出調整,讓遇仙娘子先退下,雜耍藝人等在廳外,重頭大菜提前上桌。

所有人的注意力得到轉移,又變得高高興興,熱熱鬧鬧地聽曲子吃東西。

小王爺面無表情地坐著,心里卻是洶涌澎湃,惦記著身邊的康安安,想著等會酒席結束了,要不要讓桃師姑把她直接送到自己府里去。但是此姝看起來不是凡品,絕不能唐突怠慢了她,況且第一次遇到如此脫俗不羈的女子,小王爺很有幾分知音感。首先跳出他腦子的念頭倒不是占有她,而是與她相識相交,不錯,深入了解的那種,他深深地看了眼康安安,后者則又在愉快地吃菜了。

“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他提出了一個曾經對他來說毫不重要,但是今天突然就變得很重要的問題。

康安安放下筷子,努力沉思起來:“我可以隨便給你一個名字,但是其實并沒有意義。你不覺得人一生都是孑然獨立,生前逢場作戲,死后更是孤單上路,所以并不需要記得其他人的名字。”

這是實話,也是她在歸墟的心得。許多人都說過要生生死死在一起,以后結伴黃泉路什么的,其實人死之后,踏上歸墟之境,比人間更孤單寂寞。一個個元神飄蕩向前,身后跟著她這個度朔使,根本沒有一起搭伴聊天抱團取暖的可能性。

小王爺雖然聽得滿頭霧水,但對她肅然起敬,越發覺得她高不可攀,簡直就是世間奇女子。

“姑娘賞一個字吧。”他低聲說,要是有熟悉他的人聽到這句話,必定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一向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小王爺居然會求人,求得還是個酒樓里出來賣的女人!

康安安想了想,用手指蘸了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安。

不能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了,回國公府以后,她還是要做人的。

“安姑娘。”小王爺很久沒有這么歡喜,心里仿佛要樂開花,忍不住又去拉她的手。這次康安安嫌麻煩,就由得他拉了,自己筷子不停,盡挑好菜吃。

酒席吃了大半的時候謝子瓔就溜了出來,桃師姑早在門等著他了,急得熱鍋上的螞蟻般,一打照面就咬牙切齒地咒罵起來:“你這個殺千刀的,敢來老娘面前搗亂,沒事給我塞了這么個燙手挑事的貨。等會吃完了酒,小王爺要是向我討她怎么辦?咱們是開門做生意的,響當當的金字招牌別砸在你手上!今天橫豎她是別想走了,休怪我翻臉無情。咱們把話說在前頭,小王爺那里的身價銀子我去談妥,到時候我七你三,你乖乖聽我一句大家都得好處。否則,惹得老娘發起狠,管你謝三還是謝四,一個都休想跑得掉!”

她平時走的是秀雅端莊的風格,今天橫眉立目,兩頰處的脂粉都糊了,謝子瓔便知道她是真的急眼了。不過他也是九曲心機,雖然被橫生的枝節搞得心驚肉跳,但幾巡酒下去,他心里也已經把對策想好,聞言一聲冷笑:“都說你桃師姑精明膽大,在這片上也算是個人物,怎么遇到事情這么沒頭沒尾,眼里只看到銀子,你就沒瞧見那天大的機會?”

“什么機會?”桃師姑厲笑一聲,“別仗著自己有些花花腸子,毛都沒長齊,還想要在我面前耍心眼!”

“來,我教你個齊全妥當的辦法,不但小王爺不會怪罪你,并且八仙樓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從此旺盛發達,遲早連白樊樓都比不上。”謝子瓔湊在她耳旁低低說起來。

桃師姑半信半疑聽他說,開始還皺著眉,終于眉頭慢慢舒展,臉上像辦起了雜耍會,眉毛也要跳起來,眼珠子也要滾出來,嘴巴越張越大,舌頭都藏不住。

“唉,我的活冤家喲!”她咯咯嬌笑著,手里香噴噴的帕子直接甩到謝子瓔眼皮上,“讓姐姐看看你的心是怎么長的?小時候吃了什么蜂蜜王八屎,這樣奸猾似鬼的主意虧你也能想得出來!”

一頓酒席吃得七七八八,已是四更天的時候,大伙兒東歪西倒,有幾個已經站不起來。小王爺的手已經放回自己面前,因此心里很有些失落。不知為什么,在握著康安安手的時候,他覺得很平靜,一片清風霽月,再沒有平時那些浮躁不安的情緒。

康安安也吃完了,可還是沒有半點想搭理他的意思,意興闌珊地等著散席。

她越是冷淡越無所謂,小王爺就越覺得她難能可貴,明明就坐在身邊,心思卻如同隔了千萬里。他也是勾欄瓦肆之地的熟客,見過許多煙花女子,各種嬌媚清新冷淡白蓮花的人設。很多人都暗示自己是美玉落在污泥里,無奈才做供唱迎合之事,無非是自抬身價,為了更好地籠絡客人罷了。可沒人像康安安這樣,她是真的不喜歡,真的不耐煩,純粹只是來吃個飯而已。

一時之間,小王爺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么方式去親近她了。

正在猶豫,突然聽得外頭一聲轟響,房間里的人都驚得跳起來。有人跑出去查看,隨即又跑回來,喜道:“不知是誰在街上放了煙花,外頭現在光焰齊明,到處響亮得很呢。”

大家聽了都奔出去看熱鬧,又有人過來請小王爺,說:“不必去外頭街上,那邊雕花欄桿是對著街心的,從上往下更好看。”

小王爺才說了一聲:“知道了。”再轉頭,房間里人影晃動,身邊已不見了康安安。

謝子瓔早埋伏在暗處,看著桃師姑的人纏住小王爺,自己瞧了個空,一把扯了康安安就走。兩個人腳不點地,幾乎是一口氣奔到外面,先去房間里換了頭面衣裳,桃師姑早備了馬車,謝子瓔親自執鞭,將康安安偷運了出去。直到他們離了幾條街,謝子瓔才長長呼出口氣,“姑奶奶,你差點害死我了!”

康安安道:“你托我事已經辦好了,想不想知道結果?”

“想!”謝子瓔立刻停止抱怨,欣喜道,“仙姑,你真的看出來了?”

康安安便把詛咒的事說給他聽,謝子瓔一拍大腿:“怪不得我瞧不出來,原來是被人下了咒。”

“如果單純只是情靈混亂,所謂魔由心生,還可以想辦法找到心結所在,予以宣泄排解。但是詛咒這種法術,是在他元神里又添了一道別人的情靈,引得人六神無主煩亂不堪,除了去掉多余的情靈,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能化解。”

“仙姑你這么厲害,可有辦法化解小王爺身上的詛咒?”

“解咒這個事情,說難也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只要知道那個多出來的情靈的來歷,再用些道家法器,就能把它抽出來送回去。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到那個下咒的人。”

“我瞧剛才仙姑在他身邊,就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謝子瓔觍著個臉笑,“說不定這事連我師傅都未必夠能力,只有仙姑最神通廣大。”

“少來這套。”康安安白他一眼。

這人真是太滑頭太聰明了,居然一點都沒說錯。她是多年的度朔使,身上自帶著震懾元神的罡風厲氣,所以剛才小王爺只要拉著她的手,身上多出來的那點東西立刻就安靜老實了。

不過,她還不想插手這件事,一來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再去多管別人的閑事,若是讓吳鏡大人知道了,肯定會怪罪下來;二來如果出手,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像她這種外派度朔使在人間行走最重要的還是低調謹慎,最忌張揚,況且多做多錯,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夠了,剩下的事自己想辦法去吧,再和我無關。現在是輪到你還人情了,那個陪讀的王卿是怎么死的,你打聽清楚了沒有?”

謝子瓔說:“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他原是國公府的遠親,父母死得早,那支分族本來人丁凋零,沒有人能收養他,才送到國公府來伴讀的。說是公子身邊的伴讀,就是個家奴,平時也不大得寵,很少在外露面。一個多月前不知為何突然就上吊自盡了,本來國公府人就多,死的又是個沒依沒靠寡言少語的破落戶子弟,這事也就沒幾個人知道。”

“就這些?”康安安很失望。

“嘿,哪能呢,我辦事可是妥妥的。明天我已經約了陳平吳惠一齊吃飯,這兩個酒色之徒,眼皮子很淺,施點小恩小惠必定能打聽出消息來。”

康安安這才放心,確實,泥鰍黃鱔交朋友,滑頭還要對滑頭。

“你辦事利落點,我時間緊。”

“好!仙姑請放心。”

說話間謝子瓔已把康安安送到國公府門口,看了看天色,他不由擔心,“仙姑出來這么久,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找碴?”

“你放心,我辦事也是妥妥的。”康安安笑,自從搞定了秀月之后,再沒人敢對她指手畫腳,連平時身后監視自己的眼睛都少了。她牽著秀月的頭,秀月扯著錦紗的腿,大家暫時平安無事。

在謝子瓔崇拜的目光中,她轉身跳進了墻。

他們這里在算計商量,八仙樓卻是已經開了夜審。小王爺到處找不到康安安,鐵青著臉立刻叫人把桃師姑捆了起來。

“你手里的姑娘,怎么會找不到人?”他已經恢復了之前殘酷霸道的模樣,冷笑連連,“你要多少錢,只管說出來,本王爺金山銀山都能給你搬過來,要是想玩什么心機手段,信不信我活剮了你!”

饒是桃師姑心里有底,也被他嚇得不輕,忙頭點地地磕起來:“小祖宗,您想要的人,只要我有,哪還敢開口還價。再說哪有到口的肉不吃,我沒事藏她做什么,沒得砸自家的招牌,壞了口碑!只是這個姑娘真的來歷詭異,也沒人帶。前幾天自己來敲的門,說家里死光了再沒有親人,只求來我這尋碗飯吃,我瞧她模樣周正脾氣也和順,正好今天晚上有場局,本來也就想讓她湊個數,所以排到最后一個。想不到竟然被王爺您一眼相中了,散了席我也想找她來獻給王爺,明明都說看到在房間里,就這么無緣無故消失了,現在想起來還真的像做了場夢似的。老奴入行這些年,真心沒遇到過這種怪事。”

她一邊絮絮地說,一邊拿眼偷偷看小王爺,見他的臉色慢慢緩下來,低頭沉吟不語,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馬上趁熱打鐵,又補道:“剛才回過神來,我又想起一事,之前曾聽脂皮畫曲的孫家說過,也是某天門口憑空多了個賣唱的瞎子,指名要見她的一個客人,說是那人身負橫禍,只是祖上積了點德,故上天派他來點化一下。孫家哪肯輕易讓他見面,那瞎子也不糾纏,笑了笑,說:‘須記得近日不可吃狗肉,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客人聽了也沒放在心上,正好元宵節到了,連著幾日和朋友們吃流水席,遇到狗肉也不忌口。才過了七天,半夜里家里走了水,逃出來許多人,偏他吃得醉了,房間里的小廝根本抬不動,竟活活燒死了。當然那都是旁人的猜想,他這事當然和您毫無關系。王爺您大福大貴,本來無災,可萬一遇到仙子下凡了呢,神女有意,續一下前緣,也是有可能的。”

她照著謝子瓔所教胡說八道,都是臨時編出來的故事,卻一板一眼,拳拳到肉,字字敲在小王爺心坎上。他想起方才康安安隱晦難懂的話,還有拉著她手時心里出奇的清明恬靜,恍恍惚惚,這個人像是真的是特地為了自己而來的一般。

“她有沒有什么東西留下?”

“唉喲,真的沒有。她來的時候只身上的一套衣服,我剛去瞧過,那套衣服也沒了,估計是又穿著走了。這幾天給她的首飾衣裳都好好放在那里,半根線都不缺。”

小王爺問了半天,桃師姑翻來覆去只是那么幾句,他又把樓上的酒博士和歌姬抓了幾個過來問話,都說不知道竟然有這個人,又或者仿佛看到過但根本沒什么印象,一時云里霧里添油加醋描述得更加奇形怪狀起來。

小王爺眼見是根本沒什么可問的了,只能先放了桃師姑,想了想,叫人賞了她一錠金子:“如果以后再看到她,一定想方設法先把人留下,立刻派人來告訴我。”

“是,是,一定一定。”桃師姑笑得眼梢都吊起來。

她眼里看到的才不止這錠金子,第二天,八仙樓就傳出個奇聞,昨晚小王爺的宴席上,竟然出現個來歷不明的仙女,把那么個狂蕩不羈妖魔般的小王爺收拾得服服帖帖,恭恭敬敬地與她把酒言歡。更離奇的是,夜宴之后,這仙女趁著滿街水晶簾似綻放的煙火,化作了一陣清煙消失得無影無蹤,到現在整個趙府都在四處找她呢。

小王爺夜宴本來正有此事,那天晚上也有許多目擊證人,立時三刻傳得滿城皆知,八仙樓因此聲名鵲起,賓客盈門,一時風頭更勝過東華門外的白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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