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色的老三
- 家和
- 云外天都
- 3537字
- 2022-04-28 16:35:22
秦母明白了過來,心說還是女兒明白老三啊,懂得他那些卑劣的小心思!他們都是她的孩子,可不知道怎么的自那件事后,她總對這個老三親熱不起來。
他可能是秦家長得最出色的那個了,小時候糯糯軟軟的漂亮極了,一帶出去引得大爺大媽們愛不釋手,那時她也曾那么的愛他疼他,可自那件事之后一切都變了,兒子的骨血性子到底還是隨了老秦。
她輕輕嘆了口氣,“只希望他能想得通了?!?
秦良景笑了笑,從桌上的鏡子她都可以看到自己那笑容多么的諷刺尖刻,“想得通,當然想得通了,他還想著那筆拆遷款下來呢。”
秦母吞吞吐吐地問:“良景,那拆遷的事真不成了?”
“誰叫咱家祖上名氣大呢?百年祖屋難找啊,秦家那樣保存完好的更難得,包括那些炮樓城墻都會保存下來,會給后人一部分維修補償,但和拆遷能拿到的錢完全不同了?!鼻亓季罢f。
秦母遺憾地說:“你爸你兄弟他們天天惦著這事呢?!?
“媽,他們拿不到比拿到好,是吧?”秦良景直爽地說出了她媽那點心思,“咱爸沒理由叫您回家了是吧?大哥二哥干事本來就疲沓,有了那筆錢肯定會躺平了,至于秦可深么,本事不足卻雄心萬丈,誰知道他會拿這錢干出什么來?秦家啊,維持原狀還能家和萬事興,一旦有了錢可就四分五裂了!咱爸也不可能拿秦家那筆錢幫劉家償債,我也不需要,所以呢,有那筆錢還不如沒有!”
秦母呵呵呵笑了幾聲,女兒的一語道破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你呀,多操心操心自己,近來天氣燥熱,你喉嚨有沒有復發(fā)?改天我煲點雪梨湯讓阿姨送過來,記得要喝?。 ?
“媽,您不用隔三岔五的送湯過來,我好著呢!”秦良景無可奈何地說。
“上次阿姨說湯煲里一股子餿味,沒喝是吧?看到阿姨過來拿湯煲全倒了?良景啊,工作怎么都做不完的,人最重要的是身體……”
秦良景對秦母的嘮叨全無免疫力,秦母生就一雙火眼金睛,人又細致什么都瞞不過她,只好耐著性子聽完,連連點頭,小心保證,“喝,我喝!保證睡得好吃得好!”
秦母終于掛了電話讓她從心里舒了口氣,對著電話笑了,話雖然這么說,對秦可深的婚姻她可一點也不樂觀,易丁淺和秦母不同,這三弟媳不是個能忍的人。
秦良景很早就明白了,父母的婚姻讓旁人羨慕,不過是她媽能忍而已,忍著壓制自己的才智,以彰顯秦父的才高八斗,忍著不去和秦父辯駁,讓他以為自己什么都對。
為了維持家庭和諧,秦母已經(jīng)百忍成金。
秦母的忍,已經(jīng)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早年既使知道秦父做錯,她也不會多說什么,近些年家里的話語權(quán)向秦母傾斜倒好了些,她也會反駁懟秦父了,但僅僅如此而已。
她自我安慰說這是以柔克剛,但實際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是塊鋼倒能烈火粹煉油成形,頑固的石頭可就無法可施了。
秦良景心想,她自己又能改變多少?年少時以為自己能改變世界,這個世界最終會如你所愿,年齡漸長,才知道世界無時無刻地打磨著你,每個人不過身不由已地被生活挾裹著向前而已。
她把心思轉(zhuǎn)到了既將到來的廠區(qū)考察上,顧書卿提前打招呼和他一同來的有另外兩個副總,他特別的提醒讓她明白成敗的關(guān)鍵就在這兩個副總身上。
呂頌敲門匆匆走了進來,手里拿了一疊資料,揚了揚說:“都打聽清楚了,其中一位你也認識,是陳石,在鴻俞集團做了二十年,最近被派往海外,另一個一位卻神秘得很,聽說是個新人,怎么打聽都沒人知道?!?
“陳石?這可是個硬岔子,業(yè)務(wù)能力強,做事雷力風行,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來顧老板日子也不好過啊?!焙蛥雾灦际峭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秦良景有什么說什么。
“是啊,看起來俞斌要對海外這塊蛋糕下手了。”呂頌把手里的資料擺到她桌上,說,“這是陳石的材料?!?
秦良景翻了翻,這些都是她熟悉的,不足為奇,她只好奇另外那名神秘副總,“另外那個什么也打聽不到?”
呂頌說:“我托了外面的朋友打聽,只知道和俞斌關(guān)系密切,新上任但還沒有到任,只有鴻俞集團內(nèi)部幾個老總知道是誰?!?
“空降兵?一個老油條一個空降兵,能力和資格并舉,這要把咱們顧老板往死里掐脖子?”秦良景說。
“俞斌姜還是老的辣,他們海外市場日見擴大,怎么會讓這么大塊蛋糕落到一個不聽自己話的人手里?他們內(nèi)部爭斗不簡單?!眳雾瀾n慮地說,“咱們也得悠著點,和誰都別走得太近,只把生意做好就行了?!?
秦良景點頭,“對,做個純臣,做好咱們自己的事,產(chǎn)品質(zhì)量把好關(guān)。你交待一下,別讓人看出我們和顧書卿有什么特別交情?!?
呂頌早想問秦良景和顧書卿有什么交情了,可在這種敏感時候,既使是一起打天下的朋友也不好問,他看得出秦良景此時也沒有心情去想其它的,咬著牙讓公司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劉磊出事后,他不是沒想過另尋出路,秦良景雖然厲害,但本來穩(wěn)固的兩條腿少了一條,大廈將傾,他也有家庭要養(yǎng),怎么能無底線地白幫忙?
本來連下家都找好了的,曹耿知道了他的打算后跑過來罵了他一通,要求他再做半年,半年后再看!秦良景這些日子的表現(xiàn)真讓他又看到了希望,他相信公司上下都是如此,最怕的就是帶頭者此時陷入無用的軟弱悲傷當中,不能帶著公司走出泥沼,做熟了的員工其實都不愿意頻繁地調(diào)換工作,追求穩(wěn)定是人的天性,有時需要的只是一點點穩(wěn)定人心的希望而已。
秦良景給了他們這種希望,但他知道希望不能長時間的維持,理想不能當飯吃,公司還得有生意才行,這種時候如雪中送炭一般,生意就上門了。
做生不如做熟,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把介紹新工作的獵頭公司回絕了。
曹耿走了進來帶來的新的消息讓兩人面面相覷,鴻俞集團新任海外副總的另外一個人打聽出來了,是個女的。
再問,他又是一問三不知,還怪兩人要求太高,他不是搞情報的,這個消息還是他灌了鴻俞集團一個老銷售兩斤老白干才打聽到的。
聞到曹耿嘴里的宿酒氣味,秦良景相信了,輕聲說:“麻煩大了。”
其它兩人也是這么想,新副總是什么人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單身多金有才的顧書卿用什么來讓他服服貼貼最有效?
俞斌擺明了要軟硬兼施。
不服管教用陳石,服了用另外那位。
呂頌和曹耿兩人都沒開口,望向秦良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家老板年紀實在輕,長得實在不錯,雖然性格有點像水滸傳里的孫二娘,喊打喊殺起來豪不含糊,但拾掇拾掇其實挺好看的。
兩人同時嘆氣,明白這單大生意是怎么來的了。
秦良景人精一個,怎么不明白他們怎么想,她不好意思告訴兩人這生意是趙澤替她搞來的,人家顧書卿連毛都沒看中她一條,她也要面子的!
只有跟著嘆口氣說:“好事多磨,你說顧老板怎么就沒結(jié)婚呢?結(jié)婚了多好,穩(wěn)定?!?
兩人皆點頭,“是啊,真是奇葩?!?
“讓我們難做!”
秦良景被他倆認定自己在欲蓋彌章的眼神氣了個倒仰,指著門口說:“滾,沒事做啦?”
兩人嘿嘿笑了兩聲走了出去。
公司處于這個時期,就像在懸空的鋼索上步行,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落萬丈深淵,這單生意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搞丟了它,不能給人半點借口取消訂單,可她能怎么做?打電話去問顧書卿好像太過刻意了,以他的性格嘴上不說,心里會被他嘲笑你以為你是誰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真是個解決不了問題時安慰自己的好辦法。
……
等顧書卿三人從車上下來,秦良景這幾個主人雖不以外貌取人,但每個人還是心里一聲贊嘆。
顧書卿不用說了,另外那位神秘副總葛英也揭開了面紗,妥妥的形象氣質(zhì)俱佳精英高知,年紀外貌和顧書卿相近。
人的本性就愛八卦,何況有這等驚天大瓜擺在眼前,秦良景雖然是兩人老板,但老板的瓜吃起來更有趣,曹耿和呂頌在心里頭把葛英和秦良景從頭到腳比了個徹底,還是覺得自己老板好,從罵人方面看比這位葛英帶勁有活力多了。
至于陳石,大家以前都有來往的,對他們公司知之頗深,他是名老狐貍,也知道今天來只是當陪襯的,只需要把看到的情況匯報給俞斌就行了,所以他給自己定了方針,堅決不當出頭鳥。
他和葛英上任后陪顧書卿考察了好幾家貼牌廠商,見他把這一家放進了考察對象當中,心里當然嘀咕,劉家出了什么事他當然知道,這事傳得整個業(yè)界沸沸揚揚,他相信俞老板也知道,但顧書卿向來和俞斌不親近,俞老板對他束手無策,陳石做為老員工也清楚得很。
為了穩(wěn)住顧書卿,俞斌把他最喜歡的表侄女兒派了過來,就為了能保持住這種平衡,既要顧書卿多少聽點總部的調(diào)度,又要別惹了他讓他掀桌子不干了!
至于后面花好月圓,陳石相信俞斌暫時沒想得那么多,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沒辦法,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只是期望顧書卿還有點男性荷爾蒙,萬一一個沖動喝了點酒犯下錯誤呢?那就皆大歡喜舉國歡慶了。
在他看來難,不光顧書卿,葛英這個女子相處了幾天之后,他也犯嘀咕,沒錯,葛英一樣也是精英高知,頭腦敏銳,專業(yè)十分熟練,看見她如同看見了另外一個顧書卿,一個這種精英就難以對付了,何況一對?
陳石也終于明白了俞斌派他過來的深意……除了他這種神經(jīng)已練得十分強韌老油條,還有誰能同時應(yīng)對兩個雞蛋都能挑出骨頭的精英?
面前的秦良景倒有點煙火氣,但看得出老公的去世對她打擊不輕,略施的粉底也擋不住臉上的憔悴。
顧書卿同情弱者施恩做好事陳石是不相信的,但也看不出兩人有什么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