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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概念界定與研究資料

(一)釋“清淮”

“清淮”一名,最初指淮水清流,較早出現于南北朝時期,何遜謂“露濕寒塘草,月映清淮流”,[1]該詩在狀摹自然景致的同時,亦可見當時淮水清澈明凈之態。唐人杜牧引何遜詩之典故曰“清淮控隋漕”,[2]這說的是隋代自洛陽開鑿通濟渠,借助黃、淮水轉運漕糧,相對于黃河的“濁”而言,淮水則為清水,故有“清淮”之稱。本書所關注的這一區域,為淮水經行之地,最典型的實例為縣級政區淮陰,即因位于淮水之南得名,因此“清淮”之名被用來形容當時淮河下游的水文狀況。[3]如宋代文人蘇軾在為淮陰侯廟作記文時曰:

噫,自古英偉之士,不遇機會,委身草澤,名堙滅而無稱者,可勝道哉!乃碑而銘之。銘曰:書軌新邦,英雄舊里。海霧朝翻,山煙暮起。宅臨舊楚,廟枕清淮。枯松折柏,廢井荒臺。我停單車,思人望古。[4]

這里的淮陰侯廟當位于北宋淮陰縣境,蘇軾稱它“廟枕清淮”,則當時淮陰縣境的淮水被稱為“清淮”。山陽縣境的淮水亦有稱“清淮”者,元人陳高有《山陽詠懷》詩謂“淮水清且長,遠天望冥邈”,[5]似可為其證。時至明代,本區域內的“清淮”之名更趨增多,黃承玄奏疏中曰:“我則欲回全河,盡令北注,而遂斷其東流,然后舉清口以下清淮故道,全以讓淮,而更辟門限之沙,大遂其建瓴之勢。”[6]很明顯,這里稱清口以下的淮河水道為“清淮故道”,而“清淮一帶橫流浩蕩,犯之尤難,必春夏未盛之前可循也”,[7]此“清淮”指的同樣是舊清河縣經清江浦至山陽縣等段淮河水道。胡璉詠劉伶臺詩中曰“野闊近清淮,城高白日頹”,[8]萬歷《淮安府志》中述及淮安府疆域時則曰“南襟射陽,北倚建陵,而中帶清淮”,[9]可見明代與本區域有關的“清淮”,仍然多作淮水清流之解。

清代的“清淮”仍有此意,如山陽人戴晟詩曰:“郎官愛此水,因號郎官湖。清淮映楚城,學士清與俱。”[10]到了嘉道時期,斌良《抱沖齋詩集》中有詩曰“明朝放棹清淮口,還聽鈴聲十里長”,[11]同書還記載:“米價連朝益,長安不易居。清淮逢異漲,赤子半為魚。荒祲匡無策,河渠治有書。側聞寬大詔,吳會賦全除。”[12]很明顯,這里的“清淮”指的仍是淮水。晚清時期,“清淮”的內涵出現拓展的趨向,逐漸具有實際地理空間的意義。其中有的指清江浦,陳夔龍有詩曰“重來舊地應如舊,問訊留園可再留”,并加詩注曰“清淮節署淮園,又名清晏園,適值裁撤,所余改名留園”,[13]這里的“清淮”指清江浦。不過“清淮”的地名意義,更多的是指清江浦或清河縣與淮安府(城)的合稱,如嘉、道之際,黎世序蒞任河道總督時,“猶以民為念,召父老問疾。見清淮地瘠民貧,勸興種棉織布之利”。[14]由“地瘠民貧”可見,這里的“清淮”當指清河縣或淮安府境的鄉村聚落。桃源人尹耕云奏疏中所稱的“清淮”,提供了它所包含的區域中心意義,謂:“竊以清淮為東南七省咽喉,關系天下大局。其地則運河貫其中,黃河襟其北,東、南、西三面則皆洪湖所匯,濱湖州縣如宿遷之歸仁集、桃源之金鎖鎮、清河之馬頭鎮、天妃閘等處,風檣迅利,頃刻可通,無論賊竄何方,皆將直趨清淮。”[15]這是當時面對戰亂愈益緊張的形勢而做出的地方武裝布防策略中凸顯的“清淮”,它指的是清江浦或清河縣城與淮安府城的合稱,即是說在戰亂條件下,必須加強御敵能力,以求保障作為“七省咽喉”的清淮雙城。

圖1 清淮地域圖

資料來源:選自《續纂淮關統志》卷首。

總體看來,“清淮”之名起源甚早,取淮水清流之意,北宋時期出現以“清淮”表示本書所關注的這一區域的情況,直至明清時期仍然存在,不過在清代中期之前,“清淮”多作為淮河下游水道的代稱。在此之后,“清淮”之名逐漸具備了地理空間的含義,成為清江浦的專稱或者清江浦(清河縣)與淮安府(城)的合稱,山陽縣為淮安府附郭縣,則淮安府城亦即山陽縣城或稱淮城,需要強調的是,本書除特殊情況下,基本采用山陽縣城的說法,以便展開其與清江浦(清河縣)的比較研究。顧建娣曾指出,“清淮,指清江浦和淮安府。清江浦,在清河縣境內,為淮揚道所駐地;淮安府則包括桃源、安東、山陽、清河、鹽城、阜寧6個縣,其中山陽縣為淮安府治,淮安府城原為漕運總督所駐地”[16]。本書采取的是綜合層面的“清淮”,即同時包含淮河水道與清淮雙城兩層意涵,當然在行文中亦不僅局限于以上兩層意涵,視情況而定,本書的敘述將會在以上兩層意涵的基礎上,加以延伸與拓展。總體來說,通過以運河、淮河等水道為依托,研討在這種地理環境變遷的作用之下,清江浦與淮安府城即山陽城展現出的發展路徑。

(二)研究資料

本研究建立在對官私文獻解讀的基礎之上,包括歷代正史、方志及文集、家譜、筆記等。成一農曾指出,正史資料“由于體例和篇幅的限制,對一些影響城市形態的歷史事件只進行了簡略記述,而受影響的地域及具體過程則往往被忽略”,而某些方志文獻的記載可以使城市形態的研究更為細致、具體,甚至會保存其他文獻中所沒有的資料。[17]因此,清淮地區的方志是本書得以立論的基礎文獻,尤其在關于城市空間形態與地域結構的敘述中,表現得更為明顯。淮安地方志書,見于記載但散佚不存者如下。州、府志方面,唐宋時期有唐《淮陰圖經》《淮陽記》,宋《泗州圖經》、淳熙《楚州圖經》、《楚州志》;元明時期則有元《泗州圖冊》,明成化《淮安府志》、正德《泗州志》、《淮安府神光兩朝實錄備草》。縣志方面,以安東、盱眙二縣散佚方志為多,其中,安東佚志集中于明代,盱眙縣則有數部宋代佚志。[18]地方志書的編纂,一定程度上凸顯出盱眙在宋元時期的城市發展水平,由此為認識明清以前淮安地區的城市格局提供了某種暗示。另外,淮安府志的修纂具有良好的承繼性,有助于形成對于明清淮安地方社會相對完整的認知。就現存方志的年代來看,省志除外,府志包括正德、萬歷、天啟、崇禎、康熙、乾隆、咸豐、光緒朝志,山陽縣志存乾隆、同治、宣統朝志,清河縣志則有嘉靖、康熙、乾隆、咸豐、同治、光緒及民國時期志。可見,淮安府志與清河縣志兩類方志文獻保存了較好的紀事體系,而山陽縣的方志纂修及保存情況不免令人心生猶疑。

地方志多系官聘地方“鴻儒鉅公”群力修之,諸家觀點雜陳。清乾隆時期金石學家吳玉搢曾任乾隆《山陽縣志》分纂,有感于“未能盡用其說,別成是書”[19],即《山陽志遺》。吳玉搢在自序中論及:“《山陽志遺》者何?志山陽之遺事也。山陽故無志何遺?郡志首志山陽事未賅,予山陽人,心嗛之,故專志其遺也。郡志近始修又曷遺?尚簡,故邊幅懼溢也。”[20]由此可知,《山陽志遺》具有補寫方志的特性,提供了認識淮安地方社會更豐富的面相,但因系私撰,在體例上僅列為四端。約半個世紀后,曹鑣認為,“人文代興,改革不少。今尚在吾人記憶間,過此以往,未知或之”,并在序言提及張鴻烈首創《山陽縣志》[21],又微議《山陽志遺》“間有傳本,止用以補正舊書”,且喟于“非有所接續于其后,外此則無聞焉”[22]。可見,曹氏《信今錄》亦以查漏、補缺、匡正方志為旨意。道咸時期邑人范以煦亦體察地情,鐘于民間文獻,所撰《淮壖小記》系淮安名勝、名人等掌故的考證與類編。其中,“小記之作,將以補郡邑志之脫誤”[23],與《山陽志遺》《信今錄》共同構成一條補志存史的文獻之脈。

此外,淮安地方文獻中的私家撰述,還有其他多種類型,且均具有不可忽視的史料價值。其一,集中于對淮安歷代名士的道德詠嘆和文章類編,首創其體例者當為明代著名言官潘塤所輯之《淮郡文獻志》,潘氏自述該書為“志人物也”,即為人物立傳,形成了先考訂人物所屬州縣,次之以爵諱、詩文目錄的人物傳記編撰體例,并將“文行媲美、才德兼全”之人歸宗于孔子[24]。清代邑人沈恤孺承繼先賢,輯有《續淮郡文獻志》,《重修山陽縣志》卷18《藝文》中收錄其書名,惜未見傳本。淮安“代產瑰奇之士,顯達者固夥矣,而林泉遺佚,殫精著作。所謂藏名山傳其人者,顧不多見”,段朝端鑒于此,“慨然有意于收拾全書”,編為《淮人書目》二冊[25]。段朝端,字笏林,為清末山陽人,熱衷于搜集地方文獻,用力甚勤。經學者推斷,《淮人書目小傳》今已無單傳本,而王錫祺編輯《山陽詩征續編》,段朝端曾參與點校,續編中所引《淮人書目小傳》恐即出自段朝端之手[26]。其實,地方志藝文目中多收錄淮人所撰書目,皆徒載其名,唯宣統《續纂山陽縣志》實收其文,名《山陽藝文志》。另外,還有地方學者將關于淮安風土名物的詩文類編成冊,如張鴻烈《淮南詩鈔》(亦名《淮人詠淮詩》),光耀鄉閭之意甚明。范以煦于道光乙巳年,“仿張太史淮南詩鈔,作詠淮詩”[27],所詠皆淮安古跡。此前,乾隆進士阮葵生輯有《淮雅》,宋焜《靜思軒藏書記》云“此古今名人詠淮詩輯本也,系吾山(阮葵生)司寇遺著”,后稿本為丁晏所得,并入其《詠淮詩鈔》。[28]清末淮安車橋人盧福臻仿照張鴻烈《淮南詩鈔》、范以煦《淮流一勺》體例,分詠淮人懿行、淮地古跡三百余事。再如,吳玉搢《山陽耆舊詩》、吳進《續山陽耆舊詩》、丁晏《山陽詩征》、王錫祺《山陽詩征續編》,形成了詠淮古詩等系列文獻,所收詩文未必屬于上乘之作,但均系淮人所作或與淮事、淮地相關,而且踵跡前賢,代有論出,體現了山陽士人階層濃厚的鄉土認同。

其二,關于淮安府民情風物、地方掌故的具體展述。較早者乃潘塤《楮記室》,可歸于筆記小說體裁,潘氏與吳承恩交游往還,因此書中“收錄了不少遺聞逸事和神鬼異事”,恐受其影響[29]。明末清初張天民所撰《淮城日記》(收入王錫祺編《小方壺齋叢書》),所記為明崇禎十七年(1644)二月初一至六月二十日事,即清淮民眾在路振飛、王燮率領下,抵御清軍和其他地方武裝的軍事行動。將之與《淮城紀事》相較,主題相類,但存在諸多事實敘述上的差異。這兩本日記體裁的文獻提供了了解明清之際王朝更替中淮安地方社會的資料,且可與明遺民的相關撰述互為參照。乾隆山陽人阮葵生撰有《茶余客話》,其最后兩卷排敘淮安名士逸事以及淮地生活慣習,阮氏還撰有《淮故》二卷,附列于小方壺齋版《茶余客話》后,傳而不廣。嘉道以迄民國,山陽涌現多種關注地方民事者著書,如楊慶之《春宵寱剩》,精于考釋地方士族流變、科舉及第以及公共事業、社會組織等,有助于復原山陽士紳及其主導的社會運作機制。繼之,則首重經學名家丁晏所著《淮陰脞錄》,乃其“瀏覽群書所札記也。其間掌故文獻,可補志乘之遺;而瑣事叢雜,亦足以裨異聞,故錄之也”[30]。《淮陰脞錄》一名《柘塘脞錄》,多輯錄于丁氏所編《山陽詩征》之中,可資參照。丁氏另撰《石亭記事》,亦屬山陽鄉邦文獻。丁晏第三子丁壽恒著有《漱經齋筆記》一卷,后收入《山陽丁氏兩先生遺稿》[31],與沈家駒所著《沈蝶庵雜言記》同為地方掌故雜記。同治年間,程鍾編有《淮雨叢談》初編四卷、續編一卷,后繼有補編、補遺,該書“初編分類纂輯,每條各標目于前,以便觀覽,續編則門類未分,略以時代次其先后,而每條亦各標其目,補編則不以時代序,仍以類分,而所分之類又與初編不同”[32]。相較而言,程氏編選之類目范圍更為深廣,既有園亭勝景、古跡新物,又有士人觴詠、商情更移,還有地方土產、奇聞逸事,不一而足,而且補編中將收錄范圍擴大至整個府境。程鍾還撰有《淮安普濟堂志》《蕭湖游覽記》等著述,俱載淮城地方時事。清代末期,淮安熟于地方掌故者則有段朝端、徐嘉等人。段朝端所著《楚臺見聞錄》多記地方士族事,涉及士族起衰、師承源流等,兼及地方政事,系事于人、以人言事,與楊慶之《春宵寱剩》所述頗相類從。段氏另著有《跰余話》,所記多為城內外公共空間的構建和變遷,頗資參考。與段朝端同時,徐嘉所撰《遁庵叢筆》《山陽掌故記》《落籍諸生事略》等篇,亦構成淮安地方文獻的重要部分,徐嘉所作詩文集結,由味靜齋刊刻流傳。王錫祺則重在地理舊籍的搜集、整理,編帙而成《小方壺齋輿地叢鈔》系列叢書,更為重要的是,王氏輯有《小方壺齋叢書》,其中多收錄淮人著書,如張天民、潘德輿、魯一同、丁壽征、吳昆田、潘亮熙諸人之書,裨益良多。清河縣(亦即民國時期的淮陰縣)地方文獻,如徐鐘令的《淮陰縣志征訪稿》、范冕的《民國江蘇淮陰縣近事錄》、張煦侯的《淮陰風土記》等。

其三,廣義上的鄉鎮志書。河下為淮城西北關廂一鎮,客籍鹽商鱗聚于此,為淮北鹽業的轉輸中心,李元庚居河下湖嘴,其所著《梓里待征錄》記載河下舊聞,分災異記、奇聞記、新異記、建置記、逸事記五門,其體例類于筆記小說,尤以建置記所述為重,涉及河下官署、祠廟、善堂、書院、閘洞以及其他社會組織,從中略可窺探河下社區的運作機制。明代中葉以后,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和國內外市場的擴展,促成了晚明消費社會的形成[33],商人階層奢靡的消費方式逐漸普及化,社會風氣隨之而變。明清之際河下園亭掀起修建高潮,李元庚初步統計河下園亭有六十余座,對園亭建筑本身做出時空上的定位,并將園亭所有者的逸事融入其中,提供了河下園亭的系統資料[34],對園亭資料的辨析可以對淮城士大夫、商人群體以及明遺民做出相應研究。民國時人王覲宸考索舊籍有關河下者,匯為《淮安河下志》十六卷,雖系摘錄,卻是對河下古鎮最為系統的鄉鎮資料。[35]另一鄉鎮志比較集中的是淮安南部的曹甸鎮,該鎮原隸屬于山陽縣,新中國成立后劃歸揚州寶應縣,但明清時期曹甸鎮一直是淮安區域經濟系統的重要一環,“山陽多沙田,多不宜稻,惟運河東岸,城南數十里為腴”[36],即指涇河一線,曹甸鎮位于涇河東端,與運道相接。郝澍纂有《曹甸鎮志》,邵騶著《廣曹甸鎮志》,均為曹甸鄉鎮社會經濟的全面記載,另還有《曹甸詩話》《淮甸春影錄》油印本行世,其中《淮甸春影錄》乃周紹鶴親歷見聞,事無巨細,“仿前人小品文字、稗史夢憶之類,條目書之”[37],以上關于曹甸鎮的鄉土文獻,多鄉人紀事,殊為可信。在其他縣邑也會留存相關鄉鎮志書,如蔣階的《蘇余日記》、張煦侯的《王家營志》,阜寧常春錦的《蝦溝里乘》《湖鄉分志》,對于認識淮安府農村社會情況與城鄉經濟關系有重要參考價值。

其四,地方士人詩文集。明清時期淮安本地形成了較為穩固的士紳群體,成為地方事務的積極參與者。外籍商人占居淮城,與士人階層交游往還、觴詠唱和,流連于詩酒之間,留存諸多詩、詞、文集,如盛大士《淮上唱酬集》,王琛編輯、李鴻年等續輯《湖上留題錄》,沙承慈、董玉書輯《淮上題襟集》等。另外地方學者將科舉名錄結集出版,如曹鑣輯、阮鐘瑗輯、丁禧生續輯《淮山肄雅錄》,楊慶之《歷代鼎甲錄》《淮山青云錄》,萬鏞編輯《南清河肄雅錄》等;地方士人詩文集亦多刊刻流傳,如萬壽祺、閻爾梅、靳應升、張養重、閻修齡、吳玉搢、潘德輿、阮葵生、任瑗、丁晏、李宗昉等多人。這些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對士紳群體和地方社會的認識。

最后,因為漕、河、鹽、關等政務與清淮地方社會的發展密邇相關,在清淮地區城市地理研究中,諸多專門志書亦可資參考、利用。如明代楊宏、謝純的《漕運通志》,王瓊的《漕河圖志》,席書、朱家相的《漕船志》,嘉靖等朝的鹽法志,馬麟等人的《續纂淮關統志》,冒廣生的《淮關小志》,蕭令裕的《淮榷志遺》,等等。這里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漕船志》對于解讀清江浦鎮的生成與發展裨益良多,《續纂淮關統志》記載的清淮地區河道、鄉鎮、關口、古跡,亦有助于認識城鎮經濟的興衰變遷。當然,在梳理與討論治河方略的實踐環節時,王宗沐、潘季馴、萬恭、靳輔、傅澤洪等河臣的奏疏、著述等更為關鍵。專門志書中還有《勺湖志》《缽池山志》《萬柳池志》《淮安蕭湖游覽記圖考》等山水志文獻,對于城市園林景觀的狀摹與復原至為重要。


[1] (梁)何遜:《何遜集》卷2《與胡興安夜別》,中華書局,1980,第38頁。

[2] (唐)杜牧撰,(清)馮集梧注《樊川詩集注》卷1《赴京初入汴口曉景即事先寄兵部李郎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第84頁。

[3] 雖然“清淮”這一名稱,并不一定能夠如實地反映當時的水文狀況,如(宋)陳舜俞《都官集》卷12《失題》一詩中有謂:“昔見淮水清,今見淮水渾。問之何因爾?淮吏謂予言。此淮出桐伯,彼汴來昆侖。年年相合流,東望滄溟奔。”可見至宋代因為黃淮合流,淮水愈益渾濁,不過“清淮”之名仍然得以流衍開來。

[4] (宋)蘇軾撰,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卷17《碑·淮陰侯廟碑》,中華書局,1986,第505頁。

[5] (元)陳高撰,鄭立于點校《不系舟漁集》卷3《山陽詠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第45頁。

[6] (明)黃承玄:《河議·治河》,載(明)陳子龍等選輯《明經世文編》卷479,中華書局,1962,第5278頁。

[7] (明)郭鎜:《右副都御史明山先生連公礦神道碑》,載(明)焦竑編撰《國朝獻征錄》卷59《都察院六》,《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傳記類,第103冊,齊魯書社,1996,第234頁。

[8] 正德《淮安府志》卷16《詞翰》,(明)薛修,陳艮山纂,荀德麟等點校,方志出版社,2009,第529頁。

[9] 萬歷《淮安府志》卷1《郡代紀》,(明)郭大綸修,陳文燭纂《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編》第8冊,上海書店,1990,第55頁。

[10] (清)戴晟:《窹硯齋集》卷2《窹硯齋學詩·和學士湖》,《四庫未收書輯刊》第9輯第27冊,北京出版社,2000,第267頁。

[11] (清)斌良:《抱沖齋詩集》卷8《江南量移集一·王家營》,《續修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第1508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第81頁。

[12] (清)斌良:《抱沖齋詩集》卷23《粉署趨承集一·米價》,第301頁。

[13] (清)陳夔龍:《松壽堂詩鈔》卷7《鶴樓集·堅夢華明歲來鄂之約八疊前韻》,《續修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第157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第105頁。

[14] 光緒《清河縣志》卷17《仕跡》,(清)胡裕燕修,吳昆田、魯賁纂,清光緒五年(1879)刻本。

[15] (清)尹耕云:《劾河督貪劣請飭漕臣妥籌大局疏》,載(清)邱沅等修,段朝端等纂《山陽藝文志》卷6,民國10年(1921)刻本。

[16] 顧建娣:《吳棠在清淮》,載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政治史研究室、蘇州大學社會學院編《晚清國家與社會》,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第368頁。

[17] 成一農:《中國古代方志在城市形態研究中的價值》,《中國地方志》2001年第1~2期。

[18] 以上輯錄于淮陰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淮陰市志》第54卷《歷代修志考述》,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5。

[19] 丁志安:《淮安方志漫談》,《淮安文史資料》第4輯,1986,第123頁。

[20] (清)吳玉搢:《山陽志遺》自序,民國11年(1922)刻本。

[21] 據載,此前山陽縣志有宋嘉定、明嘉靖兩個版本,均散佚無存,張鴻烈主持修撰康熙《山陽縣志》,亦無存。

[22] (清)曹鑣:《信今錄》自序,清道光十一年(1831)甘白齋活字本。

[23] (清)范以煦:《淮壖小記》自序,清咸豐五年(1855)刻本。

[24] (明)潘塤:《淮郡文獻志》凡例,《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傳記類,第91冊,齊魯書社,1996,第32頁。

[25] (清)曹應熊:《淮人書目序》,載(清)邱沅等修,段朝端等纂《山陽藝文志》卷6,民國10年(1921)刻本。

[26] 季云霞:《段朝端〈淮人書目小傳〉輯釋》,《淮陰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3期。

[27] (清)范以煦:《淮流一勺》,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刻本。

[28] 丁志安:《淮安方志續談》,《淮安文史資料》第5輯,1987,第42頁。

[29] 劉懷玉:《河南巡撫潘塤》,《淮安古今人物》第3集(《淮安文史資料》第17輯),2000,第7頁。

[30] 轉引自武新立編著《明清稀見史籍敘錄》,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第196~197頁。

[31] 秦煥編《山陽丁氏兩先生遺稿》,民國36年(1947)鉛印本。

[32] (清)程鍾:《淮雨叢談補編》自序,1957年汪繼先抄本。

[33] 巫仁恕:《品味奢華:晚明的消費社會與士大夫》,中華書局,2008,第40~41頁。

[34] (清)李元庚著,李鴻年續,汪繼先補,劉懷玉點校《山陽河下園亭記》續編、補編,方志出版社,2006。

[35] (民國)王光伯原輯,程景韓增訂,荀德麟等點校《淮安河下志》,方志出版社,2006。

[36] (清)阮葵生:《淮故》,引自周紹鶴撰《淮甸春影錄》不分卷,鈔本。

[37] 周紹鶴撰《淮甸春影錄》小引,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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