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兩位公主聽到他說讓小雨再給她們做，還挺高興，但是聽司南說不要獻給皇帝和皇后卻是一愣，有些不解。

司南呵呵一笑道：“兩位殿下的孝心是好的，但是陛下乃是圣明天子，追求的是大治天下的圣人大欲。

就不要用這些吃吃喝喝的小欲去打擾陛下和娘娘了。”

噗……

眾人聽到他這話，都是一臉古怪。

這特么是人話嗎，合著皇帝連飯都別吃了。

不過除了兩位公主，眾人倒是明白他的想法，無非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這位枯柳男好像朝廷和皇宮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啊。

一方面救治了當朝宰相，又為朝廷解決流民的問題。

但同時卻又借著一點小事就把官給辭了。

一方面帶著兩位公主在身邊，但對那些真正受寵的皇子皇女卻一個不招惹，連皇帝也不討好。

這是謹小慎微呢？還是膽大包天呢？

兩位公主倒是沒想這么多，雖然覺得他的說法有點哪里不對，但還是點點頭，采納了他的意見。

然后依依不舍的，打開點心盒，交給侍女，讓侍女分給眾人。

分到童斐的時候，童斐心情還有些激動，畢竟這是公主賞賜的……不錯，是公主，和司南才沒關系呢？

正想著，司南的目光卻突然朝他看了過來。

童斐頓時身體一僵。

“怎么了？”

分點心的侍女奇怪的問道。

“沒有，謝殿下。”

童斐連忙雙手接過，心中卻頗為緊張……什么意思，他看我，難道是要羞辱我嗎？

該死的，難道你真以為我會在乎你一塊點心嗎？

但是司南的目光移開之后，他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然后無意識般的咬了一口，下一刻整個人一僵，低頭一看手中金黃色的點心，“這是什么，怎么這么香，這么脆？好甜，比飴糖還甜……

原來程懷默那家伙沒有夸張，這東西真的不似人間之味……

不得了了，這東西要是推入市集，又是一門營生啊。

這司南哪來這么多手段……他難道真的是神仙嗎？”

此時杜構，房遺直等人也大多分到了一塊。

而那些侍女們就只能兩人一塊分著吃了。

凡是分到的，無不驚奇的大量著這點心，見他吃的淚流滿面，忍不住詫異，“不文君，你怎么都吃哭了？”

連過往的路人都吃驚。

這是在干什么，怎么這么一群長安有名的紈绔公子當街圍著一輛奇怪的馬車分點心，還有人吃哭了？

如今兩這些公子們也餓肚子了嗎?

童斐臊得臉通紅，支支吾吾的擺手，“沒有，不過……確實很美味。”

見他如此，飄香樓的掌柜的更好奇了，可惜那些侍女分的時候卻沒有分給他。

他就只能看著。

見眾人紛紛驚呼美味。

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道：“爵爺，可否也賞小的一塊？”

司南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點心盒內還剩下幾塊，便伸手拈起兩塊，一塊塞給那個小女孩，另一塊則給了另外一個更小的小男孩。

然后才對侍女道：“給他一塊，剩下的你們分了吧，少了點，嘗嘗味。”

本來侍女見他居然給兩個乞兒，都很吃驚，也有些不以為然。

但聽到他居然說剩下的讓她們自己分著嘗嘗，卻瞬間就感動了。

宮里的主子們偶爾也會賞賜宮女內侍，一些點心，吃食，但那是那些大宮女才有的待遇，她們這種的可挨不上。

而這位爵爺居然對她們好像完全沒有差別一樣，還說一句少了點。

這種話，她平時壓根也不會聽到的。

心中感動，口中連道：“不敢。”

但是目光卻悄悄的看向兩位公主。

汝南公主一看已經完全空了的點心盒，擺手道：“吃吧吃吧，反正也沒有了。”

說著干脆返回車廂，眼不見為凈。

襄城公主也有些舍不得，但是到底矜持一些，微微笑道：“既然是先生賞賜你們的，你們就接著吧。”

隨即又朝眾人斂身一禮，然后也回了車廂。

眾人連忙還禮，然后才放開了拘謹，開始大量手中的點心，杜構和房遺直等人比較矜持，只是輕輕的咬了一小口。

但這一咬立刻就停不住了。

至于程懷默和程懷亮兄弟，早就牛嚼牡丹般的消滅了自己的那份，然后便盯上了正強裝矜持的房遺直和杜構等人。

“遺直，這玩意到底什么味啊？”

程懷默腆著臉問房遺直，后者一轉身不理會他。

但程懷默卻不放棄，嘿嘿笑道：“遺直，我記得你和枯柳男好像不對付吧，你這玩意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吃啊……”

眾人都是一頭黑線，程懷默，你還是個人嗎？

為了一塊點心，連這么尷尬的老底你還揭。

房遺直尷尬的后背都僵直了，不過嘴卻沒停，沒辦法，太好吃了。

而作為弟弟的程懷亮則更直接，就硬要，“老杜，家父說他當年還救過你爹，救父之恩，你分我半塊。”

杜構正人君子一枚，都無語了，“你們老程家人都沒底線的嗎？再說了，這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不過說歸說，還是無奈的分了他半塊。

程懷亮嘿然一笑，“底線嘛，有有有，我們程家的底線就是老實做人，忠心為主。”

信了你的鬼……

眾人一陣無語。

司南也禁不住搖頭失笑。

不過卻沒有去管，而是彎著腰問兩個孩子，攥著點心卻不吃的孩子，“你們怎么不吃呢？”

小男孩聞言就要往嘴巴里送，但看見小女孩沒動，便又放了下來，只是吞了吞口水。

小女孩則看著司南懷里的女嬰，低聲道：“我想留給丫丫吃。”

小男孩便也跟著點頭。

司南聞言微微一笑，摸摸兩人的頭道：“丫丫還小，她吃不了這個。”

小女孩卻道：“沒事，用水泡泡就可以吃了，以前我就給她喂過好心大嬸給的蒸餅。”

小男孩又點點頭，然后又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是因為點心還是蒸餅。

眾人聽到這些對話都忍不住看向這幾個孩子，不知為什么，忽然覺得手里點心也沒那么香了。

而兩位公主也探出頭，有些愧疚，應該早點把點心拿出來給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