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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到此為止的整個討論,我們還得注意下面的內容。我們既不是從客體起頭,也不是從主體,毋寧說是從表象,它包容了這二者,并且以它們為前提、條件;因為對主體與客體的區分,乃是表象最初的、普通的基本形式。那么我們先討論這種形式;然后(雖然這里只重點涉及《論充足理由原理》的導論),才講附屬著的一些別的形式,就是時、空、因果。這些形式只屬于客體,但由于它們對這樣的客體而言是基本的,又因為此客體對這樣的主體而言又是基本的,它們就也只能從主體中尋找著,就是說,它們被先驗地知悉,在這范圍內是被視為兩者共通的界限。不過它們都能歸于一共同的表現方式,即充足理由原理,這都在導論中詳述過。

從我們思考方法的程序看,這和歷來哲學上做的努力都完全不同。以前任何體系,不是從客體,就是從主體起頭探尋著,按照充足理由原理,就客體而解釋主體,或就主體而解釋客體;我們相反,否認主客體兩者在充足理由原理范圍內有什么關系,在其內,只有客體的關系。有人或許以為現在日趨時髦的同一哲學,擺開了主、客兩者,打從第三方面即所謂絕對開頭,那是透過理性直觀而認知的,不是主客體而是二者的同一——這個哲學,不落入上面那個窠臼。由于在下對理性直觀毫無所知,這兒我不打算妄自菲薄,去談前面那個受大家看重的什么同一、絕對。不過既然我的眼光是落在理性直觀者公然的宣言上——那是給大家看的,甚至包括我這種小人物,那么我得說,前面說的那個哲學,不能逃于剛剛提的那兩個謬誤造成的反論。它并沒有免除那兩個沖突的謬誤,可不是那不可臆想的主客之認同,毋寧,只是智性上可以直觀的,或許得透過我們之浸淫于它而經驗到的。相反,它把二者在本身結合,因為,它自己分成了兩支:第一,超越的觀念論,這是費希特自我本位的理論,接著,按照充足理由原理,客體得從主體產生或延展出來;第二,自然哲學,同樣把主體表達成逐步自客體脫穎而出,運用所謂“建構”的方法,關于這個,我所知無多,但起碼知道它是按照充足理由原理不同形式的一種方法。我拒絕承認包含在這種建構里頭的東西有任何深刻智慧可言,由于我完全缺乏理性直觀,任何假定理性直觀的講法,對我來說,根本就像一本用七印封嚴了的書。這情形到了這么一種程度,是相當難以比擬的,它那許多高深的理論——噫,看起來,我好像聽的只是聳人聽聞,或不如說是膩死人的鬼話。

以客體為起點的理論體系,總是以整個知覺的世界與其規矩準繩為問題,然而,被他們當作出發點的客體,經常并非此一世界或它的基本要素,即物質。相反,這些體系可以按照《論充足理由原理》制定的客體四種可能的范疇予以劃分。所以不妨說,泰勒斯、伊奧尼亞人、德謨克利特、伊壁鳩魯、布魯諾及法國唯物論者,是從第一類,即從實在的世界出發。斯賓諾莎(這是因為他那實質的概念,只是抽象的,而只存在他下的定義里頭),另外他之前,有埃利亞學派,是從第二類,即從抽象概念出發。畢達哥拉斯派及中國之易經哲學,是從第三類,即從時間、數出發。最后,經院主義傳下的學說是,透過一超物質世界的人格主宰意志的行為,從無中生有的一種創造,這是從第四類,從意志的行為、認識的驅使出發的。

客觀的方法,在唯物論中發展到頂峰,首尾一貫。物質,陪著它的還有時空,被看作絕對的存在,而跳過了與主體的關系,其實呢,只有在主體當中所有這些才存在。另外,它掌握住因果律,作為準繩,打算基于此而進行,當作“本身生”的一種事物的規矩、安排,veritas aeterna[永恒的真理],當然是,它疏忽了知性——而因果關系,則只有在于它、為了它。這種方法,打算發現物質最簡單的、原始的狀態,然后從此發展出一切其他的,從機械,爬到了化學體、磁極歸向、植物而到動物界。好吧,假定說它成功了,這個鏈的最后一環,就是動物之感性,就是說,是“認識”;這當然像是區區物質變動的結果,因果關系產生的一種物質狀態。要是我們頭腦清晰地跟著唯物論走到這一步,那么,在到達頂點之際,我們將遭遇到一陣突如其來、止不住的奧林匹斯諸神之嘲笑。我們立刻地看透了,它那最后的結果——認識,這么辛辛苦苦產生下來的,已經是剛開始,就給一個不能免的條件,所謂物質的,假定為先了;我們像從一場夢中驚醒。這樣,我們以為想到了物質,然實際上想的不過是表象了物質的主體,看到了它的眼睛,觸覺它的手,認知它的知性!所以不期然地,那巨大的petitio principii[循環論證],把自己暴露出來,突然,最后一環顯出來,是一個定點,整個鏈是一圓周,唯物論者像吹牛大王,騎在馬背上渡水,用腿把他的馬帶起來,用他向上翹的辮子把自己帶起來。因此,唯物論根本上荒謬的地方,就在它從客觀的方面出發;它把客觀的東西,當作最終解釋根據,毫不考慮究竟那是抽象的內容(就因為它是被思想的),或是,當它套進形式,而被經驗地交付——成了實質,也許是什么化學元素,加上它們一種重要結合。像這么樣的東西,它被當作絕對存在,有其“本身”,目的在使有機之自然乃至最終之認知主體從它躍現,而完整地給它解答;事實上任何客觀的事物倒是已經在多方面,這么被認知主體,以其認知的各個形式限制了,換句話說,它先假定了這些形式;結果當主體去除,它將完完全全消弭無蹤。所以,物質論是打算從并非直接給予我們的,來解說直接給予的,當它是牢靠的解釋基礎,以致還原到我們再不能對它進行還原的地步(特別當它最后成了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所有這一切,只是非常不直接地、受限制地擺出來的東西,所以只是相對的、呈現出的東西,因為,它透過機械作用跟腦的組織,所以落入了時、空、因果關系的形式,靠這些,它首先表示出來為延展于空間、操作于時間之物。從這些不是直接給予的事物出發,物質論甚至打算解釋那些直接給予的,解釋表象(所有這些交付在表象中存在),末了,還有解釋意志;實際上,毋寧說,它解釋的只是一切那些按照著指導的原因,也就是依據著規律,自己躍現的基本之力。說認識是物質的變動,這個斷定,總是對立于一個照樣講得通的相反的斷定,即一切物質只是主體認知的變動,是主體的表象。然而歸根結底,一切自然科學的目標、理想,就是朝向一完全貧效化的物質論。這里,我們認為這根本是顯然的不可能,從等下進一步探討求來的真理,可以印證出來這點。這個真理就是說,所有的科學從實際上來講,我認為是充足理由原理指引下系統的知識,它絕沒有辦法達到最終目標,或給予令人滿意的完滿解釋。它再怎么都沒有指向世界最內的本質;它絕不能超越表象;相反,它告訴我們的不過是表象彼此的關系。

任何一門的科學不可避免地從獲得的兩種主要資料出發,其一總是以某種形式的“認識之法”的充足理由原理;其一是其問題所在的特殊對象。因此比方說,幾何是空間問題,以空間中“有”的立場為認識之法。算術則為時間問題,以時間中“有”的根據為認識之法。邏輯乃如此的概念結合問題,認識立場的認識之法。歷史是過去以來人類整體的行為問題、動機驅使律的認識之法。現在自然科學,是物質問題、因果律的認識之法。當然以因果關系為準繩,它的目的和指向,乃是參考內容彼此可能的狀態,最后是一個簡單狀態;并且從這些狀態來推究彼此,最后從一簡單狀態去推究。所以自然科學里頭,兩種狀態為極端之對立——一是主體最不直接對象的內容之狀態,一是最直接的對象的狀態,換言之,一端是最沒有生氣、死板的物質元素,一端是人類之有機體。自然科學如化學,尋求前者;如生理學,尋求后者。然由于這兩極并沒有達到,獲得的只是二端之間的東西。說實在,情況完全不樂觀。化學家假定,對物質的質性的分割,不像量性那樣是一無限的過程,他們一再企圖減縮這些元素的數目,但還是有六十種左右;甚至就算他們最后歸結出兩種,還是要把它減為一。因為照同性質律,趨向于物質最原始化學狀態的假設,那樣的東西,只屬于這樣的物質,先于任何其他事物,其他對這樣的物質講都不是根本的,只是偶然的形式與品質。另一方面,要沒有一個第一狀態影響它,就搞不懂這個狀態到底怎樣經驗一化學改變。所以在化學的領域,就像伊壁鳩魯在機械的領域,為了敘述第一原子如何從其原始的運動方向偏離,那就碰到了同樣的進退維谷之境。的確,這個矛盾是完全自發的,逃不掉也解不開,也許不妨恰當地設它為化學的二律背反——正如在自然科學里頭發現的兩極之一找到了二律背反,同樣,二律背反也出現在另外一個相對應的極端。要到達自然科學那另一個極端,也是沒多大指望的,我們越來越清楚地發現,化學的東西,再怎么都無法聯系機械的,有機的不能聯系化學或電子的。今天那些再作馮婦、重蹈覆轍的人,無疑將和他們的前輩們一般,總要不好意思地把頭縮回去。在下一部將詳細討論。這里提到的困難,只是隨機發生的,在自然科學自己的領域內碰到的。如果從哲學方面看,那就是唯物論;不過,我們已經看出來,它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因為,它越過了主體與認識的形式,這卻是要先假定的——無論從它喜歡開始的最死板之物質,到它盼望達到的有機體。因為“沒有不需要主體的客體”是一條鐵律,它使得極端的唯物論再也不可能。太陽與星曜,沒有一只眼睛來看它們,沒有任何知性去認知,當然在字面上是說得通的,但對于表象而言,這些字眼兒是一“鐵木”(sideroxylon),是緣木求魚。另一方面,因果律,和跟著來的對自然之探討,必然把我們引向一個確定的假設,即每一更高組織的物質狀態,在時間上接著一個較粗略狀態。所以動物在人以前,魚在陸地動物以前,植物在魚以前,而無機的乃在一切有機的以前;所以,在始祖之眼打開前,原始的混沌之物必須透過一連串的改變。可是我說,整個這世界的存在再怎樣,還是依靠這打開來的始祖之眼——就算是昆蟲的眼睛。因這樣的眼必然導致了認識,整個世界就為了它,只在于它,才存在,沒有這個,它就甚至不可構想。世界全是表象,這樣,便要認知主體來作它存在的證實者。綿長的時間過程,充滿了無數改變,透過它,物質從形式升到形式,到頭來,產生了第一個認知的動物,整個這時間本身,只有和一個意識的印證才是可想的。世界是這種意識之表象的繼承,是它的認知形式,離開這個,便喪失全部意義,只是虛空。所以我們看到,一方面,整個世界的存在,必須依賴第一個認知的本生物——不管那本生物再怎么不完備;另一方面,這第一個認知的動物,也同樣必然依賴一長串先于它的因果鏈,它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小環。這兩個矛盾沖突的看法,任何一個,我們都同樣免不了必然地給它帶領著,這的確可以說是我們認識能力的二律背反,可以拿來跟前面自然科學的第一極端里面發現的二律背反相比。另一方面,在本書附錄中批判到康德哲學時,我們可以看到,他那四個二律背反是沒有根據的詭譎之論。但那最后必然帶到我們面前的矛盾,是從下面這事實找到了解決——用康德的話來講,時間、空間、因果,不屬于物自體,只屬于它的現象,是它表現出來的,它們只是事物的形式。拿我的話來講,這是說客觀的世界,表象的世界,不算是世界唯一的一面,好比僅僅是它外在的片面,世界還有一完全不同的面,那是它最內的本質,它的內核,它的物自體。我們要在下一部討論,就其具體化之最直接者,稱為“意志”。但這兒我們所唯一考慮的表象世界,的確只因為第一只眼的打開而開始,沒有這個認識的中介,它就是空,所以在這以前,它不存在。毋寧說,沒有那第一只眼,換言之,認識以外就沒有什么過去,沒有時間。因此,時間沒有起點,但所有的起點在時間之中。可既然它是可知者的最普遍形式,所有現象靠因果律的約束適應它,那么時間,以及其整個向前向后兩個方向的無限性,也就呈現在這始祖的、第一的認識之中。填充了這第一刻的現象,必須被同時認知為因果地牽連著、依賴著一系列的各種現象,無限地深入過去,而這過去自己,給那第一刻限制住,正如反過來,第一刻被它限制。因此過去——從其中第一刻躍現的,是像它一樣的依賴認知主體,沒有這,它只是空。必然地,這第一刻并不無中生“有”那樣地來,換言之,像是沒有過去以為母系,像時間的起點;毋寧說,是照著充足理由的一時間中的原理而為過去之結果,正如填充此第一刻的現象,是照因果律填充過去的前面各狀態之結果。如果有人喜歡神話學的解釋,不妨拿克洛諾斯(Xρονο?)為例,他是泰坦巨人的幼子,他的誕生,作為此地形容的這一刻——時間出現,但它沒有起點——的一種描述。克洛諾斯吞噬他的父親,天地混沌的生產停頓,神人之種族出現在舞臺上。

唯物論——從客體出發的最有力的哲學體系,照唯物論這種解釋,同時可以使我們了解主體和客體不可分的相互之依賴,還有其間不能消除的沖突。這種認識,使我們不再從表象的那兩個要素中去尋求世界內在的本質、物自體,反而朝一些完全跟表象不一樣、不那么觸及始源的、根本的、不可解的矛盾的東西里頭去尋找。

跟剛才討論的從客體起頭把主體當作它的結果的體系相對的,是從主體出發的體系,打算從其中推出客體。前者,到目前為止在所有的哲學體系中最為常見;后者,相反地,我們只找到一個例子,并且是最近有的,就是費希特那冒牌的哲學。所以這方面,無論如何,我們認為它的學說本身缺乏真正的價值與內容。整個來看,它只是鬼話連篇,不過它寫得深奧嚴肅,蠻像那回事,態度中肯,熱情洋溢,并以雄辯的論據反擊那些脆弱的對手,所以才能發亮,看來像是有什么。然而費希特完全缺乏的,是真正的發憤之心(即不被任何外在影響侵蝕,穩穩握住它的目的和所擁有的真理),費希特正像那種向環境投降的哲學家。當然,他此外再不會唱別的戲。哲學家總好像是一種眩惑的結果,從其中,他試圖擺脫出來。這就是柏拉圖的θαυμα?ειν [驚奇],他把它叫作μαλα φιλοσοφικον παθο? [一種非常有思考性的情緒]。然區分了冒牌跟真正的哲學家的,乃是這種眩惑之打動后者,是從觀察世界本身來的,而在前者,那只是從書本上鋪好了在他面前的哲學體系來的。費希特的情況也一樣,他變成一個光是依賴康德式物自體的哲學家,要不這樣的話,他如果用功在別的方面,或許將得到更大成就,因他頗不乏辯才。假如他只深入使他成為哲學家的《純粹理性批判》的意義到某種程度,他將了解到,康德學說的主要精神如下:充足理由原理不是像所有經院哲學斷定的什么永恒真理;換言之,它并不具備什么不受條件限制的有效性,超出了世界,外在于它,高高在上;它是相對的,有限的;只有在現象之中說得過去。也許,它好像空間必然的鏈環,時間必然的鏈環,好像因果律,認識根據的法則。所以在這個原理的準繩之下,不能找到世界的本質、物自體,它發展出來的,都總是不能自主的、相對的,總只是現象,不是物自體。另外,這個原理并不牽涉主體,它只是客體的形式,因此它不是各個物自體。講客體,主體馬上存在,說主體,客體馬上存在;所以客體不能加諸主體,主體不能加諸客體,弄得好像對方變成根據、理由,它成了結果。但費希特對此沒摸到一點點邊。在這上頭他唯一感興趣的是從主體起頭,就此,康德為了證明前面那個從客體起頭(那就變成了物自體)的不當,已經拿來舉例過了。但費希特把這從主體起頭,看作大大的了不得,像所有鸚鵡學舌的人一樣,沾沾自喜地認為他在這方面勝過了康德,他將壓倒康德。在這一方面,他重蹈以前獨斷論在相反方向犯的錯,康德的批判所以寫出來,就是為了后者的謬誤之故。所以大體上根本沒有變,原來那基本的錯誤,主客體之間存在著理由(根據)與結果這種關系的假設,跟以前一樣,還留在那里。充足理由原理還是好像以前那樣的,具有絕對的有效性,而物自體,從以前強調的客體跳到了認知主體。但主體和客體完全的相對性提示了我們,物自體、世界的本質,不是就主客二者,毋寧要從它們以外去找,而任何其他存在的東西,只是相對的——這個,還沒有人知道。充足理由原理對于費希特,正如對所有的經院之學,是永恒的真理,全忘了康德為什么寫他那本書,好像根本沒康德這個人。正如命運之凌駕于古代神明,所以這些永恒的真理,換言之,形而上學、數學、形上邏輯的真理,甚至有時候道德律的有效性,凌駕了經院哲學的神。這些唯一的真理,不依靠任何東西,透過它的必然性,神和世界得以存在。所以在費希特,靠著這成了永恒之真理的充足理由原理,自我變成了世界,成了非自我、客體的根據,后者正是它的結果和產物。他小心翼翼地避免進一步檢視,不去校對充足理由原理。然而假如由我來講解這些原理的形式——費希特在其導引下,使非自我成為自我的結果如蜘蛛之網——我發覺,它存在于空間的充足理由原理。就因為這一點跟空間的牽連,這冗長的演繹,從其中,自我從它自己產出、交織成了非自我的——它變成有史以來寫過的頂沒有意義、頂啰唆而叫人不耐煩的這本書的主題,就為了這么點牽連,它具有了一點意義。所以費希特哲學,只有當作陳舊的、原始的唯物論的真正對應者,當作一姍姍來遲的東西——這么去看,才能勾起我們一絲興趣,此外不值一提。唯物論是從客體出發的最恰如其分的體系,這正像費希特的哲學是從主體出發的最恰如其分的體系。唯物論忽略了一個事實:就算最微不足道的客體,立刻就同樣斷定了主體;費希特同樣忽略這個事實:說主體(隨他高興用什么稱呼),他就斷定了客體,因為不能想象不需要客體的主體。他也忽略了一切先驗演繹,老實說任何一般的證明,是基于一必然性,而所有必然性僅僅且唯一地基于充足理由原理,因為,“必然”和“跟隨一已知的根據及理由”,這兩組是可互換的[13]。但充足理由原理,不過是如此的客體之普遍形式;所以它假定客體為先,不是說超出它、在它以外還有效;它可以首先產生客體,使它按照它的立法之力出現。所以,一般說,從主體出發同樣和從客體出發,有相同上述缺陷,就是,它先假定了自己本要來推演的,也就是說,毛病是其出發點已經是必要相關的。

現在我們的辦法在種類上完全跟這兩個矛盾的錯誤概念不一樣,因為,我們不是從客體,不是從主體,而是從表象出發,表象,我們看作意識的最初事實。其原始的、本質的、基礎的形式,乃是區分為主體與客體;再來呢,客體的形式,是充足理由原理的各方面。其原理的每一面,這樣充分地統御了它自己那一類的表象,具備了那一面的認識或形式,整個這一類的本質也就已知,因為這(就其為表象)不過就是這一面或這一形式的自己。所以時間本身,不過是在時間中(即繼承)的根據,空間不過是在空間中(即位置)的原理;內容不過是因果律;概念(等下就看得出來)不過是關系到認識的立場。表象世界按照著它最一般的形式(主、客體)及由此附屬之形式(充足理由原理),它那完全的、普遍的相對性提醒了我們,這是前面已經講到過的,就是我們實在是從一相當不同面的、完全跟表象不一樣的世界,去追尋它的內在本質。本書的下一部,將從一個每個人都可以馬上明白的事實,來證實這點。

不過,首先必須考慮只有人才有的那類表象。它的實質就是概念,而它們主觀的相關者,乃理性的能力,正如以前思考的表象主觀的相關者,乃是知性及感性,那是任何的動物都具有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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