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國軍隊呢？”
“阇勝掌握的占王衛隊最為精銳，有象兵、刀兵約萬人，另有四酋執掌約萬余刀兵。”
“也就是說加起來不過五萬？”
“但卑下總覺這人說的過于含糊不清。”
“不管是夸大還是示弱，誤差不過二成，孤又不打算現在打下這占城，了解那么清楚干嘛？等博覽舉辦，讓買辦相互印證之間，便可知真假。”
“是，殿下！”
“去幫孤起草一文書，讓安南胡氏歸還占城二州，必要時讓艦隊諸師去壯一壯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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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王都，升龍城
安南王胡漢蒼在清早安南國朝議之后，匆匆就往大越宮跑，這里住著的，才是安南國正主——前安南王胡季犛。
“父王！”胡漢蒼一進宮殿門，就看見自己的父親也在眉頭緊皺的思索。
“我知道了！”胡季犛滿是褶皺的手向下一壓。
“父王，我們該怎么辦？升龍城外現在風聲鶴唳，說是有巨大海船懸掛日月同輝之旗，靠近我奉化港，港口距我升龍城不過二百余里！”
離朱高煦與阇勝面見，已經過了五日，便有好幾道消息分別從陸路與海路傳來。
一說，明朝來使欲在占城阇盤王都舉辦博覽，廣邀他國商人前來，這是民間的消息。
第二條消息就正式了，是占城國遞來的消息，由飛箭送入安南侵占的城中。
大明漢王要求安南國即刻歸還侵占占城國二州，莫要自誤！
是的，朱高煦并未寫什么威脅的話語，自誤二字在他看來足矣讓安南國知道厲害，更別說他已經派寶船、戰船逆風而行。
在帆船的時代，并不是一定得順風才能航行，逆風同樣可以，只不過船得沿著“z”字型行駛才能到達目的地罷了。
“知道明國為何讓親王為使嗎？”
“我已經從明國廣西境內確認過消息了，明國皇帝欲通海路，派二子漢王為使，讓海外諸國知其仁德。”
“虛偽！不過如宋、元一般，行商賈之事，為國牟利罷了！”胡季犛是知道利害的，安南在歷史上屢為中華歷史的一部分，受文化熏陶最深，海貿在他看來不過是害人利己的手段。
一抔土，一條蟲，在漢人神奇手段之間便成了瓷器與絲綢，就連他胡季犛也覺神奇。
漢人制瓷、穿絲的本領，可比他安南國領先太多，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世間啊，最害怕這種一眼就能看出區別的比較。
“父王，那咱就不理這漢王？”
“荒謬！明國皇帝剛冊封你為安南國王，你便不遵明國親王之令，我教你的東西學到了狗肚子里？還記得我教你怎么對付明國與占城國嗎？”
“于明國，恭之敬之！于其他，攻之掠之！”
“那如今我們又該怎么辦？”胡季犛像是考較一般的問道。
“明船游弋海外，但卻不攻，是示其強大。此時當應恭之敬之，聽之任之，即刻歸還占城國占洞、古壘二州。”
“對，他們既然要就給他！”胡季犛擺了擺手，像是丟了一塊隨意取得之物。
“我安南將士辛苦攻下之城……”胡漢蒼雖然嘴上那么說，但真到了做決定的時候，還真有點舍不得。
“這明國漢王還能一直呆在這占城國？強如蒙元不也屢次在海上折戟沉沙？漢王之強，乃明國之強，不可輕犯。”胡季犛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須，像是看透一切般又說道：
“但漢王之弱，可不是明國之弱！等漢王一走，勒令將士收復我安南失地，并且再下占城國兩州！”
“父王，這是何意？”
“我雖未見漢王，卻知明國正統之爭殘酷。漢王，不過一正統斗爭的失敗者而已。
若是他在明國還有手段，遠遠不止奉化港外明國海船游弋，或許此時明國廣西境內就已有大軍集結，但你可曾接到邊關異動之報？”
“未曾！”胡漢蒼像是突然恍然大悟，心里不由敬佩自己父王目光如炬。他被明國的天朝上國光環已然弄的炫目，但自己父王卻如同遮陽的大手，擋住光環讓他好似看到了本質。
“那就是了！這漢王不過一親王爾，他的面子是大明的面子，我們得給！但他的面子又不是大明的面子，我們可以等他走了再拂了這面子。你，懂了嗎？”
“兒臣似乎懂了！”胡漢蒼思索間微微點頭。
“懂了就去辦吧！我安南胡氏乃上國親冊正統，不要計較這一點點得失。上國博覽，我安南要大力支持，讓效忠我們的商賈帶著貨物去占城國吧。
明國大行海貿，我小國亦有應對手段，損人利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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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州港，寶船營地
“殿下，林把頭來了！”王景宏在將林耀南送進漢王營帳之中后，就退了出去。
“林耀南，你可比答應孤的時間，晚了整整七天！”
林耀南趕忙單膝跪地，說道：“殿下，如今的福建真的是瘋了，遠洋物資皆上浮三成有余，卑下為了湊齊這最后一批貨物，只得等廣東、浙江兩地物資進福建。”
“這么說，朝廷還是默許這僅開福建一地海貿？”
“是的殿下，卑下離開福州的時候專門面見了布政使大人，大人說隆平侯奉旨親率戰船出海巡視，就是在嚴令廣東、浙江海商遠洋出海。
但如果海商進福建，則是不管的。如今在福建做瓷器、絲綢、棉布生意的商人們已經為殿下立下長生牌！”
這是為我立的？
這是為銀子立的啊！
朱高煦心里可是跟明鏡兒似的。
“福建的變化容后再說，孤已為你在這占城國都搭起了架子，可有信心為孤辦好這大明貨物博覽之事？”
“殿下，卑下雖是海商，但亦精于商賈叫賣之事。”
“恩！孤已命寶船買辦、通譯與你配合，自己估量商品數量與價格，若此行已有薄利，便即刻返回福建。廣東、浙江的海商無法出海，或許對你的貨物已翹首以盼。”
朱高煦這就已經開始打算賺錢了，只要商人返回，他的遠洋軍需旗銀子就可以再收一筆，而這些錢將會被臺灣陳氏接收，用于臺灣的一系列建設。
“卑下這就動身前往占城王都！”林耀南說著就要走，卻被朱高煦叫住。
“再等等，博覽開幕之時，當有振奮的消息才能吸引那些剎帝利掏錢，孤覺得，這消息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