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思遲遲醒來,就看見祁鳶坐在床邊。
“我…怎么了?”沈千思疑惑滿滿。
“你見過暮洲。”祁鳶語氣肯定。
“暮…洲,誰?”沈千思更加疑惑。
“……”祁鳶料到沈千思不會知道暮洲,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轉身從遠處桌案上拿來一碗散發著靈異煙氣的湯水。
“喝了它。”祁鳶將碗遞給沈千思,語氣命令強硬。
“什么?”沈千思向后靠,滿是抗拒。
“……”祁鳶也沒有強求,只是歪了歪頭看著沈千思。
窗外這時似乎被什么強力打擊發出巨響,期間還伴隨著極似猛獸的吼聲。
沈千思被嚇到卻也只是倒吸了口氣,抓緊了被子,滿臉鎮定,可眼中的怯意與慌亂出賣了她的內心。
祁鳶在恍惚間又想起了流觴,曾經的她也是這般,人前她是神界極盡威嚴的神主,而人后卻是一個連黑都怕的小姑娘。
想到這里,祁鳶不由輕笑出聲。
沈千思看呆了,不得不說祁鳶這個人笑起來還真是陽春白雪,暖如春風。
“你…”
祁鳶瞬間回過神,又恢復成原來那般,面無表情,冰冷且無情。
“三更了。”祁鳶提醒著沈千思。
三更?三更!夜里!沈千思頓然回過神。
“這是…”沈千思遲疑卻也瞬間接過了那碗湯水。
“保命。”祁鳶收回手背在身后“喝了,跟上。”只留下短短幾個字,轉身走出房間。
沈千思雖然不想,但也以極快的速度喝完了湯水,匆匆起身追去。
可當她跨出房門的那一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白日間那“回”字廊院不再是短短幾層,現在的廊院拔地而起,直沖云霄,一層層一樓樓之間都間隔掛著宮燈,個個宮燈發著螢藍色的光,映照的整座樓閣愈加陰郁森冷,而再這樣的環境下四方樓廊之中的那潭深池中卻遙遙映著一輪明月。
沈千思回過神,忙跟上了祁鳶的腳步。
一路向上,兩人終是站在了千魄閣高樓之上。
樓閣之外,漫天陰沉,一輪明月遙遙而掛,灑下幽瑩光輝,一望無垠的一片池海清晰地倒映出天上明月。
等等,這月亮有古怪,那樓內池內映的是一輪漸虧凸月,而這里的月亮卻是一輪望月。
沈千思看著祁鳶滿是疑惑。
“月者陰也,盈者最盛,鬼蜮崇月,故天中盈月亙古不變。”
祁鳶聲音幽幽,看向沈千思:“就像你們人界的太陽。”
沈千思沉默,這些天來她已經經歷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再難以相信的她都愿意去嘗試著相信。
“那就是苦海。”祁鳶抬起手,亂魄瞬間出現在指間,指向那一片幽幽映出天上月的池水。
“苦海?”
“那日你落進苦海,就是拜暮洲所賜。”
“暮洲?他到底是誰?”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就是他。”祁鳶看著樓閣之外,面露寒光。
沈千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一個男子凌空而立,正面向她與祁鳶的方向。
是他!那個在苦海之下,喚自己為流觴的男子。
“祁愿,你要知道她并不屬于這里。”暮洲手持苦藤,義正言辭“莫要強求。”
“我強求又如何。”祁鳶微微側眸看向沈千思,滿是柔意,片刻之間又看向暮洲,目光凌厲。
沈千思看著祁鳶疑惑,祁愿?他不是叫祁鳶嗎。
可下一刻祁鳶騰空移去,出了千魄閣,與暮洲凌空對峙。
氣勢千鈞一發,動人心魄。
而沈千思看著祁鳶的背影,怔怔失神,剛才他似乎是看向自己,眼中又似乎和平時不同。
有太多的未知,沈千思甚至全然不會知道今日之后自己會知道一切,知道流觴,知道祁愿,知道暮洲,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