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洲看著眼前的祁鳶,總能想到七千年前的流觴以及當時的自己。
他知道流觴的失蹤和祁鳶并無直接的關系,甚至他也知道對于流觴的失蹤祁鳶的悲傷并不低于自己,可是每當他看見祁鳶總會想到曾經那個無能的自己,那個不能幫助流觴的自己。
他恨自己,也恨祁鳶,他恨所有冷眼旁觀的人。
想到這里暮洲看向祁鳶的眼神殺意滿滿。
祁鳶早就料想到他與暮洲必有一戰,所以他對于今天暮洲的到來并沒有太大的意外。
暮洲右手一揮,手中的苦藤直指祁鳶。
“祁愿,今日我會帶她離開,”語氣冰冷“你要知道她并不這里…”
“更不屬于你!”語聲未落,暮洲周身仙力大開,看向祁鳶的雙眸漸漸泛起了玄青色的光芒。
“動手吧。”祁鳶眉間微皺,閉上眼將手中的亂魄擲向上空。
亂魄旋轉上升再旋轉下落,祁鳶緩緩伸出手接住亂魄。
睜開眼的瞬間,赤色雙瞳如血色殷紅,周身仙力瞬間迸發,氣掩日月,天地瞬間暗了下來。
暮洲卻也在這一瞬間,縱身射向祁鳶,苦藤劍沖破氣阻,直直刺向祁鳶如破云之箭。
“小心!”沈千思扶在樓欄之上,大喊語中滿是擔心。
可下一刻祁鳶卻將亂魄一橫,生生擋下了苦藤。
亂魄與苦藤都是上古神兵,相互對抗之間瞬間迸發出的沖擊波,對周圍一切事物的傷害都是毀滅性的,更何況只是凡人之軀的沈千思。
“祁鳶!”沈千思看著瞬間逼近自己的沖擊波以及身在遠處的祁鳶,害怕的大喊。
祁鳶聞聲轉過身,瞬間向沈千思趕去。
祁鳶瞬間出現在沈千思面前,面向她,手中亂魄向著身后輕輕一揮,身后仙力轉眼間便將沖擊波攔截在千魄閣之外。
仙力抨擊,瞬間炸開。
沈千思睜大雙眼看著離自己僅僅一指之隔的祁鳶,他眼眸深沉,恰似冬日深潭,幽深且寒寂,而他身后火光燦爛,燦若煙火。
目光交觸,眸色相融,沈千思呼吸停滯,心間一顫。
沈千思知道自己動心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暮洲手持苦藤直直從遠處刺向祁鳶背后。
而祁鳶卻在沈千思的眼眸之間清晰地看見了暮洲的逼近。
他伸手一攬,將沈千思帶進自己懷中,翩然轉身,躲開了暮洲的襲擊。
僅僅一息之間。
沈千思在祁鳶懷中回過神,滿心后怕不覺間抱緊了祁鳶的腰。
僅僅一息之間,她就已經死了。
“你不會有事的…”祁鳶沒有看她,卻也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微微一頓“有我在。”
“祁愿,你這樣會害了她的。”暮洲站定,看向祁鳶懷中的沈千思收起了手中的苦藤,語氣逼迫。
“……”祁鳶看向沈千思,不語。
“你是在說我?”沈千思發覺異樣,看了看暮洲,有抬頭看向祁鳶。
“是。”祁鳶依舊是短短兩字。
“你是凡人之軀,長留鬼蜮必損神魂。”暮洲適時解釋道。
“可你不是說我短期內無法離開這里?”沈千思反問,想要他的一個解釋。
祁鳶卻看著她,遲遲不語。
“因為他動了私心。”暮洲一語點破。
“私心…”祁鳶輕笑看向暮洲,語氣嘲諷“你又何嘗不是動了私心。”
“祁愿!”暮洲大怒。
……
短暫沉默,幾人竟然一時無言。
“祁…祁愿,”沈千思弱弱開口,語氣之中滿是怯意“我想…”
暮洲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沈千思的唇間,期待她能自己說出想要離開。
“你想什么!”祁鳶出口阻攔,語氣隱隱急切。
“我…想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