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熙帝情感逸事
- 揭大清十二帝情感逸事
- 晨曉主編
- 23195字
- 2022-03-14 14:29:34
八歲登基的康熙大帝,在他退朝回寢宮的背后卻有著一曲曲不為人知的風流情調:女人、詩詞、香水……
天子的初夜卻是個陪床侍女
俗諺道:常在河邊走,終歸要濕鞋。兩少男少女常摟在一起睡覺,那終歸是要睡出一些實質性內容來的……這天晚上,侍女阿露照顧小康熙上了床,待睡定阿露剛欲離開的當口,多情的小康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露,今晚在這兒陪朕睡吧,朕太激動了……”
康熙四年(1665年),年滿十二歲的康熙選后一事,讓其祖母孝莊太皇太后煞費心思。最后圈定輔政康熙登基即位的老臣索尼的孫女赫舍里氏為皇后。這一手也出于當時內政勢力斗爭的考慮,聰明的康熙很意會其祖母的心思,就滿口答應了下來。為此,孝莊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親自召見了索尼和索尼的兒子索額圖,將選赫舍里氏為皇后這一決定告訴了他們,并要求他們暫時緘口保密。
當時索額圖聽了十分高興,因為赫舍里氏是他的侄女,可以攀上皇親國戚的關系,未來前程不可限量,但索尼的表現卻異常平靜,作為風雨中走過的三朝元老,他知道其中的意味。
這天回到家中,索尼思索半天,還是決定找孫女談一下。在自家的小花園里索尼看見孫女赫舍里氏。她從小就喜歡跟著索尼在花園里給花草澆水、施肥。現在她長大了,還依然樂于此道,常常跑到花園里鋤草、賞花。此刻,她正站在一朵碩大的鮮花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花蕊。她的手中,提著一把小水壺。
索尼輕輕地走到了赫舍里氏的身邊。也許是看花看得太入迷了,她一時沒有察覺到索尼的到來。索尼小聲地問道:“你是在賞花還是在澆花?”
她一驚,連忙轉身,“是爺爺……”
他微微笑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爺爺這么一說,她的臉就紅了。“爺爺,我整天地呆在家里,哪會有什么心事?莫非是爺爺有了什么心事,故意來拿我取笑逗樂?”
索尼一捋頜下微微的胡須。“爺爺我現在確實有一樁心事。爺爺現在想把你嫁出去……”
赫舍里氏羞紅著臉,低低地問了一句:“不知爺爺……要把我嫁給誰?”
索尼輕輕地道:“好孫女兒,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當今皇上已有密旨,就是他要娶你為妻,他要娶你做他的皇后。”
這下子赫舍里氏不能不吃驚了。“爺爺,您不是在騙我吧?當今皇上……怎么會知道我?”
索尼心道:“是呀,當今皇上是不可能知道你,可當今皇上卻知道我索尼。”索尼嘴里說的卻是:“好孩子,不要問那么多了。不久之后,你就是當朝的皇后娘娘了。從現在起,你就回你的房里好好地呆著,不要輕易地出來走動,想想自己的言行舉止還有哪些不夠得體的地方,也可以向你的母親問一問宮中的一些禮節和做女人的一些事情。總之,從今往后,你不要像現在這樣跑到花園里來拋頭露面了。你聽清楚了嗎?”
赫舍里氏低低地“哎”了一聲,然后便提著小水壺、邁著碎步很快地離開了索尼。而回到閨房里的赫舍里氏,在索尼攢眉的同時,也一點點地斂攏了兩條秀眉。不過,她斂攏雙眉,倒不是因為什么擔憂。她是在緊張,在激動,在憧憬。當今皇上長的是什么模樣?做一個皇后會是什么滋味?甚至,她都想到了自己與皇上同床共枕的情景……是呀,就要成為皇后娘娘千歲了,赫舍里氏有充足的理由在自己的閨房里想入非非,甚至胡思亂想。但是,她恐怕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盡管她后來真的當上了皇后,可真正第一個與當今皇上“調情”的女人,卻不是她赫舍里氏,而是那個位卑身賤的宮女阿露。而小康熙與阿露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時間,也就是在當天晚上,即索尼告訴赫舍里氏她就要成為當朝皇后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孝莊太皇太后告訴康熙赫舍里氏是皇后最佳人選的那個晚上。
原來幾年以前,阿露就與小康熙同睡在了乾清宮內的那張龍床上。小康熙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摟著阿露才能安然入眠。只不過,一來因為小康熙的年歲畢竟還小,還不真正地明了男女間的情事,二來因為每天晚上幾乎都是小康熙在她的身上胡亂摸捏,她并沒有主動地去勾引、挑逗于他,所以盡管他已經具備了“調情”的能力和條件,但他“調情”的欲望卻還沒曾被真正地喚醒。所以,康熙雖然已與阿露同床共枕了數年,可二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仍可以用“清白”二字來形容。當然,正如一句俗諺所云:常在河邊走,終歸要濕鞋。兩個少年男女常常摟在一起睡覺,那終歸是要睡出一些實質內容來的。只要有合適的環境,是種子就肯定要破土,是鮮花就肯定要綻放。而小康熙就恰如一粒多情的種子,那阿露就恰如一朵羞答答的鮮花。
得知索尼的孫女兒赫舍里氏就要成為自己的皇后之后,康熙十分激動和高興。只是,他那時高興和激動,倒不是因為自己就要有妻子了。他那時對“妻子”的含義還不確切理解,他高興和激動的是,自己一結婚,就可以馬上親政,而只要一親政,便可以迅速地鏟除掉鰲拜一伙的勢力。而到了當天晚上,小康熙的心里依然充滿了激動,只不過,這時候的“激動”已和白天里的“激動”大不相同了。
因為太激動了,小康熙到很晚很晚的時候才上床就寢。是阿露一個人服侍小康熙上床的。太監趙盛可能年紀大了,又著了風寒,整個下午,頭腦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天剛一黑透,小康熙便讓趙盛去休息了。偌大的寢殿里,就只有小康熙和阿露二人。小康熙幾乎一刻不停地在阿露的面前“說三道四”、“說長道短”。而阿露則是一名忠實的聽眾,不管小康熙說什么、說多少,她從不插嘴,只靜靜地聆聽,還時不時地露出一種開心的笑容來。一直到夜深之際,小康熙才恍然言道:“阿露,時候不早了,朕也該睡覺了。說不定,明天會有很多事情等著朕呢!”
阿露這才殷勤周到地服侍小康熙上了床。待小康熙在龍床上睡定,阿露剛欲離開的當口,小康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露,今晚在這兒陪朕睡吧……朕太激動了,一時也睡不著……”
原來近幾個月內,阿露有時候也不在龍床上侍寢了。原因是,幾個月前的一天,小康熙摟著阿露在床上睡覺,早晨醒來的時候,阿露發現康熙的襠間及床鋪上有一大片濕潤,很像是小孩尿床模樣。但康熙已經這么大了,不大可能再尿什么床,而且,阿露憑本能,也覺得小康熙襠間的那片濕潤與尿床畢竟有所不同。康熙當時沒說什么,但看得出,他很是有些羞澀。阿露當時也沒說什么,但事后她卻找了一個機會詢問趙盛。趙盛雖是個太監,但生活閱歷卻非阿露所能及。他委婉地告訴阿露,當一個男人流出這種液體時,就表明這個男人已經長大成熟了。
阿露很聰明,她從趙盛的話中悟出,康熙皇帝已經長大,已經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而一個真正的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那是會睡出很大“危險”來的。盡管阿露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地也在期盼著這種“危險”能夠降臨到她的頭上,但她卻又深知,自己僅是一個下賤的宮女,如果與當今皇上有了這種“危險”關系,那對她來說,說不定就會有真正的危險來臨。所以,自那起“濕潤”事件后,阿露就有意無意地減少了與康熙同床共枕的次數。而小康熙,似乎也從“濕潤”事件中得到了什么經驗教訓,對阿露這種有意無意的行為,也并沒有多言語什么。倆人之間,好像達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特別是近月來,阿露幾乎一次也沒有上過小康熙的龍床了。
然而今晚,康熙卻主動地提出了要阿露侍寢。阿露感覺到,他抓住她的那只手熾熱無比。這熾熱無比的手,是不是就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但阿露從來不會拒絕康熙的任何要求。更何況,康熙睡不著覺,要她侍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當初,不就是因為能使康熙好好地睡覺,她才躺在他的身邊的嗎?所以,阿露沖著康熙微微一笑道:“皇上請把手松開,奴婢這就上床來。”
康熙松了她的手。她慢慢地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邊。也許是有較長一段時間沒上過這張床的緣故吧,她上床的動作看起來沒有過去那么熟練,也沒有過去那么自然。躺在床上之后,她似乎還有些緊張,身體硬硬的,一動也不動。而康熙,好像對這一切也感到有些陌生,不僅沒有像過去那樣馬上就撲到她的身上來亂摸亂捏,而且他的身體還和她保持了相當大的距離。
畢竟都已經長大,畢竟都明白了一些事情,康熙和阿露這一對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男少女,此刻并肩躺在一張床上,竟仿佛是兩個陌路人。
阿露感覺到了她和他之間的氣氛有些太過嚴肅,于是就動彈了一下身子,將臉轉向他,輕輕地言道:“皇上,現在你能睡著了嗎?”
他也動了一下身,也將臉轉向她的臉。這樣一來,倆人便四目相向了。“不,朕還是睡不著,朕的心里特別激動……”
她以為,他還是在為不久以后就要親政而激動,所以她就小聲地勸道:“皇上,你親政還有一段時間呢,奴婢以為,皇上現在應該保持冷靜。如果皇上一直這么激動下去,到親政的那天,皇上說不定就會把身體激動壞了……”
康熙搖了一下頭。“不是,阿露,朕現在不是因為親政而激動,朕是因為另一件事情而睡不著覺。”
阿露趕緊問道:“皇上,那是一件什么事?奴婢能否幫上皇上的忙?”
康熙有些羞澀起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朕弄不明白,所以才難以入睡……”
阿露頓了一下,然后道:“皇上,奴婢以為,弄不明白的事情還是說出來的好,不然,皇上豈不一夜都難以入眠?”
康熙立即道:“阿露,是你叫朕說的,不是朕自己要說的……”
阿露言道:“是奴婢讓皇上說的,皇上不說出來,怎能入睡?”
康熙支支吾吾地言道:“阿露,朕弄不明白的事情,就是朕很快就要經歷的事情……朕很快就要結婚了,可結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始終弄不明白……阿露,你知道結婚是怎么一回事嗎?”
阿露想搖頭,但未能搖起來。“皇上,奴婢怎會知道結婚之事?”
“是呀,”康熙低低地道,“你與朕一樣,都沒有結過婚……朕在書上得知,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結婚時,都要進入洞房……阿露,你知道不知道進了洞房之后會有些什么事情發生?是不是……就像你與朕現在這樣并肩躺在一張床上?”
看得出,康熙確實還不知道“洞房”一詞的真正含義。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對未知領域的渴求和期盼。正是這種渴求和期盼,才使得他內心充滿了激動。然而,對阿露而言,他的這種渴求和期盼,卻無疑是一種沖動或暗示。所以她不由自主地便感到了一種害怕和驚慌。“皇上,你這個問題,奴婢不好回答……也不敢回答……”
康熙“哎”了一聲道:“阿露,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如果知道,就盡管說,朕決不會怪罪于你!”
阿露狠了狠心。“皇上,奴婢雖然沒有結過婚,但奴婢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事情……男女結婚進入洞房之后,是有點像奴婢與皇上現在這樣,但是,又不盡相同……”
尋常的男女,如果像康熙和阿露這樣躺在一張床上,恐怕早就躺出一番事情來了。只不過,康熙與阿露已經這樣躺了好幾年了,早就躺出了一種尋常男女很難達到的境界:親昵而又有分寸,熱烈而又不失平靜。所以他們才可以這般地躺在一起并且以比較冷靜的態度相互談論。當然,這種“分寸”和“平靜”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來保證的,那就是,男女雙方必須還不懂得男女之間除了這樣談話之外還有別的事情可做,否則,只要做過一回“別的事情”,那這種尋常男女很難達到的境界便不復存在了。
康熙的手一下子伸到了阿露的胸部上。過去,他也常常這樣伸展自己的雙手。他已經習慣了。她似乎也習以為常了。但這一次,他的手朝她的胸部上這么一伸,她卻由衷地感到了一種恐慌。“皇上,你這是……干什么?”
康熙卻笑著道:“阿露,你不是說男女結婚入洞房之后,跟我們現在這樣躺著有些不同嗎?朕明白了,朕的手在你的身上這么一摸,就跟男女結婚入洞房差不多了……”
別看康熙那么聰明、那么早熟,可在床幃之間,他卻似乎是一個“低能兒”。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雖然他的身體一天天地長大、一天天地成熟,他的心中也確實孕育了一種原始的渴望,但卻沒有專門的老師去輔導他、引導他,所以他就不能夠將自己心中的那種渴望付諸實踐。否則,他與阿露之間,是不可能一直“清白”到如今的。盡管他才只有十四歲。
但阿露在這方面就要比康熙成熟許多。也許女人在這方面總是要比男人更為敏感吧,所以阿露就頗有些無師自通的味道。誠然,她的這種“無師自通”是有很大限度的。不過,早在幾年以前,當康熙的那雙小手幾乎還是毫無目的地在她的身體上摸捏的時候,她的體內便有了一種相應的騷動和不安。只是時間長了,她對自己的這種騷動和不安幾乎已經能夠收放自如了。但這一次不一樣。康熙已經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一個男人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撫摸,她還能對自己內心的騷動和不安收放自如嗎?
阿露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她一邊蠕動著身體一邊哼哼唧唧地道:“皇上,男女入洞房……跟你這樣撫摸奴婢……也不盡相同……”
康熙馬上就停止了對她的撫弄。顯然,他遇到了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阿露,男女入洞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停止撫弄,她的呼吸就暢快了許多。“皇上,男女入洞房……奴婢也不知究竟,奴婢只是聽說,男女入洞房之后,會做一些皇上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康熙立即弓起了身子。看得出,他非常地著急。“你快說,男女入洞房到底會做什么事情?朕如果不知道,朕就不好與朕的皇后一起入洞房了……”
見康熙那么著急,阿露心中實在有些不忍。但同時,她又不想讓他在自己的身上去實踐有關“洞房”的一些知識。因此,她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后言道:“皇上,待皇后娘娘千歲和你睡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應該做哪些事情了……”
但康熙不同意。他性格中固執的一面顯露出來。“阿露,你現在若不將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朕就罰你餓三天肚子……”
阿露倒不怕什么“罰”,她怕的應該是另外的事情。她幽幽地言道:“皇上,不是奴婢不愿意說,而是奴婢深恐自己這么一副賤體會玷污了皇上的龍身……”
康熙似乎大為不解。“朕……你如何會玷污了朕?”
阿露暗自咬了咬牙。“皇上,你不是想知道洞房里究竟會發生什么事嗎?那好,請皇上脫了衣服,奴婢今日就真正地伺候皇上一回。”
過去,康熙還從未在阿露的面前裸過身體。聽阿露叫他脫衣服,他一時間很是有些手足無措。她不再顧忌許多了,坐起身子,幾乎是連扒帶拽的,將小康熙脫了個一絲不掛。康熙“哎喲”一聲,趕忙用雙手護住身體中最關鍵的部位,且含混不清地問道:“入洞房……都要這么脫光衣服嗎?”
看康熙光著身子又惶惶不安的模樣,一點也沒有一個皇帝的派頭和尊嚴。阿露也沒有搭理他,自顧脫光了衣衫,然后仰面倒在床上,招呼康熙道:“皇上,您趴在奴婢的身上……”
一切都結束了。他趴在她的身上微微地喘著氣。雖然這只是一種愛的初體驗,但他卻深深地領悟出,原來在男女之間,還有這么一種奇妙無比的事情可以做。同時他也深深地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露的功勞。如果沒有阿露,就沒有他適才的無比快樂。所以他就很想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由衷的謝意。然而,當他抬起頭來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阿露早已是滿臉的淚水。
他大為驚詫道:“阿露,你怎么哭了?”
她趕緊抹了一下眼淚道:“皇上,奴婢是因為太高興了,所以哭了……”
是的,她應該有充足的理由高興。能第一個承接皇帝甘露的女人,該有多么地榮幸?這種榮幸,足以讓許許多多的女人羨慕和嫉妒。能擁有這種莫大的榮幸,還不自然而然地喜極而泣?
酒后“雨露”出一位不知姓名的妃子
康熙每日上午上完了早朝或上完了早課之后,便優哉游哉地去往慈寧宮拜見皇祖母。在慈寧宮,他往往要“消磨”掉一整個上午時間。而且,他與孝莊太皇太后的談話,幾乎都是當著許多太監和宮女的面。據有的太監向鰲拜透露:康熙皇帝與太皇太后在一起,從來都沒有談論過什么正兒八經的事情,康熙皇帝談論的最多的內容,似乎只有這么兩件事,酒和女人。并且,康熙在談起酒和女人時,不僅神采飛揚,而且頗為精通,仿佛少年康熙已經是酒色中的一個行家里手了。
康熙每日拜見完皇祖母之后,便直接去御膳房用餐。皇宮中風傳,康熙皇帝每次用膳時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其情其態,活脫脫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江湖新手,而且,康熙皇帝的酒量還不大,幾乎每飲輒醉,醉了之后就洋相百出。說是有一回,康熙在御膳房內用午膳,一下子喝醉了,便大叫著攆著太監、宮女打鬧,并將一個小宮女的衣衫撕得七零八落。有親眼目睹者暗地里向好友描述這一情景時道:那時候的皇上,跟一個村夫酒鬼并無二樣。不知怎么地,這事兒很快地就傳到了鰲拜的耳朵里了。
康熙用完午膳之后,一般都是在太監、宮女的服侍下回到乾清宮里去睡覺。這一覺,往往要睡到臨近黃昏的時候。醒來之后,他或者帶著太監趙盛和侍女阿露去一個什么地方釣魚,或者領著索額圖、明珠等人騎馬去京城西郊狩獵、玩耍。若是去了西郊,康熙還有時不回宮,就在西郊那兒留宿。當然,一般情況下,康熙都是在皇宮里過夜的。
夜晚的生活,是康熙皇帝一天當中最為豐富、最為精彩的篇章。他用過晚膳之后,便帶著濃濃的酒意,在趙盛、阿露的陪同下,既不去坤寧宮,也不回乾清宮,而是徑直往西六宮而去。在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內,康熙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在西六宮里度過的。
所謂“西六宮”,指的是紫禁城內的永壽宮、翊坤宮、儲秀宮、太極殿、長春宮、咸福宮。這里的每一座宮,都自成一個單元,有規整的院落,有前后殿和配殿,并有樹木花卉點綴其間。
明朝的時候,西六宮是專門給皇帝的妃、嬪們居住的,而到了清朝,則皇帝的所有后妃幾乎都居住在這里。通俗地來講就是,康熙皇帝所有的妻子,除皇后赫舍里氏住在坤寧宮外,差不多都住在了西六宮里。既如此,康熙皇帝每天晚上帶著趙盛和阿露往西六宮跑,似乎也就并不太奇怪。稍稍讓人覺得有點奇怪的是,一般的皇帝都是在乾清宮內召幸后妃,而康熙卻是主動地去駕幸她們。這樣一來,西六宮內的動靜就一天天地大了起來,而西六宮內的有關康熙皇帝的傳聞也就一天天地多了起來。
因為康熙皇帝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到西六宮來,所以西六宮內每天晚上都很熱鬧。只要天一黑,西六宮內所有宮、殿的大門都毫不例外地敞開了。康熙的那些妃嬪們——因為康熙還很年少,當時并沒有多少后妃——一個個將自己都裝扮得花枝招展的,倚在宮殿的門邊,搔首弄姿、擠眉弄眼地期待著,盼望著皇帝的到來。而康熙呢,似乎故意同他的那些后妃們開玩笑。眼見著,康熙走進一個妃子的房間了;那妃子當然喜不自禁,可就在那妃子樂不可支的當口,康熙卻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又邁進另一個妃子的房間;這妃子剛剛喜上眉梢,正要對皇上盡心伺候,誰知一眨眼的工夫,康熙卻不知了去向。就這么著,折騰來折騰去,幾乎每天晚上,康熙的那些妃嬪們,怎么也弄不清她們的皇上丈夫究竟宿在了何處。而天亮了之后,她們又都用一種敵視和懷疑的目光互相打量對方。因為,她們都這樣想:皇上昨晚上一定是睡在了對方的屋里。至于康熙每天晚上究竟宿在何處,恐怕也許只有天知道了。當然,康熙貴為天子,他自然不會不知道自己每晚到底宿于何處。
不過,有那么一天晚上,西六宮內所有的人,包括康熙的那些妃嬪們,包括侍奉那些妃嬪們的宮女、太監,幾乎都知道了康熙那晚上是睡在何處的。因為,那天晚上,天黑了之后,康熙領著趙盛和阿露來到了西六宮,看康熙一步三晃的模樣,定然飲了不少酒。當時許許多多的人都親眼目睹,康熙皇帝打發走了趙盛和阿露之后,就一頭扎進了一間矮小的房里,很長時間沒有出來。而第二天清晨,許許多多的人又看見,康熙皇帝正是從那間矮小的房子里走出來的。顯然,康熙皇帝那晚上就是睡在那間矮房子里的。
那間矮房子里住著何人?康熙為何會在那間矮房子里睡上一夜?殊不知,康熙皇帝就睡了這么一夜,卻睡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結果來。
西六宮內每一座宮殿都十分地高大壯觀,而在高大壯觀的宮殿之間,卻也排列著一些矮小的房屋。高大壯觀的宮殿自然是康熙的那些妃嬪們住的,而那些矮小的房屋里則住的是宮女和太監。康熙那天晚上一頭扎進的那間小房子里,恰恰住著一個宮女。她叫那拉氏,大約十五六歲,雖然不敢說長得美貌驚人,但因為年少,倒也鮮艷奪目。
康熙本不認識什么那拉氏。皇宮內的宮女數以千計,他豈能一一認識?他那晚上本也不想鉆進那拉氏的屋子的,只是因為那天晚上酒喝得確實有些過量,他是在無意之中走進那拉氏的房間的。
那天下午,康熙在乾清宮里睡醒了之后,便帶上趙盛和阿露到御花園內的一個水池邊去釣魚。御花園是明朝永樂年間建造的,占地面積約有一萬二千平方米,是專供皇室娛樂、游玩之用的。不知是因為康熙的手氣好,還是因為那個水池里的魚特別多,那天,到天黑之前,康熙垂釣上來的魚,趙盛和阿露兩個人都幾乎拎不動啦。最后,走出御花園的時候,人們看見,趙盛的手里拎的是魚,阿露的手里拎的是魚,連康熙的手里拎的也是魚。有幾個太監跑過來要幫康熙拎魚,被康熙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看康熙拒絕時那認真的模樣,好像生怕別人會搶了他的勞動果實似的。
康熙手里提著魚,臉上是喜滋滋的表情。他對趙盛、阿露言道:“叫御膳房把這些魚全做成菜,朕今晚上要好好地吃一頓魚宴。”
就這樣,康熙那天在魚宴上喝了很多酒。宴罷,康熙還要求太監趙盛領他去西六宮,口里還說著:“朕,今夜就在那里玩耍過夜了。”
西六宮畢竟不像一般的妓院。一般妓院里的妓女,見有嫖客到來,那往往都是主動熱情地上前搭訕、邀請,有的還硬是把客人往自己的閨房里拽。但這兒不一樣。康熙皇帝走過來了,他的那些后妃們只是站在門里或門外,既不上來搭訕,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言行,都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盯著康熙,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把康熙皇帝給拽到自己的身邊來。從這一點上來看,康熙的這些后妃們,也的確要比那些普通的妓女文雅許多、也高檔許多。
以往,康熙來到西六宮之后,便一會兒鉆進一個后妃的房子,一會兒又跑到另一個后妃的屋里,就跟捉迷藏似的。盡管能夠真正得到康熙駕幸的女子可謂是少之又少,但康熙這么鉆來跑去的,就使得她們希望與失望交織、懸念和疑慮并存,也著實十分地熱鬧。然而這一次,她們都明明白白地發現,她們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剩下的都是失望,也根本沒有什么懸念可言,只有疑慮在她們每個人的腦海里盤旋、浮沉:皇上,為何會走進那間矮房子里?
也許,康熙是覺得自己的酒確實喝多了,已沒有什么精力再去同那些后妃們胡鬧調情了,只需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便足矣。或許,康熙還能夠意識到,明日是早課時間,如果不好好地休息,早課時就不能夠集中注意力。或許,是一種下意識的力量在支配著康熙當時的行動。反正,康熙當時是既沒有走向翊坤宮,也沒有走向儲秀宮,而是踉蹌著身體,走向了兩宮之間的一排矮房子,并恰巧地走進了宮女那拉氏的屋子。
康熙夜幸西六宮,本與那些宮女、太監關系不大。但那些宮女、太監,尤其是那些宮女,那個時候也是睡不著覺的。她們都躲在自己的屋里,或從窗戶處,或從門縫里,細心地窺視著康熙皇上的一舉一動。她們一邊目睹著皇上的龍顏一邊在心里胡思亂想,注意力都異常地集中,幾乎已經達到了旁若無人的境界。
那拉氏自然也不例外。康熙皇帝都走進她的房間了,并明明白白地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卻好像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怎么會走進這個房子呢?以至于,她都忘了給皇上跪拜,只睜著一雙迷迷糊糊的眼睛,恍恍惚惚地看著康熙。康熙也許是真的喝多了,對她的表現不僅毫不在意,反而像是解釋似的言道:“朕只想在這里好好地睡一覺……”
那拉氏有些回過神來了,慌慌忙忙地伏地叩首道:“奴婢給皇上請安……”然而,她伏地的時候,康熙早已經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拉氏一時間很是有些為難。皇上睡在了床上,自己該怎么辦呢?是同皇上睡在一起,還是就這么跪在地下?
若就情感而言,她當然很想睡到床上去。不說別的,能與當今皇上同睡在一張床上,就足以讓她感到自豪和光榮。不過,她似乎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她明白,皇上既然沒有明確表示叫她侍寢,那她就不能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思慮再三,她最終還是跪在了原地,動也不動,只微微抬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康熙。盡管跪得時間長了,雙膝未免有些疼痛,但她卻以頑強的精神和毅力,不僅戰勝了雙膝處越來越厲害的疼痛,也戰勝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濃重的睡意。而恰恰是由于她的這種精神和毅力,她一生的命運才會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變化。
康熙大約是在凌晨時分醒的。他酒喝多了,感到渴了,所以就睜開了眼。盡管當時屋內的光線還比較暗,但康熙還是立刻就發現,小屋的地面上正跪有一個人。他皺了皺眉頭,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忘了喝水了,而是欠起身子對那拉氏言道:“你且起身,朕有話問你。”
那拉氏自然很聽話,一點點地爬起了身子,因為跪了一夜,不僅雙膝十分地疼痛,而且雙腿也跪得軟弱無力,故而,她剛一爬起,就又“咕咚”一聲摔在了地上,且由于摔得太重,她就情不自禁地“哎喲”了一聲。
康熙連忙問道:“朕讓你起來,你為何又跪下?”
那拉氏吞吞吐吐地言道:“奴婢因為跪的時間長了,實在支撐不住……請皇上恕罪……”
康熙一驚。“你,莫非跪了一夜?”
她伏地磕頭道:“皇上安寢,奴婢不敢驚擾,只得跪在這里……”
康熙趕緊翻下床來,一邊朝她走去一邊向她問道:“此床雖小,但足以容下二人,你為何不上床來休息?”
她誠惶誠恐地回道:“奴婢實不敢與皇上同處一床……”
康熙走到她的身邊,雙手一抄,竟然將她抱離了地面。“朕已休息好了,現在該你好好地休息了。”
被當今皇上抱在懷中,她當然是又驚又喜。“皇上,奴婢不敢……”
她“不敢”什么?康熙也沒理會,徑直走到床邊,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口中言道:“你為朕跪了一夜,雙膝定然紅腫疼痛,現在你解開衣衫,讓朕仔細地觀瞧……”
本來,她只需將褲腳翻卷,便可露出雙膝,可皇上的“旨意”是“解開衣衫”,所以她就坐起身來,將下身的衣褲幾乎全部褪去。褪去了之后,她覺著了害羞,于是就躺下,將一雙眼睛閉得緊緊的,不敢露出絲毫的縫隙。
果然,她的一對膝蓋不僅明顯地紅腫,而且紅腫里還泛著青紫色。康熙見了,實在心疼不已。他一邊伸出手去在她的膝蓋周圍輕輕地撫摸著,一邊很是有些欷歔地言道:“這都是朕之錯……若不是朕,你也不會如此啊!”
按常理,皇上既然這么說了,她至少也要向皇上謙遜地“表白”一番。然而,她并沒有言語。原因是,康熙皇上的手在她膝蓋周圍那么一撫摸,她不僅不再感到有什么疼痛,反而覺得渾身上下竟然是那等的舒暢和愜意。既然那等舒暢和愜意了,她當然就無話可說了。由此可見,皇上的一雙手該有多么大的魔力。同時也說明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用什么“常理”來推論的。
康熙既然以為那拉氏的雙膝紅腫是他的過錯,那他的撫摸按常理就至多是在她的雙膝周圍進行。他本來也的確是這么做的。可很快,他的撫摸卻一點點地朝著她的大腿處挪去。這又該如何解釋?是不是他的撫摸的范圍越大、撫摸的程度越徹底,他對她的安慰就越是令人信服?
也許,康熙當時確實有這種類似的想法。他本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大男孩。見她的雙膝弄成這樣,他的心中就很是內疚。心中內疚了,就會想法子加以補償。而對當時的康熙來說,對她“補償”的最好辦法,似乎莫過于給她一種安慰了,而“安慰”的最好辦法,又似乎莫過于對她進行徹頭徹尾的撫摸了。
所以,康熙就在一種“補償”心理的驅使下,異常小心地為宮女那拉氏除去了所有的衣衫……在這矮小的房間里,奏響了一段十分明媚的晨曲。
一曲終了,康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她姓甚名誰。她開口了,低低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聲音也太低了,似乎,她很怕自己的名字會污染了皇上的耳朵。
康熙繼續問道:“朕現在如果封你為妃,你可愿意?”
那拉氏聞言,迅速地脫了他的懷抱,就那么裸著身子跳下床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腳下,磕頭言道:“臣妾叩謝皇上天恩……”
她行動如此敏捷,不能說不十分地乖巧。由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有身份地位的臣妾,像這樣的機遇和事例,可謂是少之又少。然而,這少之又少的事情,偏偏在那拉氏的身上發生了。她能不由衷地欣喜萬分?
而康熙的心中卻似乎有點隱隱的不悅。想那阿露,他屢次要封她為貴妃,她都不答應,而這個那拉氏,他只說“如果封你為妃”,她就裸身翻下床去叩首不迭……看來,女人與女人之間相比,確實是大有不同啊。
但是,康熙卻也并不想收回或更改“如果封你為妃”這句話。他當然不是顧慮什么“天子無戲言”之類。他封那拉氏為妃,本就不是什么“戲言”,他是故意這么做的。盡管,封那拉氏為妃的念頭只是他一時沖動而生,但這個念頭生起來之后,他就變得非常認真了。因為,他很清楚,他封那拉氏為妃的事情,很快就會在皇宮內傳開,而要不了多久,整個北京城,恐怕都會知道這件事。而他康熙,似乎正是要達到這種家喻戶曉的目的。
所以,康熙的心中盡管有些隱隱的不悅,但臉上卻現出一種淡淡的微笑。他就這么微笑著對那拉氏言道:“愛妃,快起來吧,朕要去上早課了……”
就這么著,宮女那拉氏于一夜之間便變成了康熙皇帝的“惠妃”。而就是這個惠妃那拉氏,在1672年春,為康熙皇帝生下了大阿哥允禔——康熙諸子名字本都以“胤”排,只是康熙的四阿哥胤禛后來做了皇帝,即清世宗雍正皇帝,為避諱,康熙諸子名字便由“胤”改為“允”。
果然,康熙夜幸那拉氏并封那拉氏為妃的事情,幾乎是在一天之間,便傳遍了皇宮內外、朝野上下乃至北京城。
搽著法國香水迎駕
“皇上,請恩準臣妾寬衣,讓皇上檢驗臣妾的肌膚……”康熙不禁喟嘆道:“法國香水,果然是魅力無窮啊!”于是,他的目光就慢慢地變得熾熱起來;而此時,香飄而顫抖的身體對康熙來說,似乎具有一種無法抵御的誘惑力。烏雅氏皇后這棵久旱的禾苗,終于喜逢甘霖。
公元1677年春,榮妃馬佳氏為康熙皇帝生下三阿哥胤祉。康熙很高興。只不過,康熙高興的,不是他有了三皇子胤祉,而是他已經看到了平叛勝利的曙光。
一天,康熙與索額圖等文武大臣在乾清宮商議完軍政大事后,康熙皇帝打發大臣們走了,寢殿里只剩下他和阿露了。
康熙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走到了阿露的身前。跟著,他一只手攬過她的身體,另一只手就探入到她的衣內,在她的胸前輕摸細捏起來。不用說她也明白,康熙接下來要干什么事情。
她當然沒有拒絕,也不會拒絕。隨著平叛戰事形勢的日漸好轉,皇上的精神也日漸旺盛起來。只要有可能,他就一定拉上她親熱一陣。加上他與女人做愛,一般不講究什么時間、地點,他的做愛技巧又十分地純熟、老到,所以,他與阿露的做愛次數也就日漸頻繁起來。
然而,這一次,當康熙的雙手準備卸下阿露的衣衫時,阿露卻低低地說了一句:“皇上,你下午答應過皇后娘娘的,你今晚要去坤寧宮安息……”
聽到“皇后娘娘”幾個字,康熙頓時就散了精神,雙手也不自覺地松了阿露的身體。
康熙的孝誠皇后赫舍里氏在生下二皇子胤礽之后不幸因難產死去,現在如何又出來個“皇后娘娘”?卻原來,赫舍里氏于1674年5月死去之后,孝莊太皇太后見康熙皇上十分地悲傷,加上當時的戰事又十分吃緊,所以也就沒提什么重新立一個皇后的事情。到了第二年的五月,赫舍里氏死去已整整一年了,南方的戰事也相對松弛了些,孝莊太皇太后就找到康熙言道:“皇上,該立一個皇后了……”
是呀,作為一個國家,不可以長時間無主,否則天下必將大亂。而作為一個皇帝,似乎也不可以長時間地無后,否則將不成體統。只不過,對康熙而言,好像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感覺。那么可人有趣的孝誠皇后赫舍里氏死了,想再找到一個像赫舍里氏那樣的皇后定然難上加難。既如此,對康熙來說,再立一個什么新皇后,似乎也就沒有多大意義了。只是礙于“體統”,康熙又不能不立皇后。所以,康熙就了無興趣地對孝莊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就麻煩您老人家為孫兒選一個皇后吧。”
太皇太后說道:“皇上,你早已經成年,選皇后的事,應該由你自己做主。”
康熙卻道:“皇祖母,現在戰事這么緊張,孫兒哪有時間和精力去挑選什么皇后?”
孝莊太皇太后有些遲疑地道:“如果我替皇上選出皇后,皇上若是不滿意,該如何是好?”
康熙強自一笑道:“皇祖母為孫兒選出的皇后,孫兒如何會不滿意?孝誠皇后便是皇祖母為孫兒選出來的,孫兒不是很滿意嗎?”
康熙說的倒也沒錯。想當年,為聯合索尼共同對付鰲拜,孝莊太皇太后就把索尼的孫女兒赫舍里氏選作了康熙的皇后。這本來是一種政治手段,但沒曾想“歪打正著”,康熙和赫舍里氏竟然情深意篤、如膠似漆,十分地恩愛纏綿。
想到此,孝莊太皇太后就應諾道:“皇上既然這么說,那就照皇上說的辦吧。”
客觀地講,孝莊太皇太后為給康熙挑選一位新的皇后,可算是煞費了苦心。她知道康熙與赫舍里氏之間的感情很深厚,想找到一個能取代赫舍里氏為后的女人實屬不易。這就是孝莊太皇太后起初不大情愿為康熙挑選新皇后的原因。但既然康熙不想自己挑,她又應承下來了,所以挑選新皇后的事情再難,她也要傾全力去辦。自康熙清除了鰲拜勢力之后,孝莊太皇太后幾乎就什么事情都不過問了,但這一回,為康熙挑選新皇后的事情,她卻又不能不過問。她總不能看著康熙皇上沒有皇后吧?
孝莊太皇太后決定從康熙已有的妃嬪中選一個人作為皇后。為使這個新皇后讓康熙滿意,在那段時間里,孝莊太皇太后幾乎整天地在后宮里轉悠。她轉悠的目的,是想找到一個體型和外貌都與赫舍里氏比較接近的人。但可想而知,要找到一個與赫舍里氏很相像的女人該有多難。挑來選去,最終決定升貴妃烏雅氏為新的皇后。
當孝莊太皇太后將自己挑選的結果告訴康熙時,康熙只“哦”了一聲,輕輕地道:“既是皇祖母選中的她,那就讓她做皇后吧。”
既然康熙沒有意見,這事兒也就這么定了下來。貴妃烏雅氏一夜之間升為了大清朝的皇后,是為孝恭仁皇后。
實事求是地講,孝恭仁皇后烏雅氏應該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絕代佳人了。不僅在后宮佳麗中,她是姿容最出眾的一個,而且她的膚色,也是后宮粉黛中最白皙、最亮麗的。孝莊太皇太后之所以選中她作為皇后,與她的膚色也大有關系,因為死去的赫舍里氏,其皮膚就異常地白潔、光潤。
然而,康熙對烏雅氏卻不甚滿意。只是他沒有對皇祖母說。因為他知道,無論挑選誰做皇后,他都不會怎么太滿意的。除非,讓那個赫舍里氏復活,或者,讓那個阿露入主坤寧宮。
一個人若是有了什么成見,那就很難改變。比如,康熙總喜歡拿赫舍里氏與烏雅氏作比較。在康熙的心里,赫舍里氏所有的特點全都是優點,而烏雅氏身上所具有的與赫舍里氏不盡相同的東西,在康熙看來,就都是她的缺陷和不足了。這樣一來,即使烏雅氏是天底下最為美麗的女人,康熙也是不會滿意的。
就拿床幃間的生活為例來說吧。康熙以為,赫舍里氏不僅做愛技巧十分純熟、精湛,且該熱烈的時候就會熱烈、該溫柔的時候就會溫柔。而烏雅氏呢,如果過于溫柔了,康熙就會認為她太過拘泥,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如果烏雅氏過于熱烈了,康熙則又會認為她近乎放蕩,簡直跟青樓中的妓女沒多少分別。
所以,烏雅氏雖然升格成了大清朝的皇后,但康熙留宿坤寧宮的次數卻并不是很多。有時,他雖然留宿在坤寧宮,卻并不與烏雅氏親熱。更有時,他明明朝坤寧宮去了,卻突然掉轉方向,跑到其他妃嬪處瀟灑走一回。當然,由于戰事吃緊,他這種“瀟灑走一回”的次數也不會很多。更何況,乾清宮內還有著一個阿露。
這天下午,孝莊太皇太后突然來到了乾清宮。隨她一同到來的,還有孝恭仁皇后烏雅氏。
說“突然”,是因為康熙整日地忙于軍務,似乎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皇祖母了。所以,當孝莊太皇太后和烏雅氏雙雙走進乾清宮時,康熙感到十分驚訝。
康熙本以為自己的皇祖母是有什么事情而來,誰知,孝莊太皇太后卻道:“沒什么事情。只是聽說皇上近來十分忙碌,所以我就和皇后過來看看。”
看起來,孝莊太皇太后和皇后烏雅氏到乾清宮來確實沒什么事情。烏雅氏好像一直都沒作聲。只孝莊太皇太后在和康熙說話。孝莊太皇太后也沒有說什么有關時局的話。自康熙清除了鰲拜勢力之后,她就再也不過問政治了。她只是關心關心康熙的身體,和康熙拉拉一些家常閑話。然而,在她和烏雅氏即將離開乾清宮之前,她倏地問康熙道:“皇上,你是否還記得,你已經有多長時間沒去坤寧宮了?”
康熙一怔。他一點也不記得了。但又不能不回答太皇太后的話。所以,他掠了那烏雅氏一眼,喃喃言道:“皇祖母,孩兒整天忙忙碌碌的……恐怕,有一個多月沒去坤寧宮了吧?”
孝莊太皇太后緩緩地搖了搖頭。“皇上,讓我來告訴你,你已經有兩個月零九天沒去坤寧宮了!”
康熙愕然道:“皇祖母,孩兒真的有這么長時間沒去坤寧宮了嗎?”
孝莊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道:“皇上,我知道你很忙,但抽點時間去坤寧宮走一走,也總還是有可能的……我幾次去坤寧宮,總看見皇后在癡癡地等你……”
那烏雅氏開口了。她是朝著孝莊太皇太后說的,說的聲音低得讓康熙幾乎聽不真切。“皇祖母,請不要說了……臣妾知道皇上近來太忙,不然的話,皇上一定會……”
康熙這才明白太皇太后此番的來意。不知為什么,康熙一時間很是有點內疚。是呀,烏雅氏畢竟是大清朝的皇后,他康熙再忙,隔三岔五地去坤寧宮留宿一晚也還是有時間的。也甭說是皇后了,就是那些后宮的妃嬪們,他康熙也應該抽出點時間去看望看望她們、安慰安慰她們。不然,一個皇帝要那么多的妃嬪又有何用?
想到此,康熙就做出一些笑容,望著烏雅氏言道:“皇后,你放心,今晚,朕一定去往坤寧宮歇息。”
烏雅氏又說話了。這一回,她是對著康熙說的。她說道:“皇上既如此說,那臣妾今晚就恭候皇上大駕光臨……”
孝莊太皇太后領著烏雅氏走了。那個時候,康熙還沒有忘記自己對烏雅氏的承諾。可是,待索額圖到來,同索額圖進行了一番敘談之后,康熙就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等打發走了趙昌,寢殿內只剩下他與阿露兩個人的時候,他早已把自己說過的話拋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當康熙摟著阿露,正要與她調情的當口,阿露卻突然提起了皇后娘娘的事。這如何不令康熙十分地沮喪?
康熙不覺松了阿露,長吁一口氣道:“你若不提起,朕便不會想起此事……”
阿露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康熙揉亂的衣衫,然后挪到康熙的身前道:“皇上,你答應皇后娘娘今晚去坤寧宮,現在,你與索大人一番長談之后,已經是深夜了……”
康熙輕輕地道:“是呀,是呀,夜已經很深了……既是深夜,朕不去也罷。”
說著話,康熙雙手一抄,便又將阿露攬在了自己的懷里。她沒有掙扎,只是道:“皇上說過的話,怎能不算數?想皇后娘娘,正盼望皇上大駕光臨呢。皇上若不去,皇后娘娘該有多么失望、又該有多么傷心?”
康熙就那么摟著阿露的身子,毫無放松之意。“阿露,你說得很對,朕也知道皇后正在等朕。可是,朕記得很清楚,朕與你有整整三天沒有親熱了。所以,朕今晚不想去坤寧宮,朕想留在這里與你好好地親熱一回……”
看看,康熙有兩個多月沒去坤寧宮了,卻早已經淡忘,而只與阿露“整整三天沒有親熱”,他卻記得很清楚。阿露和烏雅氏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有天壤之別啊!
聽了康熙的話之后,阿露一時間很是為難。她伺候康熙皇上多年,對康熙的脾性應該十分了解。康熙并不是那種很固執的男人,但在一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上,他卻有時有些任性。比如此刻,他要與阿露好好地親熱一回,如果阿露拒絕,他心中肯定不快,甚至還會惱火。實際上,阿露是不會拒絕的。但是,阿露又深深地同情和理解那個烏雅氏。身為大清朝的孝恭仁皇后,卻常常得不到皇上雨露的滋潤,心中該有何種感慨?
想到此,阿露在康熙的懷中蠕動了一下身子,然后輕輕地道:“皇上,奴婢也很想與你好好地親熱一回,可是,皇后娘娘正在等著皇上的駕幸。總不能讓皇后娘娘空等一夜吧?”
康熙自覺不自覺地將阿露摟得更緊。“阿露,不用管她,也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想著如何與朕親熱便是……”
阿露卻道:“皇上,如果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豈不更好?”
康熙哼哼唧唧地道:“阿露,這等事情如何會兩全其美?就像魚與熊掌,朕既然不能兼得,也不想兼得,朕就肯定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康熙把烏雅氏和阿露比做魚與熊掌,似乎倒也精當。阿露幽幽地言道:“皇上,待奴婢與你好好地親熱一回之后,你再去坤寧宮歇息,皇上以為如何?”
一切完畢之后,阿露喜滋滋地道:“皇上今晚如約前去,皇后娘娘定然樂不可支!”
康熙卻一邊朝外走一邊暗自想道:朕的滿腔熱血都已在阿露的身體上燃燒殆盡,此番去坤寧宮,皇后娘娘還如何會樂不可支?
康熙優哉游哉地走進坤寧宮的時候,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了。那孝恭仁皇后烏雅氏聞之,忙得像脫籠的小鳥一般,飛也似的迎了出來。見著康熙,烏雅氏一邊施禮一邊急急地道:“皇上駕到,臣妾來遲,乞請皇上恕罪……”
康熙“啊”了一聲道:“皇后太客氣了!不是你來遲了,而是朕來遲了!”
烏雅氏忙道:“皇上日理萬機,公務繁忙。皇上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望臣妾,臣妾真是幸莫大矣!”
康熙哼哼哈哈地道:“朕確實過于忙碌……適才,朕是在處理了一樁緊急公務之后,才得以抽身至此。”
康熙適才處理了一樁什么緊急公務?烏雅氏不知,趕緊言道:“皇上如此繁忙還來看望臣妾,臣妾真是感激涕零……臣妾恭請皇上入房歇息以養龍體……”
康熙卻道:“朕雖勞累,暫時還不想歇息。朕想先自沐浴一番,以除去身上汗味,然后再休息不遲。”
烏雅氏殷勤地道:“待臣妾為皇上沐浴更衣……”
康熙擺了一下手道:“不勞皇后如此殷勤。你先回房,朕沐浴后自會去見你。”
烏雅氏應諾一聲,姍姍離去。康熙一指不遠處的一位宮女道:“你,為朕洗浴。”
能親手為皇上洗浴,對一般的宮女來說,不啻是莫大的榮幸。那宮女慌忙而又激動地走了過來,口里甜蜜蜜地應了一句道:“奴婢遵旨。”
康熙攤開四肢,舒舒服服地浸泡在熱水里。房事過后,洗上一個熱水澡,也不失為生活中的一大快事。更不用說,還有一位妙齡的女子,在為自己的身體細心地搓洗。
沐浴更衣完畢,康熙渾身松弛地走進了孝恭仁皇后的臥房。那烏雅氏自然還在等待。康熙也沒搭話,徑自走過去,和衣躺在了床上。
如果說康熙在烏雅氏的臥房里還有一些情趣的話,那就是,這臥房的主人本是孝誠皇后赫舍里氏,康熙現在躺著的這張鳳床,那赫舍里氏也曾經躺過。盡管這臥房換了主人之后,環境布置都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但康熙一走進這里,便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位可心可意的赫舍里氏,想起自己與赫舍里氏在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妙的時光。
見康熙躺在床上、定定地望著屋頂,毫無親熱的意思,烏雅氏盡管很失望,但也沒敢造次,只靜靜地伏在康熙的一側,像一只依人的小鳥。
是呀,雖然得不到康熙皇上的親熱,但能夠伏在皇上的身邊,悄悄地嗅著皇上身上散出的氣息,也總比獨臥一床要強許多。
康熙動彈了,伸過手去,輕輕將她的腰身松松地摟住,然后低低地言道:“朕累了,朕要休息……”
她沒吭聲,只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她恨不得能將自己完完全全地嵌入到他的體內。但同時她也知道,她這是怎樣的一個妄想啊!
顯然,烏雅氏是不可能睡著的。而實際上,康熙也沒有馬上就睡著。他是很累,但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也很多。比如那個索額圖,他帶著二十五萬大軍西去,能順利而及時地解決西線叛軍的問題嗎?
想來想去,康熙竟然睡意全無,怎么也合不上眼了。他輕嘆一聲,索性坐了起來。烏雅氏不知究竟,慌忙弓起身子,就那么四肢立起趴在床上,有些可憐兮兮地望著康熙。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她當時很像一只做錯了什么事而企望得到主人寬恕的小狗。
康熙有些不忍心看她那么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于是就張開手臂道:“皇后,你坐到朕的懷里來。”
烏雅氏一聽,大喜過望,迫不及待地就鉆入到他的懷中。她今夜肯定是做過精心的準備。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股濃郁的芬芳,一個勁兒地直往康熙的鼻孔里鉆。
因為康熙想竭力摒去那些紛擾的事務,所以他就略略打起精神,信口問烏雅氏道:“皇后,你今晚涂的什么香水,味道居然如此濃烈?”
烏雅氏小聲回道:“稟皇上,臣妾今晚是用法國香水沐浴,但恐皇上不會喜歡……”
“法國香水?”康熙一怔。“皇后,你如何會有法國香水?又如何會用法國香水沐浴?”
烏雅氏言道:“回皇上的話,皇祖母今日傍晚到臣妾這兒來,帶來了一瓶法國香水。皇祖母教導臣妾說,用法國香水沐浴,不僅身體芬芳異常,且肌膚也會變得鮮潔亮麗。臣妾不敢違背皇祖母旨意,在皇上到來之前,用皇祖母所賜的那瓶法國香水沐浴了一番……”
康熙知道,皇祖母定是從那些法國傳教士的手中得到的那瓶香水。康熙還知道,孝莊太皇太后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讓烏雅氏變得更加芳香、亮麗,以博得他康熙皇上的歡心。
想到此,康熙就故意使勁兒地在她的頸間嗅了嗅,一邊嗅一邊咂咂有聲道:“朕早就聽說法國香水非同一般,今日一聞,果然名不虛傳。”
烏雅氏連忙道:“皇上如此說,那皇上是喜歡臣妾身上的這種香味了?”
“那是自然,”康熙振振有詞地說,“法國香水,涂在大清國皇后的身上,大清國皇上豈有不喜歡之理?”
烏雅氏不禁喜形于色。“皇上既已喜歡,臣妾當高興萬分!”
康熙言道:“愛后,法國香水的芬芳,朕已領教。但不知,用這種香水沐浴,愛后的肌膚是否真的變得鮮潔亮麗了?”
烏雅氏聽到“愛后”二字,差點激動得要跳起來。是呀,她有多少時日沒聽過皇上這么親昵地稱呼她了?
“皇上,請恩準臣妾寬衣,讓皇上檢驗臣妾的肌膚……”
康熙心里想,反正也閑著沒事,就看看她的肌膚,看法國香水是否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這么想著,康熙就朝著她點了點頭。
見康熙首肯,烏雅氏就迫不及待地褪掉了自己的衣衫。頓時,一具美妙的胴體就纖毫畢露地呈現在了康熙的眼前。
康熙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看起來,那法國香水確有潤膚之神奇功效。康熙不禁喟嘆道:“法國香水,果然是魅力無窮啊!”
康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摸烏雅氏的身體。這一觸摸不大要緊,康熙直覺得,那法國香水的功效簡直太神奇了,泡得她的肌膚看起來是那么地光滑細膩,而撫摸起來竟又是這么地柔軟。
但孝恭仁皇后烏雅氏的內心感覺就與康熙皇帝大不一樣了。他的手指,有多長時間沒有像今夜這樣真真切切地撫摸她的身體了?一個女人,包括皇后,其身體被皇上的手指真真切切地撫摸著,究竟會有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烏雅氏沒有去考慮這個問題。不是她沒有時間,而是因為,自康熙的手指觸摸到她胸部的那一瞬間起,她就幾乎什么感覺都沒有了。
她的身體急劇地戰栗起來。抖動的幅度雖不很大,但抖動的頻率卻很高,以至于她的上下牙齒都止不住地“咯咯”相碰起來,活像這么赤身裸體地站在雪地里,又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康熙對此很是有些詫異。他本只是用一種好奇或欣賞的態度去撫摸她的肌膚的。見她兀自顫抖不已,他便似乎不解地問道:“愛后為何如此顫抖?是不是愛后身體寒冷?”
烏雅氏慌忙哆哆嗦嗦地回道:“……臣妾絕非寒冷……臣妾心中如爐火熊熊……臣妾之所以顫抖,是因為皇上如此撫摸,臣妾內心太過激動所致……”
康熙立刻就明白過來。她渾身顫抖,乃情欲所致啊!她就像干渴已久的禾苗,雖還未見風雨,但涼氣襲來,也足以讓她激動萬分啊!
說來似乎有些奇怪,康熙到坤寧宮來,只是要履行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并不想與烏雅氏怎么親熱。但此刻,康熙明白了烏雅氏身體顫抖的原因之后,自己的體內,卻也漸漸地升騰起了一股欲望之火。
而實際上,康熙有如此表現,也并不怎么奇怪。烏雅氏畢竟是一個美貌絕倫的女人。一個美貌絕倫的女人光著身子展現在一個男人的眼前,那男人不管有多么矜持也總是要有所心動的。更何況,康熙與阿露親熱過后早已恢復如初。最主要的,在當時康熙的眼里,烏雅氏好像已經不是什么烏雅氏了,而只是一個經過法國香水浸泡過的女人。
所以,康熙的目光就慢慢地變得熾熱起來。他熾熱的目光中,她的身體依然在顫抖。她此時顫抖的身體,對康熙來說,似乎具有一種無法抵御的誘惑力。而康熙當時也根本沒想著去抵御。
烏雅氏這棵久旱的禾苗,終于喜逢甘霖。也許是這甘霖來得太突然、來得太猛烈,她還沒有做好承受的充分準備,所以,在康熙不顧一切的沖撞之下,她承受了不小的痛苦。
當然,這只能是相對的。痛苦之中,蘊涵著極大的快樂。在這種快樂的驅使下,烏雅氏也顧不了那么許多了……
康熙戰罷,烏雅氏卻還在消散的烽煙中回味著適才激戰時的那些動人的細節。許久,她才戀戀不舍地爬起身子,有氣無力地打掃著戰場。側目去看康熙,康熙好像已經睡著了。烏雅氏不禁暗自思忖道:適才激戰當中,皇上心中會怎么想呢?
其實,康熙依然沒有睡著。在與烏雅氏戰斗時,他的心中幾乎什么都沒有想。而戰斗結束之后,他便馬上就又想起了那個一直縈繞在他腦海里的問題:索額圖西去,能很快地解決西線叛軍的問題嗎?
事實是,索額圖不僅很快地解決了西線叛軍的問題,而且還解決得很好。
康熙與烏雅氏做愛的時候,應該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就在那之后沒多久,索額圖便率領二十五萬大軍,離開京城,浩浩蕩蕩地向著西線開去。
又寵了皇后的美侍
康熙在坤寧宮踱步時,一宮女打住了他。他第一眼見到她時,還以為見到了已故多年的皇后赫舍里氏,再看第二眼時,又以為見到了早已出宮的阿露。這怎不讓他眼睛一亮,內心一震呢?她便是烏雅氏皇后的侍女陳氏。激情萬丈的他,遂擢升其為穆嬪,每每與之“愛相隨”!
康熙自八歲登基后,一直受著鰲拜的要挾和輕視,雖是大清皇帝,卻也有名無實。后來,在皇祖母及索額圖之父索尼等人的大力幫助下,一舉清除了鰲拜集團,開始了自己真正的皇帝生涯。這以后,年輕氣盛的康熙,英姿勃發,盡展雄才大略,在滿清王朝的歷史上,留下了自己一連串的光輝足跡,足以讓時人和后人刮目相看。
他力排眾議,花了八年時間,終于平定了以吳三桂為首的“三藩之亂”,又不顧別人反對,重用施瑯等人,收復了被鄭氏集團割據多年的臺灣。再多方謀劃,權衡再三,與侵略成性的沙俄政府簽訂了《中俄尼布楚條約》,穩定了大清東北岌岌可危的形勢。后又三次親征,果斷出擊,粉碎了噶爾丹妄圖依靠沙俄的支持來分裂大清江山的陰謀。這一個又一個的輝煌業績,使得康熙足以笑傲整個的大清歷史,就是在整個中國的歷史長河中,康熙涌起的這一朵又一朵的浪花,也十分地耀眼、十分地炫目。然而,當這一連串的壯舉都完成了之后,康熙忽然感到,他似乎失去了繼續前進、繼續奮斗的目標。換句話說,康熙在前進、奮斗了大半輩子之后,猛然間覺得,自己竟然是那么地疲倦、那么地空虛。于是,康熙的晚年生活,便突然間變得黯淡無光起來。他不僅沒再給后人留下什么足以讓人引以為自豪的東西,而且,他還給他自己留下了許許多多讓人扼腕嘆息的遺憾。
一個人若是太疲倦了,那就要好好地休息。一個人若是太空虛了,那就要好好地充實自己。康熙自平定了噶爾丹叛亂之后,似乎就處于這種“充實”和“休息”的狀態中,一下子變得好像無所事事起來。
當然,作為一個皇帝,康熙是不可能真的無所事事的。單后宮中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就夠他康熙忙碌的了。所以,康熙便常常在乾清宮里“充實”了一下自己之后,就跑到花團錦簇的后宮里去“休息”了。后來,康熙覺得這樣“休息”還是有點疲倦,就干脆躺在乾清宮里,叫趙昌叫阿雨或叫其他什么人,把后宮中的那些女人,一個個地喚來侍寢。甚至,連常住坤寧宮的孝恭仁皇后烏雅氏,也曾被康熙派人喚來乾清宮兩次。這似乎有些不合規矩,但自康熙的皇祖母孝莊太皇太后撒手西去后,便無人能再來用什么宮內的規矩去約束康熙,所以康熙在宮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只是因為孝恭仁皇后烏雅氏已年歲漸大,康熙對她不可能再有多大興趣,所以,康熙“休息”的重點,多是后宮中那些新被授封的年輕妃嬪們。康熙如此“休息”,當然就會覺得越來越“充實”了。
不過,盡管孝恭仁皇后烏雅氏已處于那種徐娘半老狀態,但她畢竟還是大清朝的正宗皇后,所以,康熙為她面子計,便有事沒事的也常到坤寧宮里去走走。他也真的是去“走走”,到坤寧宮之后,跟烏雅氏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優哉游哉地又離開了坤寧宮,弄得烏雅氏好不傷心。然而,就因為康熙常到坤寧宮里去走走,所以便走出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來。
這天下午,康熙不知為何來了興趣,帶著趙昌和阿雨從乾清宮走到了坤寧宮里。當時,烏雅氏正在午休。聞聽康熙來到,烏雅氏也顧不得梳洗,慌忙跑出臥房迎駕,口中稱道:“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有失體面,懇望皇上海涵……”
烏雅氏口中的“有失體面”自然指的是未及梳妝打扮。但康熙根本就沒有正眼看她,只是淡淡地說道:“朕只是來隨便轉轉,你不用這么多禮!”
康熙也確實是來隨便轉轉,因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到坤寧宮來。轉了一圈之后,康熙覺得了無興味,便準備離開坤寧宮了。可就在康熙即將走出坤寧宮的宮門時,他卻突然打住了腳。他打住腳的原因是,有一個宮女裊裊娜娜地走入了他的視線。
能走入康熙皇上的視線并能叫康熙皇上打住腳的宮女,應該說并不多見。除非,這個宮女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而且還有其獨到非凡之處。那么,在坤寧宮內走入康熙視線并讓康熙打住腳的這個宮女,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宮女是個漢人,姓陳,喚陳氏。如果陳氏換了普通衣衫走在北京城的大街上,人們頂多說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女。然而,在當時康熙的眼里,這個叫陳氏的宮女卻非同一般。康熙看到她時,不僅覺得眼前一亮,而且內心還跟著震動了一下。
你以為康熙見了陳氏為何會有如此的表現?原來,康熙第一眼見到陳氏時,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已死去多年的孝誠皇后赫舍里氏,再看陳氏第二眼時,又以為自己見到了早已出宮而去的阿露。康熙見到了赫舍里氏和阿露,眼睛能不一亮、內心能不一震嗎?
這就充分地說明了,這個叫陳氏的宮女,其相貌確實十分地獨特——至少在康熙的眼里是這樣——乍一看,她長得像赫舍里氏,再一看,她又長得像阿露。同時,這也更充分地說明了,不管康熙年歲幾許,性情如何改變,但對赫舍里氏和阿露的思念,卻是永恒的。
所以,康熙看到那個叫陳氏的宮女后,馬上就想大步跨到她的身邊,但最終他還是克制住了這種沖動。他只是悄悄地問趙昌和阿雨道:“你們可認得那邊的那個女子?”
阿雨搖頭。趙昌卻道:“稟皇上,奴才認識那女子,那女子名喚陳氏,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著,今年芳齡二八……”
康熙重重地點了點頭。“好,趙昌,你既全都知曉,那事情就好辦了!”
康熙要辦什么事情?趙昌不知道,阿雨也不知道。但趙昌和阿雨知道的是,康熙自坤寧宮回到乾清宮后,心緒一直都不安寧,常常顧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康熙匆匆地用了晚膳,然后便單獨找到趙昌,很有些神秘兮兮地道:“趙昌,朕現在準備叫你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
趙昌迅即回道:“請皇上吩咐!奴才定萬死不辭!”
康熙不知從哪里摸出一道圣旨來。“趙昌,你速去坤寧宮,當如此如此……”
趙昌“喳”了一聲,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圣旨,就徑向坤寧宮而去。你道趙昌接過的是一道什么圣旨?卻原來,康熙已經冊封那宮女陳氏為穆嬪,并要她立即到乾清宮里來侍駕。
對那陳氏來說,幾乎是在轉瞬之間便由一個宮女變成了皇上的妃嬪,這無疑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兒。而對康熙來說,終于找到了一個既像赫舍里氏又像阿露一般的女人,便也或多或少地減輕了些許心中的那種刻骨難忘的相思。這種兩全其美的大好事,別人也實難對康熙有多少非議的。
有康熙圣旨在手,趙昌辦事自然不會含糊。盡管考慮皇后烏雅氏對康熙的這道圣旨很是有些自己的看法,但那宮女陳氏——應該稱穆嬪陳氏了——還是迅速地被幾個執事太監抬到了康熙的住處乾清宮。
那時候被皇帝召奉的女子,總是先用香露沐浴一番,然后用一大塊凈布裹住裸體,再由幾個太監將其抬到皇帝的寢殿。穆嬪陳氏也不例外。幾個太監將她直直地抬入康熙的寢殿時,康熙早已經坐在龍床上等候了。
幾個太監小心翼翼地把陳氏的身體放在龍床之上。康熙一揮手,那幾個太監便躬身退去。陳氏的身體雖被凈布裹住,但臉卻是露在外面的。所以,康熙就端詳著她的臉蛋,問道:“朕封你為嬪,你可高興?”
陳氏或許是太高興了,或許是太過緊張了,康熙問她的話,她竟然沒有回答,而且,兩只眼睛里,依稀還有點點的淚花。
康熙不覺皺了一下眉,似是不悅地言道:“如果你不高興,朕馬上便喚人送你回去。朕決不會勉強于你!”
陳氏慌忙開了口。“不……臣妾高興,臣妾太高興了……臣妾高興得都不知道該對皇上說什么好了……”
康熙的眉舒展開來,臉上也不自覺地有了笑容:“你高興就好。你高興了,朕也就會高興!”
說著話,康熙的手就撫上她的臉頰,細心地摩娑著。摩娑得那么投入,摩娑得那么動情,仿佛,康熙不是在撫摸這個陳氏,而是在撫摸那個赫舍里氏或是在撫摸那個阿露。
陳氏剛滿十六歲,正是那種含苞吐蕊的年齡。不要說是大清皇上的手了,就是一般男人的手這么細心地觸摸她的臉頰,她也會激動不已的。所以,康熙的手剛一撫上她的臉,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康熙當然能感覺到她的那種戰栗。大凡皇帝,對女人的身體總是很敏銳的。所以,康熙就輕輕地對她言道:“你不要動,一切自有朕來安排……”
康熙這么一說,陳氏即使忍不住地想要動彈也不敢亂動彈了。僅從這點上來說,康熙也著實有些自私。
康熙在她的面頰上撫摸了一陣之后,抓住裹她身體的那塊凈布的一邊一拽,她的身體就滴溜溜地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之后,畢露無遺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虧得是皇帝的龍床,又寬又大,不然,康熙這么一拽,她的身體肯定是要滾到地面上。縱是如此,那陳氏也被嚇得不輕,好在她還牢記康熙的話,縱然被嚇得不輕,也沒敢輕易地動彈。
康熙作為大清皇帝,什么樣女人的身體沒有見過?既見過,又為何面對著陳氏的身體會如此驚訝?原來,在康熙的眼里,這個叫陳氏的女人,其身體也著實太過奇妙。她的肌膚,無論是顏色還是紋理,甚至是肌膚上的那一根根或濃或淡的毛發,怎么看怎么像赫舍里氏身上的肌膚。而她肌膚上的其他部位,比如胸前的那一對,卻又怎么看怎么像阿露身上的那一對。更奇妙的,還是她的那一雙玉腿。從大腿到膝蓋,活像阿露,而從膝蓋到腳趾,卻又恰似赫舍里氏。阿露和赫舍里氏兩個人的身體,竟然如此完美地統一在了陳氏這一個人的身體上。世上真的有這么奇妙的巧合嗎?
但不管你信不信,當時的康熙確實是被陳氏那如此奇妙的身體深深地感動了。康熙目不轉睛地看了陳氏的身體后不久,眼眶內便自覺不自覺地漾出些許淚花來。一向不輕易落淚的康熙,為何面對著陳氏的身體,竟然會有淚花閃現?
不過,康熙并沒有落淚。在落淚前的一剎那,他一下子就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入到她的胸部之間……
在男女情事方面,陳氏還談不上有什么經驗,但是康熙如此待她,她卻也知道,康熙是喜歡她的,或者說,康熙是喜歡她的身體的。可不管是康熙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喜歡她這個人的身體,只要能夠得到康熙皇上的喜歡,她未來的日子就一定會充滿陽光。
穆嬪陳氏未來的日子是否真的充滿了陽光?別人不得而知。一個小小的尋常妃嬪,在滿清的歷史中,的確是微不足道的。不過,穆嬪陳氏與一般的妃嬪相比,又著實不太尋常,至少,在康熙晚年的生活中,她是被康熙常常召幸的妃嬪之一,而且,在康熙五十五年——康熙那時已滿六十三歲了——她還幸運地為康熙生下了二十四阿哥胤祕。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穆嬪陳氏未來的日子,也的確是充滿陽光的,至少康熙皇上的陽光雨露,是經常地灑在她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