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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虎膽兄妹入虎穴

  • 亂世醫(yī)路情
  • 夢繞故國
  • 3217字
  • 2021-12-16 07:54:26

二人來到章府門口,見門口早已經(jīng)停了好幾輛車子。

一個門子摸樣的人似乎已經(jīng)等候很久了。

看見他們過來,便迎上前詢問,知道他倆就是龔營長請來的大夫,連忙領(lǐng)著他們進了大門。

沿著彎彎曲曲的甬道,穿過一個碩大的庭院,他們來到了章府的前廳。

遠遠看見龔營長坐在一把椅子上,正跟對面的人在聊著什么,那人旁邊還站著一個人,看身材仿佛是張再景。

見二人進來,龔營長和他對面的人都站了起來,趙玉樹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張炳善父子。

張炳善看見來的是她,有點吃驚,剛要開口問你爹呢?被趙玉樹一個眼神制止了。

張炳善立刻明白了什么,改口說:“玉樹,你來了?你爹這一躺倒,醫(yī)館里的事就全靠你了,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再過去看他。”

趙玉樹謝過張炳善,問他:“張伯伯,您老經(jīng)驗多,依您看來,老先生現(xiàn)在的情況怎樣?”

張炳善嘆口氣,小聲說:“老爺子昨夜里不但受了傷,還受了驚嚇,雖然平時保養(yǎng)得好,但畢竟年事已高,經(jīng)過這番折騰,境況不甚樂觀,這不,老爺子的外甥找我過來,讓我開方子給他調(diào)理呢,我的方子已經(jīng)開好,只等你們了。”

又對龔營長說:“玉樹侄女是我眼看著長大的,別看她年紀小,手上的活可不一般。”

龔營長到底是個粗人,指了指里屋,說:“你先別吹捧她,是騾子是馬,待會兒還得拉出來遛遛。”

正說著,一位中年人從里屋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問龔營長:“整骨大夫怎么還不來?我老舅可有點急眼了。”

龔營長指著趙玉樹他們,說:“這不來了嗎,正要進去呢。”

“他倆?”章老太爺?shù)耐馍碱^皺得更緊了,小聲嘟囔了句:“也太年輕了吧,但不知道醫(yī)道如何。”

趙玉樹他們只當沒聽見。

一行人進了章老太爺?shù)呐P室。

章老先生剛服了止痛藥,躺在炕上閉眼養(yǎng)神。

看見他們進來,閉著眼睛問道:“誰來了?”

龔營長指了指趙玉樹他們,說:“老太爺,正骨大夫來了。”

章老太爺努力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們一眼,問道:“就他倆?哼!”鼻孔里噴出一股冷氣。

張炳善忙走上前去,附下身子,貼著章老太爺?shù)亩涓樱÷曊f:“老爺子,這位是趙靖奎的千金,把他爹的手藝都學到手了,那位是趙靖奎最得意的弟子,手藝也快趕上他師傅了,要不,讓他們給您治治?”

章老太爺并不買張炳善的賬。

他冷冷地問:“趙靖奎為何不來?如今成了名醫(yī),他架子大了起來了,連我都請不來了。”

趙玉樹剛要說話,張炳善對她擺擺手。

他繼續(xù)跟章老爺子說:“老爺子,您有所不知,趙靖奎他病了,而且還病得很厲害,自打立冬到現(xiàn)在,就沒下過炕呢,別說給你正骨,他連氣都喘不勻活了,都說天有不測風云,那么高大壯實的一個人,說病就病了,誰想得到呢。”

章老太爺這才睜開眼睛,向趙玉樹這邊望了一眼,問:“你就是趙靖奎的閨女?”

趙玉樹點點頭。

章老太爺又說:“長得倒也有幾分像他,趙靖奎病成這樣了?真想不到呀,我跟趙靖奎相識,還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時他也就二十多歲吧,很高大魁梧的一個人。我因為和人起了爭執(zhí),被打斷了左臂,就是他給我把接好的,最地道的是你們家祖?zhèn)鞯暮诟嗨帲没鹂緹崃速N上,當天夜里傷處就不痛了,不出三個月,斷臂就能長結(jié)實,和原來一樣有力。”

聽了章老太爺?shù)脑挘瑥埍七B忙附和著說:“老太爺好記性,三十多年的事還記憶猶新,如今,玉樹侄女的本領(lǐng)不比他爹差。”

章老太爺望著趙玉樹,說:“既然你得了你爹的真?zhèn)鳎易屇阍囋囈矡o妨,只是男女有別,我又傷在雙腿,怕你治起來多有不便。”

趙玉樹連忙說道:“老太爺,這個您盡管放心,俗話說有病不諱醫(yī),你別拿我當女孩看,記住給您治傷的是大夫就行了。”

章太爺鼻孔里“嗯”了一聲,閉上眼睛,表示默認了。

劉春峰輕輕掀開被子,看到章老太爺?shù)碾p腿又紅又紫,腫脹得老粗,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皮開肉綻,這要感謝他厚厚的大棉褲,替他擋了很多外力。

劉春峰說:“得先把老先生的身子調(diào)個位置,才好干活。”

他說了聲“老先生忍一下”,就和張再景一塊,連褥子帶人,將章老太爺?shù)纳眢w轉(zhuǎn)了九十度,雙腳朝著炕沿的方向。

劉春峰跪在炕沿邊,用手開始摸骨,由于章老太爺養(yǎng)尊處優(yōu),身體十分肥胖,加上皮肉又腫得厲害,大腿骨實在不好摸,劉春峰摸完了左側(cè),又摸右側(cè),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這章老太爺?shù)膫拇_不是摔的,可以猜測一下,當時他正端坐在車上,襲擊者從他右側(cè)出現(xiàn),索要財物不得,雖未想要他的命,但下手也特狠,一棍棒下去,雙側(cè)大腿均已骨折,由于老人骨頭脆弱,受到擊打后容易造成粉碎性骨折,所以,受力較重的左側(cè)股骨呈粉碎性骨折,有三塊碎片,右側(cè)只是單純性的骨折,并無碎片,但骨折部位靠近膝關(guān)節(jié),后期愈合會較慢些,他朝趙玉樹看了一眼,示意她再親自確定一下。

趙玉樹跟師哥換了位置,仔細地摸了一遍,說:“雙腿大腿骨頭均有骨折,左側(cè)有三塊碎骨,并且骨折部位錯位了,所以,左腿看上去比右腿短了些,右側(cè)沒有碎骨,此屬單純骨折,也沒有錯位。但干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一句順口溜:四肢骨折皮不破,折在中間好調(diào)護,若是骨頭近臼折,拽起捏平易松動。老先生右腿骨折雖然沒有錯位,但是離膝部關(guān)節(jié)太近了,不如左側(cè)容易固定。”

大伙兒聽她說的頭頭是道,都說:“我們都不懂,你倆是內(nèi)行,那就趕快動手吧。”

趙玉樹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任務。

她說:“師哥,我們現(xiàn)在開始給老先生接骨,我負責近端,你負責遠端,還有再景哥,麻煩你把我?guī)淼暮诟嗨幙旧希嗫編踪N,一會兒要用。”

張再景答應著,讓章家仆人找來幾根蠟燭點上,從趙玉樹帶來的藥箱里,找出幾貼黑膏藥,開始烤上。

其他人都是外行,根本插不上手,只好遠遠地站在一邊,看他們忙活。

正骨行話說得好,若想合先得離,說的就是骨折錯位后,要想接好,先要把錯位重疊的部位拉開,這叫做拔伸。

劉春峰站在炕下,說了聲“老先生對不住了”,抱住傷者左腳水平向外拉,趙玉樹雙手環(huán)在傷者骨折處,用拇指和其余四指的指腹輕輕地觸摸,一會兒按壓,一會兒提托,一會兒捏揉,嘴里還不停地和劉春峰交流著:“輕拉一下,好,挺住,松一下手,好,再松一點點,好,就這樣,挺住了,輕輕往前擠一下,再擠一下,好,挺住不要動了,三塊碎骨已經(jīng)復位了,再景哥,把烤熱的黑膏藥遞給我,再過來給我搭把手。”

張再景脫鞋上炕,跪在趙玉樹對面,按照她的吩咐,將黑膏藥圍在骨折處,一一貼好,四角熨帖后,趙玉樹將準備好的長夾板放到合適的位置,張再景幫她扶著,她倒出手來,用干凈的白布條將夾板纏好,又試試松緊度,才將兩頭系好。

劉春峰輕輕放下章老太爺?shù)淖笸龋陀覀?cè)對比了一下,不長不短正好,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右側(cè)大腿的骨折處比左側(cè)處理起來容易得多,圍上一圈黑膏藥,小夾板固定到膝關(guān)節(jié)處就可以了。

但是,表面上看起來簡單的,結(jié)果未必就好,因為折線太靠近關(guān)節(jié)了,固定之后稍不注意,傷者活動幅度稍微大一點,骨折處就容易再次開裂,短時間內(nèi)難以愈合。

整個治療過程,章老太爺只輕輕“哼哼”了幾聲,并未像大家預料的那樣大喊大叫,可見趙玉樹他們的手法是何等的嫻熟和輕柔。

看得出來,章老太爺對整個治療還算滿意。

他外甥伏在耳邊問他:“老舅,骨頭固定好了,你覺得如何?”

他輕輕“嗯”了一聲,說:“他們倒是給我綁把好了,能不能長好,現(xiàn)在可不好說。”

他外甥說:“別看兩位大夫年紀輕輕,手頭上倒也利索,張大夫這邊方子也給您開好了,老舅,您看這診費…...”

章老太爺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劉貴——”

管家劉貴應聲答道:“老太爺,我在。”

“去庫房取四十塊大洋,二十塊賞給二位正骨大夫,二十塊賞給張家父子。”

張炳善連連擺手說:“不可,不可,我們父子沒出什么力,只收一塊大洋出診費便罷,功勞都是趙、劉二位大夫的,多賞給他們也是該當?shù)摹!?

趙玉樹不卑不亢地說:“我們也不多收錢,按照趙家正骨館的規(guī)矩,出診費一塊大洋,依病情收的話,左腿得收您六塊,右側(cè)收您四塊,一共是十一塊大洋,多了一個銅板也不要。”

不料,章老太爺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給你們二十塊大洋,不單單是今個兒的診費,你們現(xiàn)在給我固定得挺好,可我的腿腫成這樣,誰知道到了明天,或者后天,我的腿消了腫,你們綁的這些板子會不會松了,到時候,你們誰敢保證,我的斷骨不會再錯開了?一會兒,別人可以走,趙大夫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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