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主論
- (意)尼科洛·馬基雅維里
- 7811字
- 2021-12-01 18:40:26
第三章 混合君主國
但是在新君主國里,就出現重重困難。首先,如果它不是全部是新的,而只是一部分是新的(從整個來說,它可以稱為混合國),那里的變動主要是來源于一切新君主國所固有的困難。這就是,人們因為希望改善自己的境遇,愿意更換他們的統治者,并且這種希望促使他們拿起武器來反對他們的統治者??墒窃谶@件事情上,他們上當受騙了,因為后來經驗告訴他們,他們的境遇比以前更惡劣了。這種情況是由于另一種自然的、通常是必然的情況造成的。這就是,因為新的君主由于他的軍隊和新占領之后帶來的無數的其他損害,常常不可避免地開罪于新的屬民。
這樣一來,當你占領這個國家領土的時候,所有受到你損害的人們都變成你的敵人了;而且你又不能夠繼續保持那些幫助你取得那里統治權的朋友們,因為你既不能夠依照他們的期望給以滿足;你又不能夠采取強有力的措施對付他們,因為你感到對他們負有恩義;還因為一個人縱使在武力上十分強大,可是在進入一個地方的時候,總是需要獲得那個地方的人民的好感的。由于這些理由,法國國王路易十二世占領米蘭甚速,而喪失米蘭亦甚速,而且頭一次把路易十二世攆走,只需要洛多維科 [1] 自己的軍隊就足夠了,因為原先給法國國王打開城門的人民,后來察覺到他們的見解和他們曾經期待將來獲得的利益都是上當受騙的,他們不能夠忍受新君主的折磨了。
的確,凡是一度叛變的地方再度被征服之后就不會那樣容易喪失,因為統治者會利用叛亂提供的機會毫不猶豫地懲辦罪犯,把可疑分子搞清楚,并且在薄弱的地方加強自己的地位。因此,頭一次使法國失掉所占領的米蘭,只要一位洛多維科公爵在邊境揭竿而起就成了,但是要使法國國王再一次失去米蘭,那就必須使全世界都反對他, [2] 必須把他的軍隊打敗并將其驅逐出意大利,其原因有如上述。
可是,米蘭畢竟一而再地兩度從法國人手里奪取過來。關于頭一次喪失的一般原因已經討論過了,現在還要談談第二次喪失的原因,并且看一下法國國王當時有什么辦法,以及任何一個人如果身臨其境要比法國國王更牢固地保有他征服的領土能夠有什么辦法。
讓我說,那些被勝利者合并到自己的古老國家的國家,或者與征服的國家屬于同一地區,使用同一語言,或者并非如此,二者必居其一。如果是同一地區的話,特別是如果那些國家的人們不是過慣了自由生活的話,那么保有這些國家是最容易的;而且只要滅絕過去統治他們的君主的血統,就能夠牢固地保有這些國家了。由于在其他的事情上維持著他們的古老狀態,而且在風俗習慣上沒有什么不同之處,人們就會安然地生活下去。正如人們在布列塔尼、布爾戈尼、加斯科涅和諾曼底所看到的,這些地方已經長時期地歸屬于法國了; [3] 而且盡管語言有某些差異,可是習慣是相同的,因此它們很容易結合在一起。征服這些地方的人如果想要保有它們,就必須注意兩個方面:一方面就是,要把它們的舊君的血統滅絕;另一方面就是既不要改變它們的法律,也不要改變它們的賦稅。這樣一來,在一個極短的期間內,它們就會同古老的王國變成渾然一體了。
但是,如果那些被征服的國家在語言、習慣和各種制度上同征服國不同,那么就會發生種種困難了。要保有那些被征服的國家,就需要非常的好運并作出巨大的努力。而最好和最有力的辦法之一,也許是征服者親自前往,駐節在那里。這就會使得他的占領地更加穩固,更加持久,例如土耳其人在希臘就是這樣做的。 [4] 假使土耳其國王不移蹕希臘,那么,即使他為著保有希臘而采取其他一切辦法,他還是不能夠保有那個國家的。因為如果一個人在當地的話,騷亂一露頭他就能夠察覺了,從而他就能夠迅速地加以消除。但是如果他不在跟前,那么,只有在大亂的時候他才能夠察覺,那時他已經不再能夠消除騷亂了。除此之外,那個地方不受他的官吏掠奪;臣民由于能夠立即求助于君主而感到滿意。因此,那些愿意做良民的人勢必更加愛戴君主,而那些別有懷抱的人則勢必更加害怕他。至于那些想從外部進攻這個國家的人,就必須非常謹慎,因為當君主駐節其地之日,想把它從君主手里奪取過來是極困難的。
另一個更好的對策,就是在一兩處可以說是那個國家要害 [5] 之地派遣殖民,因為這樣做是必要的,否則就有必要在那里駐扎大批步兵和騎兵,二者必擇其一。而君主在殖民這件事情上不用花費許多錢財;他無需花費,或者只要支出很少費用就能夠移送殖民,并且使他們駐屯在那里。而君主所觸犯的人們只是因為他們的田地房舍被拿去給新來的殖民的一些人,而這些人只是那個國家的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同時被觸犯的這些人仍然散居各方并且仍然是貧困的,因此是永遠不能夠對君主為害的;而且,所有其余的人都沒有受到侵害,因此對他們加以安撫是容易不過的。同時,由于他們害怕自己遭遇將如同那些被掠奪的人們一樣,他們就戰戰兢兢不敢犯錯誤。
我的結論是:這種殖民并不靡費,而且比較忠實可靠,觸犯的人也較少;而被觸犯的人,正如上面已經說過的,既貧困而且散居各方,是不能為害的。關于這一點,必須注意的是:對人們應當加以愛撫,要不然就應當把他們消滅掉;因為人們受到了輕微的侵害,能夠進行報復,但是對于重大的損害,他們就無能為力進行報復了。所以,我們對一個人加以侵害,應當是我們無需害怕他們會報復的一種侵害。
但是如果在那里以駐屯軍隊來代替殖民的話,由于維持駐屯軍不得不把那個國家獲得的全部收入耗費掉,這樣耗費就更多了;結果所得反而變成損失,而且得罪的人就更多了,因為由于他的軍隊從這里到那里輾轉調動,那個國家全部受到損害,對此每一個人都感到痛苦,于是一個個都變成他的仇敵了。他們雖然被打敗了,可是仍然在他們自己的老家里,是能夠為害的敵人。因此,無論從哪方面說來,駐屯軍隊是不中用的,而殖民卻是有益的。
再說,一個君主如果占有上面所說的在語言、習慣和各種制度上同本國不同的地區,他就應當使自己成為那些較弱小的鄰近國家的首領和保護者,并且設法削弱它們當中較強大的勢力,同時要注意不讓任何一個同自己一般強大的外國人 [6] 利用任何意外事件插足那里。而且常常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那些心懷不滿的本地人,由于分外野心或者由于恐懼,把外國人引進來了。正如大家所知道的,羅馬人就是由埃托利亞人給引入希臘的; [7] 而且羅馬人過去侵入的任何地方都是由那個地方的人給引入的。事情的經過常常是這樣的:當一個強大的外國人一旦侵入一個地區的時候,在這個地區里所有那些較弱小的勢力,由于對那個凌駕在他們頭上的強大勢力的嫉妒作祟,就會立即依附這個入侵的外國人。因此把這些弱小的勢力籠絡過來并不需要什么氣力;因為他們全體會立即甘心情愿同他所已經征服的國家聯結成為一體。他只要注意不要讓他們取得太大的力量和太大的權威;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并且在他們的幫助下,是能夠很容易迫使那些較強大的勢力屈服的,從而能夠繼續成為這個地區的完全的主宰。但是如果他沒有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他就會很快地把已經贏得的一切喪失掉,而且當他擁有這個地區的時候,他會感到無限的困難與煩惱。
羅馬人在他們奪得的地方,很認真地遵守這些辦法,他們派遣殖民,安撫弱國,但是不讓弱國的勢力增長;他們把強大的勢力壓下去,不讓一個強大的外國人贏得聲譽。我覺得只要舉希臘這個地方為例就足夠了。 [8] 羅馬人當時同〔希臘〕阿凱亞人和埃托利亞人修好,打倒了馬其頓王國;把安蒂奧科驅逐了 [9] ;然而從來沒有讓阿黑亞人或者埃托利亞人由于立了功勞而使他們的勢力有任何增長。同時,無論菲利普怎樣勸說也不能誘使羅馬人成為他的朋友而不把他打倒。而且安蒂奧科的勢力也不能夠使羅馬人同意他在那個地方保有任何地位。因為在這些情況下,羅馬人所作所為正是所有明智的君主都應該做的:他們需要考慮的不僅是當前的患難,還有未來的患難。他們必須竭其全力,對那些患難做好準備,因為患難在預見的時候是容易除去的,但是如果等到患難臨頭,病入膏肓時就無可救藥了。關于這一點,正如醫生們就消耗熱病患者所說的情況一樣,在患病初期,是治療容易而診斷困難;但是日月荏苒,在初期沒有檢查出來也沒有治療,這就變成診斷容易而治療困難了。關于國家事務也是這樣,因為如果對于潛伏中的禍患能夠預察于幽微(這只有審慎的人才能夠做到),就能夠迅速加以挽回。但是如果不曾察覺,讓禍患得以發展直到任何人都能夠看見的時候,那就無法挽救了。
所以,羅馬人預先看到麻煩就立即加以補救,而且從來不曾為了避免戰爭而讓它發展下去,因為他們知道不應該逃避戰爭,宕延時日只是有利于他人。因此,他們要同菲利普和安蒂奧科在希臘作戰,以免將來不得不在意大利作戰。雖然他們當時本來能夠避免這兩場戰爭,但是他們不想這樣做。他們絕不喜歡我們這個時代的聰明人口中常常念叨的“享受時間的恩惠吧” [10] 這句話,而寧愿享受他們自己的能力和審慎的恩惠。因為時間把一切東西都推到跟前:它可能帶來好事,同時也可能帶來壞事;而帶來壞事,同時也帶來好事。
但是,讓我們回過頭來看看法國,并且考查一下它是否做過上述任何一件事情。我想談談路易 [11] 而不談查理 [12] ,因為前者占據意大利時期較長 [13] ,他的發展更便于觀察。你會察覺,他的所作所為,同想要在一個大不相同的地區保有一個國家所應當做的事情,正是南轅北轍。
法國國王路易是由于威尼斯人的野心而被引入意大利的,因為威尼斯人想通過他的干涉獲得半個倫巴第。我不想責難法國國王所采取的這個決策,因為他想在意大利獲得一個立足點,而他在那個地方又沒有朋友,不但如此,還由于過去國王查理的行動 [14] 使路易十二世嘗盡閉門羹,于是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能夠得到的那些友誼。而且假如他在處理其他事情的時候沒有犯錯誤的話,他這個意圖是會很快地實現的。這位國王(路易十二世)由于占領倫巴第,立即重新獲得了查理所早已喪失的威名:熱那亞投降了; [15] 佛羅倫薩人成了他的朋友;曼托瓦侯爵 [16] 、費拉拉公爵 [17] 、本蒂沃利奧 [18] 、富爾利夫人 [19] 、法恩扎 [20] 、佩薩羅 [21] 、里米尼、卡梅里諾 [22] 、皮奧姆比諾 [23] 等地的統治者,還有盧卡人、皮薩人、錫耶納人,全都逢迎他,要成為他的朋友。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威尼斯人才能夠察覺自己所采取的辦法是多么魯莽!他們為了獲得倫巴第的兩個城鎮,卻使法國國王變成意大利三分之二的土地的統治者。
試細想一下:如果法國國王遵守我在上面所說的規則,牢牢地維系著他所有的朋友并且給以保護的話,那么,他要保持自己在意大利的威望又有什么困難呢!因為他們雖然為數眾多,可是既弱小又膽怯,有的害怕教廷,有的害怕威尼斯人, [24] 因此他們總是不得不緊跟法國國王,從而他只要借助他們就能夠輕而易舉地使自己穩如泰山地對抗那些仍然是強大的勢力??墒撬贿M入米蘭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反而援助教皇亞歷山大占據羅馬尼亞, [25] 他永遠沒有想到,由于此項決策使他失去了朋友和那些原來投靠他保護的人們,他削弱了自己的勢力;而另一方面,教廷由于宗教權力本身就獲得很大的權威,現在法國國王又給他增加了巨大的世俗權力,于是勢力大增。法國國王犯了頭一個錯誤之后,不得不繼續錯下去,直到最后為了抑制亞歷山大的野心,以及為了阻止他成為托斯卡納的統治者,他甚至不得不親自跑到意大利去。 [26] 他使教廷的勢力大增并且失去了一些朋友卻好像還不夠似的,他一心垂涎那波利王國,便同西班牙國王分割這個王國。 [27] 他原先是意大利的主宰,可是現在他帶來一個伙伴,于是那個地方的野心家和心懷不滿的人們在那里有申訴的地方了。而且他本來可以讓一個向他納貢的人 [28] 留在那個王國為王,可是他卻把他攆走,而帶來另一個人——一個能夠把自己趕走的人。
獲取領土的欲望確實是很自然的人之常情。人們在他們的能力允許的范圍內這樣做時,總會為此受到贊揚而不會受到非難。但是,如果他們的能力有所不及,卻千方百計硬是要這樣干的話,那么,這就是錯誤而且要受到非難。因此,如果法國能夠依靠自己的軍隊進攻那波利的話,它就不應該把那波利瓜分。如果說,法國所以同威尼斯人分割倫巴第,是因為法國借此在意大利贏得插足之地,因而做得對,那么,另一次的瓜分就應該受到非難,因為后一次瓜分并沒有那種必要為其辯解。
因此,路易十二世犯有這樣五個錯誤:他滅掉弱小的國家;擴大了在意大利的一個強國的勢力;把最強有力的外國人 [29] 引入意大利;他既不駐節那里;又不遣送殖民到那里去。
假使路易十二世不是由于奪取威尼斯人的領土從而犯了第六個錯誤的話,那么當他在世的時候,那些錯誤是不足以損害他的威望的。因為假如他不曾使教廷的勢力擴大,不曾把西班牙人引入意大利,那么他使威尼斯人屈服是理所當然和勢所必至的??墒怯捎谒呀洸扇×四切┺k法,他就絕不應該同意讓威尼斯滅亡:因為如果威尼斯人強大的話,他們就不會讓他人對倫巴第打主意;因為威尼斯人除非使自己成為那里的主宰之外絕不會同意這種企圖的;還因為,別國絕不會愿意從法國手中奪取倫巴第以便把它送給威尼斯人,而且不會有同兩者為敵的勇氣。
如果有人說,法國國王路易是為了避免戰爭才把羅馬尼亞讓給教皇亞歷山大六世,把那波利王國讓給西班牙的。根據上述的理由,我回答說:人們絕不應當為了逃避一場戰爭而聽任發生混亂,因為戰爭不是這樣逃避得了的,延宕時日只是對自己不利而已。如果又有人引證說:法國國王答應了教皇,他援助教皇的事業就是以〔教皇同意〕解除他的婚姻關系和讓羅阿諾擔任樞機主教作為交換條件。 [30] 關于這一點,以后論述君主的信義和應該怎樣守信時,我將給以回答。
因此,法國國王路易喪失了倫巴第就是由于沒有遵守那些占有領土并且保持領土的人們所應當遵守的條件。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只是理所當然和勢所必至的。關于這件事情,當瓦倫蒂諾(教皇亞歷山大六世之子,切薩雷·博爾賈 [31] 在老百姓中的通稱)占領羅馬尼亞的時候,我在南特(Nante)曾經同羅阿諾樞機主教談及。 [32] 他對我說:意大利人不懂得戰爭;我就回答他說,法國人不懂得政治,因為如果他們懂得政治的話,就不會讓教廷的勢力這樣擴大。經驗表明:教廷和西班牙在意大利的強大勢力是由法國造成的,而法國的崩潰是由它們造成的。由此可以得出一條永遠沒錯或者罕有錯誤的一般規律:誰是促使他人強大的原因,誰就自取滅亡。因為這種強大是由于他用盡心機否則就是使用武力促成的,而那個變成強大的人對于這兩者都是猜疑的。
[1] 洛多維科(Lodovico Sforza,1476—1500),米蘭公爵;1499年2月法國國王路易十二世(在位:1498—1515)同威尼斯人結盟,9月11日法軍攻占米蘭,洛多維科逃亡德國。威尼斯人亦分占米蘭公國的三分之一。次年2月在反法國軍隊的米蘭起義幫助下,洛多維科歸國迅速光復米蘭。但其后又被法軍挫敗,死于監獄。
[2] 1511年教皇朱利奧二世和西班牙、威尼斯結成神圣聯盟以驅逐在意大利的法軍。1512年4月11日在拉文納(Ravenna)的決定性勝利的戰役中,盡管法軍是勝利者,但由于主帥加斯通·德·富瓦(Gaston de Fois)之死和瑞士人為支持神圣同盟而突襲米蘭,使勝利者受到挫折。瑞士人在教皇朱利奧二世的慫恿下征服了米蘭,立洛多維科的兒子馬西米利亞諾(Massimiliano Sforza)為其傀儡公爵。在朱利奧二世于1513年2月去世后,法國人再度被驅逐出意大利,斯福爾扎家族的一個成員回到了米蘭。
[3] 以上各地歸并于法國的時期:布爾戈尼為1477年(路易十一世)、布列塔尼為1491年(查理八世)、加斯科涅為1453年(查理七世)、諾曼底為1204年(菲利普二世)。
[4] 此處所稱希臘,實指土耳其人在15世紀征服巴爾干半島。先是穆拉德二世(Murad II,1421—1451)開始遠征匈牙利、希臘、阿爾巴尼亞等國,其后穆罕默德二世(1451—1481)繼續擴張,于1453年滅拜占庭帝國,并將奧斯曼帝國的首都移至君士坦丁堡,改名伊斯坦布爾,從而確立了土耳其在歐洲的勢力。
[5] “要害”原文為拉丁文 “compedes”,意即關鍵或重要據點(ceppi)。
[6] 強大的外國人(uno forestiere potente),意指強大的外國君主。
[7] 公元前的2世紀,希臘的埃托利亞人及其他希臘城邦,為了反對與迦太基結盟的馬其頓國王菲利普五世,因此與羅馬人結盟,讓羅馬人進入希臘。其直接目的是為了打消菲利普五世對希臘各城邦的野心。
[8] 此處指公元前2世紀前后羅馬人介入希臘各城邦與馬其頓王國斗爭的史實。
[9] 公元前214年馬其頓國王菲利普五世(Philipo V,公元前231—前179)與迦太基漢尼拔結盟,對付羅馬及希臘各城邦。因此羅馬與希臘各城邦結盟。公元前197年羅馬人打敗菲利普。由是羅馬人控制了馬其頓和希臘。在希臘中部的埃托利亞聯盟的請求下,公元前192年敘利亞國王安蒂奧科三世(Antioco III,公元前223—前187)出兵支援希臘,小亞細亞的希臘城邦則請求羅馬人幫助。公元前190年,安蒂奧科被羅馬人打敗,于是年媾和被迫放棄全部小亞細亞土地。其后馬其頓復蘇,但在公元前186年再度被羅馬人消滅,曾幫助馬其頓的希臘人亦受到鎮壓。
[10] 原文:“di godere el benefizio del tempo”,是當時意大利和法國流行的諺語。
[11] 指法國國王路易十二世(1462—1515),下同。
[12] 指法國國王查理八世(1470—1498),下同。
[13] 查理八世于1494年9月2日侵入意大利,相當迅速地占據那波利王國,但于1495年10月隨即喪失。其后路易十二世攻占意大利北部,自1499—1512年,時期較長。
[14] 查理八世于1494年進攻意大利,一度成為那波利的主宰,至1496年完全失??;但查理的遠征已成為外族入侵意大利時期的開始。
[15] 熱那亞(Genova),脫離米蘭的支配,接受法國的保護。
[16] 曼托瓦侯爵(Marchese di Mantova)即詹弗朗切斯科·貢扎加(Gianfrancesco Gonzaga,1484—1519)。
[17] 費拉拉公爵(Duca di Ferrara)是埃斯特家族的埃爾科萊一世,已見前注。
[18] 本蒂沃利奧(Giovanni Bentivoglio)是波洛尼亞的統治者(Signore di Bologna)。
[19] 富爾利夫人(Madonna di Furli)是富爾利的女統治者(Signora di Furli)卡德林娜·斯福爾扎(Caterina Sforza, 1463—1509)。
[20] 法恩扎的統治者(Signore di Faenza)是阿斯托雷·曼弗雷迪(Astorre Manfredi)。
[21] 佩薩羅(Pesaro)的統治者是潘多爾科·馬拉泰斯塔(Pandòlqo Malatesta)。
[22] 里米尼和卡梅里諾(Rimini e Camerino)的統治者是朱利奧·切薩雷·瓦拉諾(Giulio Cesare Varano)。
[23] 皮奧姆比諾(Piombino)的統治者是賈科莫·德·阿皮亞諾(Giacomo d'Appiano),雇傭軍隊長。
[24] 羅馬教廷和威尼斯在14世紀末葉,通過勢力擴張,變成意大利的兩個最大的強國。
[25] 教皇亞歷山大,原名羅德里戈·博爾賈(Rodrigo Borgia,1431—1503),通過賄賂當選為教皇亞歷山大六世(Alesandro VI在位:1492—1503),使教皇政權日益世俗化;他還通過其私生子切薩雷·博爾賈(即著名的瓦倫蒂諾公爵)以教廷保護人的資格,把意大利的羅馬尼亞(Romagna)置于教廷的直接統治之下。但事實上,瓦倫蒂諾公爵企圖將它變為自己的國家。
[26] 路易十二世于1502年7月回到意大利,一部分原因是制止瓦倫蒂諾公爵繼續向托斯卡納擴張,同時也為了準備征服那波利王國。
[27] 1500年11月路易十二世同西班牙國王“天主教徒費爾迪南多二世”(Ferdinando II il Cattolico,1452—1516)締結格拉納達(Granata)條約,商定把那波利奪取過來,法國和西班牙瓜分了那波利,但是后來兩個國王分裂,路易十二世戰敗,法國人于1504年從所占領的那波利部分領土上被趕走。
[28] 納貢的人(pensionario)或作“臣服的人”解,此指那波利的阿拉岡國王費代里科一世(Federico I)。
[29] 指號稱“天主教徒費爾迪南多”的西班牙國王費爾迪南多二世。
[30] 路易十二世取得教皇亞歷山大的認可,同其妻焦萬娜(路易十一世之女、查理八世的姊妹)離婚,以便于1499年同查理八世的遺孀(布列塔尼的安妮皇后)結婚,從而取得布列塔尼公國的統治權,并由教皇同意羅阿諾(Roano,1460—1510),即“國王顧問”喬治·達布瓦斯(Giorgi d'Amboise)由魯恩總主教升任樞機主教。另一方面,路易十二世則支持教皇對羅馬尼亞的攻取。
[31] 切薩雷·博爾賈(Cesare Borgia,1475或1476—1507),是羅德里戈·博爾賈(后任教皇,稱亞歷山大六世)和羅馬婦女萬諾扎·代·卡塔內(Vannozza dei Cattanei)的私生子,后在亞歷山大六世的支持下,1493年任西班牙瓦倫西亞的樞機主教,1499年由法國國王授予瓦倫蒂諾公爵。
[32] 1500年馬基雅維里第一次出使法國宮廷,有機會同羅阿諾樞機主教(cardi nale di Roano)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