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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積累成功的信心和勇氣

  • 林肯傳
  • 卡耐基
  • 4498字
  • 2021-11-20 20:37:15

莎士比亞和伯恩斯的經歷使林肯擴大了眼界,也激起了他的野心,他相信自己這個文盲的兒子也可以做高尚的工作,而不必一輩子賣雜貨,或當一個鐵匠。

林肯一家定居在伊利諾伊州迪卡特附近的一片林地中,由林地四周的斷崖正好可以俯視山嘉蒙河。

剛來的頭一年,林肯在家里砍樹、建屋、鏟除灌木、清理土地,并用兩頭牛開墾出了15英畝的草坪,然后忙著播種、劈柴、筑籬……第二年,他又替附近的農夫們干點零活:耕地、耙干草,用楔子和大錘劈木條、殺豬……

林肯一家遷到伊利諾伊州的第一年,就遭遇了該州有史以來最冷酷的嚴冬。草原上的積雪厚達15英尺,牛群、野鹿和野火雞幾乎全部死亡,甚至還有人被活活凍死。

這年冬天,林肯打算給別人劈1000根木材,以換得一件用白胡桃樹皮漂染成棕色的牛仔褲。他每天要步行4.8公里去勞動。有一次,當他駕獨木舟橫越山嘉蒙河時,獨木舟翻了,他跌進了冰冷的河水中,還沒有走到最近的瓦尼克少校家時,他的兩腳就已經凍僵了。此后的一個月里他都不能走路,只好整天躺在瓦尼克少校家的火爐前說故事,并讀完了一本《伊利諾伊州法規》。

林肯曾追求過少校的女兒,不過少校卻不太樂意。他的女兒身為瓦尼克家族的一員,豈能嫁給既笨拙又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的劈柴工人?一個既沒有土地,又沒有鈔票,而且也沒有前途的男子想娶他的女兒?別做夢啦!

的確,林肯沒有土地,而且他根本就不想要土地。他已經在田地里度過了22個年頭,嘗夠了墾荒耕種的滋味。他討厭那些磨人的苦差事和寂寞單調的農耕生活,渴望出人頭地,希望結交社會各階層的人。他想謀求一份有機會拋頭露面,吸引人們聽他講故事,并且捧腹大笑的工作。

林肯以前住在印第安納州的時候,曾幫人將平底船順流漂送到新奧爾良。他覺得這份工作十分有趣,新奇冒險而富有刺激,于是他又去找了一份這樣的工作。然而,在某一天晚上,一幫黑人帶著刀棍爬上船,想殺死船員,將尸體扔進河里,再把船漂送到新奧爾良的竊賊大本營去。船員們奮起反抗,林肯用他那強壯的長臂抓起一根木棍,將三名竊賊打進河里,另外幾名也都被趕上了岸。在打斗中,有一個黑人持刀砍中了林肯的額頭,在他的右眼上方留下一道疤痕,直到他死時這道疤痕還在右額頭上。

即使老湯姆也不能強迫他的兒子死守著拓荒者的農田。

林肯在河邊找到了一份差事。他和自己的同父異母兄弟以及遠房表親一起砍伐樹木,劈開圓木,并把這些木材順河流漂送到鋸木廠,造成24米長的平底船,再往船上裝咸肉、玉米和豬,送到密西西比河下游。這份工作的酬勞是每天50美分,外加紅利。

林肯為船上的人員煮飯、駕船、講故事、打撲克時計點,并大聲唱歌。他曾這樣唱道:

“戴頭巾的土耳其人目中無人,

他對自己卷曲的胡子揚揚得意,

其實,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欣賞。”

這一段在河上逐波漂流的生活給林肯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荷恩敦寫道:

“在新奧爾良,林肯第一次目睹了奴隸制度的恐怖真相。他看見‘系鐵鏈的黑奴遭到鞭打’。心中的強烈正義感使他極力反對這種不人道的行為,他耳聞目睹的一切情景喚醒了他的良心與意識。他的同伴曾說:‘奴隸制度從此深烙在他的腦海中。’有一天早晨,林肯和兩個朋友去逛街,經過一個奴隸拍賣市場。當時正有一個精力充沛、容貌秀麗的黑白混血姑娘準備出售。出價人正全面檢查她,他們掐她的肉,讓她像馬兒一樣在屋里小跑,以便讓買主看清楚他們買的貨品有沒有瑕疵。這種情形實在令人作嘔,林肯心中充滿了‘難以克制的憎恨’,連忙離開那里。他對同伴們說:‘上天,我們趕快離開這兒。若有機會,我一定要狠狠打擊這玩意兒(奴隸制度)。’”

林肯的雇主丹頓·奧福特先生對他頗有好感,他十分喜歡聽林肯講的笑話和故事,還有林肯那誠實的作風。他讓林肯回到伊利諾伊州的紐沙勒鎮,用圓木在那兒蓋了一間雜貨店。這個小鎮位于多風的山嘉蒙河上游高地,只有15~20間小屋。林肯在雜貨店里當店員,兼管一家谷粉廠和鋸木廠,并且一住就是六年——這六年對他未來的前途產生了莫大的影響。

這個鎮子里有一伙行為粗野、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人們稱其為“克拉瑞叢林幫”。他們吹噓,全伊利諾伊州沒有別的幫派能在喝威士忌、說臟話、摔跤和打架方面勝過他們。不過他們的心眼并不壞,本性忠厚,坦誠而慷慨,而且富有同情心,只是比較喜歡出風頭罷了。因此,當多嘴的丹頓·奧福特先生當眾夸獎他雇用的林肯體力過人時,“克拉瑞叢林幫”就興沖沖地決定給那小子一點教訓。

比賽的結果是,年輕的“小巨人”林肯贏了賽跑和跳躍兩項比賽。而他那兩只長手臂,如果比賽投擲大錘或丟炮彈,一定比他們更遠。何況他還會說各種滑稽的森林奇談怪論,逗得人們大笑幾小時。

這一天,全鎮鎮民都聚集在白橡樹下看林肯跟“克拉瑞叢林幫”的首領杰克·阿姆斯摔跤,林肯打敗了阿姆斯,取得了至高無上的勝利。從此以后,“克拉瑞叢林幫”對他十分折服,他們還請他當賽馬和斗雞的裁判。在林肯無家可歸的時候,他們帶他回家,供給他吃住。林肯在紐沙勒的聲望達到了最高點。

他在這兒找到了自己尋求多年的機會——克服內心的恐懼,公開講話。在印第安納州的窮鄉僻壤,他只能跟田間農民講話;而在紐沙勒卻有個“文學會”,每個星期六晚上,“文學會”的成員都要在魯勒吉酒店的餐廳里聚會。林肯參加“文學會”之后,立刻成為會里的靈魂人物。他給大家講故事,念自己寫的詩,即席評論山嘉蒙河的航運等,并且滔滔不絕地評論各種時事問題。

這種千金難買的活動,不但擴大了林肯的視野,也激發了他的雄心。他發現自己憑演說來影響他人的能力高人一等,這份自知給他帶來了空前的勇氣和信心。

在當地教師曼塔·格拉汗的協助下,林肯花了幾星期的時間,苦苦思考他的第一篇公開演講詞,宣布準備競選州議員。他的話題主要集中在推動內政進步、山嘉蒙航運、改良教育、司法等方面。

在這篇演講詞的結尾處,林肯說:“我出生在最貧賤的社會階層,長大以后也沒有有錢有勢的親友推舉我。不過,如果各位覺得我不宜出頭,反正我對失望已經習慣了,不會因為這一次挫折而惱恨的。”

幾天后,一位騎士沖進紐沙勒,并帶來了一則震驚人心的消息:印第安薩克族大酋長“黑鷹”帶著他的勇士們,一路燒殺劫掠,正沿著洛克河撒播災禍。

消息一傳開來,立即人心惶惶,雷諾州長貼出告示征召志愿軍。當時正處于“失業又一文不名的公職候選人”林肯也投軍30天,還被選為隊長,訓練“克拉瑞叢林幫”的成員。這些人對于林肯的發號施令,往往大喊一聲:“滾你的!”

荷恩敦說,林肯始終認為,自己參加“黑鷹”之戰只不過是“一種假日活動和投機式的冒險”。實際情況大概也差不多吧!當林肯后來在國會演說時,宣稱他從未攻擊過印第安人,只“打過野蔥頭”;也沒有看見過印第安人,但是“卻跟蚊子血淋淋地大戰過許多次”。

戰役結束后,林肯“隊長”又忙著搞競選,他挨家挨戶與別人握手、講故事,同意每一個人的觀點,只要發現人群聚集就趁機演講一番。

選舉的日子到了。雖然紐沙勒的208張選票除3張之外,幾乎全都投給了林肯,但是他卻未能當選。

兩年后,林肯再度競選,終于如愿以償。他立即借錢買了一套新衣服去議會上任。

此后,在1836年、1838年、1840年,林肯接連3次連任。

當時,紐沙勒有一個名叫杰克·基爾索的人。可以說他一事無成,他的太太為了謀生,不得不收些房客搭伙,掙點活命錢;而他自己則整天釣魚,拉提琴,朗誦詩篇。鎮子里大多數居民都認為杰克是個失敗者,可是林肯卻很喜歡與他交往,兩人過從甚密,而且林肯深受他的影響。

在沒有認識基爾索之前,對林肯而言,莎士比亞和伯恩斯只是一個人名罷了,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可是,現在林肯坐著聽杰克·基爾索誦讀《哈姆雷特》,背《麥克白》時,第一次體會到了英語的美妙和豐富。它可以變化出那么華麗的文采!可以蘊藏那么深遠的智慧和澎湃的情感!

如果說莎士比亞令林肯感到敬畏的話,那么,羅勃·伯恩斯卻能得到林肯的熱愛與共鳴,他甚至覺得自己跟伯恩斯可能有某種血緣關系。伯恩斯曾像林肯一樣貧窮,他出生在一座小木屋里,生活環境也跟亞伯拉罕·林肯的差不多。伯恩斯也曾是一個莊稼漢,當他耕地時,挖到一個田鼠窩也會不忍心,要為這出小悲劇寫一首詩。在伯恩斯和莎士比亞的詩篇中,林肯找到了一個全新的、有意義和有感情的、可愛的世界。

最讓林肯吃驚的是:莎士比亞和伯恩斯居然都沒有上過大學,他們所受過的正規教育并不比他多多少。

這些實情使得林肯開始敢于夢想: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他——文盲湯瑪士·林肯的兒子,也可以從事較高尚的工作,而不必一輩子去賣雜貨或者當一個打鐵匠。

此后,伯恩斯和莎士比亞成了林肯最熱愛的作家。他閱讀莎翁作品所花的時間,比閱讀其他作家的作品所花時間的總和還要多,這對于林肯日后的文風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當林肯入主白宮之后,為美國內戰而憂慮操心,臉上布滿皺紋時,他仍會抽出許多時間來閱讀莎士比亞的作品。盡管他日理萬機,仍要跟莎士比亞專家討論沙翁的劇本,專門就文中某些段落寫信向人請教。即使在他被槍殺的那個星期,還曾對著一群朋友朗誦《麥克白》。

因此,我們不妨這樣說:紐沙勒的無名小卒——漁夫杰克·基爾索的影響力深達白宮。

紐沙勒的創立者兼酒店老板詹姆士·魯勒吉來自南方,他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兒名叫安妮。19歲的安妮,有著一雙藍眼珠和一頭褐發,出落得美麗大方,不久她就和鎮上最富有的商人訂了婚,而林肯此時卻愛上了她。

安妮答應嫁給約翰·麥克奈爾,可是她和他約定,要等她讀完兩年專科學校后再結婚。

不久,發生了一件怪事:麥克奈爾賣掉了他的商店,去紐約州接父母和家人到伊利諾伊州來。他揮別安妮,保證會常常寫信,和她保持聯絡。

當時的林肯正擔任該鎮的郵件投遞員。郵件是每星期用公共馬車送來兩次,郵資則根據路程的遠近而定,不過并不便宜,所以郵件也不多。林肯每次都把郵件放在帽子里,碰到有人打聽是否有信件時,他就摘下帽子翻看。

安妮每周都要向林肯打聽兩次。三個月之后,她才收到第一封信。麥克奈爾在信中向她解釋,他橫越俄亥俄州的時候生病發燒,昏迷不醒,臥床三個星期,所以未能早一點給她寫信。

又過了三個月,麥克奈爾的第二封信才抵達,而且內容十分冷淡,語焉不詳,只說他的父親生病,他又被債主們糾纏不放,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趕回來。

接下來的好幾個月,安妮再也沒有收到麥克奈爾的信件。她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愛過她。

林肯看到她那傷心的樣子,聲稱愿幫她去找麥克奈爾。但是安妮說:“不,他知道我在這里等他的。如果他連信都不愿給我寫,我也不會去找他的。”

接著,安妮對林肯說出麥克奈爾臨行前的一番話。麥克奈爾坦承他的真實姓名不是人人皆知的“麥克奈爾”,而是“麥克納瑪”,他是用假名隱居在這里的。麥克奈爾說,由于他父親在紐約州經商失敗,債臺高筑,于是身為長子的他只身來到西部經商掙錢。他不得不隱瞞真實姓名,以免家人知道他的下落會追蹤而至,那時他擔心養家的重擔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他現在發了財,要帶父母來伊利諾伊州享福。

這些話在村子里傳開以后,造成了很大的轟動。大家認為那些都是騙子的謊言,上天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還有人猜測也許他結過婚,也許他有兩三個妻子,也許他搶劫過銀行,也許他殺過人,也許……也許……總之,他遺棄了安妮·魯勒吉,但這真是謝天謝地了!

這是當地人的看法。林肯沒說什么,但是卻心潮澎湃。

他的機會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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