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青年周末》報道，北京高中語文課本大換血：金庸武俠小說《雪山飛狐》替換魯迅的《阿Q正傳》，余華小說《許三觀賣血記》換上了高曉聲的《陳煥生進城》，海子詩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則替掉《孔雀東南飛》……我上過中學，也教過中學，我知道，要編寫一本人人滿意的中學語文課本，無疑是一件難事。可我還是忍不住要說：金庸的小說替換魯迅的小說，余華的小說替換高曉聲的小說，我都能容忍，但就是不該刪去古文經典！

凡是讀過金庸小說的人，無不為那扣人心弦的情節、俠骨柔腸的正氣、入木三分的人性所感動。而魯迅小說，說實話，正是我國早期脫胎于文言比較幼稚階段的現代小說，可讀性不是很強。加之中學語文課本魯迅作品選用了17篇，其數量已很驚人了；再說，魯迅本人也說，他的作品不適合青少年閱讀。以金庸小說替換一篇魯迅小說，這沒有什么不好。余華的《許三觀賣血記》，寫的是許三觀怎么賣血養活家人，尤其是養活老婆與別人生的孩子的故事。同是寫農民，無論是小說情節的沖擊力，還是思想深度的震撼力，遠比寫當代阿Q式農民的《陳煥生進城》要強烈得多。所以用余華小說替換高曉聲小說，這也無可厚非。我要說的是，刪去古文經典，就不是那么妥當了。

據該教材編委薛川東說：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特定的教材；教材的變化，折射著時代的變化。不錯，我不否認每個時代確有自己特定的教材，但是無論時代怎么變化，決不會刪去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傳統經典。正如美國無論時代怎么變化，但《富蘭克林的自傳》、杰弗遜的《獨立宣言》等這些對美國來說也可稱得上的古典精品，他們的中學語文課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刪的。刪去了這些，也就意味著刪去了獨立與自由，刪去了人們熟知的滄桑與歷史，刪去了人們的精神支柱與家園。

為什么我們這些國學經典不能刪呢？我以為它那精湛的寫作手法姑且不論，就說它持久的藝術生命力，是那些編委熱衷挑選的當代作品所不能比擬的。《孔雀東南飛》是我國南朝時期第一篇長篇敘事詩，是最早發出的“歌頌愛情、反抗封建”的吶喊；《廉頗藺相如列傳》寫的是“將相和”、“團結就是力量”的千古佳話；《觸龍說趙太后》寫的是父母愛子女要為子女作長遠打算的道理；《過秦論》分析秦國“仁義不施，攻守之勢異也”的亡國教訓、《病梅館記》是呼喚人才成長的環境、《古鐘山記》則寫下了“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的深刻哲理。可以說，這些精典要么就是歷史經驗，要么就是生活哲學。毛澤東在世的時候，曾多次講過廉頗藺相如和觸龍說趙太后的故事，以教育我們黨內的高級干部，要正確處理團結問題、家庭問題，這充分說明經典的魅力是不朽的，是超越時空的。

我現在就可斷言：那些編委雖然刪去了語文課本中的國學經典，但永遠也刪不掉人們心目中的經典。這些刪去了經典，說不定明年還會回到課本中來。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2007年8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