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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斯內的行動

1914年9月2日凌晨,我們營一路走到維勒-德旺-杜恩一帶,在那里短暫休息了一番。接著我們又急匆匆地加入團部大軍,頂著烈日穿過安德維爾和雷蒙維爾抵達蘭德雷。此時敵人已經撤退,默茲河在我們身后靜靜流淌。雖然連續幾天行軍打仗,部隊的士氣仍然高漲。軍樂隊開始歡快地演奏,仿佛我們只是在演習一般。在南面凡爾登那個方向,我們可以看到炮火的閃光,聽到炮彈爆炸的聲音。我們頂著高溫在塵土中一路向西走去。

下午在蘭德雷的時候,我們突然改變方向往東南方走。走上崎嶇的小路,穿過茂密的森林,一二四步兵團快速趕去支援壓力重重的第十一預備役師。在格斯內西北一英里的樹林里,我們進入了法國炮兵的射程,他們用密集的榴彈“歡迎”我們。全營立即停止前進,我受命前往格斯內方向尋找一條可以提供掩蔽的路。我和一名中士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在樹林南側隱蔽起來,因為敵人的炮火正從右側向樹林邊緣轟炸過來。我們繼續向左前進,終于發現一條保護得很好的路。回來之后,我們發現營里的部隊已經走了。漢勒牽著馬獨自等著,他說部隊往右邊走了。在我們前方,敵軍繼續沿著樹林邊緣展開轟炸。在漢勒和那名中士的陪伴下,我騎著馬向格斯內走去,以便趕上我在路上觀察到的部隊。但在離開樹林邊緣的時候,我看不到全營官兵的身影,他們可能已經翻過山走向格斯內了。第十一預備役師一個沒有長官的連隊請求我指揮他們,不久之后又有3個沒有長官的連隊加入進來。我整頓了一下這支大部隊,帶著他們從樹林邊緣向格斯內進發。在格斯內西北3/4英里的山坡上,我們停下腳步再次整頓,效果十分明顯。前面的山脊正處在法軍密集的步槍、機槍和火炮攻擊下,我們自己的部隊好像在那里同敵人交火。在我的新部隊重組的當口,我騎馬向前,把馬拴在本方散兵線背后安全的灌木上。在前方高處,我看到一二四步兵團一營的部隊和一二三榴彈團的部隊混雜在一起,他們在格斯內南側和西南側的山上同敵人激烈交火。面對敵軍猛烈的輕武器和火炮攻擊,我們的進攻陷入停滯,官兵們開始挖掘戰壕準備堅守。

敵軍隱蔽得很好,用望遠鏡都很難看到他們,而且他們的火炮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沒有人看到過二營的蹤跡。他們還在我們后面的樹林嗎?我騎馬飛奔回去,在路上遇到一二三榴彈團的團長。我向他報告了山上的情況,還告訴他新近歸我指揮的那個營的方位。讓我極為遺憾的是,這位團長指定了一位老軍官接手這支新的部隊,讓我只身一人繼續尋找一二四步兵團二營。但我沒找到他們,只好騎著馬回到格斯內西北1300碼的山上,重新召集留在那里的一二四團一營的部隊,很快我身邊就有大約1000個人。

法軍開始快速開炮,炮彈在我們四周遍地開花。但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法軍大炮一個接一個停火,周圍陷入一片死寂。夜幕降臨的時候,四周除了能看到零星的火光,漸漸聽不到槍聲了。我繼續在格斯內西面的山上尋找二營,但運氣不佳,直到很晚我都沒找到他們,只好回到我的人身邊。此時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饑腸轆轆,因為大家從一大早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不幸的是,我沒有口糧給他們,我甚至懷疑炊事班還沒有從格斯內的樹林里過來。我打算在天亮之后往埃克塞蒙特方向走,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我那個團。當天晚上平安無事,天快亮的時候氣溫下降了很多,但胃部不適早早催醒了我。

天亮的時候,法軍拉開戰線再次用輕武器發動攻擊,我們被迫往埃克塞蒙特方向撤退。在埃克塞蒙特東邊一英里半的地方,我發現一個團指揮所,還在附近找到了待命的一二四團二營。在向長官報到之后,我得到一份新的工作:營副官負傷了,我受命接替他的職位。這里吃的東西不比前方多,為了讓我的胃能舒服一些,我吃了一些小麥粒。

這時遠處又傳來步兵輕武器的聲音,但火炮已經停止發射。大約9點的時候,營長帶我一起出去偵察情況。一營和二營占據埃克塞蒙特和格斯內之間的山脊。一路上我們充分見證了前一天戰斗的殘跡,地上到處都是尸體,其中就有前一天犧牲的賴因哈特上尉和霍爾曼中尉。我們的人正在前線挖掘戰壕,一直占據特隆索爾農場的敵人難見蹤影。我們回到了營里。

接下來我的任務是找到炊事班然后把他們帶過來。這是一項急迫的任務,因為部隊已經超過30個小時沒吃東西了。但問題是,誰也不知道炊事班在哪里。我先是尋找格斯內和羅馬涅樹林,然后向羅馬涅走去,在那里見到第十一預備役師的很多車輛。我的下一站是格斯內,因為我記得炊事班受命從埃克塞蒙特前往格斯內,而且我感覺我會在我們的前線附近找到他們。但格斯內空無一人,我又去了位于兩條戰線之間河谷里的埃克塞蒙特。來自兩側高地的炮火已經停止,我在格斯內西南一英里的地方遇到了整個二營的戰斗人員。我的直覺是對的,因為他們就在前線前方。不久之后偵察人員傳令過來說,全團將在一刻鐘之后前進。在此情況下,我就讓炊事班待在原地。

我們沒有遇到更多反抗就占領了特隆索爾農場周圍的幾座山。敵軍已經向南撤退,只留下幾名傷亡人員。全團在農場附近拉帆布露營,我的馬也終于有機會在馬廄里吃些草料。在艱苦跋涉數日且連續在夜間受凍之后,馬也需要好好照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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