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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馬哥變得可疑起來

Asa愣了一下:“對啊,我怎么不買個帶進來……”

我說:“辦公大樓肯定有這種東西。”

Asa說:“就算他們有,你敢去借嗎?”

我說:“那就偷唄。”

Asa說:“你可別拖我下水啊,本來我們就是違法闖入,要是再加上個偷盜的罪名,那就別想出去了。”

我說:“這里曾經是個高精尖的單位,明天我們先出去找找,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找到一個。”

Asa說:“金屬探測儀分三種,電磁、X射線和微波,我們找到類似的儀器就可以。”

我說:“老天保佑吧。”

隨后,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很快Asa就睡著了。

我一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忽然想起一件事,在當時似乎很烏龍,但是現在看起來卻更像某種讖語——

那是去年的冬末春初,我還沒有深陷債務危機。我去上班,發現公司的停車位都停滿了,只好把車停在了馬路對面的施工工地旁邊,為了不耽誤交通,我還特意靠近了圍墻。

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初春的北京風很大,我裹了裹大衣,從寫字樓走到工地,借著塔吊的燈,我看見我的車身上被噴了三個數字——404。

那里離798藝術區很近,很多吊兒郎當的青年,扎著臟辮兒,踏著滑板,沒準就是他們干的。

我發現,我那輛車左側的墻上噴著123,右側的墻上噴著321。看來,他們想噴的是123404321,在數學上這叫回文數,我只知道跟編程有關系,但不知道具體有什么關系,由于我的車擋住了墻,他們就把中間三個數涂到了我的車上。這幫青年的領地意識比公狗都強。

噴我可以,我認慫;噴車不行,得賠錢。

舉頭三尺有監控,找個嫌疑人比找個女朋友還簡單。我抬頭看了看,果然,一個工地的攝像頭正好對著我。

沒想到我進入工地保安室之后遇到了阻礙,一臉冷漠的保安大爺對我說,沒有公安機關介入,他不會給任何人查看攝像資料。

沒辦法,我只好開車去了交警隊。

警官要去了我的行駛證和駕駛證,一邊聽我講述情況,一邊在電腦上敲打著。

他突然打斷了我:“你說你把車停在哪兒了?”

我說:“我公司對面有個工地,就在咱交警隊旁邊……”

他說:“我記著那條路上沒有停車位啊?”

我一下就卡住了。

就這樣,我不但沒找到那個噴我車的人,還收到了一張罰單……現在想想,那應該是老天給我噴的,我不可能跟老天要賠償。

但是……

但是我進入404之后,在所有企事業單位的門匾上都沒有看到過這組數字,它就像刻在了這座荒棄之城的血液里,基因里,靈魂里……并不外露。

后來我終于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內容記不太清了,大概是我梳著大背頭,手上拿著一根雪茄,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大街上,四爺扛著一麻袋的“錯”,緊緊跟在我身后,她好像變成了我的美女跟班。我見到了黑風衣三人組,讓四爺把“錯”統統倒在地上,然后用雪茄在那個張本利的頭上彈了彈煙灰,牛氣沖天地說:隨便挑吧!

突然,我被什么聲音給吵醒了,豎起耳朵聽了聽,四周一片死寂,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自從進入404之后,或者說我被那些亡命徒威脅之后,變得神魂顛倒的,于是又睡了過去。

張本利笑起來。

夢接上了。

我有些詫異,他不跪下叫爹就算了,還笑?

過了會兒,我感覺不對勁了,回頭看了看,地上只是一堆碎磚頭……

我正不知道如何收場呢,謝天謝地,我又被那個聲音給吵醒了,這次我聽清了,好像有一列火車從地下經過,整棟房子都搖晃起來。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記得一個烏克蘭專家在他的著作《Chernobyl:Historyof a Tragedy》中這樣描述過核事故的現場——那些在操作室的人突然聽到地下傳來了一個恐怖的聲音,他們以為地震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他們自己導致的地震!……

想到這兒,我忽然開始擔心起這座空城的安全指數了。

那座不起眼的哨卡,那座像待拆建筑一樣的辦公大樓,那座長滿青苔的石棺……404荒了這么多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泄漏事故,它們靠譜嗎?

切爾諾貝利的事故發生在1986年,當時,我們這些人都還沒有出生,我只對2011年日本福島那場核電站事故有些印象,當時我在白城讀書,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個人都在說:攝入碘,防輻射。一夜之間,全城超市的鹽都被搶光了,很多人都沒看清那些鹽到底是加碘鹽還是無碘鹽。我媽跟單位同事借了一輛皮卡,也搶了很多鹽回家,就像饑荒年代搶大米一樣。她有個男同事更惜命,直接買張機票跑到海南去了。

雖然福島的核塵埃最終并沒有飄到東北來,卻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眼下,我置身于輻射讀數忽大忽小的404,那種恐懼又出現了。

屋子里黑黢黢的,我打開手機照了照,Asa的睡袋是空的。

我正要下床去,他已經回來了,對我輕輕“噓”了一聲。

我低聲問他:“你去哪兒了?”

Asa說:“有問題。”

我用手機在他臉上晃了晃:“到底怎么了?”

他說:“你先把手電筒關了。”

我把手機扣在了床上,他這才說:“剛才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然后就想上廁所,結果看見一個人偷偷溜出去了。”

我說:“誰?”

Asa說:“小馬哥。”

我說:“他看見你了嗎?”

Asa搖了搖頭,接著說:“快半個鐘頭了,他一直沒有回來。”

我想了想說:“這些人肯定都是來找‘錯’的。”

Asa說:“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我說:“四爺是怎么知道的?”

他就不說話了,過了會兒他問我:“我們該怎么辦?”

我說:“裝作不知道,睡覺。”

Asa很聽話地鉆進了睡袋。我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半。

我閉上眼睛,捕捉著外面的動靜。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終于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之后是房門合上的聲音——小馬哥回來了。

……

天亮了。

我起床之后,看見各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Asa正在圓廳里吃東西,老滬則站在走廊的窗前眺望遠方,小差在房間里練瑜伽,C加加坐在角落里玩著手機。四爺和小馬哥不見了。

至此,我已經在404度過了兩天兩夜。今天是谷雨前三天,如果你翻開日歷,會看見這樣四個字——諸事不宜。

我問Asa:“那兩位呢?”

Asa說:“四爺說她要出去走走,小馬哥陪她去了。”

我忽然有點擔心四爺。

Asa四處看了看,把聲音壓低了:“剛才我試探了一下小馬哥,他說他昨天夜里哪里都沒去。”

我說:“看看,他肯定有鬼。”

小差走了出來,她一邊擦汗一邊笑著問我:“那個四爺是你女朋友嗎?”

我含含糊糊地說:“差不多吧。”

Asa驚愕地看了看我。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無恥。

小差說:“那丫頭挺好的。一會兒你倆怎么安排?”

我說:“我們打算出去拍點照片。”

小差說:“不一起走嗎?”

我說:“大家的興趣點不一樣,還是各玩各的吧。”

小差說:“也好。”

我和Asa離開旅社的時候,太陽剛剛從廢棄的樓頂露出腦袋。

旅社四周的建筑物乏善可陳,我把目光投向了遠方,視野很開闊,辦公大樓和石棺遠遠對望,看上去差不多一樣大,我甚至還看到了位于它們之間的那棵古“樹祖宗”……

我們在外面轉悠了很長時間,希望遇到某個研究單位或者某個特殊車間,找到他們丟棄的金屬探測儀,然而,一路上我們只看到了商店、飯館、臺球室之類,基本沒看到什么跟原子能有關的工業痕跡,雖然也有幾個廢棄的廠子,但那只是一些毛紡廠,罐頭廠,家具廠……

走著走著,我們看到了一個空蕩蕩的醫院。

它坐落在街邊,院墻都是鐵欄桿,只有一棟主樓,我估計當年把門診和住院部都放在一起了。樓頂的紅十字已經褪色了,但還是很醒目。

Asa說:“我們進去看看。”

我說:“這里又沒有金屬探測儀。”

Asa說:“這里有MRI。”

我說:“MRI是什么東西?”

Asa說:“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就是我們平常說的核磁共振。”

我說:“那跟金屬探測儀有什么關系?”

Asa說:“你知道做MRI的時候身上不能有任何金屬吧?”

我想起了一部電影,類似《死神來了》,有個人掛著金屬的心臟起搏器去做MRI,結果……他的心臟和核磁共振儀器一起炸了。

Asa又說:“我陪我爺爺去做MRI的時候,他就接受了金屬檢測,比機場安檢都嚴格。”

我點點頭:“有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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