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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杰聚首,大鬧堵場(上)

這一日天清氣朗,陽光明媚,繁華的京城,路人行人不絕,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有牽著猴兒,耍著刀槍,打鑼打鼓的賣藝人,有在兩邊道路上擺著各類攤子的叫賣小販。

陳青山,柳蝶衣今日帶著木蘭真是要見一下江湖豪客,柳蝶衣相貌出眾,害怕惹出事端,所以還是往常的女扮男裝,而今日木蘭真沒有喝酒,而顯得精神抖擻,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他還是以往的裝扮一身破舊衣裳,散披著頭發,他害怕被人認出面來。

柳蝶衣畢竟是女兒家,走在大街上,看著大街上的各種令人眼花繚亂小攤,歡呼雀躍。但見街上有女孩家的胭脂水粉,珠玉首飾,她此刻倒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在女扮男裝,周圍都是一個女孩家在看,老板見他一個男人擠上來,又見他長的英俊,皮膚水嫩光滑,比女人看起來還要美,就開始他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口才:

“這位公子,你看你往這里一站,這些姑娘都不買胭脂了,光顧著看您了,這么俊的公子,怎么能少了這一款為你量身制作的“春水芙蓉”呢,這可是從大老遠的西域經過駝隊,跋山涉水、危險重重才能運到這京城里來的,我一看你就是識貨的主,您若是擦上它,保準您就是這大街上最令人矚目的,說不定有哪位皇宮里的公主經過,就把你招為駙馬了。”

柳蝶衣見到老板這么說,又見灘前的女子都看著自己,她雖然是一個女子,可她此刻女扮男裝不由一陣臉紅,用手捂著臉擠出了人群,老板見她慌不擇路的跑開,急忙扯開嗓子喊道:“公子你一個大男人還害什么羞啊,就算自己不用,拿回去給自己心儀的人用也行啊。”見柳蝶衣遠遠的跑開,老板臉一冷,沒好氣的說道:“得,又白說了。”

陳青山知道他師妹畢竟是女兒家喜歡這些東西,便走上前去,笑道:“老板,這胭脂多少銀兩,我要了。”

老板一看來人,長的儀表堂堂,豐神如玉,喜不自勝的笑道:“哎呀,這位公子可真是有眼光,這可是從大老遠的西域經過駝隊,跋山涉水危險重重才能運到這里……”見到老板又要滔滔不絕的說下去,陳青山連忙伸手打住,笑道:“老板,你就說多少錢吧,再別往下鬼扯了。”

老板見人家不耐其煩,微微尷尬,又見陳青山長的一表人才,似乎倒像個有錢的主,心想要將他狠狠的痛宰一下,笑道:“公子啊,是這樣的,我們這是首批貨,絕對是好貨,我這人也最講商業道德了,所以我不多賺你們半個銅板,只收一個我們的成本。”老板說話間便伸出三個手指頭,陳青山看著老板,越看咋不像一個好人,倒想一個十足的奸商,可見他伸出三個手指頭,還是皺著眉頭問道:“三兩?”

老板連忙擺擺手,笑道:“公子你可真是會開玩笑,三兩你連我這個精致的盒子都買不下,是三十兩。”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陳青山瞬間石化,瞪著雙眼望著老板,冷笑幾聲,轉身便走,老板心中嘀咕一聲,“怎么又走一個,是不是價格給高了”,老板望著陳青山連忙喊道:“公子,公子,我看你是誠心要這個貨,也就不要三十兩了,只要二十兩,二十兩。”

木蘭真跟在陳青山身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陳青山聽到背后傳來老板的聲音,轉過身忿忿不平的說道:“二十兩,你還是把我賣了得了。”

說完便走,老板見到陳青山一刻也不帶猶豫的,連忙吩咐他的女人照看攤位,帶著那盒胭脂跑了上去,攔住陳青山的去路,一副說假話,不怕雷劈的樣子:“公子,我今兒和你有緣,也不要你三十兩,也不要你二十兩,就做一次賠本的買賣,你就說你身上有多少銀兩,想買這盒胭脂送給心上人吧,我保準你送出這盒胭脂,一定可以俘獲心上人的芳心,能和那位姑娘走在一起,白頭偕老的。”

陳青山見這老板死纏爛打追了上來,竟然將生意做到這份上,也真是令他大吃一驚,不過他的確沒給他師妹送過什么東西,當下摸了摸身上的銀兩,全部拿了出來,老板看著陳青山手中的銀兩,一下子大跌眼鏡,驚訝的說道:“七……七兩……”

陳青山見到老板這么說,臉微微一紅,笑道:“在下囊中羞澀,就這么多了,你如果還不賣的話,就請讓開,在下就要走了。”老板看著那幾兩碎銀一番權衡利弊,雖然不能狠狠的痛宰一下眼前這傻小子,但也覺得自己還賺了些,便裝的一副忍痛割愛,自己賠了的模樣說道:“我看你這小子人不錯,老板我今天就吃點虧,將這“清水芙蓉”便宜送你了。”

老板將那胭脂放到陳青山的手上,極為主動的將那七兩碎銀全部拿走了,臨走前心中還嘀咕了一聲:“像你這么摳門的男人,哪會有姑娘看上你,老子追上前來就這賺了四兩。”

老板走后,留下一臉錯愕的陳青山風中凌亂,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七兩銀子,就換了一盒胭脂。陳青山遲頓的轉過目光,望著一旁面無表情的木蘭真,問道:“三十兩變七兩,他是不是還賺了。”

木蘭真思考了一番,看著那老板已經回到攤位,開始繼續忽悠別人,默然點了點頭。陳青山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手抖動著看著手中的胭脂,悲痛的說道:“我辛辛苦苦攢的七兩銀子呀,就給這奸商給騙走了。”

木蘭真心見到陳青山這份模樣,還真是令他好笑,說道:“修道之人,不是視錢財為身外之物么,陳大俠又何必在意這幾兩碎銀子呢?千金散盡還復來嘛,我們還是快些去找柳姑娘吧。”

陳青山見到木蘭真這么說,先是將那胭脂小心的收進懷中,準備給他師妹一個驚喜,走路間不由得要口吐芬芳:“這是哪個混蛋說的鬼話?修道之人就不是人了,就連佛祖也需要收取人間的香火錢呀。”木蘭真見到程青山對他怨聲載道,他并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陳青山這個人很對自己的口味,漠然道:“詩仙李白說的。”

陳青山微微一怔,詩仙李白何許人也?他一個一窮二白的窮道士怎么比,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專找宰相女兒婚配的闊綽公子,凈說騙人的鬼話,看看人家詩圣杜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憂國憂民,“安得廣夏千萬間,大庇天下還是俱歡顏!”何等胸襟與氣魄……”

陳青山還想再說,卻見他師妹柳蝶衣又來到賣面具的小攤,便要試著帶一帶美猴王的面具,小攤老板見到這么英俊的俏公子,免不了要夸他兩聲,柳蝶衣聽到這樣的夸贊更是很受用,可她自己從來不帶錢,便吩咐一聲陳青山快來給錢,陳青山見她買的都是一些沒有用處的東西,不免搖頭深深一嘆,心想[我這是造了哪輩子的孽,怎么攤上這么一個師妹,這簡直是走到哪里買到哪里,我可不比東方師兄,他隨便接一單生意都可以掙百來兩銀子,難不成也讓我一個堂堂的惡鐘馗去做那江湖大盜,劫富濟貧。]

可那老板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找他來結錢了,他全身上下的積蓄拿來買了胭脂,又哪來的錢買面具,可見他師妹已經帶著那面具跑開了,心中埋怨一聲。木蘭真明白陳青山的窘迫,陳青山也沒找主動找他幫忙,他倒主動結帳了。

陳青山又見師妹擠進人群,見那里是一個老人在捏小泥人,旁邊圍的水泄不通,可他師妹身材嬌小,偏偏就從那人群中擠了進去,看樣子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做女人,要說那老人的手藝可真是了不起,捏出來的泥人就像是仿照出來的小版真人。

陳青山聽到有人的辱罵聲,只見大街上有一個老乞丐領著一個全身臟兮兮的小女孩,一老一少皆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老人想要向那賣包子的小販討一個包子,卻被那賣包子的小販,惡言相向,用手給推走了,險些將他老人家給推倒了,那小女孩嚇得哇哇哭了起來,陳青山義憤填膺走了過去,卻見那賣包子的小販,不依不饒,脫口罵道:“老家伙,快帶著小乞丐走遠點,別影響老子做生意。”

陳青山憤怒的說道:“當真是可惡之極。”那賣包子的小販被人忽然呵斥這么一聲,怒目圓睜望著陳青山。便見陳青山走上前來,憤憤道:“就算你沒有憐憫之心,也不能對老人家動手呀。”那老板冷不丁的冷哼一聲,道:“你說的輕巧,菩薩心腸,老子就靠這營生,一人養活了我們一家老小,如果人人都跑來向老子討要包子,老子看他們可憐,那我是不是都要施舍給他們?那我們一家老小就要向他們在街上乞討了。”

陳青山聽到這番話怒氣俱消,竟無言以對,見老板說的也有些道理,人家開門做生意為的就是掙錢,施舍一次說明人家有憐憫之心,一次不施舍,這也怪不到人家。如今閹黨作惡,百姓可謂是生于水火之中,像這爺倆在災民區比比皆是。

“唉,菩薩和圣母婊子的區別在于,菩薩說他真可憐,使去幫助了他,而圣母婊子也說他真可憐,卻讓他人快去幫一下他。”木蘭真無奈嘆了一口氣,朝賣包子的老板喊一嗓子,將一綻碎銀扔在了他的面前,說道:“給他們弄幾個熱乎的包子。”

那老板看著木蘭真,在看小攤前的碎銀,被兩人這么一鬧,他并沒有見錢眼開露岀笑容,而是搖頭一嘆,打開蒸籠里面熱氣騰騰,他取來包紙撿了四個包子,將木蘭真扔來的碎銀,一并給了那老人,老人看著老板,面露窘迫之情,老板道:“剛才冒犯您老了,算是賠禮了,拿著吧。”

老人一下子老淚橫流,“小翠,快跪下。”拉著那女孩連忙跪下,扣頭謝道:“謝謝幾位恩人了。”陳青山一怔之下,沒想到這老板竟會將這些銀兩也給老人家,連忙走上前去,將老人家扶起:“老人家,這萬萬使不得,快起身。”那老人用手沾了沾眼淚,陳青山而是用手摸這摸那小女孩的臉,可見這世界并無壞人,只有被生活所迫之人。

陳青山望著那爺倆離去,苦笑道:“木大哥,小弟今天我出門沒看黃歷,我估計這一會兒,一條街都要被我這個師妹給買下來,要不我帶你先去一個好地方,劫富濟貧一下。”木蘭真皺著眉頭看著陳青山,疑惑的問道:“劫富濟貧?”

“對呀,很快的,一會兒完事,小弟請你喝酒。”陳青山堆滿一臉笑容。木蘭真見到陳青山這副笑容,看得他心里直發慌,抬手將陳青山的臉給推了個方向,別有深意的說道:“你這笑容似乎接下來不簡單。”

可他聽到酒一下子倒來的酒癮,也就打算和陳青山冒險一次。原本以為對方是要帶他去劫富濟貧,沒想到竟將他帶到一個賭坊,木蘭真看著那賭坊上面的招牌,目光遲頓的望去陳青山,卻見陳青山此刻閉著眼睛,雙手合十作輯,神神叨叨的說道:“弟子迫不得已,三清祖師爺勿怪,真武大帝勿怪,弟子劫富濟貧,只為幫助貧苦百姓。”

木蘭真看著陳青山做完這一動作,狐疑的問道:“勝天賭坊,這就是你所說的劫富濟貧。”陳青山輕輕笑道:“對呀,這就是我們劫富濟貧的地方,大哥,我的好大哥,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我師兄,要是讓他知道,我這輩子可就回不了武當了。”

木蘭真倒哭笑不得了,說道:“你這個劫富濟貧的法子,可真給夠你們武當祖師爺長臉的,堂堂的當世武林第一門派,竟出了你這樣的弟子,我都替你師父感到師門不幸啊。”陳青山見到木蘭真當頭給他一棒,他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道:“咱們是為了劫富濟貧,只要木大哥不說,就沒人知道了,走,跨住這道門,咱們就是有錢人了。”

木蘭真見到陳青山已經跨門而入,他雖覺得賭博這事不可靠,向來是九虧一勝,而且還全在人的運氣,不過他也不想讓陳青山獨自冒險,往四處看了一下,并沒有發現可疑人,也就尾隨跟了上去。

木蘭真進入賭坊里面,首先就聽到人聲嘈雜,空間極大,每一賭桌上都聚滿了人,扯開嗓子吆喝著,不是有人喊“大”或“小”,便是在喊“單”或“雙”。

在京城有兩個地方堪稱男人的天堂,一個是有女人的地方,花天酒地,一夜銷魂。第二個便是這賭坊,凡是能在京城開啟賭坊的人,都是背景相當雄厚的,就比如這家“勝天賭坊”便是道上有名的霍三爺買通朝廷的官員,在這里大肆斂財。

木蘭真神色一緊,但見有一桌一個男子被兩個大漢當場抓住,整個賭場當場寂靜無聲,看向了那里,是因為有一個人出老千,被人發現了,此刻雙手被兩名大漢死死地抓著,一個兇相畢露的黑衣男子站在旁,拍著那出千男子的瘦臉,那出千的漢子被兩個大漢緊緊的抓住,早已魂不附體,連連討饒。

看那黑衣男子想是這里頭目,蜂目豺聲的說道:“你小子竟敢出老千出到霍三爺頭上了,你出門也不打聽打聽咱霍三爺是何等人物?你當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呀,竟敢來我勝天賭坊出老千,那你下輩子就在你的狗窩里度過吧。”

黑衣男子一腳將那出千的漢子狠狠踹倒在地,大手一揮,他身邊身強體壯的打手已經心領神會,便對那出老千的男子一頓拳打腳踢,那漢子嘴里都被打出來血,撕心裂肺的喊叫著,求饒著:“大爺饒命啊,饒命啊,小的上有小下有老,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要小得照顧,你就可憐可憐我,放小的一條生路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今被這些道上的人抓在手里,他的命運可想而知,只被打的半死,有出來的氣,沒有進來的氣,那頭目吩咐那兩個大漢直接將那男子拖了出去。

木蘭真,陳青山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對于那出千的漢子,他們愛莫能助,來這里的人多半沒有一個好人,看得出來這里的人形形色色,尤為魚龍混雜,賭坊搞出這一鬧劇,被這里的頭目很快解決,又再次熱鬧起來。

陳青山見木蘭真還在怔怔出神,小聲解釋道:“方才此人所說的霍三爺也就是劉瑾身前的一條狗,光是每天給劉瑾上賬就有數千兩白銀。”聽到此地的老板和閹狗劉瑾有聯系,這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木蘭真眼睛瞪得像銅鈴望著陳青山,憤憤道:“那你還敢帶我來這里,不要命了。”

陳青山湊到陳青山耳朵前,笑著道:“大哥先消氣,正因為他是劉瑾的身邊一條狗,所以更要劫他的錢了。”

木蘭真但見陳青山身處虎穴,沒有半點恐懼的樣子,這份膽量足以讓人敬佩了,冷笑一聲,說道:“你小子可真有種,我們前腳剛來,他們就在給咱們殺雞敬猴了,你還敢帶我來這里,你真是把你師兄的話拋到腦后了,回頭就等著被你師兄收拾吧。”

陳青山聽到木蘭真又提及他師兄,想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師兄,苦笑著,雙合十作禮道:“木大哥,你可千萬別提我師兄了,這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活剝了我一層皮不可,你可就高抬貴手吧。”看見木蘭真面無表情,陳青山一臉愜意的繼續道:“小弟身上可一個銅板都沒了,就全指望木大哥資助了,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大賺他一筆,趕緊溜走,我師妹過會兒怕是要四處找咱們了。”

陳青山四下張望,他眼前一亮見一桌前有一個女人,當即拉過木蘭真的手臂,走到一桌人數最多的賭桌前。這一桌人數之所以這么多,那是因為桌上來了一個女人,女人雖是釵荊裙布,徐娘半老,但卻風韻尤存,甚至比一些女人還要耐看,不過俏麗之中透出股煞氣,行動之間,頗覺潑辣粗野。木蘭真好歹也是做過錦衣衛指揮使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女人不尋常,一看她的雙眼,就知女人是練過武功之人,才練出如此銳利的目光,想這女人既敢和這些男人私混在一起,她身上本事自然差不到哪里。

女人做了莊家,露出皓如白雪般的手腕,搖起骰子,手間動作就像是在跳一支美妙的舞。木蘭真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女人,陳青山見他看那女人怔怔出神,就往木蘭真眼前揮了揮手。

木蘭真本來在細細的觀察著女人,被這一打擾,目無表情的看著陳青山,陳青山可不在乎木蘭真是何表情,滿面笑容湊進木蘭真耳邊,說道:“木大哥就這么沒羞沒臊的看著人家,如果真看上人家了,小弟倒可以幫你搭條線的。”

木蘭真一臉漠然的瞪著陳青山,只覺得陳青山多想了,說道:“我就半點也不覺得你是修道之人。”陳青山厚著臉皮笑道:“那你把我當江湖大俠也行。”

木蘭真能被陳青山這句話給活活嗆死,他自從從噩夢之地歸來之后,性格就像是變了個人,閑靜少言,每日醉酒,可是遇到陳青山之后,他的心境仿佛被一下子打開了,話也多了起來,臉上笑容也多了。

那女人的美眸掃視了桌上的人客,不少男人貪婪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女人目光微微在陳青山和木蘭真的身前停留了一下,當木蘭真將目光再次投射到女人身上時,女人轉回目光,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笑道:“買定離手,押少贏少,押多贏多。”

桌上放滿了雪花花的白銀,這是窮苦人家幾代也花不完的銀兩,卻只是這么一場賭局,說來也驚心動魄,有押大的,也有押小的,可見有人會輸,有人就會贏,不過只要出現三個骰子一樣的豹子,莊家通贏,賭桌上人客有喊“大”,也有喊“小”的。

“木大哥,你身上有多少銀子呀?”陳青山問道。木蘭真從懷中掏出一綻銀子,陳青山眼前一亮,竟是一綻十兩白銀,沒想到這位前任錦衣衛指揮副使這么有錢,早知道,那他還來這里干嘛?木蘭真從那地宮逃出來的時候,身上隨便帶了幾件寶物,除了這些年來用來換酒喝,眼下這綻銀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木蘭真望著陳青山,問道:“押哪?”陳青山見對方向他詢問,吸溜一聲,撓了撓頭,滿臉愜意的笑道:“剛才光顧著說話了,忘聽了。”

木蘭真緊著眉頭望著陳青山,心想:這家伙還能聽出骰子的大小嗎?陳青山見到木蘭真一臉稀奇的望著自己,拍著自己的胸膛,自是信心滿滿,胸有成竹的說道:“陳大哥你就放心吧,一會保管你穩賺不賠,就算是樹上一棵樹葉隨風落下,小弟都可以確切辨別所落的位置,就別說聽出這骰子里面的大小了。”

當那女子粗野的喊過一嗓子,揭開里面的骰子,便有一個男子一身江湖打扮,萬分激動的笑道:“老子贏了,老子贏了。”

見此人黑臉虬髯,鬢須如墨,濃眉環眼,威猛異常,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此刻將那贏了的白銀拿在手上,肆意的狂笑幾聲。也有輸錢人的臉就像是豬肝色一樣,沮喪的說道:“媽的,真晦氣。”

就如此狀,莫不是押對了的人欣喜若狂,押錯了的人唉聲嘆氣,可這里不缺富家公子,一身富貴相的就有好幾個,幾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他們來這里就是圖個樂子。

女人望著那江湖漢子嘴角微微掀起弧度,似乎一場好戲還在后頭。第二輪開始,那女人手法好像是比上一次更加復雜了,陳青山合上眼睛,認真的聽那竹簡里面的動靜,只見他的耳朵微微動了起來,當那女子將搖好的骰子放在桌子上時,再次說出“買定離手,押多贏多,押少贏少的話”,陳青山睜開雙眼,想要告訴木蘭真押哪個位置,可是木蘭真已經搶先壓在“大”的地方了,陳青山一臉驚奇地看著木蘭真,心想:我還沒告訴你押哪,你怎么就押了?莫非他的聽聲辨位比我還厲害?

賭桌上的人吆喝起來,有人喊小,有人喊大,那女人撩起自己的長袖,扯開嗓子喊道:“還有沒有哪位要加注的,沒有的話老娘可就要揭了。”

光聽她這語調,就知她真是一位女中豪杰。當下便有一個男人放聲大笑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賭桌前有人驚呼:“是程爺來了,程爺來了。”

見那人一身蜀錦織就的名貴長袍,是個至少有兩百來斤的大胖子,紫微微一張大臉,兩道九轉獅字朱砂眉,兩只眼睛跟倆肉包子差不多,獅子鼻子鰱魚嘴,挺厚的嘴唇,看年紀五十多了,光手上就帶著好幾個翡翠,金玉戒指,右手轉動著兩個一樣大小的鐵蛋子,身邊還跟著兩名人高馬大的護衛,兩名男子看起來神情冷峻,肌腱發達,腰板挺直,一看便是練家子,是這男人跟前的打手。

那女人始終是一臉微笑的看著男人走來,可她的目光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煞氣,男人耀武揚威的走到跟前,便有幾人對著男子點頭哈腰,叫著“程爺”主動讓開位置,可見男人的身份在京城非同一般,男人轉動著手里的兩個金蛋子,先是看了一下賭桌子上的幾百兩銀子,嘴角略帶著嘲諷的笑容,抬起目光,看著女人哈哈笑道:“沒想到爺今日在這地方,還能見到這樣風韻十足的女人,回家伺候爺想必不錯。”

他這話一逝口,立即引得人客哄堂大笑。陳青山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這飛揚跋扈的男人,暗笑:“招惹誰不好,來招惹這瘋婆娘,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男人盛氣凌人的看著女人,冷笑道:“這種小打小鬧有什么意思?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婆娘敢不敢來和老子賭場大的。”

陳青山微微皺眉,心想:“這家伙什么來路?生怕人不認識你似的,看來想速戰速決,贏些銀兩溜之大吉,好出去施舍那些窮苦百姓是行不通了。我說大哥你怎么連河東獅吼杜三娘都敢招惹,你當真是不想要你那玩意兒,這里的幕后老板可是劉瑾的爪牙,要是我被人發現了,那本大俠還不得在這里大鬧一場。”

他打起了退堂鼓,此刻太引人注目了,想從這里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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