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哥，怎么不走了？”
大.波妹是最近新來的，一眼就相中了宋烈，身上那股子狠厲勁，讓她愛的死去活來。
只是這位哥總是板著張臉，以前她貼上去，他都是立刻推開，只是這次，似乎有戲。
故意把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雪白的溝.壑，一個勁往宋烈胳膊蹭。
她可不信這位哥定力這么強，她都這么主動了，怎么說也會來點感覺吧。
雖然她已經二十多歲，不過還算年輕漂亮，見多了那群男人，現下見到如此老成的少年，自然是有些欲.罷不能的。
“滾開。”聲音冷而沉，眼中更是半點被挑起的旖.旎都沒有。
她不信邪，下了記猛料，忽地想要朝他下身摸去，只是還沒等她碰到，感覺搭在肩膀的手快要廢掉。
宋烈反手叩住她的手腕，“我對老女人沒興趣。”
說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人推倒在地，將目光再次投到外面的街道，輕輕皺了下眉。
“你……”
“哥，我不敢，再也不敢了。”
握著快要骨折的手，嚇得面色慘白，退縮在墻角，旁邊有人看過來，卻都是潦草一眼，不打算幫忙。
“滾出去。”
“跟上剛才那個女生，務必要看見她安全到家。”
“不然……”
“是、是，我這就去。”
宋烈不耐煩地擺擺手：“滾。”
*
房間內.
逼仄的空間密不透風，剛開門，鋪面便是散不去的怪味，設施簡陋，兩米寬的大床，被褥洗得有些發黃。
對面墻上懸著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液晶電視機，浴室范圍很小，噴頭水花四濺，掌心貼著肥皂，麥色胸肌發達穩練，肱二頭肌囂張蓬勃，微弓起背，典型的公狗腰讓人血脈賁張。
嘩啦啦的熱水蒸騰起霧，地板的血水漫延，駭人又叫人心悸。
宋烈忍著疼，又給傷口上了藥，指尖觸及到什么，他皺眉去看，奇正消痛貼赫然躍入眼簾。
她很細心，藥膏和止痛貼一應俱全。
穿著干凈的睡衣，坐在床邊，宋烈卷起褲管，撕下一片貼在淤青處，腰間以及胸前，挨個貼好。
抖了抖袋子，一一摸索過，卻在藥膏盒的說明書里，看見了粉紅色的現鈔。
不多不少。
剛好十張。
宋烈大腦茫然了一瞬，沉默地捏緊現金，卻覺得格外燙手，以往賺錢他應該是高興的，可如今只覺得胸口堵了塊石頭，沉悶無比。
倒了根煙，點燃抽上，房間沒開燈，一點星火躍然指尖，青白色的煙圈似仙似霧。
他看著冷清寂寥的房間，心里涌現從未有過的孤寂，沉默地抽完幾根煙，宋烈頹然地陷進被褥里，手臂的青筋直跳，臉色壓抑冷峻。
*
“云青，你的作業呢？”
“云青。”
學委叫黃茵茵，短發，娃娃臉，皮膚偏黃，單眼皮，長相平平，卻有一副好嗓子。
軟軟的，一口江南女子的腔調。
伸手想去推閉眼睡覺的女生，卻還是忌憚地沒動作，眼看離上課還有十分鐘。
黃茵茵頂著四面八方的眼神，俯下身，想去翻桌肚里面的雙肩包。
還沒等她碰到，手就被人拍開，云青居高臨下地看她，眼中水霧瑩瑩，還有點惺忪的倦。
“干什么呢？”
“數學作業，就差你了。”
云青嘴一扯，朝后一腳踢開椅子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拆開兜里的瑞士糖，扔進口中，腮幫子鼓起來。
她微瞇起眼，攤手道：“沒寫。”
“你作為班長，是要以身作則的，怎么能連作業都不完成……”
說著，眼睛都憋紅了一圈，像是急的，也更是氣的，綿軟的聲音跟撒嬌似的。
云青嚼著糖，語氣含了些許輕蔑：“你也知道誰是班長，學委，別用這種口吻跟我講話。”
“老子連屁都沒放一個，你敢哭試試看？”
“云青！”
黃茵茵眼淚涌的更兇了。
沈霈看不下去，最是受不得女生哭哭啼啼，有點招架不住地出來做和事佬。
“青姐，你這么兇，哪個小姑娘不怕你啊。”
云青站直，雙腿交錯，壓根不想聽沈霈掰扯，走到黃茵茵的座位上，隨意拿了最上面的數學本。
連名字也沒看，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看了眼手腕的卡西歐，估算下時間，頭也沒抬：“五分鐘，抄完給你。”
“你……”黃茵茵下意識想說抄作業是不對的，但沈霈瘋狂給她使眼色，只好乖乖回位置上。
“姐，你這抄誰的啊？”沈霈笑得沒臉沒皮，“要抄也得抄學委的啊。”
云青筆下生風，飄逸的字體蒼勁有力，字跡算不得潦草，還能看清楚鼻子眼睛。
“管他呢。”
“抄了再說。”
不過這人的字倒是漂亮，工整規矩的宋體字，筆力瀟灑，勁挺。
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一溜煙寫完最后道題，云青合上練習本，起身時幅度太大，桌肚里的白色透明筆袋掉了出來。
百樂筆散了一地。
皺眉彎腰，還沒撿完，眼前就多了雙Nike男鞋，云青凝神看去，勾出一抹不屑的笑。
還沒看清是誰，嘴上已經開了機關槍，難聽的話盡往外蹦：“假鞋也敢穿出來，讓讓，擋老子路了。”
那人沒動。
腳步也沒晃一下。
感覺到氣氛的微妙，接著就聽見陳煬不嫌事大地開口：“呀，還真是假鞋，右腳鞋面都是歪的。”
“宋烈，你買不起牌子貨就別買，裝什么逼。”
“哥，要不咱們眾籌，給宋同學買雙拿得出手的鞋子，怎么樣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啊！老趙總說要關愛身邊的貧困戶，這宋同學，不就是等著我們救濟的不二人選嗎。”
“……”
聽著被自己一句話挑起的熱潮，云青臉色發白，掌心的筆都快握不住。
她難得的心虛，也不撿筆了，站起身，從校褲，到校服，再到那張冷淡硬朗的臉。
云青發現，他今天沒穿昨天那件衛衣，換了件拉鏈式的白色衛衣，校服敞開，logo的圖案和她衣柜里某件衛衣很是相似。
定睛一看，貌似和這丫的是情侶裝！
眉心跳了跳，看見宋烈在翻她的練習本，連眼神都不曾挪到她身上。
“宋烈……”
想說什么，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不是善于低頭的人，或者是活了十幾年，壓根沒給人說過對不起，連道歉的話都難以啟齒。
陳煬笑夠了覺得沒意思，給旁邊兩個男生使眼色。
自個兒捂住綁著繃帶的手，惡意憎恨的目光在云青身上一觸即逝。
像是生怕被對方察覺。
動不了云青，他總得收拾收拾這個臭小子吧。之前的賬他們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