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電話調查的優點

選擇什么樣的調查方式取決于諸多因素，相比其他方式，電話調查有幾個明顯的優勢。第一個優勢是接近性。理論上來講，任何一種調查方式的目標被訪者的拒訪率超過70%時，其隨機樣本的代表性就會存在問題。早在2008年，入戶訪問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的拒訪率就已經超過了80%[14]。隨著城市小區門禁系統的推廣，這些小區的入戶訪問變得愈發困難。在這種形勢下，電話調查由于無須面訪接觸，其優勢逐漸得到人們的青睞。第二個優勢是可以將訪員集中在現場，從而更好地監控和改善訪員的表現，這一做法有利于調查過程中的質量控制。第三個優勢是安全性。由于調查過程中訪員無須外出，無須當面接觸未知人群，其人身安全有了更好地保障。此外，當大規模的公共衛生事件暴發時，無接觸的調查方式使得調查項目組無須擔心訪員在調查過程中傳染或感染各類疾病，這一特點意味著即使在實施嚴格的隔離管制措施期間，數據收集工作仍然可以進行。具體來講，與其他調查方式相比，電話調查具有如下特點：

第一，節省時間和資金成本。

傳統的入戶或面訪調查需要消耗較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花費較長的時間，調查完成后還有煩瑣的問卷整理與錄入等工作。相比而言，采用電話調查的方式，可以節省交通差旅、問卷印刷、禮品禮金等費用開支，同樣的調查項目，電話調查的費用一般比入戶調查要低30%以上[15]。而且電話調查在問卷設計、樣本抽取、調查實施、質量監控、數據錄入、分析統計等環節都實現了高度的電子化與自動化，降低了問卷編碼、錄入、復核等環節的工作強度，調查一結束甚至在調查過程中就可以實時查看并分析數據。電話調查的這一特點，在某些對時效性要求較高的調查項目中，更能凸顯其優越性。

除此之外，電話調查還能顯著降低訪員培訓成本。入戶或面訪調查進行前，需要向訪員講解諸多注意事項，對于較為復雜的問卷，還需要花費較多時間對問卷中的答案超出范圍、問題邏輯跳轉等事項進行較長時間的培訓。電話調查一般基于電子問卷系統，可以提前設置好問卷的回答值校驗與邏輯跳轉等功能，這樣在訪員填答問卷時系統可以自動處理這些“事項”，降低了對訪員熟悉問卷和臨場判斷的要求，縮短了培訓時間，節省了培訓成本。

第二，被訪對象的廣泛覆蓋。

一次成功的入戶調查需要跨過至少三重“大關”——小區大門門禁、單元門門禁、住宅大門。近年來，城市各類小區基本都引入了物業管理，紛紛安裝了小區大門與單元門電子門禁系統，調查期間，訪員不僅要成功進入小區，還要“搞掂”物業工作人員或保安，其中任何一關的阻礙都會導致調查失敗。電話調查由于不需要人員面對面地接觸，除了節省時間和資金成本，還可以突破地域、時空、環境、人群的限制。無論是繁華的都市，還是偏遠的鄉村；無論是工作繁忙的雙職工家庭，還是特殊時期或特殊情況被隔離的人群，只要有電話覆蓋，都可以作為被訪對象。此外，有些敏感話題或隱私問題如采取面訪的調查方式，被訪者可能難以啟齒或不易“吐露真心”，電話調查由于無須面對面接觸，有助于消除尷尬情緒，緩和戒備心理，獲得更為真實的回答，這也是為什么電話調查在美國的醫療健康或犯罪研究領域得到廣泛使用的原因之一[16]。

第三，便捷的質量控制。

一般在入戶或面訪調查過程中，督導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監控與協調調查進度，監測樣本消耗情況，檢查訪員的工作效率，調查現場的情況與數據一般需要層層上報，督導的指令也需要逐級下達。由于訪員分散在各地，在調查過程中還要時刻注意訪員的人身與財產安全。相反，對于電話調查來說，首先，所有訪員都集中在同一場所，不用考慮交通差旅的安排，也不用額外擔心其人身與財產安全。其次，項目督導通過實時觀察現場情況、監測樣本消耗進度和分析問卷反饋結果，可以第一時間發現調查項目存在的問題，并及時進行調整。再次，訪員的所有調查記錄（包括通話錄音等）全程都保存在系統中，督導可以及時發現和解決問題，并據此調整訪員的工作安排。最后，在整個調查過程中，系統可以自動統計訪員的工作情況，全程監督并分析訪員的工作進度與質量，因此能有效地抑制訪員作弊的現象。總之，借助調查系統的自動化記錄與監測等功能，督導的勞動強度大為降低，這為提升調查的質量提供了有力的幫助。

第四，數據收集與分析統計可同步進行。

電話調查一般與電子問卷系統緊密結合在一起，借助電子問卷系統，電話調查省略了問卷印刷、發放、回收、保管、轉錄等過程，使得調查實施、數據收集、數據校驗、數據分析等工作可以同步進行，有效地節約了調查工作本身之外的工作量，提高了調查的時效性。此外，在電話調查實施的過程中，電子問卷可以實時對問題答案進行邏輯校驗，避免了紙質問卷的填寫及轉錄錯誤，提高了數據的質量。這一特點使得電話調查可以快速組織、快速實施、快速獲取調查結果，尤其適合對社會熱點事件、突發輿情事件等的調查。

第五，豐富的數據積累。

電話調查的另一個特點是調查過程中產生的所有數據皆可記錄保存。除了常規的問卷反饋結果數據，電子問卷系統還可以記錄每份問卷開始與提交的時間，甚至可以精確到每道問題填答所花的時間，方便后續調整優化問卷。每次調查結束后的樣本數據，系統會自動記錄下來，隨著調查的不斷開展，積累成更為精準的樣本庫。調查過程中訪員的信息、通話記錄、通話錄音等數據也可以即時保存，方便質量回溯與后續研究使用。

第六，對訪員更為友好。

電話調查除了有利于督導進行質量控制，對訪員也更為友好。首先，電話調查通常采用排班制，訪員可以根據自己的時間和日程安排，靈活地選擇或調整班次。其次，電話調查無須登門入戶，免去了旅途奔波之苦，也避免了外出調查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人身安全問題。再次，由于電話調查過程中雙方只通過電話溝通，因此訪員無須為額外的事項而分心，可以將注意力完全放在與被訪者的交流與問卷填答上。最后，電話調查使用電子問卷系統，問題的邏輯跳轉、翻頁、復雜問題的解釋說明、答案的檢驗甄別等工作都可以由系統自動處理，降低了訪員的工作強度，也降低了訪員出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