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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呂氏春秋》之前的分類思維

早期先民面對具有多樣性與差異性的外部世界,首先發展起來的就是分類思維。在《呂氏春秋》之前,分類思維主要沿地理知識與生物知識兩條主線向前進展,當有關這兩大范圍的分類思維取得了較為成熟的形態之后,又必然向社會歷史領域遷延,這是分類思維發展的自然歷史進程。

一 分類思維進展的地理知識線索

分類思維的地理知識線索最早可以追溯到《山海經》這部文獻中。[23]以《山經》為例,它首先按照南、西、北、東、中的方位順序分為五區,繼而對山系的相對位置、礦產資源與水系概況進行敘述,其中,《中山經》記述尤詳。對于山系的概況,據杜石然的統計,“以河南西部作為主要部分的《中山經》敘述最詳,‘凡百九十七山’,分十二列,當是作者最為熟悉的地方;《東山經》‘凡四十六山’,分四列;《西山經》‘凡七十七山’,分四列;《南山經》‘凡四十山’,排成三列;《北山經》‘凡八十七山’,分三列”。這樣,共計有447座山,分為26列。對于礦產資源,“《山經》所記金屬產地有170多處,種類凡金、銀、銅、鐵、錫等十多種,至于重要玉石的產地,記載的就更多了”。[24]對于水系概況,《山經》從河流的發源、流向、湖泊、沼澤等方面各有闡述。但是,總體而言,《山海經》中有關地理知識的記載,尚停留在對地理事實進行簡單羅列的層面,遠未達到分類思維所應具有的水平,這是早期先民通過觀察世界萬物,并將其進行簡單識別與分辨的結果,也是分類思維形成的起點。

《尚書·禹貢》的分類思維是對《山海經》的延續。[25]但是,《禹貢》對地理知識的記載已然超越了對地理事實的簡單羅列,而是依據地理現象,選擇某些因素(特別是土壤因素)為標志,分區記述。《禹貢》中有關分類思維的表述,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1)首次提出了九州的區域劃分。《禹貢》沿著夏禹治水的順序,依照山脈、河流等自然分界將天下分為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九州,這種區域劃分帶有明顯的自然色彩,是人們對當時所掌握的地理知識進行分類的結果。(2)對土壤進行分類。《禹貢》中對土壤的分類是其分類思維的集中表現。其中,主要是以顏色與質地為主導評判標準,且對每一土類做了肥力評價,具體為:

(1)冀州:厥土惟白壤……厥田惟中中。

(2)兗州:厥土黑墳,厥草惟繇,厥木惟條。厥田惟中下。

(3)青州:厥土白墳,海濱廣斥。厥田惟上下。

(4)徐州:厥土赤埴墳,草木漸包。厥田惟上中。

(5)揚州:厥土惟涂泥。厥田唯下下。

(6)荊州: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

(7)豫州:厥土惟壤,下土墳壚。厥田惟中上。

(8)梁州: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

(9)雍州。厥土惟黃壤。厥田惟上上。

這種依據土壤的顏色與質地的分類方法是有一定的科學道理的,“在現代土壤科學中,常用的土壤質地分類是三級分類法,即按砂粒、粉砂粒、粘粒三種粒級的百分數,將土壤劃分為砂土、壤土、粘壤土、粘土4類12級。對照《禹貢》中的土壤質地分類,我們看到,壤、壚、墳、埴、涂泥也是按土壤中所含顆粒大小來分的。只不過當時還不可能做到有精確的粒級百分比而已……由此可見,《禹貢》的土壤分類與現今的土壤質地分類相符合,與實際情況相符合”[26]。可見,遠在兩千多年前,中國先人在土壤分類方面已經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于希賢就認為,這一土壤分類方式,“開了農業區劃研究的先河”[27],李約瑟(Joseph Needham)更是將《禹貢》與歐洲出現第一幅地圖的價值并列來看待,且認為“中國的這部文獻比從阿那克西曼德時代流傳至今的任何文獻都詳細得多”[28]

《管子·地員》很好地延續與擴展了《禹貢》中有關土壤分類的記述,成為先秦典籍中對土壤分類問題最詳細的論述。[29]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第一,將平原之地的土壤類型分為5種,分別為瀆田、赤壚、黃唐、斥埴和黑埴。第二,將丘陵分為15種類型,為墳延、陜之芳、祀陜、杜陵、延陵、環陵、蔓山、付山、付山白徒、中陵、青山、赤壤山、山白磝壤、徙山、高陵土山。第三,將山地分為5種類型,為縣泉、復呂、泉英、山之材、山之側。第四,更進一步,《地員》將九州內的土地分為三等18種類型,且每一類又分為5種亞類,共90種土壤:

(1)群土之長,是唯五粟,五粟之物,或赤、或青、或白、或黑、或黃,五粟五章。

(2)粟土之次曰五沃,五沃之物,或赤、或青、或黃、或白、或黑,五沃五物,各有異則。

(3)沃土之次曰五位,五位之物,五色雜英,各有異章。

(4)位土之次曰五蘟,五蘟之狀,黑土黑菭,青怵以肥,芬然若灰。

(5)蘟土之次曰五壤,五壤之狀,芬然若澤若屯土。

(6)壤土之次曰五浮,五畜之狀,捍然如米,以葆澤,不離不坼。

(7)中土曰五怷,五怷之狀,廩焉如壏,潤濕以處,其種大稷細稷,赨莖黃秀,慈忍水旱。

(8)怷土之次曰五壚,五壚之狀,彊力剛堅。

(9)壚土之次曰五壏,五壏之狀,芬焉若糠以肥。

(10)壏土之次曰五剽,五剽之狀,華然如芬以脤。

(11)剽土之次曰五沙,五沙之狀,粟焉如屑塵厲。

(12)沙土之次曰五塥,五塥之狀,累然如仆累,不忍水旱。

(13)下土曰五猶,五猶之狀如糞。

(14)猶土之次曰五壯,五壯之狀如鼠肝。

(15)壯土之次曰五殖,五殖之狀,甚澤以疏、離坼以轢塉。

(16)五殖之次曰五觳,五觳之狀婁婁然,不忍水旱。

(17)觳土之次曰五鳧,五鳧之狀,堅而不骼。

(18)鳧土之次曰五桀,五桀之狀,甚咸以苦,其物為下。

這里,我們可以發現《地員》對土壤的分類已經達到了如此細致的程度。當然,《地員》明顯受到當時流行的陰陽五行說的影響,將每類又分為5種亞類,有時還要與五色、五音相配,這是《地員》中有關土壤分類的弱點。但是,必須明確的是,這一建基于勞動人民長期生產實踐之上的土壤分類,大體是科學的。至此,可以判定,《地員》中的分類思維是十分明顯的,如張九辰就認為,《地員》中“已經有了土壤分類的思想”[30]

如前所述,《山海經》《禹貢》《地員》在地理知識方面都含有非常豐富的分類思維,但是,它們并非專門的分類學著作。另外,隨著地理知識的日漸累積,對地理知識的認識與研究必然逐步深入,最主要的成果便是某些文字訓詁之書、類書及載有分類知識的其他著作,其代表作是《爾雅》。[31]在《爾雅》中,專門談及地理知識的有4篇:《釋地》《釋丘》《釋山》與《釋水》。這些篇章中表現出的分類思維相較于《山海經》《禹貢》《地員》更加細致。以《釋地》《釋丘》兩篇為例,《釋地》中提出了“九州”“十藪”“八陵”“九府”“四極”“四荒”“四海”等地理概念,且劃分了國內土地的相對位置:

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牧,牧外謂之野,野外謂之林,林外謂之坰。

此外,更為可貴的是,《釋地》中還將土地區分為8種,其中某些名稱在中國西北地區被沿用至今:

下濕曰隰,大野曰平,廣平曰原,高平曰陸,大陸曰阜,大阜曰陵,大陵曰阿。可食者曰原,陂者曰阪,下者曰隰。

當然,將土地區分為隰、平、原、陸、阜、陵、阿、阪8類未必完全合理,但這種以概念的形式來完成對土地分類的思想方法卻是難能可貴的。

在《釋丘》中,我們能夠更為明晰地感受到分類思維的存在:

丘,一成為敦丘,再成為陶丘,再成銳上為融丘,三成為昆侖丘。如乘者,乘丘。如陼者,陼丘。水潦所止,泥丘。方丘,胡丘。絕高為之京,非人為之丘。水潦所還,埒丘。上丘,章丘。澤中有丘,都丘。途出其右而還之,畫丘。途出其前,戴丘。途出其后,昌丘。水出其前,渻丘。水出其后,沮丘。水出其右,正丘。水出其左,營丘。如覆敦者,敦丘。邐迤,沙丘。左高,咸丘。右高,臨丘。前高,旄丘。后高,陵丘。偏高,阿丘。宛中,宛丘。丘背有丘為負丘。左澤,定丘。右陵,泰丘。如畝,畝丘。如陵,陵丘。丘上有丘,為宛丘。陳有宛丘。晉有潛丘。淮南有州黎丘。

這里,有的是按照地形分類的,有的是按照地貌條件分類的,不一而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爾雅》中的這種細密的分類必然是《呂氏春秋》之前分類思維的最高成果的體現。

二 分類思維進展的生物知識線索

分類思維進展的生物知識線索也應追溯到《山海經》。以《山海經》的地理劃分為基礎,有關生物知識的更為細密的分類思維也隨之產生并發展,主要體現在植物和動物兩方面。[32]

在植物方面,《山海經》在分類思維上的最大貢獻是它已經具有了將植物分為草本與木本的模糊認識。根據統計,《山經》中出現“草木”一詞共100次,其中,《南山經》15次,《西山經》10次,《北山經》30次,《東山經》23次,《中山經》22次。不僅如此,《山經》中還有許多在同一篇中“草”“木”并舉的例子,如:

南山經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饑。有木焉,其狀如谷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谷,佩之不迷。(《南山經》)

西南四百里,曰昆侖之丘……有木焉,其狀如棠,華黃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狀如葵,其味如蔥,食之已勞。(《西山經》)

又東二十里,曰苦山……其上有木焉,名曰黃棘,黃華而員葉,其實如蘭,服之不字。有草焉,員葉而無莖,赤華而不實,名曰無條,服之不癭。(《中山經》)

可見,《山海經》雖未明確指出植物分為草本與木本兩類,或者說并未將這一問題上升到理論層面,但已初具雛形,這一點應是確然無疑的。

再看動物方面。不可否認,《山海經》中的確有許多荒誕離奇、難以解釋的動物種類,但據郭郛、呂子方等人的研究,其中大部分動物還是真實存在的。郭郛還將其分為化石類、螺蚌類等,并對其一一考證,總結出書中所出現的動物共計291種,列表格為:

《山海經》中動物種類的數目①

① 郭郛等:《中國古代動物學史》,科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78頁。當然,郭郛等人對于《山海經》中動物數目的統計是否精確以及動物名稱是否準確尚且存在爭議,如李海霞在《自然科學史研究》2002年第1期上刊載的《〈中國古代動物學史〉古動物名考誤》一文中便訂正了10條有關動物名的誤釋。但是,我們認為,郭郛等人的考證大體還是科學客觀的。況且,筆者引用這一表格的目的并不在于考察《山海經》中動物種類的精確數目或具體名稱,而是為了展現《山海經》中有關生物知識的分類概況。

《山海經》中動物種類的數目續表

從如上表格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山海經》中記述的動物種類之多。呂子方就說:“若把各經所載各地的鳥獸蟲魚綜合起來加以整理,應該說(《山海經》)是研究中國古代動物學的寶貴資料。”[33]當然,如上的分類是郭郛等人來完成的,不是《山海經》的本然面目,《山海經》只是或簡單或錯綜地羅列了各種動物存在的事實。但是,從表格中發現,獸類數目最多,鳥類次之,魚類排第三,這種情況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和《山海經》中多次出現“有獸焉”(《山經》中84次[34])、“有鳥焉”(《山經》中45次[35])、“有魚焉”(《山經》中2次)的表述相吻合。筆者推測,《山海經》中已然出現了將動物分為獸類、鳥類、魚類等種類的模糊認識。郭郛從動物分類的角度也總結說:“《山海經》中動物學知識可以說是中國動物區系學或普通動物學、動物地理學的最古老的典籍。”[36]

《爾雅》承繼與發展了《山海經》的生物知識成果,且分類更細,記述更詳。據統計,《爾雅》的《釋草》《釋木》2篇中提到的植物有100余種,《釋蟲》《釋魚》《釋鳥》《釋獸》《釋畜》5篇中提到的動物達300余種。具體來說,在植物方面,主要貢獻有四:第一,在中國植物史上,《爾雅》首次明確將植物分為草本與木本兩大類。第二,依據《釋木》中“小枝上繚為喬,無枝為檄,木族生為灌”的記載,可以推知,《爾雅》中首次將木本植物分為喬木、檄木、灌木三個次類。第三,更細致的是,《爾雅》這部語辭學著作在編排時無形中將歸屬同一科屬的一些植物排列在了一起,以便記憶與掌握,“如‘釋草’中把同屬于百合科蔥屬的蒮(山韭)、茖(山蔥)、葝(山薤)、蒚(山蒜)排在一起;‘釋木’中將今天薔薇科李屬的楔(荊桃)、旄(冬桃)、休(無實李)等數種李屬的植物排在一起。另外,松柏綱的松、柏,桑科的各種桑,榆科的各種榆也都排在一塊”[37]。第四,《爾雅》在植物知識方面提出了一些有關分類的定義,如對于草本與木本植物所開的花的分類:“木謂之華,草謂之榮”;對于植物結果與否的分類:“不榮而實者謂之秀,榮而不實者謂之英。”(《爾雅·釋草》)

在動物方面,《爾雅》的主要貢獻也有四個方面:第一,提出了一些有關動物知識分類的定義,如《釋蟲》:“有足謂之蟲,無足謂之豸”;《釋鳥》:“二足而羽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第二,首次將動物分為蟲、魚、鳥、獸四類[38]。第三,同樣的,《爾雅》將屬于同一科屬的動物排列在一起,如“在《釋蟲》中,同翅目的各種蟬,鞘翅目的各種甲蟲被排在一起。在《釋魚》中,魚綱中的各種魚,兩棲爬行類中的蛇、蛙,以及今屬寶貝科蜬魧、玄貝、余貾、余泉、蚆、蜠的數種貝類,也都被分別排在一起。在《釋鳥》中,雉科的各種雉,雁科的雁鴨,鴟鸮科的各種鸮被排在一塊。在《釋獸》中,哺乳動物中鹿科中的各種鹿,貓科中的虎豹等也都被排在一塊”[39]。諸如此類。

三 分類思維由地理、生物知識向天象領域與社會歷史的伸延

如上所述,在《呂氏春秋》之前,分類思維在地理知識與生物知識領域已經取得了較為成熟的形態,那么,跨越地理知識與生物知識領域而延伸至其他領域特別是社會歷史領域便成為分類思維持續進展的必經之路。吾淳就曾指出:分類思維“在當時也并不僅僅局限于生物學、地理學知識,其他許多活動或知識領域也都會受到已經成熟起來的分類思維與觀念的影響”[40]

在天象知識領域中,四象與二十八宿的對應劃分是分類思維進展的集中體現。[41]陳遵媯說:“古人是先設四象,而后才在四象的基礎上細劃二十八宿的。”[42]換句話說,二十八宿以四象為基礎,并可以根據四象的基本特征,歸類到四象之中。其中,東方蒼龍七宿為: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白虎七宿為:奎、婁、胃、昴、畢、觜、參;南方朱雀七宿為:井、鬼、柳、星、張、翼、軫;北方玄武七宿為:斗、牛、女、虛、危、室、壁。仔細分析可以發現,這種分類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例如東方蒼龍七宿中,角、亢為蒼龍的頭部,氐、房、心為龍身,尾為龍尾。再如南方朱雀七宿中,翼、軫明顯表示尾部。其他宿星,《史記·天官書》中說:“柳為鳥注……七星,頸……張,素。”這里,“注”為“喙”,《爾雅》中就說:“鳥喙謂之柳”;“素”,實則為“嗉”,《爾雅》中載“鳥張嗉”,郭璞注說:“嗉,鳥受食之處也。”可見,“柳”表示鳥喙,“星”表示脖頸,“張”表示“鳥嗉”,都與朱雀有關。西方白虎七宿與北方玄武七宿也多類于此。但是,不可否認,與前文講的地理知識與生物知識領域分類思維進展的客觀性與科學性相較,四象與二十八宿的對應劃分更加帶有主觀色彩。如東方七宿中的“箕”,無論如何也難以與蒼龍的某些特征聯系在一起,南方七宿中的“井”“鬼”二宿也難與朱雀相聯系,等等。

分類思維由地理知識、生物知識向天象領域的擴展仍然屬于自然知識領域,但其分類過程中的主觀性已然彰顯。當其進展至社會歷史領域時,主觀色彩將更加濃重。首先表現在政治方面,如《尚書·洪范》中曾提出“洪范九疇”,即九條治國大法:

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農用八政,次四曰協用五紀,次五曰建用皇極,次六曰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極。

這里,將君主在國家治理過程中所應遵循的基本準則分類為9個方面,涉及宇宙結構、道德修養、天文歷法、政務、卜筮、倫理、法制等多個方面。更細致的是,每一“疇”都有具體的次類,如將五行分為“水”“火”“木”“金”“土”,將五事分為“貌”“言”“視”“聽”“思”,將五紀分為“歲”“月”“日”“星辰”“歷數”,將三德分為“正直”“剛克”“柔克”,將五福分為“壽”“福”“康寧”“攸好德”“考終命”,將六極分為“兇短折”“疾”“憂”“貧”“惡”“弱”……

其次,分類思維在軍事領域也有所體現。《孫子兵法》中分類思維的運用便達到了相當成熟的高度,如《地形》中說:

地形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

這里主要論述了與作戰有密切關系的地形,共分為6種,即“六形”。其中,“通”為通達,指往來便利之地;“掛”為阻礙,指易往難返之地;“支”為相持,指先動手者不利之地;“隘”為狹隘,指通路狹隘,隊伍難以展開之地;“險”為地勢險要,指高下懸殊之地;“遠”指距離,為敵我相距較遠之地。可見,對地形的分類還是比較細致的。此外,《孫子兵法》中類似的分類還有許多,如把將領面臨的危險分為五類:“必死可殺”(只知拼命就會被殺死)、“必生可虜”(一味貪生就會被俘虜)、“忿速可悔”(忿怒急切就會被挑逗)、“廉潔可辱”(愛重名節就會被侮辱)、“愛民可煩”(溺愛民眾就會被煩擾);將軍隊必敗的情況分為六類:“走”“馳”“陷”“崩”“亂”“北”;將火攻分為五類:“火人”“火積”“火輜”“火庫”“火隊”……

從如上分類思維在政治、軍事領域的進展可以看出,社會歷史領域的分類思維已經脫離了地理、生物等自然知識領域重視客觀化與科學性的發展方向,明顯具有了一種觀念化與主觀性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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