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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策反(重寫版)

鱗坤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酒肆門口。最近都城里開了很多家新酒肆,這些酒肆不僅有傳統的燉菜,還有別家沒有的特色菜,其中就以碎金飯獨樹一幟;新酒肆的酒水也是一絕,喚作“出門倒”,品嘗過的酒客沒有不說好的。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原因,其中一家酒肆距離鱗府特別近,好像是專門為勾引鱗府貴人的饞蟲而設的。

雖然酒菜一絕,但是酒肆的價格也相當昂貴,自己身為庶出的世子每月的例錢著實有限,即使味蕾抗議,鱗坤也只能望門興嘆,不邁入半步。鱗坤聞著沁人心脾的酒香,心緒不寧。

這醇厚的酒香是如此的熟悉,不久前家里人就買過,用來招待客人,席間兄長鱗乾、家宰與父親作陪。令鱗坤印象深刻的是,客人雖然穿戴宋人的服飾,但是談吐的語言根本不是中原話!

想到這里,鱗坤心里酸溜溜的。好酒好菜,伯兄痛飲過、自己卻一滴都未曾嘗過;家里的錢,兄長可以隨意支用,自己卻只有緊巴巴的一點例錢;甚至鱗氏的大事,兄長都列席參與、謀劃,自己卻消息閉塞。就因為自己的母親不是明媒正娶!

明明我的武藝不下于兄長,我的文采韜略、才智棋藝也勝過兄長。

鱗坤抱怨著命運的不公,徘徊于酒肆的門外。

這時候,店小二從酒肆內走出,向鱗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閣下,樓上雅間有貴人請你共飲一杯。”

鱗坤抬起頭,就看見神秘的貴人鉆到陽臺上,對他舉酒矚意。只見此人腰間沒有懸掛代表身份的佩玉,身穿常服,根本無法辨別此人的等級。令鱗坤特別在意的是,此人的眼珠——相比于常人,此人的眼球布滿猩紅,可沒有代表睡眠不足的深重眼袋。

鱗坤不知道,一個常年在黑暗環境下工作的人,眼底布滿豐富而擴張的毛細血管,可以給眼睛充足的供應氧氣和營養,使之能在黑暗中有著更加敏銳的洞察力。

如果是鱗乾在場,一定能分辨出樓上的人,可鱗坤不被允許參與家族的軍機大事。

鱗坤欣然答應了貴人的邀請,隨著店小二的指引,來到雅間。四周很清凈,樓下酒客的喧鬧被屏蔽一空。雅間距離陽臺有一段路,因此樓下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貴人跪坐一案,向鱗坤做出請的姿態。鱗坤躊躇片刻,還是在貴人對面的案邊坐下。

“世子可有忌口?能飲一杯無?”

鱗坤面對陌生的善意,警惕道:“閣下認識坤?”

貴人微微頷首。

“那閣下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

鱗坤怫然不悅:“大丈夫何必遮遮掩掩?”

貴人也不惱:“向使僖負羈禮遇晉文而深藏功名,何至于身死不辜?”

鱗坤悚然,神秘的貴人突然一改說話的風格,變得文縐縐,顯然是有意試探自己的文化水準,絕不能讓人看小了去。況且此人還點出了僖負羈的典故,顯然意有所指。

詩書史集從鱗坤一一略過,他想起來了。僖負羈乃是曹國的官僚,當初重耳以庶出公子的身份在外漂泊十余年,曾過曹國,曹公不僅不禮遇,反而偷窺重耳洗澡。曹國重臣僖負羈一家都看出重耳為人的不凡、部下的賢能,斷定此人雖然庶出,但一定會重返晉國,稱霸中原,因此好酒好菜招待了重耳,并贈送了昂貴的玉璧。

后來晉文公過曹,特地囑咐手下不可騷擾僖負羈,手下人反而擔心僖負羈有賢明,將來會取代他們受到晉文公的重用,因此先一步殺了僖負羈并火燒其府邸。

鱗坤心道:“貴人擔心他日步僖負羈的后塵么?這么說來此人把我當成第二個重耳來投資,他欲為僖負羈。重耳是庶出,我也是庶出,重耳能力遠超其兄長,我亦然。難道說……”

鱗坤仔細打量著貴人,此人談吐不凡,博聞強識,歷史典故新手拈來,鱗坤心里隱隱有預感——是被幸運垂青的感覺。

貴人給鱗坤點了他心心念念的碎金飯,也就是后世的蛋炒飯;“出門倒”,也就是后世的燒酒,還有一些本時代的珍饈,鱗坤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東西。他在家里連大米都吃不上,嫡長子也做不到頓頓梁肉,而鱗坤只能吃吃小米、豆子,也就是粟和菽,配上一些野菜,偶爾有肉醬——不是牛肉醬,而是螞蟻做的肉醬,嘗起來有一些腥臊,就連喝的水也是生水,哪有這燒酒下肚,腹中溫暖的感覺?

三杯兩盞下去,鱗坤戒備大減:“閣下今日盛情款待,坤不知如何報答。”

貴人淺淺一笑:“君子相交,不圖利。只是仲雞兄若有一日飛黃騰達,能記得酒肆雅間的僖負羈。”

鱗坤心道:“是了,近來許多卿大夫之家,分封庶子,此人定是誤以為我也要被父親委以城池,才前來結交的。”

想到這里,鱗坤道:“閣下怕是錯愛了。家父無意分封,我為庶子,他日也是寄人籬下,何談發達?”

貴人道:“仲雞兄不必妄自菲薄。我敬你,非是為了名爵,只是知道他日閣下必如晉文公。”

“莫非閣下會相面之術?”

“非也。”

“那閣下如何斷言我必然發達?”

貴人道:“此事易爾。我觀仲雞之手,中指上有老繭,定是常年用筆墨,可見仲雞讀書時不僅誦讀,還勤作筆記;拇指寬大厚重,定是常帶扳指,練箭不輟;身材魁梧,卻步伐輕盈,走路時有劍術步伐的習慣,定是每日聞雞而習劍。如此文武經習不輟之人,豈會自甘碌碌無為?嫡出庶出,不過一時之囧,殊不知,人定勝天。故料定,仲雞明日必非凡品。”

鱗坤嘆息道:“坤勤學不輟,家父若能如閣下一樣欣賞于坤就好了。”

“仲雞何必嗟嘆。明日令尊即會青眼有加。”

明日有兩個意思,一個特指次日,一個泛指未來。

鱗坤覺得對方多半說的是后者,酸酸地道:“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才有一計,可使明日就是翌日,仲雞即為一邑之主,一卿之尊。”

鱗坤頓時一個激靈:“閣下究竟是何人?”

“我何人也?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你何人也,士歟?卿大夫歟?”

鱗坤砰然心動,但轉念一想,心墜冰窟:“莫非你將效公子朔之謀?”

衛國的公子朔殺害他的兄長才得到繼承之位。除了這個辦法,鱗坤實在想不到,如何繞過鱗乾而成為卿大夫。

貴人諱莫如深地說道:“若使嫡長子不得其位,未必需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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