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天把手機拿出來，起身走到他那邊去，從相冊里找出設計圖劃拉給他看，“之前喬喬說的那個拱門，我覺得如果把紅地毯換成玻璃臺的話，會不會更好一些？而且你看，用的都是很貴的進口花，這個地方和這個地方，其實沒必要用到花籃，倒是甜品臺的地方可以可以設計一個心形花簇……”

郗櫟宜坐著，手里拿著路小天的手機；路小天蹲在他側邊，雙手比劃著跟他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一回頭就對上路小天認真的表情，小臉白白凈凈的，小嘴紅紅的，一直叭叭叭說個不停。

等她說得差不多了，見他看著自己沒什么反應，路小天雙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托著腮問他，“你覺得怎么樣啊，攝影師先生？”

郗櫟宜笑笑，把她手機還給她，“你還挺關注我。”

竟然知道他是攝影師。

路小天回到自己座位上，撇撇嘴試圖掩飾臉上的局促，“誰特意關注你了，你自己上熱搜心里沒點數嗎，稍微上上網就會知道……”

極快地掀了下眼皮看對面那人，見他臉上的笑又沒了，周圍氣氛似乎又要凝固了，路小天拿叉子輕輕敲了下盤子，“剛剛我跟你說的，你到底覺得行不行？”

郗櫟宜往后一靠，悠悠然疊起雙腿，嘴角一勾，“我要說不行呢？”

她搖搖頭，“從小你就喜歡為難我，虐待我，看我不高興你就高興。”

他也搖頭，“路小天，你有沒有良心。”

不是質問，他用的是一種陳述的語氣。他微微擰起眉頭直視他，眼底嚴峻又漠然，“你站在什么立場跟我說這樣的話？”

路小天眼眶熱乎乎的，他這個樣子，讓她不想再繼續坐在這里跟他交流下去，拿了包就打算走。

郗櫟宜極其嚴肅地瞪她：“你敢走！”

她就慫了，傻愣愣地站了站，又緩緩坐了下來。

服務員來送餐的時候，看著一桌氣氛不大好，平時常對顧客說的那句“先生女士請慢用”都沒說就麻利的滾了。

“方案沒有太大問題，合同我可以給你簽了。”

郗櫟宜切牛排的時候說了這話，路小天氣呼呼的，帶著情緒，也沒搭理他。等他切好了牛排把盤子移到她面前，又補充了一句，“我現在是你客戶，注意下自己態度。”

路小天看著他把她沒動的那盤牛排移到自己那邊，又看了看他給她切好的牛排，不知怎的，眼眶更熱了。

高二的時候，他第一次帶她去西餐廳，她怎么都切不好牛排，還會弄出很大動靜，他很無語，卻也很耐心的把牛排給她切成了小塊。就像現在這樣。

路小天手里拿著叉子，目不轉睛瞧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七年不見，他除了長高了，成熟了，說話更難聽了，其他的，似乎一點都沒變。

“開比亞迪那男的，是誰？”

路小天剛收回目光打算吃牛排，郗櫟宜突然問她，她差點沒反應過來，“哦，我堂哥。”

郗櫟宜皺了下眉，很快，眉心漸漸舒展開來，對路小天說，“快吃吧。”

“嗯。”

路小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