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天想起了什么，醞釀許久，問他，“那個，你回國后……是自己住哦？”

郗櫟宜要笑不笑的看她，回道，“不是?！?

“……”

路小天埋頭，裝著認真吃牛排的樣子，內心卻無比焦慮：郗櫟喬不是說他單身嗎！他單身干嘛不自己??？沈芮思跟他一起回國了？同居了？

吃完飯路小天要結賬，郗櫟宜也懶得跟她爭。

從餐廳出來，路小天忍不住吐槽他：“你果然沒有紳士風度，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男的結賬？”

郗櫟宜拉開副駕位的車門，冷冷一笑：“我要重復幾次？我是你客戶?！?

他示意她上車。

路小天可是很高傲的，不是什么人的車她都上的，“我坐地鐵就好了，謝謝大攝影師的好意?！?

郗櫟宜笑著點頭，“行吧?！?

他剛要關車門，路小天就伸手擋住，“那什么，我今天忘帶地鐵卡了，還是搭一下順風車?！?

說完就上了車關上門，在車里歪著腦袋沖他笑。

郗櫟宜無語地搖了搖頭，繞到那邊上了車。

“送你回公司還是哪里？”路上，郗櫟宜問她。

“這都兩點了，我可以不用回公司?！?

路小天說，“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郗櫟宜嗯了一聲，“還住以前那里？”

路小天說，“一直都住那里。我媽媽，舍不得搬家?！?

她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說后面兩句話的時候，很顯然聲音有些哽了。郗櫟宜扭頭看看她，沒再說其他。

到了巷子口，路小天對郗櫟宜說停在這里就好了。

郗櫟宜是想開進去，讓她少走幾步的，既然她說這里，就聽了她的。

“路小天。”

下車前，郗櫟宜喊她。

門都開了，她轉過身來。

和他對視，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總是特別亮，尤其是眼眶微紅的時候，眼底如水洗過一般透明光澤。

她問，“郗櫟宜，你想說什么？”

他卻反問，“你呢，你想說什么？”

路小天咬著下唇，和他視線膠著好久好久，然后嘆氣，“我知道，不管我說什么，我們都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對不對？”

他只笑了一下。

他搖頭。

路小天睜了睜眼睛，“你搖頭，是否認我說的話嗎？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

郗櫟宜拍她腦門，“你覺得你憑什么？”

路小天雙手緊緊攥著他那只手，“郗櫟宜，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女朋友？我們分……你去英國以后，和沈芮思在一起了嗎？”

每次她叫他的名字，總是溫柔軟糯得能滴出水來。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就那么喜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發現，只要她喊一聲郗櫟宜，他的心就融化了。

包括昨天在她公司，他故意讓她去買星巴克，她生氣時喊他，也會讓他心生愉悅。

他從她的手里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手縮回來，故作冷漠道，“我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路小天笑起來，唇邊梨渦明顯，雙眼都變成了兩彎月牙。

郗櫟宜忍著笑，抬下巴示意她下車。路小天突然有點不想下去了，還想跟他多待會兒。反正她就是臉皮厚，在他面前一直都臉皮厚，也不怕他鄙視。

她紅著臉說，“我假公濟私跟老板說出來簽合同。”

郗櫟宜手肘支在方向盤上，托腮，“嗯。”

“其實就是想見你?！?

“哦?！?

他點點頭，“然后呢？”

“……什么然后？”

路小天湊到他跟前，扯他袖子，“我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主動來見你，你作為、作為男人你不應該……那什么一點嗎？”

他摸摸鼻尖，看別處，并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