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達克效應:需要警惕的48種錯誤思維作者名: (美)大衛(wèi)·麥克雷尼本章字數: 7234字更新時間: 2021-08-31 11:47:03
2.虛構癥
誤解:你知道什么時候你在對自己撒謊。
真相:你常常不知道自己的動機,所以會編造故事來解釋自己的決定、情緒和歷史,但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當電影以“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字幕開場時,你有何感想?你是否認為電影背景中的每句對白、每件衣服和每首歌都和真實事件中的一模一樣?你當然不會這么認為。你知道,像《珍珠港》和《永不妥協》這樣的電影對事實做了“藝術自由”處理,將它們塑造成一個包括開頭、中間和結尾的連貫的完整故事。即使是關于在世的音樂家或政治家生活的傳記片也很少是絕對真實的。有些東西被省略了,有些人被塑造融合成只有一種性格。當你觀看影片的時候,你會覺得與大局相比,細節(jié)沒有那么重要,也就是總體的想法最為重要。
如果你能清楚地回憶自己腦海里的那部傳記片就好了,但你并沒有那么聰明。你知道那部電影把真實的故事改編了,而科學家們也早就知道這一點了。
這一切都始于你大腦填補空白的渴望。
伸出你的兩個大拇指并排放在你面前。閉上你的左眼,慢慢地將你的右手拇指向右水平移動。你注意到了什么情況了嗎?可能不會注意到,這條線上的某個地方就是你的盲點,也就是你的視神經進入視網膜的地方。雖然你的每邊都長了一只眼睛,但在你的盲點視域內你什么也看不見。這個區(qū)域比你想象的要大——大約占你的全部視力區(qū)域的2%。如果你想自己觀察這個區(qū)域,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一個一角硬幣大小的圓點。現在,向右移動兩英寸,再畫一個圓點。閉上你的左眼,注視左邊的圓點。把紙移近一點,直到右邊的圓點消失。這就是你的視覺盲點之一。
現在,請你閉上一只眼睛,環(huán)視房間。試試用前面所說的方法看看本書這一頁上的詞句。你注意到了什么?你的視野里是否有個巨大的縫隙?沒有。你的大腦會用心理繪圖法把它填補上。無論盲點周圍有什么東西,它都被復制粘貼到那個空洞里,形成了一個自動想象的視覺效果。你的頭腦欺騙了你,你卻對此一無所知。
就像大腦在你無意識的情況下填補了你的盲點一樣,你也用同樣的辦法填補你記憶和推理中的盲點。你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嗎?你說那是在一個圣誕節(jié)晚會上,你把長筒襪套在手上,表演《迷失》的最后一集,但是他們卻說,那是發(fā)生在復活節(jié)的事情。你記得打開了禮物,喝了蛋奶酒,但他們卻發(fā)誓說,是吃的雞蛋而不是喝的蛋奶酒,并且吃雞蛋的人也不是你,而是你的表弟。并且,在晚會上,人們還用巧克力做的兔子代表黑煙魔(《迷失》中的反派角色“黑衣人”)。
想想這種情況發(fā)生的頻率有多高,尤其是當你在和一個總是用這種方式和你交談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如此。如果你把你做過的每一件事都記錄下來,那么這份記錄很難與你記憶的方式相匹配,難道不是嗎?想想那些所有讓你震驚的照片,照片上的你在某個地方,但是那個地方已經完全從你的記憶里抹掉了。再想想你的父母提起的關于你童年的事情,這些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或者你對這些事情的記憶與所講述的完全不同。但是你仍然有一種連續(xù)不斷的記憶和經驗。細節(jié)丟失了,但是你自己生活的全圖依然還在。然而,這幅大圖卻是一個謊言,你用無意識的自說自話不斷地滋養(yǎng)它,并逐漸累積成一個關于你是誰、你做了什么以及為什么那么做的故事。
你經常這樣做,以至于你不能確定被你看作是真實的記憶到底有多高的準確率。你不知道此時此刻你是如何讀起這些語句,而不是在街角發(fā)呆或是去環(huán)游世界。你為什么對接吻無動于衷呢?你為什么對你的母親說那些可怕的話?你為什么要買那臺筆記本電腦?你為什么生那家伙的氣?你到底是誰?此時此刻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為了理解虛構癥,我們需要借助外科手術來一探究竟。如果偶爾會出現某種極端的病癥,試遍了所有的方法都不見效,醫(yī)生就會把病人的大腦從中間切開。他們的發(fā)現令人著迷。
為了大致了解你的大腦有多大,大腦又是怎樣分成了兩半,你可以伸出你的雙手,攥住形成兩個拳頭,把兩個拳頭靠在一起。如果你戴著戒指,它們就會朝上相對。每個拳頭代表一個腦半球。你的兩個大腦半球通過一個叫作胼胝體的神經纖維緊密相連。想象一下,當你握緊拳頭時,你抓了兩滿手的紗線——紗線就是你的胼胝體。有時當癲癇變得非常嚴重,難以控制,沒有藥物可以減輕癥狀或者恢復正常時,就會進行胼胝體切開術。在胼胝體切開術中,那些紗線被切斷。大腦的兩個半球被小心翼翼地分離開來,這可以使病人在最大程度上正常地生活。
裂腦患者從外表上來看似乎沒什么問題。他們能夠從事工作,能夠進行交談,并能夠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但是,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在裂腦患者的幫助下,研究人員發(fā)現了被割裂的大腦半球的優(yōu)點和缺點。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對那些接受過這種大腦割裂手術的患者的研究已經揭示了大量關于大腦如何運作的信息,但與這一主題最密切相關的洞見是,這些病人能夠迅速并堅定地編造出完整的謊言,并且認為這就是事實。這種現象被稱為“裂腦虛構癥”。當然,你的虛構行為不一定需要一個割裂的大腦。
你感覺自己是一個人,只有一個大腦。但在很多方面,你其實有兩個大腦。思想、記憶和情感會貫穿于整個大腦,但是其中一半大腦在完成某些任務方面,要比另外一半大腦完成得好。例如,語言任務通常是由左腦來處理,然后在左腦和右腦之間來回轉移。當一個人的大腦半球被割裂時,奇特的事情就發(fā)生了,這種轉移無法在這兩個腦半球中發(fā)生。
美國加州大學圣塔莫尼卡分校的心理學家邁克爾·加扎尼加(Michael Gazzaniga)與羅杰·斯佩里(Roger Sperry),是首批獲得裂腦患者幫助的研究人員。在一項實驗中,他們讓受試者看著電腦屏幕中央的一個十字,讓一個像“卡車”(truck)這樣的單詞從電腦屏幕的左側閃過,然后問受試者他們看到了什么。當然,那些大腦相連的人會說“卡車”。那些大腦割裂的人會說他們不知道,但令人驚訝的是,如果讓他們用左手畫出他們看到的東西,他們很容易就能畫出一輛卡車。
令人奇怪的是,你的右手被你的左腦控制,而你的左手被你的右腦控制。左眼看到的東西斜穿頭蓋骨進入右腦半球,反之亦然。當大腦割裂時,這些神經并沒有被切斷。
正常情況下,這沒有什么問題,因為大腦的一側所感知和思考的東西會傳遞給另一側,但當科學家向左側視野展示圖像時,分裂的大腦無法說出自己看到了什么。語言中心位于與圖像處理相對的另一個腦半球。腦裂患者主管單詞使用并把單詞傳送給嘴巴的大腦半球,無法把他所看到的信息傳遞給另一側大腦,即主管握鉛筆的那一半大腦,然而,看到圖像的那一半大腦可以把它畫出來。一旦圖像出現,大腦割裂的人就會說,“哦,原來是一輛卡車”。通常發(fā)生在胼胝體之間的交流現在轉移到了紙上。
這就是在裂腦病人的世界里發(fā)生的事情。同樣的事情也會在你的大腦中發(fā)生。你大腦的同一部分負責把思想轉化成文字,然后把這些文字傳送給嘴巴。你的右腦半球把一整天的外部世界呈現出來,而你的左腦則以你無法察覺的對話方式,與你的右腦分享這個世界。在生物學水平上,這是虛構的一個基本來源,它可以在實驗室中得到證明。
如果讓一個腦割裂患者看兩個詞,比如左邊是“鐘”,右邊是“音樂”,然后要求他們用右手在一組四張照片中指出他們看到的東西,他們會指出其中有鐘的照片。他們會忽略鼓手、管風琴和小號的照片。當被問及為什么選擇這張照片時,令人驚訝的虛構時刻發(fā)生了。一位裂腦病人說,這是因為他們最后聽到的音樂來自學院的鐘樓。左眼看到了一口鐘,讓右手指著它,但右眼看到了音樂后,就要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們不去看其他三幅與“音樂”更相關的圖片的原因。
負責說話的那側大腦看到另一側大腦指出了鐘,但是它不會承認自己對這一舉動的原因毫不知情,于是就編造出了一個理由。右側的大腦并不比左側的大腦更聰明,所以它也就聽之任之了。患者們沒有撒謊,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他們欺騙了自己和研究人員,但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么做。他們從不感到困惑或欺騙;他們的感覺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在一個實驗中,一個腦割裂患者被要求做一個只有右腦才能處理的動作,而左腦再一次解釋它,就好像它知道真正的原因一樣。受試者看到了“行走”這個單詞,并理解了它。當研究人員問他們?yōu)槭裁雌鸫矔r,他們說:“我需要喝一杯水。”另一項實驗只向右腦展示了暴力場景。受試者說他們感到緊張和不安,并將其歸咎于房間的裝飾方式。那些更深層次的情感中心仍然可以與大腦雙側對話,但只有左腦半球有能力描述正在醞釀的事情。多年來,這種腦割裂患者的虛構癥已經被多次證實。當左腦半球被迫解釋為什么右腦半球在做某事時,往往會編造出兩側大腦都能接受的假象。
記住,你的大腦也是以同樣的方式運作的——不同的是,你仍然受益于兩部分之間的聯系,以幫助減少誤解,但是誤解仍然在時時發(fā)生。蘇聯心理學家、神經心理學的奠基人之一亞歷山大·盧里亞(Alexander Romanovich Luria)把意識比作舞蹈,把左腦比作領舞者。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它來做,那么有時候它不得不做出所有的解釋。裂腦患者的虛構癥只是你這種傾向的一種極端和放大版而已。你會對自己所做的每件事都產生敘事幻想,然后相信它們是真實的。你天生就是會虛構的動物。你總是向自己解釋你行動的動機,解釋你生活中各種結果的原因。但是,當你不知道答案的時候,你會無意識地編造故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解釋逐漸變成了你對自己是誰以及你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的看法。它們就是你的自我。
印度神經學家拉瑪錢德朗(V. S. Ramachandran)曾經遇到過一個腦裂患者,他的左腦相信上帝,但是右腦卻是個無神論者。他指出,從本質上來看,一個身體里有兩個人——兩個自我。拉瑪錢德朗認為,你的自我意識部分是鏡像神經元的作用。當你看到有人受傷或哭泣,當他們抓傷手臂或大笑時,這些復雜的腦細胞神經群就會被激活。它們讓你感同身受,所以你幾乎能感受到與他們一樣的痛苦和瘙癢。鏡像神經元能夠發(fā)揮移情作用,幫你了解他人。近年來最偉大的發(fā)現之一是,當你做某事時,鏡像神經元也會被激活。這就好像你大腦的一部分把自己當作局外人來觀察。
你對自我的認識實際上是一個你講給自己聽的故事集合體。你進行內省,滿懷信心地觀察你的生活經歷以及出現的所有的人物和背景——你就是這個故事中的主角。這一切都是偉大的、美好的虛構,沒有它,你就不能工作。
當你度過一天的時候,你會想象一系列潛在的未來,想象出超出你感官范圍的潛在情況。當你閱讀新聞文章和非小說類書籍時,你為實際發(fā)生的情境創(chuàng)造了一個幻想世界。當你回憶起你的過去時,你立刻編造出你的過去——那是一個半真實、半虛幻的白日夢,而你對它的每一個細節(jié)深信不疑。如果你舒服地躺下來,想象自己環(huán)游世界,從一個港口到另外一個港口觀看世界上所有的奇跡,你會用不同程度的細節(jié)想象描繪出整個世界,從巴黎到印度,從柬埔寨到堪薩斯,但是你知道實際上你并沒有經歷這次旅行。一些患有嚴重大腦疾病的患者無法分辨自己的虛構:
- 科爾薩科夫綜合征(又被稱為健忘綜合征,表現為選擇性認知功能障礙)患者對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患有健忘癥,但能回憶起他們的過去。他們編造一些故事來代替他們的近期記憶,相信他們,而不會變得困惑。如果你問科爾薩科夫綜合征患者在過去幾周他們去了哪里,他們可能會說在醫(yī)院的車庫里工作,并且需要馬上回去工作了。然而,實際上他們每天都在同一家醫(yī)院接受日常治療。
- 病感失認癥(又稱為病覺缺失癥,患有此癥的患者表現為不能覺察到自身疾病的所在)患者雖然癱瘓了,但他們卻不承認。如果被要求移動他們失去行動能力的手臂去拿一塊糖果,他們告訴他們的醫(yī)生和親人,他們患有嚴重的關節(jié)炎,或者因為自己體重超標才舉不起胳膊。他們在撒謊,但他們不知道自己在撒謊。這種欺騙只是指向內部,針對自己的。他們真的相信這個虛構的自我。
- 患有“卡普格拉氏妄想癥”(精神分裂癥的一種)的人認為他們的親朋好友被冒名頂替了。當這些患者看到認識的人時,大腦中負責情感反應的部分就會停止工作。他們認出了自己的親人,卻感覺不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因此,他們編造出一個故事來解釋他們的困惑,并完全相信那個故事。
- 科塔爾綜合征(一種妄想癥)患者認為他們已經去世了。那些遭受這種痛苦的人會認為自己是來世的靈魂,并且對這種幻覺深信不疑,以至于有時會被活活餓死。
美國密歇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理查德·尼斯貝特(Richard Nisbett)和蒂莫西·迪坎普·威爾遜(Timothy DeCamp Wilson)在1977年發(fā)表于《心理學評論》(Psychological Review)上的一篇文章中指出,心理學家長期以來一直認為,人類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高級認知過程。在他們的論文中,對內省的概念提出了質疑,說人類很少意識到真正的刺激,這些刺激導致你多年來習以為常的某種反應,甚至也是持續(xù)一兩天的某種反應。他們寫道,在一項研究中,研究對象被要求回憶他們母親的閨名。
你也來做吧。你不妨也來試一試。你母親的閨名是什么?
研究實驗中的下一個問題是,“你是怎么想起來的呢?”
是呀,你是怎么想起來的?
你不知道。你就是這么一想就想到的。你永遠無法了解自己的思維是如何運作的,盡管你經常認為自己十分了解自己的想法和行為,自己的情緒和動機,但是在很多時候你對它們并不了解。內省的行為本身已經從你正在記憶的思想中向外轉移了好幾步。然而,這并不妨礙你以為自己真的了解它們,你真的能回憶起所有的細節(jié),而這正是敘事的開始。虛構就是這樣提供了一個框架,讓你通過這個框架來了解你自己。
正如美國心理學家喬治·米勒(George Miller)曾經說過的那樣,“它是思維的結果,而不是思維的過程,它自發(fā)地出現在意識之中”。換句話說,在很多情況下,你只是在報告你的大腦已經產生了什么,而不是指揮它的運轉。意識的流動是一回事兒,而對意識流動的過程的回憶卻是另一回事兒,但你通常認為它們兩者是一回事兒。這是心理學和哲學中最古老的概念之一——現象學。這是研究人員之間關于心理學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深入大腦研究的第一次辯論。自20世紀初以來,心理學家一直在努力解決這樣一個難題: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分享主觀經驗?例如,紅色看起來像什么?西紅柿聞起來像什么?當你踢到腳趾時,是什么感覺?如果你必須向一個從未經歷過這些的人解釋這些,你會說什么?你會如何向一個生來就失明的人描述紅色,或向一個從未聞過新鮮番茄的人描述新鮮番茄的味道?
這都是一種“感質”(哲學術語,是指心理狀態(tài)的真實特質)。這是對自身體驗的最深層次的認知挖掘,再挖下去就會碰壁了。大多數人都見過紅色,但卻無法解釋這是什么感覺。你對體驗的解釋可能建立在“感質”之上,但不會再深入挖掘了。這些“感質”是意識不可言喻的基石。你只能將它們與其他體驗聯系起來進行解釋,但你永遠不可能向別人或者自己完全描述出對“感質”的體驗。
在你的頭腦中有很多你無法獲得的東西;在堅硬的表層下面,你的思想和感情比你能直接看到的更為復雜。對于某些行為來說,前因是一些古老而進化的東西,是一種像你這樣的人為了生存和發(fā)展而代代相傳的偏好。你想在一個下雨的下午打個盹兒,也許是因為你的祖先在同樣的條件下為尋求庇護和安全做出的決定。對于其他行為,其動力可能來自你從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你不知道為什么你想在感恩節(jié)晚餐中途離開,但你想出了一個在當時似乎合情合理的解釋。但是事后回想起來,那種解釋可能會改變。
美國哲學家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ennett)把以這種方式看待自己的現象稱為“異質現象”。他的主要見解是,當你解釋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者為什么你會做出那樣的行為時,要半信半疑,就好像你在聽別人告訴你他們晚上出去玩的事情一樣。當你聽別人講述故事的時候,你會認為他們的敘述中增加了很多修飾,你知道他們只是告訴你事情在他們看來是如何發(fā)生的。同樣地,你知道事實是如何展現的,它在過去是如何展現的,但你應該對自己的感知持一種保留態(tài)度。
在米勒和尼斯貝特的論文中,他們引用了許多研究成果,在這些研究中,人們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形成這些想法的。盡管如此,受試者們通常都能給出一個解釋,一種內省,而這種內省并不能說明真正的原因。在一項實驗中,兩組受試者在執(zhí)行記憶任務時受到電擊。在實驗結束后,兩組受試者被要求再進行一次測試。其中第一組受試者被告知,新一輪的電擊對理解人類大腦的思維非常重要。另一組受試者被告知新一輪的電擊只是用來滿足科學家的好奇心。第二組受試者在記憶測試中的表現比第一組受試者要好,因為他們必須想出自己繼續(xù)記憶任務的動機,即相信電擊不會造成傷害。在他們看來,電擊造成的傷害不會比第一組大,至少在后來的采訪中他們是這樣說的。
在另一項研究中,研究人員向兩組自稱他們非常害怕蛇的受試者播放蛇的幻燈片,并讓他們聽他們的心跳聲(讓他們相信聽到的就是他們的心跳聲)。偶爾會向一組受試者播放標注“電擊”字眼的幻燈片。當他們看到這張幻燈片時,他們會被電擊了一下,研究人員會在監(jiān)視器上增加他們心跳的聲音。之后,當他們被要求拿著一條蛇時,他們比沒有看到電擊字樣幻燈片和聽到偽造的心率增加聲音的那組人更有可能給蛇注射。因為第一組受試者已經說服自己,比起蛇,他們更害怕被電擊,然后用這種內省來真正減少對蛇的恐懼。
尼斯貝特和米勒在一家百貨商店里建立了自己的實驗室,在那里他們并排擺放著許多尼龍襪。當人們經過的時候,他們讓這些人說出一組四件物品中哪一件質量最好。四分之一的人選擇了右邊的襪子,即使每雙襪子的質量都是一模一樣的。當研究人員問他們?yōu)槭裁醋龀鲞@樣的選擇時,他們只會評論襪子的質地或顏色,而不會評論襪子擺放的位置。當研究人員詢問展示的順序是否會影響他們的選擇時,他們向科學家保證,這對他們的選擇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在這些研究和其他許多研究中,受試者們從來沒有說過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和行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此毫無困惑。相反,他們?yōu)樽约旱乃枷搿⒏杏X和行為找到了正當的理由,繼續(xù)前行,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大腦是如何運作的。
你如何將幻想與現實分開?你怎么能確定你很久以前到此刻的每一分鐘的生活是真實的?當你承認你無法確定的時候,你會找到一個令人愉快的辯護。任何人都無法做到,但我們依然存活著,興旺繁榮。你自己眼中的你,就像是一部基于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這未必是件壞事。細節(jié)可能會被修飾,但整體可能是一個值得一聽的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