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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胡子”搶神馬(上)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到了三月份,這一天晚上,天特別的黑,沒有星光和月光,只有貓頭鷹的眼睛發出幽幽的藍光,沒有犬吠沒有貓叫,只有老鼠不時地發出“吱、吱”的叫聲,夜靜的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靜的讓人害怕,屯子里的人早早地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在萬家的房頂上響起了槍聲,清脆的槍聲震破深夜的寂靜,嚇飛了宿鳥,驚醒了睡夢中的淳樸的村民,嚇得狗都只能趴在窩里小聲地嗚鳴。萬家人驚起,萬太跳下炕,順手拿起紅櫻槍就要往出沖,萬福山急忙抱住兒子說:“聽槍聲外面不少人,也不知啥事,只要不是要咱們命的,就不能出去。”萬老太太也過來搶下兒子手中的紅纓槍。

這時只聽西廂房的馬棚上有人高喊:“屋里人聽著,俺們是威虎山的大綹子,座山雕“汪戧兒的兒子”(崔三爺)大金剛,近門梁手下,看中你家“風子”(馬),“支柱子,貨點清”(看家的識時務)“趴好了”(別動),“敢升點就竄轟子”(叫喊就開槍),“噴子升點,土了點啦”(開槍打死活該)。

萬福山一聽是來搶馬的,不是來抄家的就放下了心,和老伴緊緊抱住兒子讓他不要動,嘴里說著:“破財免災,只要不是對人來的就好,兒子千萬別動,他們人多,這幫‘胡子’咱們惹不起、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萬太怒火中燒但又不敢惹怒父親,也只好瞪圓眼睛,喘著粗氣握緊拳頭......

一聽屋內沒有動靜就聽有人下屋,進了馬棚牽出了“火焰”。

有人喊:“上排琴,扯呼”(大哥、快走)

“座山雕”遠在牡丹江威虎山,怎么能知道雙城堡王明遠頭屯老萬家有一匹好馬呢?并且不遠千里派八大金剛中的大金剛,“迎門梁”劉大麻子和八金剛“馬拉子”白玉柱來搶“火焰”呢?

原來正月十六的時候,威虎山來了一個人,此人不僅向座山雕獻上了馬,而且還把付老黃頭屯的首富老地主付增財一家也獻給了座山雕。此人正是,老付家的長工、付貴的跟班“一只眼”白六。

自從付貴死后,老付家年也沒有過好,老地主付增財成天愁眉苦臉看誰都不順眼,不是打長工就是罵老婆,而且還聽說白六與付貴的三姨太不清不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月初五吃完晚飯,付增財把各屋,還有倉庫、馬棚、場院,包括狗窩都巡視一遍,進得屋來,大老婆趕緊把靰鞡鞋給脫了,打了一盆熱乎乎的洗腳水給他洗腳,洗完腳后盤腿坐在炕頭吹了燈,拿起金鑲玉煙袋“叭噠叭噠”地抽起來,抽了一鍋又一鍋,還不時地往火盆里吐唾沫,就這樣老地主一聲不響,一動不動地一邊抽著煙,也不知一邊想著什么。他老婆在一旁不敢多問,眼睛眨巴眨巴地在一旁陪著。

大約過了能有一個時辰,付增財忽地跳下地,遢拉著一雙破棉鞋破門而出。

只見付增財瘋了一樣躥到付貴的三姨太門前,抬起右腳一腳把門踹開,撲到炕前猛地一把掀開被子。這一掀不要緊,炕上躺著白光光的兩個人一絲不掛,只見男人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扁擔一樣的背上還微微地附有汗珠,像一個收了針的刺猬一樣蜷縮著,用驚恐的單只母狗眼望著付增財。此人便是白六,二人早已勾搭成奸,今日正在茍合,不想卻被老地主抓了個正著。

老地主急忙高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快來人,男的給我往死里打,女的給我鎖到老祖宗牌位下不準吃喝。”

這時門外來了不少長工,有的手里拿著木棒等,一聽老地主叫打白六,心里這個樂呀。平時依仗著付貴和三姨太,沒少欺負咱們,這回終于有出口氣的機會了。于是眾人上前,你一拳我一腳,你一棒子我一鞭子,把白六打得殺豬一般地嚎叫,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付增財一看白六被打的昏死過去,于是叫眾人用那被把白六抬出去扔到屯子外,把他那身狗皮也一齊扔了。

話說也是白六命大,該著這付老地主家破人亡。被眾人扔出后,天涼的緣故,這一凍就慢慢地緩過來了,他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向雙城堡走去。他要找到他朋友“趙老貓”,讓他給拿個主意。

天還沒放亮的時候,白六來到雙城堡北二道街的窯子房的后院,找到了趙老貓,說明了情況請他收留。

趙老貓十六、七歲,大名趙天龍,身材不高,不胖不瘦,圓圓的腦袋梳著大分頭、面皮白皙,兩道細細的眉毛一上一下,大眼睛雙眼皮一對灰色的眼珠有些不對稱,一只眼睛如果正看向你,那么另一只眼睛就向遠處斜視,小鼻子像一個后安的算盤珠、大嘴巴,薄嘴唇,一口芝麻牙能說會道,能把死人說活了,由于走路像沒有后腳跟,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貓。

他是一個老妓女所生,出生后由于老妓女大出血就死了,老鴇子“一枝花”要把他送給人,大茶壺趙文心里急了,急忙勸道:“你看,干咱們這行的做了不少損事,這個孩子不如咱們養著,也算是積了一點德,另外讓其他的丫頭們看看,咱們也是有情有義的,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也可以收買人心讓他們好好地給咱們賺錢。第三個咱倆也這么大歲數了,也沒有個一男半女,以后咱們也得有個養老送終的,你說是不是?”

“一枝花”心想,你個老王八,你尋思我不知道呢!那個老妓女早就跟你有一腿,這個孽種就是你的,還想唬弄我。但又一想老王八說的可也是,既然他媽死了,我把他養大了我不就是他媽了么,以后也算有人給咱們養老送終,百年以后、也好有個給上墳的。于是就假惺惺地答應了,叫來妓女讓她們輪流侍候著孩子,孩子住后院一晃就長大了。

由于付貴逛窯子時,經常帶著白六,白六沒啥事也就臭味相同跟著老貓混熟了。

白六找到“趙老貓”向他訴說事情經過,讓他給拿個主意。

“我倒有一個好主意,就怕你們不敢去做。”趙老貓說。

“都這樣了,我還有啥不敢的,兄弟你快說。”白六說。

“我聽山里到這逛窯子的人說,,牡丹江威虎山有一幫胡子,領頭的叫“座山雕”,非常厲害,手下有八大金剛,那是個個了得。你何不把付老地主的萬貫家財獻給他們做見面禮,入伙當胡子,,這樣你既保住了性命又能把三姨太救出來,這一箭雙雕的好事,不知你敢不敢做。”

一聽這話,白六嚇出一身冷汗,但又一想為了活命也豁出去了。

“我誰也不認識,人家能相信我么?”

“沒事我認識他們四金剛‘順天梁’劉維山,外號叫“一撮毛”,在山上他專門管收集情報的,他有時來逛窯子,我就留意他,后來咱倆成為好朋友,他還向我打聽誰家有錢有槍這事呢。”

“我上哪兒找他去呀?”白六問。

“在距威虎山二十多里地有個叫‘夾皮溝’的地方,有個大車店,里邊連開窯子帶開煙館,是五金剛馮飛龍的爸爸馮老六開的,這也是威虎山的一個情報處,‘一撮毛’沒事就在那里待著。”趙老貓說。

“我現在也走不動啊!”

“沒事你先在我這養幾天,在我屋里別出去,沒人知道,等你好了再走。”

“兄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白六掙扎著給趙老貓磕了個頭。

不幾天白六就好了,趙老貓給了他一點錢,就直奔威虎山“夾皮溝”去了。

不止一日,白六來到了“夾皮溝”,只見“夾皮溝”坐落在山窩子里的一個小屯子,一條寬闊的大道把三十多戶人家分為南北兩側,進屯道北有一個大院,占地有兩坰多地,四周三米多高的大土墻,大門向南,門兩側有兩座大獅子,石獅子旁有上馬石、下馬石和拴馬樁,門上有“馮家大車店”五個大字。

白六進得院內,進了上房,有人問:“住店?是吃飯還是......”

“我找威虎山的劉維山,劉四爺。”

“你誰呀,找他嘎哈”

“是雙城堡“趙老貓”叫我來的,我找劉四爺有要緊的事。”

有人通報“一撮毛”,“一撮毛”一聽是雙城堡來人,馬上叫人把白六領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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