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系列讀書筆記

——精讀《學而》第一則（二）

既然“學”的本義搞清楚了，那下一步我們就需要了解“學”的內容。我們需要知道覺悟的內容。

“學習的內容是什么”這個問題簡單。古人的學習內容，歸根結底就是“六藝”嘛。所謂“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孔門弟子三千，精通六藝者七十有二，后人稱之“七十二賢”。可見古代啊這個課程還是比較有難度的。我們觀察一下“六藝”的層次——禮樂射馭書數，剛好可以劃分成三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就是“禮”和“樂”，這個是第一個要學習的內容。

學禮，也就是學習社會中待人接物的行為規范?！墩撜Z》里也說了“不學禮，無以立”。學樂，也就是為了陶冶情操，發展人性。黑格爾說：“人之所以為人，就在于人能夠脫離直接性和本能性。因此，人需要教化。教化的本質就是使個體的人提升為一個普遍性的精神存在。”這里的“普遍性精神存在”就是指“人性”。因此，是非常有必要學“樂”以及聽“樂”的。像劉禹錫的《陋室銘》中的陋室雖然破敗了一點，但還是可以“調素琴”的；白居易在被貶為江州司馬的時候就是苦于沒有“樂”——“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禮以別異，樂以和同。禮樂十分重要，以至于是首要學習的內容。而禮樂的學習，實際上就是品德層面的學習。

第二個層次就是“射”和“馭”。

“射”，也就是射箭。“馭”也就是“操控四匹馬拉的車”。這兩項學習內容明顯是和戰爭有關。古代經常需要打戰，因此“射”和“馭”不僅是保家衛國的本領，也是自保性命的手段。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射”和“馭”其實是關于本領的學習。

第三個層面才是“書”和“數”。

“書”，也就是語文。古代的語文課程難度確實是大。除了要學會認字，還得學會訓詁。背原典是“基操”，寫詩作文是“家常便飯”，實在是難望其項背。“數”，也就是“算數”。古代學生學習的算數內容基本是代數和幾何，要求不高，會打算盤和會背乘法表就可以了。

這第三個層面歸納起來就是知識的層面的學習。

我們今天的教學內容其實也有滲透著古代的教育內容。我們倡導德智體美勞五育并舉。德育和美育，不就是古人學習的“禮”和“樂”嗎？體育和勞育，不就是古人學習的“射”和“馭”嗎？智育不就是古人學習的“書”和“數”嗎？雖然實際教學的內容不大相同，各有所重，但學習層次是一樣的。

學品德，學本領，學知識，一步一臺階地學習，先是立身處世，其后是保家衛國，最后才是知識要點。這便是一個完善的人的學習內容，也就是“覺悟”的內容，它是呈體系的，有步驟的。

所以，何為學？“學”就是人生覺悟與知識體系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