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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燭龍張目
  • 臨淵望
  • 3189字
  • 2021-08-12 14:25:35

潯陽樓的說書人驚堂木一拍,便開始娓娓道來。

說的是那位叫祝炎的鐵血副官,一夜血洗望江城暗探,又只身從閻王爺手中救回二月紅夫人的事跡。

二樓上,燕頗聽得津津有味。

“老大,你真是直接下地府問閻王爺要人了?還改了生死簿?”

祝炎慢條斯理地沏著茶:

“我見沒見過閻王我不知道,但對于送人去見他,我還算有些心得。”

燕頗縮了縮脖子,說話就說話,別冒寒氣成不成。

錢平看著祝炎一番動作,只覺得賞心悅目,還有點驚悚。

唉,怎么有個什么都會的老大呢,讓小弟很為難啊,額,有樣?xùn)|西他不會……

高明聽著說書人講到銀鄉(xiāng)人這些年對九州的迫害,不知為何,出了神,他只覺臉上陳年疤痕似乎在隱隱作痛。

祝炎品了口茶,道:“講得不錯。”

“額……”燕頗真不知道這話怎么接。

“老大,話說這事傳得這么紅火嗎?那說書人的故事都講得如此熟練了。”

“背后應(yīng)當(dāng)有人推動。”祝炎瞇了瞇眼睛。

燕頗疑惑道:“誰啊?幫老大漲名氣他圖什么?”

“樹一個能讓九州人團結(jié)的典型,圖的當(dāng)然是燕云。”錢平解釋道。

“燕云?”

高明回了神:“據(jù)大義之上,得九州民心,攏猛將志士,求一場大勝。”

其他三人包括祝炎的目光都移向高明。

錢平表示,你暴露了,扮豬吃虎的家伙。

燕頗就是驚駭悲憤了,兄弟,你是不是背叛了我們的陣營,同一智商水平的陣營?

祝炎看了高明一眼就轉(zhuǎn)了頭,說書人已經(jīng)在客人的笑罵中斷章了:

“大概就是這樣吧,他們很會聚勢。”

“但愿不是色厲內(nèi)荏才好。”高明一反平日里憨厚的樣子,面上帶著些不以為意。

錢平知道高明有事瞞著他,但也一反老陰人的性子,沒想著問:

“那就看看北邊能變成什么樣吧,那天不會太遠(yuǎn)的。”

燕頗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一瞥樓下:

“我嘞個去,玉芙蓉笠笑晴,我沒看錯吧。”

桌上國家大事的深沉感完全沒有了,錢平和高明也是看了過去。

錢平明顯是知道這個玉芙蓉,面上很是激動,高明則是好奇,讓錢平一說起來就變“癡漢”的玉芙蓉?

祝炎則下意識想起了《下午茶》,怎么就忘了買這張唱片。

原唱就在下面?

留聲機好像也有了新款,回望江再說吧,帶著太麻煩。

哦,可以問問店家能不能送貨上門,他再加點古箏,鋼琴,吉他?

果然打錢快樂,花錢也快樂。

玉芙蓉笠笑晴,被醉水省捧出來的當(dāng)紅花旦,美其名曰:歌星。

她一開始在九州出唱片,演出,知名度只是緩步提升,直到兩年前一曲動京城,玉芙蓉之名男女通殺,到達(dá)如今連名伶都比不得的地步。

醉水省的電影院,第一部九州國產(chǎn)電影就是笠笑晴挑的大梁。

據(jù)說正在籌備的磁帶播放器的發(fā)行中,笠笑晴的歌曲磁帶極為齊全。

祝炎看見錢平的樣子,一挑眉,問高明:

“錢平喜歡這個玉芙蓉?”

高明脫口而出:“老大你也會八卦?”

隨后又補救道:“《易經(jīng)》的那個八卦昂。”

祝炎淡定如常:“閑聊而已。”

燕頗支起耳朵,悄悄地探過頭來。

趁著錢平還沉浸在親眼見到了笠笑晴的飄忽感里,高明低聲道:

“錢平的那臺留聲機,只放笠笑晴的唱片。

他還收藏了很多上頭有笠笑晴的報紙。

老大,我跟你說,每次錢平一提起笠笑晴就……”

高明不說話了,因為錢平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錢平臉色一緩,嘆了口氣:“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我就是覺得她唱歌好聽,長的好看,據(jù)說人也不錯……”

高明白眼望天,就是這樣,不僅癡漢,還夸贊之語連綿不絕。

說到最后,錢平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了,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祝炎聽著樓下傳來的笠笑晴的歌聲,道:

“我挺喜歡她的《下午茶》,其他的……”

錢平的眼睛唰的就亮了:“老大,你也覺得笠笑晴不錯?”

祝炎平靜地看著他:“其他的,都一般。”

錢平垮下臉的樣子有些燕頗化的趨勢,實屬罕見。

祝炎搖頭笑了笑。

錢平愣住了,燕頗和高明瞪圓了眼睛,老大被墓里的東西附體了,怎么辦?

拿見魚刀砍?

祝炎很快就神色如常:“怎么了?”

三人瘋狂搖頭,然后又點頭。

燕頗遲疑道:“老大啊,我認(rèn)識你十幾年,一直以為你不會笑,你這突然來一下……”

錢平接話:“就挺……”

高明憋了半天才結(jié)尾:“突然的……”

“那我不笑,讓你們哭?”

“客氣客氣。”三人這默契一來,可以組團說相聲了。

燕頗抖了個機靈:“其實老大要是能回望江城笑一笑,佛爺夫人哪用得著操心你的親事啊。”

錢平抓起點心就往燕頗嘴里塞,我去,你這量過茶壺溫度才提的壺吧?

高明用起他爐火純青的裝憨憨技能。

祝炎也不管耍起寶來的三個人,借著歌聲喝著燕頗挑的茶。

燕少爺果然可以,這是把陳茶掃光了?茶鋪老板怕是樂開了花。

三人都認(rèn)真聽起玉芙蓉的歌聲來,確實不錯,可惜除了錢平外,剩下兩人都沒什么欣賞的能力。

不久后,燕頗跑樓下湊熱鬧去了。

祝炎要去戲園子,錢平靈機一動,把地圖塞高明手里了。

高明樂呵樂呵帶老大去聽?wèi)颉?

聽?wèi)虬 ?

他小時候,他爹最喜歡就著戲,給他講排兵布陣,戰(zhàn)場殺敵的事,也不管他究竟聽不聽得懂。

高明只記得,爹說過什么治軍猶如治家,但須為嚴(yán)父,什么將軍要從個好兵做起,當(dāng)時不懂,只做個點頭蟲。

他娘埋怨他爹凈給孩子講些打打殺殺的事,他爹樂呵樂呵認(rèn)了錯,依舊我行我素。

祝炎和高明來到戲園,戲園子里人挺多,正唱著《穆柯寨》。

高明也不知道今兒怎么了,怎么偏偏是《穆柯寨》?他爹高正陽出征前和他一起聽的最后一場戲。

那一天,他的話很少,他問,以后的九州,也是這般模樣嗎?

他沒指望還小的高明回答,這樣深奧的問題,高明甚至還奇怪父親為何與往常這般不同。

父親披甲而去的背影,是他最后的印象。

再得到父親的消息,是上將軍高正陽貪污軍餉,抗旨不遵,戰(zhàn)死沙場。

官兵抄家的那天,爺爺自盡了,自謂愧對列祖列宗。

高陽搶出了父親最愛的藏劍,臉上留了一道疤。

母親帶著他隱姓埋名,離開了京城。

母親從前與琴棋書畫相伴,是人言天下才氣八斗,獨占一斗的才女,后來她不茍言笑,那個曾傷春悲秋的女子忘記了如何哭泣。

她竭力地掩飾自己對于那些權(quán)貴奸佞,對于那個王朝最尊貴的那群人的恨意。

但在高明越長越大的時候,他還是明白了一切。

為什么父親回不來了?

為什么說爺爺死了?

為什么我們要離開京城?

這些疑問有了答案,卻帶來了更深的困惑,未來的九州,也是這般模樣嗎?

黎明元年,前朝覆滅。

母親泣血,不久,病亡。

原來,恨意,也能支撐一個人活著,高明是這樣想的。

而祝炎聽完了他的講述,罕見地用不確定的語氣說:

“或許是……愛?”

他們終究還是沒聽完《穆柯寨》,高明聽到中途,露出的氣勢嚇跑了不少人。

在戲園老板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祝炎就拉著高明跑了。

沒等祝炎問,高明就解釋起來。

一開始就想說是觸景生情而已,沒想多談。

但看著祝炎的眼睛,莫名其妙,不知為何,高明想說了,于是他什么話都往外倒。

這下好了,祝炎不光是人形測謊儀,還是人形吐真劑。

“老大啊,你說,九州未來會是什么模樣?”

祝炎側(cè)對著夕陽,半邊身子染上了金光:

“你想祂是什么樣子?”

高明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那就等你知道了,告訴我。”

“然后呢?”

“把祂變成那個模樣不就好了。”

高明頓住了,祝炎腳步卻未停。

高明不知道他希望中九州未來的模樣,只是知道,祝炎說到做到。

路過的茶樓中傳來說書人的聲音,和潯陽樓中的一模一樣,他說:

“上將軍仰天長嘆,臣等正欲死戰(zhàn),陛下何故先降?

言罷高將軍同殘余將士與那七國外寇死戰(zhàn)。

四千高家軍,斬首敵寇兩萬余!

……”

高將軍最后如何,高明沒聽到,他得趕緊跟上老大了,這路老大又沒走過……

“老大,你為什么喜歡聽?wèi)颍俊备呙鬟@才想起來問。

“因為有意思。”

“我覺得這話蒙燕少爺還差不多。”

祝炎仔細(xì)看了高明兩眼:“沒想到燕頗又站在鄙視鏈底端了。”

“什么鄙視鏈……老大,你在岔開話題。”

高明瞪一雙死魚眼看著祝炎。

“哦。”祝炎不為所動。

“老大,不想說?”高明遲疑了。

“后來也因為一個人。”

祝炎的話沒頭沒尾,但高明理清了:

一開始喜歡聽?wèi)颍挥X得有意思,后來,更是因為一個人。

高明有個理論,他娘說的,男人往往因為女人成長。

所以……

“女子?”

“是。”

“老大喜歡的?”“朋友。”

兩個人同時說完,祝炎面無表情看著高明。

“額,老大,我最近研究《易經(jīng)》入了迷,胡言亂語。”高明暗罵自己被燕頗傳染了。

有種叫做燕頗的傳染病,傳染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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