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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姐妹鬩墻(2)

“之前你問過我,知不知道開槍的會是誰。那時我沒有回答,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誰會是那個罪人。”她猛地扭過頭去,激動地用手指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她就是那個罪人——一個虛情假意的外來者,一條藏在草堆里的小毒蛇!”

希蓓拉的話讓人難以置信,房間里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很震驚,立刻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最后,從艾達那里傳來的一陣呻吟打破了沉默,她絕望地舉起手來,企圖去抓醫生的手。

“希蓓拉……你……你怎么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話斷斷續續的。

馮布朗的整個人似乎都立刻僵硬緊繃起來,眼中滿是憤怒。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見希蓓拉那令人震驚的控訴。

“沒錯,這件事情就是她干的!她欺騙了你們,正如她一直以來總是試圖欺騙我們每一個人一樣。她仇視我們——打從父親帶她進門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怨恨我們,因為我們身上流淌著格林家的血液,而她沒有。她身上流的是什么血液估計只有天知道。所以她恨我們,因為她和我們不是同一等級的人。她一定很愿意看到我們一個個被殺害。她最先殺害的人是朱麗亞,因為朱麗亞掌管著整幢房子,殺了朱麗亞,她在這里的待遇就會有可能得到改善。她不但仇視我們,而且更想要除掉我們。”

床上的女孩悲哀地看著我們,從她的眼里,我們沒有看到怨恨,看到的只是無助與難以置信,好像她所聽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聽起來還真是有趣。”終于,萬斯打破了沉默。他語氣里充滿了諷刺意味,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其實在希蓓拉發表她的長篇控訴的時候,萬斯則一直暗中觀察著她。

“你當真指控你妹妹是殺人兇手?”他說得很輕松,而且似乎也很友好。

“沒錯,就是她!”她不假思索地說道,“她恨這幢房子里的每一個人。”

“就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來看,”萬斯微笑著說,“你們格林家族的所有成員似乎都沒有太多的愛和情感。”不過,他的語氣并不帶有惡意,“格林小姐,請問你這項指控的具體依據是什么?”

“她想要除掉我們,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受阻礙地得到一切——奢華的生活、舒適的享受以及完全的自由——假如沒有其他人來繼承家產。這樣夠不夠具體?”

“當然不夠,格林小姐,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法庭以目擊者的身份傳喚你,要你說明罪犯的犯罪手法,你要怎么說呢?你也知道,不能否認艾達小姐本人背部中槍的事實。”

希蓓拉似乎突然意識到這項指控的荒謬與滑稽,于是開始悶悶不樂起來,臉上也顯現出受挫的表情。

她反駁道:“我不是警察,怎么可能會做打擊犯罪的事情。”

“很明顯,要不就是你缺乏邏輯,”萬斯說話的口吻漸漸變得有些奇怪,“要不就是我誤解了你的意思。也許你是暗示艾達小姐在射殺朱麗亞之后,又有一個未知人士立刻開槍射殺艾達小姐,也許是為了報復,是這樣嗎?”

顯然,希蓓拉感覺到困惑,但她還是用嘲諷的語氣說:“如果事情的經過真的如你所言,”她不懷好意地看了看萬斯,“我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只可惜他們沒能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些。”

“這太荒謬了,”萬斯直截了當地表明,“根本不可能有兩名兇手存在。要知道,射殺你兩個姊妹的槍是同一把——點三二的左輪手槍——而且兩槍的相隔只有幾分鐘。所以,我們必須接受兇手只有一個的事實。”

希蓓拉忽然變得謹慎起來。

“契斯特,你那把槍是什么型號的?”她問自己的哥哥。

“就是點三二的左輪手槍。”契斯特懊惱而又不安地說。

“不會吧?事情怎么會是這樣。”她背對著我們走到了窗邊。房間一直緊繃的氣氛終于趨于緩和,馮布朗醫生斜過身子,溫柔地為受傷的女孩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

“艾達,現在每個人都是心慌意亂的,”他安撫她,“所以你不必擔心,相信明天希蓓拉就會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到時她會向你賠罪的。”

女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馮布朗將身子挺直了一些,對馬克漢說:

“我希望今天的訊問到此為止。”

萬斯和馬克漢馬上起身準備離開,希茲和我也跟著往外走。突然,希蓓拉大步走到前面,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請等一下!”她大聲喝住我們,“我剛剛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契斯特的左輪手槍在哪兒——是她拿走的。”她再次將矛頭指向艾達,“就在幾天前,我親眼看到她在契斯特的房間里,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而且我也沒覺得她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在那里。”她得意地朝萬斯瞥了一眼,“這應該算是很具體的證據了吧?”

“格林小姐,具體是哪天?”萬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鎮靜。

“我記不清是哪一天了。也許是上星期的某一天吧!”

“會不會是你找祖母的綠別針的那天?”

希蓓拉想了一會兒,然后非常氣憤地說:“我真的記不起來。為什么要記得確切的時間?我只記得那天我正要到大廳去,路過契斯特的房間時看了一眼,發現門是半開的,我看見她在那兒,而且就站在書桌的旁邊。”

“艾達小姐在自己哥哥的房間里,這很少見嗎?”萬斯對此似乎并不感興趣。

“除了看到她有時候會到雷克斯房間以外,”希蓓拉說,“她從沒進去過其他人的房間,而且朱麗亞早就嚴重警告過她,不許進入她的房間。”

艾達無限哀傷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姐姐。

“噢,希蓓拉,”她呻吟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討厭我?”

“你做了什么!”希蓓拉憤怒的眼神里似乎隱隱燃燒著入魔似的光芒。“每一件你做過和沒做的事!我承認,你的確很聰明,你也很有耐心,你逆來順受的樣子和偽善的態度能騙過其他人,卻逃不過我的眼睛。從你踏進家門的第一天起,你就憎恨著我們所有人。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時機,想要除掉我們,一直在計劃密謀著……”

“希蓓拉!”馮布朗大聲怒喝道,“夠了,別再說下去了!”他走上前去,擺出威嚇的態度,試圖阻止希蓓拉的失控。他的做法讓我感到十分驚訝。從他的神態中,可以看到一種異乎尋常的親密關系——一種肆無忌憚的密切關系。萬斯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的眉尖微微揚起,很有興致地在旁觀著。

“你已經瘋狂了,”馮布朗逼視著希蓓拉說道,“你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有陌生人在場,他一定會更加強烈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不過,他的話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此時,希蓓拉的神態瞬間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她垂下雙眼,掩面而泣,全身不停地抖動著。

“我,我很……抱歉。我真是荒謬……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契斯特,你最好把希蓓拉帶回她自己的房間。”馮布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她已經挺不住了。”

希蓓拉一語不發地跟隨契斯特離開了。

“現在的這些現代女性,她們的神經都緊張過度了,”馮布朗作了簡單的解釋,然后,將手掌在艾達的額頭上輕貼了一下,“好了,艾達小姐,現在我要采取一些措施幫助你入睡了。”

正當他打開醫藥箱的時候,就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抱怨聲。這時我才發現,連接格林夫人的小梳妝室的門原來一直開著。

“現在又是怎么回事?我受夠了這些噪聲。當然啦,沒有關系,我總是那個受苦的人……護士!把艾達那邊的門通通給我關上。你知道我怕吵,就故意打開那些門來吵我……還有,告訴醫生,在他離開之前我必須要見一見他。這兩天我的脊椎又痛得受不了了。唉,話又說回來,又有誰會想到一個癱瘓的人躺在這兒……”

護士立刻把關上門,那些煩躁的抱怨聲終于被隔斷了。

“如果不是她要門開著,護士肯定早就把門關上了,”艾達疲倦地說,神色非常悲傷,“馮醫生,為什么她總是說每個人都故意讓她受苦這樣的話?”

馮布朗回答道:“艾達,不必對你媽媽的脾氣看得太過認真。她本來就有愛生氣和愛抱怨的毛病。”

和女孩道了晚安之后,醫生就領著我們走回到大廳里。

“恐怕你們今天沒有任何收獲,”他似乎覺得非常歉疚,“可惜的是,艾達并沒有看到兇手。”他對著希茲說,“順便問一句,你們上次有沒有檢查過餐廳的壁柜?有沒有發現什么東西不見了?壁柜就在那邊。”

“當然檢查過了,那是我們重點檢查的地方之一。”警官驕傲地說,“不過,你現在也提醒了我,明天早上,我會派人來采集艾達小姐房間的指紋。”

馮布朗點了點頭,伸出右手和馬克漢握手。

“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不管任何事情,都請不要跟我客氣。”他微笑著說,“我非常樂意幫忙。”

馬克漢對他表示了感謝,然后,我們一起到一樓大廳去。史普特正在那兒幫我們拿著外套。隨后,我們坐在了檢察官的車里,看著司機奮力駛過門前的雪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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